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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淮上云崖暖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她說完,站起身朝那大漢拱了拱手,“云湖盟千機營唐念,前來討教!”

    千機營精通暗器與追蹤之術(shù),唐念所言不假,而葉昀此時的傷勢也無法支撐他繼續(xù)比試,便點了點頭將場子交給了后續(xù)而上的唐念。場下很快有侍衛(wèi)替葉昀處理傷勢,蘇洛與李舒夜趁機混入了人群接近,診過脈以后才放下心來,那銀針上只是一些普通的麻痹藥物,并無大礙。

    兩人皆是一身不起眼的侍衛(wèi)裝束,蘇洛朝他眨了眨眼,葉昀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不禁露出驚喜的神情,蘇洛豎起食指輕輕噓了一聲,葉昀會意,與她一起看向了擂臺上正與西域大漢纏斗的唐念。

    唐念的武器是一柄傾長的勾爪,招式靈活無比,行走時的步伐猶如鬼魅,令人眼花繚亂看不清她真正的身影,正是千機營中秘傳的追蹤步。那西域大漢連著好幾斧子都沒能碰到唐念的衣角,不禁有些氣悶,露出扭曲的神情,而唐念偏偏不給他使用暗器的機會,千機營一門的功法或許不適合一對一的正面交鋒,然而若論暗器與機關(guān)之術(shù),放眼整個夏淵都是無人能及。

    又是一斧砸下,唐念利用飛爪勾住斧頭柄,輕巧的一躍便站在了巨斧之上,一記掃腿將那大漢踢的向后踉蹌兩步,大漢一聲怒號,雙手握住巨斧的底部,一聲悶響竟是從那斧柄之中又抽出了一把長刀,劈頭就像還踩在斧頭上的唐念砍了過去。唐念堪堪一矮身,卻并不意外大漢的攻擊,那把巨斧雖是又沉又穩(wěn),卻并沒有達到這個體積該有的重量,唐念料想那之中肯定還隱藏著別的機關(guān),果不其然就被大漢使了出來。

    她輕巧的向后一躍,手中勾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大漢的咽喉,唬的那人連連后退,而后跌坐在地上,險些就這么摔出了擂臺,唐念見大勢已定,并不愿真的痛下殺手,在勾爪靠近大漢咽喉的前一瞬收回了手來,卻瞥見那漢子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心中一驚,驀地感覺腰上一痛,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那大漢做出了一個投擲暗器的動作,眾人只道是唐念不慎著了道,唐念卻清楚的知道剛才那一發(fā)暗器絕不是出自大漢手中,而是來自觀戰(zhàn)的人群。在這樣萬眾矚目的一對一擂臺賽,唐念未有考慮過這西域漢子真會當(dāng)眾使詐的可能,只集中注意防備他手中的暗器,卻沒想到因此著了道。那暗器中的毒素很是厲害,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然頭暈?zāi)垦?诓荒苎?,略一搖晃便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阿念——”葉昀目赤欲裂,不敢相信唐念如此謹(jǐn)慎之人真會中了那西域大漢的暗器。他沒發(fā)現(xiàn)這其中有詐,蘇洛卻看了個清清楚楚,紅塵心法本就擅長取天地之動向,西域漢子這舉動無疑是徹底壞了擂臺比武的規(guī)矩,蘇洛心頭火起,提劍就要沖上去,有人卻快了她一步,先行跳上了擂臺。

    跳上擂臺之人正是尉遲昭,他將手中拎著的一人丟到了那西域大漢的跟前,顯然就是先前用毒器暗算唐念之人。尉遲昭也是面含怒意,一雙彎刀已然入手,直直舉向了因同伴的暴露而來不及反應(yīng)的西域大漢,“大宛尉遲昭,前來討教!”

    “哦?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重光刀,怎的不去與那些淵族人會會,跑來砸我的場子?”那漢子舔了舔嘴唇,已然恢復(fù)了鎮(zhèn)靜,將被尉遲昭打暈的同伴擱到一旁,杵著斧頭站起身來,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唐念,“還是說你是來為這女子報仇的?”

    “西域沒有你這般下三濫之人!”尉遲昭雙眼一瞇,在葉昀等人將唐念扶下擂臺的同時已經(jīng)提刀砍向那西域大漢,他這一擊絲毫沒有留力,渾厚的內(nèi)力讓一雙彎刀泛出銀月般重疊的光輝,連著兩刀切向大漢手中巨斧,竟將他生生震退了好幾步,重斧砸進地里才勉強穩(wěn)住了身形。

    與此同時的葉昀卻沒心思在看擂臺上的決斗,這么一會兒功夫唐念已然印堂發(fā)黑面露死氣,無論他怎么叫都沒有回應(yīng),李舒夜已然為她診上了脈,葉昀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也幫不上忙,看著越發(fā)了無生氣的唐念心中直慌。

    ——阿念,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第84章 擂臺(三)

    擂臺上的決斗已然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tài),尉遲昭手中重光如彎月般連連切下,切的那西域大漢毫無還手之力,偶爾想要使詐也找不著機會;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投機取巧的小把戲都不值一提,盛怒之中的尉遲昭又絲毫沒有留手,刀刀皆是殺招,最后一刀貫穿了那大漢胸口,抽刀之際在擂臺上灑出一道駭人的血跡來。

    西域大漢應(yīng)聲倒地,與先前那個暗算唐念的同伙倒在了一起,尉遲昭持刀立于擂臺之上,衣衫在洶涌的內(nèi)勁中無風(fēng)自動,上下翻飛,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中,一雙蔚藍與金黃的異色瞳猶如嗜血的獸類,看的底下人群不寒而栗。

    自始至終夏紫荊都沒有出聲,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尉遲昭跟他手中那一雙彎刀,似乎并未將那使詐的西域大漢放在心上。很快便有侍衛(wèi)上前將已經(jīng)斷氣的西域大漢極其同伙拖走,尉遲昭回頭朝夏紫荊拱了拱手,開口依然簡潔,“若壞了郡王規(guī)矩,見諒?!?/br>
    “哪里的話,昭殿下親手為西域清理門戶,本王心中佩服,談何壞了規(guī)矩。”夏紫荊輕笑了一聲,目光掃過擂臺下的人群,瞇了瞇眼,“諸位也瞧見了,若再有不守擂臺規(guī)矩者,用不著本王出手,一律殺無赦!——”

    與西域大漢同來的那幾人臉色頓時有些精彩,夏淵的人群中發(fā)出陣陣輕蔑的哄笑,而尉遲昭則有些意外,又往夏紫荊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沒想到七郡王會如此輕易的為他開脫。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的交匯,擦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火光。這個人很強,尉遲昭看著高座于上的夏紫荊,不自覺的舔了舔唇角,手中的彎刀蠢蠢欲動,只想要快些贏得這比武大會,好與那人手中的天下聞名的烏雷槍一較高下。

    蘇洛一行人卻是無緣得見尉遲昭的精彩殺招了,唐念的情況很不穩(wěn)定,做完應(yīng)急處理后王府侍衛(wèi)便將她抬回了院落中為療傷休息而準(zhǔn)備的房間里,那里放著齊全的傷藥與施針工具,一排排整齊的碼在木架上,李舒夜挑出其中幾味搗碎,其余人則扶了唐念小心翼翼的坐下。蘇洛看了她的傷處,傷口已然發(fā)黑流血,顯然是中了猛毒,按李舒夜的吩咐用明火烤過小刀,而后將那傷處劃開放盡黑血,再將李舒夜搗碎的藥粉敷上去。

    唐念本身也是內(nèi)功深厚的習(xí)武之人,毒素清去之后很快便恢復(fù)了神智,又運功將余毒都逼出體外后才悠悠松了口氣,緩緩睜開眼來。葉昀一直焦灼的站在旁邊,見唐念終于醒來,眼中一喜,想要上前似乎又有些不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洛心中了然,朝他微微一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便拉著李舒夜出去了,將空間留給了難得能平靜共處的二人。

    葉昀心中愧疚無比,若不是唐念為他擋了那一下,如今被毒針命中躺在床上的人就該是他了?;叵肫饋硭坪蹩傇诮o唐念惹麻煩,上次在青麓地宮時也是這樣,他做事總是這般大大咧咧不管不顧,坑了自己也就算了,還總是害的為他善后的唐念受傷。

    這次為著蘇洛的事他還跟唐念大吵了一架,說了那般難聽的話,在他糾結(jié)該如何朝唐念開口道歉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沒有責(zé)怪他,依舊將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甚至愿意讓自己身陷險境來救他護他。

    “阿念……抱歉。”葉昀望著臉色蒼白的唐念,終于開口說出了這些天一直盤繞在他嘴邊的話語,而后搬了個小凳子在唐念身邊坐了下來。

    “若你是為先前離家出走之事道歉的話,我接受。”唐念斜眼看了看他,挑眉道,“你家大哥為此擔(dān)憂了一整夜,虧得我千機營精通追蹤之術(shù),你那點小伎倆逃不出我的眼?!?/br>
    葉昀心虛的抓了抓頭發(fā),唐念收回目光,望向病床上上紗幔,“若你是為今日之事道歉,大可不必。”

    “阿念……”葉昀怔了一下,喃喃道。

    “我做不到,葉昀。如你那般為好友不管不顧往前沖,我做不到?!碧颇钏剖菄@了一聲,閉上了眼睛,“我身后還有師父,有千機營一眾弟子,原本我門中在云湖盟的地位便十分危險,我無法在這節(jié)骨眼上站出來,為一己私欲而讓門下弟子陷入險境。但我希望你明白……若你有難,我必會不顧一切危險前往相救,就如今日一般?!?/br>
    “阿念……我、我……”唐念已然很久沒這么連名帶姓的叫過他,葉昀心中微痛,“你做的沒錯,是我任性妄為還看不清你的心意,我、我不值得你這般相待……”

    葉昀回想起初次見到唐念時的情景,千機營精銳營長,云湖盟年輕一輩中僅次于蕭云的高手,為人又是少有的謙遜沉穩(wěn),人人都道她能擔(dān)大任,前途不可限量,然而這么一個能與他大哥比肩的優(yōu)秀女子卻偏偏答應(yīng)了與他的婚約,無形中帶給了葉昀巨大的壓力。這股壓力讓他最初對唐念避如蛇蝎,卻在慢慢相處的過程中了解到屬于她的溫柔與好意,逐漸將這個凜冽如風(fēng)的女子放在了心上。

    然而也就僅限于此了,他從未嘗試過去了解唐念的立場與心情,他只會在唐念拒絕他的時候亂發(fā)脾氣,甚至做出離家出走這等幼稚之事來。唐念肩負(fù)著與他大哥同樣沉重的責(zé)任,他不僅沒有幫忙分擔(dān),還肆意將心中不得志之氣撒到唐念頭上,實在不應(yīng)該。

    他不過是個游手好閑不思進取的世家公子罷了,如何值得唐念這般坦誠相待,甚至以命相護?

    “值不值得,豈是你說了算的?”唐念蒼白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我愿意護著你,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做了我無法做到的事,二狗子。”

    毫無防備的被唐念當(dāng)面吐露心意,葉昀的臉一瞬間漲的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的張了張口,唐念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xù)道,“很奇怪嗎?人總是會喜歡自己不具備的美好事物罷……為著好友不管不顧任性妄為……雖然我做不到,卻很羨慕,所以你不必覺得抱歉,二狗子,保持你如今的模樣便好,已經(jīng)足夠令我喜歡了?!?/br>
    葉昀雖是性子直,在男女情愛上卻絲毫沒有經(jīng)驗,被唐念的直白搞的滿面紅云,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了,唐念微微一笑,朝他側(cè)了側(cè)頭,認(rèn)真的沉下了目光,“只是這寧愿得罪天下人也要相護之人中,可否算上我一份?”

    “阿念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葉昀終于把舌頭捋直了,急急說道,“你自然是算的,若你有了危險,我必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你……我、我……”

    他說著,試探般的伸出手握住了唐念放在床邊手指,見她沒有反抗,這才放心大膽的扣入手中,用力握緊,“我再也不會這般負(fù)你,讓你為我受傷了?!?/br>
    唐念終于是柔柔的笑了起來,葉昀從未在她臉上見過如此柔軟而幸福的神情,像是一朵雪蓮迎著暖陽綻放,好看的讓葉昀愣了神。唐念側(cè)頭看著他,感受著兩人相扣的十指,心中也是溫暖無比;從初見葉昀之際她想要的便只是這句話罷了,她縱橫江湖,沉穩(wěn)謹(jǐn)慎的活了這么些年,期待的也不過是能有個像葉昀這樣的人,無論發(fā)生何事都護在她身邊一起面對。

    房中氣氛溫馨,房外與李舒夜一道走回擂臺場的蘇洛也是心情愉悅,嘖嘖感慨,“二狗子這回之后怕是好事將近了吧,哎,怎么有種嫁女兒的失落感呢?”

    李舒夜被她的形容逗的一笑,溫聲道,“失落什么,待比武大會結(jié)束之后我便去君山提親定下我們的日子,勢必趕在葉二公子他們前頭。”

    蘇洛沒料到他會突然來這一出,面上頓時飛滿了紅云,急道,“……誰說要你也去了!我就是這么說說,我們……”

    “成親禮到不用多隆重,在落日樓里辦便好,阿洛你有師父,再叫上葉家大伯撐撐長輩的場子,我這邊有秦意跟李洵,還有遠在京城的云苓,到時候都叫回來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頓酒。”李舒夜卻故意在她耳畔繼續(xù),輕笑道,“就是不知朔殿下會不會有空遠至淮南,不過沒空也無妨,成親之后我們再去西域看望她便是?!?/br>
    不用隆重的人盡皆知,只叫上親朋好友熱熱鬧鬧聚在一起,彼此之間沒有陰謀與勾心斗角,只有最真誠的祝福與喜悅,在那樣溫馨的場景中與所愛之人喜結(jié)連理,畫面光是想想便讓人心生向往,蘇洛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拉過李舒夜在他白皙的側(cè)臉上啃了一口,而后飛快的笑著跑走了。

    李舒夜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卻是怎么也掩蓋不住,順著蘇洛跑走的方向一起走向了正熱火朝天的擂臺場。

    他們離開的這一會兒蕭云已然站上去守住了一方擂臺,旁邊一座臺上的人自然是尉遲昭,而另外兩座臺子上則廝殺的異常激烈,無論是西域人還是夏淵的江湖人士,守擂都沒能超過三輪,局勢很是危險。

    蘇洛混在人群中觀察了一會兒,如今第三方擂臺上的局勢已經(jīng)逐漸穩(wěn)定下來了,是那個手持一雙銅錘的西域青年,他上一輪雖贏的艱險,卻也徹底站穩(wěn)了臺子,讓底下無人再敢上前挑戰(zhàn);最后一方擂臺上則是那個對尉遲昭頗有好感的濃妝女子,她的武器是手指上那寸許長的指甲,攻擊方式歹毒無比,都是一爪貫穿對手的內(nèi)臟,不給人求饒活命的機會。

    蘇洛皺了皺眉,原本打算在酉時前一刻上場以便有人看出端倪,但那濃妝的西域女子對夏淵人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讓蘇洛難以忍耐,穩(wěn)了穩(wěn)頭甲提劍便是一個空翻,跳上了西域女子所在的第四方擂臺。

    那女子的手段并不高明,不過是憑借著美艷的外表讓對戰(zhàn)之人一瞬間愣神,而后和爪一記殺招,這樣的招數(shù)在洞察天地的紅塵心法前根本沒有落敗的懸念,蘇洛刻意放緩了劍勢,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贏了那女子,守下了第四方擂臺。

    酉時一到,四方擂臺上的人選果然不曾變化,象征守擂結(jié)束的銅鑼聲敲響,夏紫荊拍了拍手,從高座上站起身來,“今日的守擂就此結(jié)束,勝者分別為大宛王子尉遲昭,云湖盟盟主蕭云,流星銅錘阿力茲,以及我王府上的侍衛(wèi)穆緋——”

    人群中爆發(fā)出陣陣掌聲,畢竟一路戰(zhàn)到現(xiàn)在的守擂者都是歷經(jīng)數(shù)十人挑戰(zhàn),擁有真功夫的高手,不斷有人對獲勝者的身份竊竊私語,評頭論足,而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名不經(jīng)傳的流星銅錘與化名穆緋的蘇洛,無論是西域來客還是夏淵的江湖人士都在猜測他二人的身份。

    蘇洛連七星龍淵的劍鞘都沒有拔出,這一路打的可謂是低調(diào)至極,蕭云朝她這邊望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卻并未發(fā)現(xiàn)端倪,畢竟在云湖盟的情報中蘇洛正流落異鄉(xiāng),更身中天魔噬心*,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xiàn)在此處才對。

    夏紫荊又說了些話,而后招呼眾人今日好好歇息,切不可錯過了明日的決勝之局,王府中更是準(zhǔn)備了豐盛的晚宴可供眾人享用。眾人謝過七郡王之后便三三兩兩的散了開去,蘇洛混入侍衛(wèi)群中一道回了王府,而蕭云則指揮云湖盟的眾人回到分堂西戶,順便去看看意外受傷的唐念,晚一些再過來與七郡王就今日之事談?wù)撘欢?/br>
    臨走之前他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那矮小侍衛(wèi)離去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眼熟,蹙眉看了許久后才抵不過任青瀾的催促,與云湖盟眾人一同離去。

    ☆、第85章 擂臺(四)

    第二日的擂臺場依舊是人聲鼎沸的熱鬧,決賽如期舉行,昨日勝出的四人采取抽簽的方式?jīng)Q定對手,兩兩比試后再由勝者進行對決,最后決出那個能由夏紫荊親自交手之人。

    蘇洛依舊是那身不易惹人注目的侍衛(wèi)輕甲,臉部被頭甲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沉默的取了夏紫荊手中的竹簽。尉遲昭率先看過了手中的簽,他的對手是那個使一雙銅錘的西域青年,蘇洛見狀一怔,下意識的望向了蕭云。

    蕭云也拿著竹簽看向了她,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打量這個第一回合的交手對象。任青瀾深情款款的站在他身邊道些助威的話語,絲毫未將這個名不經(jīng)傳的王府小侍衛(wèi)放在眼里;蘇洛看了她一眼,任青瀾依然穿著一襲青色羅緞裙,發(fā)式梳成了少婦的款式,戴著名貴的翡翠耳飾,比起從前更多了一絲成熟嫵媚的風(fēng)韻。

    她的心情驀地就淡漠了下來,不再對他二人有興趣,轉(zhuǎn)身走向了中央那座最大的擂臺,蘇洛與蕭云的比試是第一場,此刻周圍已經(jīng)站滿了觀看比試的人群,都在為蕭云吶喊助威。

    “規(guī)則與昨日一樣,兵器離手者,落出擂臺者,失去戰(zhàn)力者為敗,若是二位沒有疑問,就開始罷——”夏紫荊見二人都就位,朝身后抬了抬下巴,那面象征著比武開始的銅鑼頓時被敲響,讓整個擂臺場為之一凜。

    鐺——

    鑼聲響起的同時,蘇洛已然如離弦之箭般射向了蕭云,紅塵心法運走周身,讓劍鞘蕩開一圈rou眼可見的內(nèi)功氣勁,如落雨般接連刺下,蕭云拔劍抵擋,兩人轉(zhuǎn)瞬間便連過十幾招,看的底下觀戰(zhàn)人群都暗自心驚,想不到這王府侍衛(wèi)中會有如此好手,竟能與蕭云平分秋色。

    一番激斗之后那劍鞘終于被兩股交纏的內(nèi)力震的碎裂開來,露出里面一抹碧光瀲滟,霎時間宛如潛龍出淵。蘇洛丟開劍鞘,手持七星龍淵立于擂臺之上,足尖蓄力,再次朝蕭云猛攻而去。

    “那是七星龍淵劍!”到底是曾經(jīng)叱咤江湖的十大名劍之一,僅僅是驚鴻一瞥臺下便有人認(rèn)了出來,人群中頓時一陣sao動,紛紛猜測著這侍衛(wèi)的身份,七星龍淵已然消失百年,無人知其去向,原來是被皇家之人給收了去,難怪此前江湖上一點風(fēng)聲也不得。

    蕭云卻是皺了皺眉,似乎對侍衛(wèi)拿出七星龍淵有些意外。那侍衛(wèi)內(nèi)力渾厚,劍招倒是更偏西域那邊的路子,大開大合的進攻,絲毫不在乎因此而露出空門,蕭云覺得奇怪,大概是昨晚離去是那一瞥讓他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即使劍招之間沒有任何相似之處,與這侍衛(wèi)交手時的感覺卻是莫名的熟悉,仿佛二人在此之前已然打過了無數(shù)場。

    蘇洛……那個名字在蕭云口中千回百轉(zhuǎn),卻始終問不出來。若光是劍招還好解釋,蘇洛本就沒有固定的劍招,她會突然使出西域風(fēng)格的劍術(shù)并不奇怪,然而那七星龍淵卻是直接否定了蕭云的猜測,蘇洛的緋刃是從師父穆星洲手中接過的師承之物,被她看的與性命一般重要,若是她真的從天魔噬心*的傷勢中恢復(fù),也斷然不可能丟棄緋刃不用,即使她手中之劍是同樣鋒利名貴的七星龍淵。

    蕭云一番晃神之際,蘇洛手中之劍已然帶著碧色的劍風(fēng)襲來,急如驟雨般落下,蕭云提劍抵擋,撞出一片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倪B音,他反手握緊蒼鈞劍,內(nèi)力洶涌的灌入劍刃之中,身上的長衫無風(fēng)自動,以千鈞之勢將七星龍淵給劈了回去。

    兩人被迫拉開了距離,都有些氣喘吁吁,蕭云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卻是愈發(fā)覺得這侍衛(wèi)很像蘇洛,心中不免有些凄然。曾經(jīng)他二人是何等默契,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所思所想,如今人就站在自己跟前,他卻無法確認(rèn)那到底是不是蘇洛。

    蘇洛自是不知蕭云心中的千回百轉(zhuǎn),她呼氣平了平體內(nèi)激蕩的內(nèi)息,微微蹙起眉頭。經(jīng)過猩紅睡蓮那一遭后她體內(nèi)紅塵心法已然大成,內(nèi)力無論質(zhì)與量都不能與過去同日而語,而蕭云的內(nèi)力竟是比她更勝一籌,不難看出他的天魔噬心*也已小成,不知在這幾月時間中吸收了多少江湖好手的內(nèi)力才能達到如今這般地步。

    蘇洛心中涌出一股戰(zhàn)意,并不為曾經(jīng)的新仇舊恨,只是單純的想要與強者一戰(zhàn),就像她最初見到蕭云的時候一般。上一次蘇洛敗在輕敵之上,沒料到蕭云真會對她痛下殺手,而如今她再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穆星洲獨創(chuàng)的紅塵心法與曾經(jīng)縱橫江湖的魔教邪功究竟誰更厲害,就讓她用手中之劍來確認(rèn)一番!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紅塵心法催至最高階,隱藏在頭甲之中的長發(fā)逐漸染白,一雙黑瞳也泛起了隱隱的碧色,倒是與手中的七星龍淵交相輝映。蘇洛雙手平舉長劍,這個姿勢卻有些像在用刀了,蕭云心中一驚,晃神之際那抹碧色已然近身,他立刻抽劍回防,只覺得手中之劍震的虎口發(fā)麻,生生退了兩步才穩(wěn)住了身形,蘇洛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七星龍淵如游龍般接連刺出,身形靈活的不可思議,每一劍卻都重如千鈞,讓蕭云難以抵擋,不得不以蕭家劍法回?fù)簟?/br>
    然而這回?fù)粢膊⒉豁樌捲频膬?nèi)力雖是小勝一籌,劍法卻是處處受限制,蘇洛的劍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總能看出他的攻擊意圖,從而繞到最合適的地方劈下,似乎每一劍都恰到好處,絕無浪費,最后一劍更是挑的蕭云措不及防,蒼鈞劍差點脫手而出。

    這種感覺蕭云曾經(jīng)無比的熟悉,放眼天下也只有蘇洛能使出這樣隨性卻精妙的劍法,蕭云一劍擋開蘇洛的進攻,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望著侍衛(wèi)那雙泛著碧光的眼睛,咽了咽喉頭,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兩個字,“……阿洛?”

    侍衛(wèi)看上去毫無反應(yīng),依舊提劍攻來,劍勢凜如疾風(fēng)驟雨,這沉默卻是讓蕭云篤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不禁有些失神,看著那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夾雜著碧光攻來,氣勢凜冽的讓自己也不得不認(rèn)真起來抵擋,這是蘇洛最好看的姿態(tài),如出鞘的利刃,亮爪的猛獸,犀利的叫人移不開目光。

    其實蘇洛更適合緋光,印象中她總是一襲緋衣伴著緋刃,沒有尋常女子的嬌柔可愛,卻如同利刃一般危險而美麗,只有經(jīng)得住她刀鋒危芒之人才有機會窺見那隱藏在疾風(fēng)驟雨之中的溫軟,很容易激起旁人的征服之心,只想看看這把利刃被乖順的握在手中會是何種情形。

    她一直都比所有人厲害,卻只會敗在自己手中。

    那危險卻美麗的利刃曾經(jīng)是蕭云深藏在心中愿景,他一度失去了掌控這利刃的力量,卻沒想到拋棄一切再次獲得上位者權(quán)力之后的重遇,會是如此令他砰然心動。

    只要有天魔噬心*在,蘇洛就永遠不可能強過他。他帶著絕對的強勢回歸,卻又遇見了那把曾經(jīng)握在自己手中的利刃,還跟當(dāng)初一樣美麗而誘人。

    雖是身在萬眾矚目的比武之中,蕭云卻是有些心猿意馬了。

    叮——劍刃交擊之時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這場比武以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結(jié)局落下帷幕。蘇洛一劍挑飛了蕭云手中的蒼鈞,兵器離手者為敗,堂堂云湖盟盟主竟是敗在這最無顏面的規(guī)則之下了。

    面對臺下一眾議論之聲,蕭云卻不如何在意。他沒想到會在這里與蘇洛交手,并且蘇洛紅塵心法已然大成,非他全力施展天魔噬心*而不可破,然而他不可能在這般眾目睽睽之下使出這人人忌諱的魔教邪功,這場比武從一開始便落了敗局,更何況他全程都在走神,并未用心。

    當(dāng)眾輸給蘇洛一次也好,就當(dāng)是彌補他曾經(jīng)為追求力量而犯下的錯。蕭云瞇了瞇眼睛,看著持劍朝自己抱拳承讓的王府侍衛(wèi),心中涌起一股久違的快意。

    這一次他已然擁有了足夠的權(quán)勢與力量,他再不會讓蘇洛逃出自己的掌心。

    那勢在必得又帶著莫名寵意的眼神讓蘇洛感到一陣惡寒,也擔(dān)心自己是否真的在蕭云跟前暴露了身份。她再不愿與眼前這人扯上任何關(guān)系,朝他抱了抱拳后便提劍離去,只待夏紫荊身后的侍衛(wèi)敲響銅鑼,宣告這一局比試結(jié)束。

    蕭云并未追上去,眼下顯然不是個敘舊的好時機,因得他意外落敗,云湖盟的人都圍上來噓寒問暖,任青瀾更是非常擔(dān)心,生怕蕭云這般心高氣傲的性子會受不了這結(jié)果。蕭云搖了搖頭,風(fēng)輕云淡的提了一句紫荊王,眾人頓悟,原來都是七郡王事先安排的結(jié)果,并不是那侍衛(wèi)比蕭云更厲害,頓時都松了一口氣,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七郡王的用意來。

    蕭云這也不算說謊,七郡王昨夜的確有提過此事,要他盡力而為,反正最終勝出的必是西域人,且由她親自打敗,方可最大程度的為夏淵立威,免得這些尚武之地來的友邦進京面圣時心懷不敬。蕭云心不在焉的敷衍著同僚的討論,心思都隨著眼角的余光看向了侍衛(wèi)消失的方向,那稍顯矮小的背影與記憶中熱烈的緋色合為一體,徹底攪亂了他沉穩(wěn)的心緒,讓蕭云不禁彎了彎唇角,仿佛再一次尋得了有趣的獵物一般。

    ☆、第86章 擂臺(五)

    尉遲昭與那擅使雙錘的青年很快便分出了勝負(fù),到底是西域最負(fù)盛名的武者,尉遲昭一雙彎刀睥睨擂臺無人可擋,他的對手只不過是眾挑戰(zhàn)者中撐得比較久的一人罷了。

    這是真正的實力差距,對方輸?shù)囊彩切姆诜?,分出勝?fù)后便朝尉遲昭抱了抱拳,干凈利落的拾起落在地上的一雙銅錘后便走下了臺去。

    決賽在即,擂臺周圍觀戰(zhàn)的人群都沸騰了起來,期待著接下來這一場精彩決斗。蘇洛攜劍走上了擂臺,朝眼前異色瞳的大宛王子微微一笑,緩緩握緊了七星龍淵;尉遲昭一柄彎刀立于身后,另一柄插在地上,蔚藍與金黃的眼瞳中燃燒著興奮的戰(zhàn)意,顯然還未從上一場比試中走出來。此刻的他滿腔斗志洶涌,迫切的想要與強者一決高下。

    沒有任何休憩的空檔,銅鑼聲再次敲響,尉遲昭拔起地上那柄彎刀,雙刀合一在空中劃出一道炫目的圓,朝蘇洛四方同時切去,蘇洛一個后仰險險避開第一刀,而后七星龍淵出鞘,精妙的卡在第二把彎刀的弧度中,借力打力的避開了這原本必中的一招。

    這一劍使得實在巧妙,臺下頓時響起了一片叫好聲,蘇洛一聲輕笑,頗有得色的朝尉遲昭眨了眨眼,在西域之時她就一直在吃這招的虧,好不容易才想出了這么個法子破解,這還是第一次順順利利的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