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農(nóng)家女13
“柔姐,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br> 秦毅身邊的小伙子很知事,待四人一碰到面,寒暄過幾句,便主動喚倪柔去遠(yuǎn)處,給秦毅和古言二人留下二人空間。 倪柔“嗯”了一聲,走路的同時暗暗打量著他,她對他有點記憶,是秦毅家附近的村書記家的孩子,大約十五六歲,叫張雷。他家離倪家距離比較遠(yuǎn),所以平時她與他甚少有交集。 張雷摸了摸頭,曬得發(fā)紅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我叫張雷,柔姐你叫我雷子就行?!?/br> “雷子?!蹦呷嵝α诵?,語氣客氣溫婉。 “嗯?!睆埨啄樕系男θ菁哟螅桓辈恢碌奶煺嫔倌昴?。 “……” 倪柔想了想,裝作微垂著頭靦腆的樣子,唇角抿著笑,不著痕跡地試探:“聽說你在和你秦哥學(xué)打獵?” “是啊,才學(xué)了沒幾天,秦哥說我體力和耐性都不行,需要鍛煉,這幾天我每天早上都會跑步。” 倪柔抬頭的看了一眼張雷的側(cè)臉,男孩似是感到沮喪,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微皺著眉頭一副煩憂的樣子。。 倪柔心中皺眉,應(yīng)該不是故意談起自己的。 “我不記得村里有什么可以訓(xùn)練的地方啊,你在哪里學(xué)習(xí)啊?” …… “毅哥哥?!惫叛云辆碌哪樕蠋Γ旖俏⑽⑸蠌?,眼睛明亮粲然,一看就是對心上人。 秦毅忍不住嘴角勾笑,按捺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我們結(jié)婚之后,你要不要隨軍?” “???”古言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這個?!拔疫€沒畢業(yè)呢。” “我知道,我指的是過兩年你畢業(yè)了,那時候你要不要隨軍?”秦毅拿出一個頭繩,輕輕按住她的肩,手上輕輕使力促使她扭轉(zhuǎn)身體,給她戴上。 古言瞥他,眼尾微挑,一壺風(fēng)情攪亂人心:“這是賄賂?” “對?!鼻匾阄兆∷氖?,深深地看她,“賄賂你跟我走?!?/br> 注意到他眼中的情深堅定,古言輕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馬上就隨你了,這還不算跟你走嗎?” 秦毅沉默,看她, 他態(tài)度直接:“你不愿意隨軍?” 古言垂眸不答。兩人間沉默彌漫開來。 秦毅和古言這邊的奇異氣氛被十米之外的倪柔和張雷察覺,兩人的心情卻截然不同。倪柔沉默,眼眸中帶著不為人知的希冀,吵架了吧!距離婚禮還不剩幾天了,婚禮還能完成嗎?張雷的目光擔(dān)憂,看著自己的師傅和準(zhǔn)師娘,擔(dān)心兩人真的吵起來。離婚禮這么近了,別到時候不好看。 張雷是從來沒想過秦毅和古言的婚禮會辦不成的,情侶之間哪有一帆風(fēng)順到最后的呢?吵吵鬧鬧再正常不過,就是現(xiàn)在這個時間不對??!張雷心中無奈,他都知道女孩都是要哄著的,可是師傅怎么就還和師娘鬧別扭了呢? 古言也是真的沒想過要去隨軍,隨軍家屬平時干什么都不方便,連進(jìn)出都受限制。 秦毅卻先開口:“我給你時間,你再考慮考慮?!?/br> 古言抬頭,看他一眼,點頭“嗯”了一聲。 秦毅是敏感的,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不能說是不和諧,但是他已經(jīng)意識到,她對他嬉鬧撩人,完全就像是對待一件新鮮的事物,熱情而興味盎然。 他眼神微暗,她會是他的。 如果不隨軍,他們一年下來見面的次數(shù)一只手能數(shù)過來,婚前沒辦法,婚后他可不想再忍受見不到她的日子。 這個交易的內(nèi)容是讓倪柔品嘗夠嫉妒的滋味,只是婚姻的勝利可還不足以,她還要讓倪柔看到,女人也可以有事業(yè),一個知名作家的身份,足夠讓倪柔深陷嫉妒的深淵了。 她還是有職業(yè)道德的,交易的愿望自然是她的需求前面。畢竟若是許愿人滿意度不夠的話,她在愿望世界度過的時間就算是白費了,費盡心機得到的天命之子的用以療傷的氣運也將化為烏有。 古言是不會容許有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那個生靈還在后面追,她必須盡快療好傷,才能夠避免古靈被奪走。 若是按照她的需求來說,古言自然是想要靠近天命之子的,不過交易是否完成關(guān)系著這個世界的真假,她能否真正獲得那些氣運,因此古言自然把交易的愿望放在前面。 只是這兩年了!古言微微垂下眼睫,接下來兩年的暗線足以將交易的愿望完成大半,剩下的便只需要靠她生活過得好來獲得倪柔的嫉妒了。 古言下年畢業(yè),如今高考恢復(fù)沒幾年,大學(xué)的一些制度還不完善,古言的這個專業(yè)是學(xué)分制,修夠了學(xué)分就可以申請拿畢業(yè)證了,古言的學(xué)分不是問題,發(fā)表在知名報刊上的兩篇文章已經(jīng)幫她掙夠了學(xué)分,但是由于時間問題,學(xué)分只能算在下一年,下年的九月份,古言就可以拿到畢業(yè)證書了。 秦毅對古言的所有事情都很關(guān)注,學(xué)業(yè)的相關(guān)情況自然也不會落下,因此,才會有今天的隨軍一說。 兩人又待在一起了一段時間,就各自和陪伴來的人離開了。 “小妹,剛剛秦毅是和你吵架了嗎?” “算不上吵架,就是他想讓我陪他隨軍,但是我不想那么快去部隊,我之前聽說部隊生活很不方便?!?/br> 古言說得輕松,口吻清淡,眼下帶著淡淡的漫不經(jīng)心,絲毫沒有倪柔所想看到的氣憤鬧掰的樣子, “不過也沒事,他讓著我,后來就只說我們婚房的布置了?!?/br> 倪柔唇角微抿,沉默下來,額上的碎發(fā)微垂,掩住她眼中的陰暗。 明明他對她來說無足輕重,幾乎不值一提,而她,她那么愛他,為什么就不能擁有他的人是她?為什么就這么偏心?老天偏心,父母偏心,就連兄弟都是偏心的,明明是姐妹,為什么相差這么大? 古言將馬尾辮上面的頭繩摘下來,拿在手中把玩著,纏繞著手指,襯得手更加十指纖纖,瑩然若有光,完全不像是一個農(nóng)村女孩的手。 感受到倪柔目光中深深的急切,古言心中微微點頭,這個果然比她之前的那個二姐冷靜多了,若是現(xiàn)在是原來的倪柔在,她定然掩飾不住這么深的情緒,哪還能這么冷靜。 不過古言對于這個靈魂的急切還是略有不解,想了片刻,心中逐漸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古言的眼眸瞇了下,但是這個猜測準(zhǔn)不準(zhǔn),還需要她再去實踐一下。 倪柔已經(jīng)等不起了,她決定兵行險招。她面無表情,多年脫離生人軀體的日子,她什么感知都沒有,就連唯一能看到東西的眼睛,看到的也都是黑灰白三個顏色。 那次和倪柔的交流是她第一次聽到聲音,也是她不知道隔了幾十年的說話。 這樣能看到世界五彩繽紛的,聽到身邊蟲鳴鳥喚、人間交流,能夠品嘗菜肴酸甜苦辣,感受情緒歡樂悲喜,她絕對不要再回到之前的生活! 只要能夠繼續(xù)活在這個軀體里,其他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謂的世俗道德?和她之前的生存狀態(tài)比起來,不值一提。 秦毅回到家就被秦母攔下了。秦母眼中全是打趣,“就這么幾天了,這也等不起?”但是這樣看著兒子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她也是心有感慨。 之前的秦毅可是個冷面神,哪怕是回到家對家人很好,但是表情依舊是很少的,更別提在村子里了,一般就是見到人一開始笑一下打個招呼,后面若是被拉著聊天,他臉上也會帶笑,但是一看就知道看出來,那笑只是形式上的。 雖然這讓鄉(xiāng)村鄰里總是夸秦毅穩(wěn)重踏實,但是為人父母,誰會不想看自己孩子開心的笑臉呢? “嗯?!鼻匾銢]有一點不好意思。實際上,只要不是古言,他面臨什么從來都沒有不好意思過。出任務(wù)的時候,有時候遇到什么事都不確定,就算是目標(biāo)任務(wù)正在床上忙碌,他也能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腦袋綻放出血色花朵。 剛走進(jìn)門的秦父嘴角抽了抽,他還從沒見過他兒子這么、不要臉的樣子。秦父想了想,勉強想到這個詞。想他兒子,之前多么一板一眼,現(xiàn)在竟然能這樣毫不變色絲毫不見羞恥的直接承認(rèn)了對倪家那女孩的心思了。 秦父從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嚕嚕地喝著,缸里的水比較清涼,在這樣炎熱的夏天喝起來讓人渾身都舒爽了。喝完水,秦父呼了口氣,熱得深皺的眉目也舒展開了。 接過秦毅手上的毛巾,秦父隨意一擦,“這沒多久你也快結(jié)婚了,結(jié)婚報告都打好了嗎?” “嗯,打完了報告回來的,就是隨軍申請下批的比較慢,應(yīng)該得到年底了。” 秦父頓時笑了,聽著秦毅口中的郁悶,“就算是批的快,你媳婦還在上大學(xué),也不可能隨軍去?!?/br> 秦毅說:“嗯,今天她什么時候才能去部隊和我一起呢,我也是這么說的?!?/br> 他可以對父母在自己的事情上口無遮攔,事無巨細(xì),但是對于即將成為秦家兒媳婦的古言,聽部隊?wèi)?zhàn)友多說婆媳關(guān)系,他不想古言在秦家過得不如意,他在家時間短,只能盡力為古言在秦父秦母面前掙得好印象, 甚至,他還暗自心中慶幸古言還需要上大學(xué),不用一直待在秦家。 “嗯?!鼻馗腹稽c點頭,眼中是對古言的滿意。 不是說秦父秦母會對古言不好,之前二老對古言的態(tài)度沒人能說一句不好。但是秦毅明白,那是之前他一直沒松口認(rèn),他們幾乎是把古言當(dāng)女兒養(yǎng)的,乖巧可愛就夠了,再加上古言還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秦父秦母自然喜歡。但是女兒和兒媳婦是不一樣的,最大的區(qū)別便是,女兒可以嬌寵,兒媳婦卻是需要照顧家中的一切家長里短的。 身為女兒,任性是可愛嬌俏,身為兒媳婦,任性便是不懂事了。 古言和秦毅分開后就沒再想他了,更沒想到他會想的這么周全,在秦父秦母面前為她說盡了好話。 但是,即使是知道了,她怕是也只是一笑置之,她從來沒想過委屈自己,為了任務(wù)過過這種農(nóng)村日子就算了,難道還指望她為了一個天命之子還對他的家人虛與委蛇嗎? 未免太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