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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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說了本常侍什么壞話?!毖矍斑@個人狐之琬連名姓也不記得,似乎見過好幾回了,回回都是來告黑狀。狐之琬稍稍回憶了一下,還是想不起他是誰,便丟到了腦后,不去想了。 那人便添油加醋地將滕顏與徐子振兩人的對話重復(fù)了一遍,自是加了不少抹黑二人的話語。在他的描述下,滕顏并不是在勸徐子振,僅僅是在敗壞狐之琬的名聲罷了;而徐子振也在竭力聲討狐之琬。 狐之琬回憶了一下今日見到的那個年輕人,唇角微微翹起;告狀那人不知他為何而笑,忙道:“常侍,這種人可留不得?!?/br> “不錯,確實(shí)留不得。你效忠于本常侍,好得很,不知現(xiàn)在身居何職?”狐之琬和顏悅色。 “下官戶部令史張久?!蹦侨诵Φ谜~媚。 “戶部令史,再往上豈不就是主事了?你且在此稍待片刻?!焙?,招手叫來一旁的侍衛(wèi),對他低語了一番。 張久伸長了耳朵,可什么也沒聽到。他并沒有擔(dān)心,因?yàn)楹呀?jīng)給了他足夠的暗示——“再往上豈不就是主事了”,這便是有意要提拔他了。 張久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著,等待的時間略有些久,他開始緊張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里等什么,然而狐之琬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連茶水也沒空喝,他不敢開口問。 他不知道咽了第多少次口水,外頭終于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他聽到了一個令他冷汗直冒的名字——“下官戶部度支主事徐子振見過狐常侍?!?/br> 張久感到狐之琬饒有興趣地瞥了自己一眼,跟著慢悠悠地說道:“進(jìn)來吧?!?/br> 他摸不準(zhǔn)這位常侍到底想干什么。 徐子振走了進(jìn)去。 那位傳說中比閻王爺還厲害的狐常侍端正地坐在案桌后面,低著頭奮筆疾書。他下首站著一個人,徐子振認(rèn)識,是戶部出了名的小人張久。 他立即意識到除了早上的事,大約還有別的事令這位常侍要一并問責(zé)了。 狐之琬擱下筆,抬起頭來,打量了他一番才徐徐道:“徐主事?” “正是下官?!毙熳诱翊鸬?。他本以為會從狐之琬的眼神里看到挑事的苗頭,可除了近乎惡作劇的神態(tài),他并沒有找到別的。 “你實(shí)在是可惡至極。先是在朝堂那么嚴(yán)肅的地方言辭頂撞本常侍,又在下朝后與滕主事竊言污蔑本常侍,按律該治你重罪,但為防你不服,所以才先把你叫來,讓你知道原因。本常侍不是做事不講道理的人,所以你先別著急反駁,人證就在這里——張令史,將你聽到的話,盡數(shù)說給徐主事聽聽吧。不要害怕,本常侍會給你撐腰?!焙f著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一絲怒氣也沒有。 徐子振頭上青筋暴起,他怒目轉(zhuǎn)向張久:“張令史,不防先說說你聽到了什么?!?/br> 張久有點(diǎn)頭大,他著實(shí)沒想到狐之琬會來這一手——正常人誰會把告黑狀的人和苦主拉到一起?這不是叫他們當(dāng)堂撕逼嗎? 徐子振家里不是白丁,他要是惹得起,用得著私下耍黑招? 可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比起徐子振,狐之琬更可怕。好在狐之琬說了會替他撐腰,至少不是全無保障。 于是他硬著頭皮,把方才跟狐之琬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你胡說!”不等他說完,徐子振就怒氣沖沖地打斷了他:“滕主事并沒有說過那些話,張令史出言污蔑,是存了何種心思?” “讓他說完,會給你機(jī)會表達(dá)你的意見。”狐之琬不悅地喝斥徐子振。 徐子振憤怒地低下頭去,雙手緊握,指節(jié)都突了出來。 張久趕緊把剩下的說完了。他得意地瞟了一眼徐子振——狐之琬明顯站在自己這邊,而且背后說壞話這種事誰不會寧可信其有呢?尤其狐之琬的升遷之路這么不清不楚,為了肅清人言,他定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不對呀,張令史,之前你同本常侍復(fù)述時,徐主事可不是這么說的,本常侍記得可清楚。”未料不等憤怒至極的徐子振出言反駁,狐之琬先發(fā)出了質(zhì)疑。他還將張令史頭一回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復(fù)述了一遍,便是說到自己的壞話時,也面無表情,仿佛說的是旁人。 他這不按常理出招的方式一下子令徐張二人都愣住了,兩人誰也摸不清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張令史,徐主事究竟是怎么說的,你可把本常侍弄糊涂了。”狐之琬眸色冷淡地看著張久。 “這……”張久一時半會不知怎么應(yīng)對,吞吞吐吐。無論哪個是對的,另一個都有歪曲的嫌疑,這叫他怎么說?他急得腦門上直冒冷汗:“這……之前那個才是,下官偶有記錯之處,幸得常侍糾正?!?/br> “這也能記錯,焉知前面那回你有沒有記錯?”狐之琬冷聲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張久趕緊否認(rèn)。 “那你好好想想,再同本常侍說一遍?!焙?。 徐子振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地?cái)R到了一邊,突然間那個幕后小人變成了主角,并且事情也不是向著他希望的方向在發(fā)展。 張久只好又復(fù)述了一遍——這回與前面兩回的說辭又不一樣,到后面狐之琬都懶得聽了,直接對侍衛(wèi)說:“拉出去,聽候發(fā)落?!?/br>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皇钦f要給他撐腰嗎?“常侍饒命、常侍饒命啊——!”張久慌亂地大喊,可惜狐之琬哪里想理他,只當(dāng)沒聽見。 作者有話要說: ======深井冰的話癆====== 評論越來越少了……滾來滾去 關(guān)于為啥本文畫風(fēng)一直在變——因?yàn)槟兄髋鞫疾豢磩”景∷ぃ?/br> ☆、蠱王再現(xiàn) 處置完張久,狐之琬瞥了徐子振一眼:“張令史說完了,輪到你了。” “今日頂撞了狐常侍,滕主事勸下官莫要與常侍作對,下官憤而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此事與滕主事無尤,還望常侍明察?!毙熳诱駴]有許久那么啰嗦,三言兩語就交代完了。 “你以為你這樣說,本常侍就不知道真相了么?”狐之琬冷笑道:“本以為你是個老實(shí)人,沒想到也是裝出來的。” “下官句句屬實(shí),不明常侍之意?!毙熳诱裼仓^皮說道。滕顏是說了幾句不大好聽的話,但仔細(xì)想來,也并沒有太過分的言辭。 “徐主事,我這人心胸狹窄,人若犯我,我必百倍還之;不過偶爾我也會有些寬宏大量,若人未犯我,我亦不會去招惹那人?!焙f得隨意,仿佛是在與徐子振聊天似的:“今日在朝堂之上你頂撞了我?guī)拙?,但你并不是針對我,只是反對圣上南巡,謀的非是私利,我不會為此記仇;但你若是欺騙于我,便是與我作對——”他并未說下去,視線落在徐子振臉上。 “下官甘愿受罰?!彼{得這么明顯,徐子振仍不愿意供出滕顏。 “既然如此,便由不得本常侍不客氣了?!焙?,望向外間的侍衛(wèi):“去問問滕主事的證詞寫完了與否?!?/br> 那侍衛(wèi)立即出去了,不一會兒便回來,手里拿了幾張紙。他從徐子振身邊經(jīng)過——徐子振不是不想看看滕顏寫了些什么,但他忍住了,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狐之琬極快速地看完了滕顏的證詞,冷笑了一聲,隨手?jǐn)R在案桌上,望著徐子振道:“徐主事,滕主事什么都招了,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敢問常侍,滕主事招了些什么?”徐子振不卑不亢,看起來一點(diǎn)兒也不緊張。 “拿給他看看?!焙诟酪慌缘氖绦l(wèi),那侍衛(wèi)便將滕顏的證詞遞到了徐子振手里。 徐子振展開來看,意外地發(fā)現(xiàn)滕顏將一切責(zé)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極力為他開脫。這個勸他油滑的人,竟然這么實(shí)誠,實(shí)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立即對狐之琬辯解道:“滕主事為了不叫下官受責(zé)罰,寫的并非事實(shí)?!?/br> “徐子振,你了解滕顏這個人么?”狐之琬瞇了瞇眼,懶洋洋地說道。 徐子振老老實(shí)實(shí)地?fù)u了搖頭。戶部不同分支各自為政,互相之間并不常打交道,何況他才升任主事,滕顏已做了許多年主事了。 今日若不是滕顏主動尋他說話,興許他對滕顏的了解還緊緊停留在名姓上。 “他效忠于我?!焙徽f了五個字,就成功地令徐子振臉色大變。 他又震驚又憤怒,驚的是狐之琬的耳目藏得這么深,怒的是自己識人不清,竟輕易相信了滕顏。 狐之琬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臉色的變化,仿佛整件事就是為了看他一場笑話似的。 “這樣秘密的事,常侍不怕下官告知別人么?”徐子振生起氣來藏都藏不住,臉色難看得很。 “你若說了,正好看看那些對滕顏說過本常侍壞話的人是何反應(yīng)?!焙磥砼d奮得很:“那一定會很好看?!?/br> 徐子振臉更黑了。 “徐主事,你是朝中少有的可造之材,本常侍并沒有興趣折損你這樣能做實(shí)事之人,哪怕你并不站在我這邊?!焙溃K于將真實(shí)的目的揭露出來:“但,下回你可記好了,無論出于何種緣由,任何人膽敢對我撒謊,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br> 他的話徹底令徐子振迷惘了——這個jian臣,心中所想的竟不僅僅是排除異己,緊握大權(quán)? “下去吧。”狐之琬說完了想說的,懶得再搭理他,便將他轟了出去。 時間尚早,狐之琬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但照看千花的侍女突然托人帶來了一個消息,令得他不得不立即結(jié)束了一切,趕回荷風(fēng)素月里去。 “常侍,您可回來了!”千花房外焦頭爛額的侍女們一見到他,便如同見到了救世主,急切地迎上前來:“女郎她……她說很痛,疼得都哭了,現(xiàn)在不許任何人靠近,靠近的人都被她咬傷了……”侍女心有余悸,那場景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可怕。 女郎簡直像瘋了一樣??蛇@種話她不敢對狐之琬說,誰不知道狐常侍極疼愛女郎? 痛?昨晚不還好好的?狐之琬帶著疑惑,匆匆踏進(jìn)房里。 屋里一片狼藉,連落腳都難得找到一個地方——狐之琬越往里走,臉色越陰沉。以千花如今的性子,要把房間弄得這樣糟糕,只怕要嫌手腳疼。他不得不懷疑蠱王是否又醒了、占了她的身子,才做出這些事。 蠱王醒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床前三層帳子全都放了下來,將床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狐之琬大手一抓,便將床帳扯了開來。錦被在床角高高地堆成一團(tuán),里頭還有細(xì)微不絕的嗚咽聲,蠱王應(yīng)當(dāng)不會這么丟臉,難道這間房間真是她的杰作? 懷著這樣的疑惑,狐之琬在那錦被上輕輕拍了拍,喚了一聲:“怎么了?” 錦被里露出個腦袋來,膚色慘白,眼睛卻是紅腫的,看著有點(diǎn)駭人。 “疼……好疼……”千花淚汪汪地說,嗓子哭得都啞了。 她的瞳子圓圓的,并不是豎瞳,狐之琬看到這個,心底才松了一口氣。 “你怎么了?”狐之琬本極是厭惡哭哭啼啼的女子,可看著千花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語氣便軟和了下來。 千花眨了眨霧氣氤氳的眸子,扁了扁嘴,忽地卷著被子一起撞到他懷里。狐之琬本只是虛虛坐在床沿,險(xiǎn)些被她撞下去。眼看兩人要一并摔到地上,他一手扶住了她的背,一手撐在床邊,這才阻住了去勢。 少女被他按在懷里,掙了掙,胸前最柔軟之處磨蹭著他,狐之琬一怔,繼而松開了她,不動聲色地退了半分。 千花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甕聲甕氣地半說半嗚咽:“你騙我,我一定是快要死了,不然為什么這么疼?”她半個身子從錦被里露出來,里衣松散了,露出內(nèi)里水色柔嫩的抱腹和雪白的肌膚,那柔軟之處隱約可見。 她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的姿勢有什么不妥,泫然欲泣卻聲音柔軟地指責(zé)他:“你騙我……” 狐之琬在那隱約之處掃了一眼——已有了該有的柔美曲線,比尋常少女豐潤些,他從未注意過,原來她衣服下面藏著的早已不是奶娃娃的身子了。 狐之琬喉頭動了動。他伸出手去,將她散開的里衣拉攏在一起,遮住那抹雪色,面上沒有任何異常:“肚子痛?” 直到他那樣做,千花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散開了,臉頰微紅地縮回錦被里,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還會害羞了,狐之琬心想。 “我叫人去請?zhí)t(yī)來?!彼f道,斂衽起身,可是沒能走開,因?yàn)樾渥佑直蛔プ×恕?/br> “剛才……蟲子又出來了?!彼忧拥卣f:“它很生氣,把房間砸爛了,我阻止不了。它會再出來嗎?” 狐之琬方看見房間的樣子便猜到了一半,現(xiàn)在她印證了他的猜測。這只蠱王真不是善茬,千花每月來一次葵水,若每回都似今次這般,也不知事情會變得怎樣。 “有我在,它再怎么搗亂也不怕?!焙崧暟参克骸拔覀兿冉刑t(yī)來,看看他有沒有法子叫你不這么疼?!?/br> “不要李太醫(yī)?!鼻Щㄒ浑p手都陷在他衣袖里:“我討厭他?!?/br> 這些日子以來她極少流露出強(qiáng)烈的情緒,然而一提及李太醫(yī),她眼中便浮現(xiàn)出不愿掩飾的厭惡之情。 可她不喜歡李太醫(yī),就能不看李太醫(yī)么? 狐之琬遲疑地抬起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這個動作頓時讓他覺得自己像養(yǎng)了個閨女的父親,于是極快地結(jié)束了。 “只有他能來,忍一忍?!彼麆竦馈e的太醫(yī)并不知道她體內(nèi)有蠱王,診斷與用藥難免不準(zhǔn);何況景帝也一定不肯讓更多人知曉這個秘密。 “不要他來?!鼻Щ▍s不肯將就,疼得額上都冒出冷汗了,仍固執(zhí)地說:“別人不來,就誰也不要來。” “他對你做了什么?”狐之琬問她,以千花如今的性子,這樣討厭一個人實(shí)屬罕見。 千花不說話了——她說不出來,一只手緊緊捂著肚子,一只手仍拽著他的衣袖;腰也直不起來了,整張臉都埋在他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