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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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盼盼的眼光,只知道那是一塊玉,不同于老家地攤,五塊錢一對的真玉。 那吊墜玉、體、渾、圓,玉質(zhì)細膩,更絕的是上面的雕刻——‘蓮花臺前,坐下參佛’,背景為幽幽的紫,點綴為蔥蔥的綠,在陽光的照射下,發(fā)出一種幾近圣潔的熒光,簡單的雕刻,卻將佛性和禪意盡顯其中,不得不說雕刻者的構(gòu)思巧妙,簡直是太美了! 如果是一個藝術(shù)收藏者,看到如此精品必然想納入懷中,如果是個女人,看到此物也想搶過來帶在身上,只有我們的盼盼,看到這絕美的翡翠圓牌,滿心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吃掉它!吃掉它!快點吃掉它!一定要吃掉它?。?! ☆、第 5 章 盼盼承認自己是只饞貓,可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個吃貨,更不可能喪心病狂的想吃一塊石頭?難不成,是自己坐車的方式不對? 為了不讓辛苦得來的求學(xué)之路,變成殺人奪寶的罪惡之旅,她用力一咬自己的舌頭,突來的疼痛讓她身子一顫,終于從食物的誘惑中掙脫了出來。 “怎么了盼盼?”時刻關(guān)心女兒的張月榮,立馬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 “沒,沒事,可能是下車前吃了隔夜的東西,突然有點想吐?!甭曇羧跞醯?,眼眶紅紅的,不知道的話,誰都以為這孩子病的不清,絕對想不到這是因為犯饞,咬了舌頭。 “想吐?”當媽的一聽就心疼了,忙拍著女兒的后背數(shù)落道,“你說你這孩子怎么就不加小心呢?吃什么隔夜的東西???快靠著大嫂閉眼躺會兒,咱馬上就到家了,到家就好了?!睕]媽的孩子就是不知道照顧自己,瞧瞧這事辦的?沒有親媽哪成?等孩子上完學(xué),說什么也不讓她走了。 盼盼現(xiàn)在是嘴也疼,心也亂,一聽這話也沒客氣,當即閉眼休息。 甜膩的香味還在鼻尖縈繞,玉牌的熒光還在眼前蕩漾,無數(shù)個小爪子抓心撓肝的在心里鬧騰,恨不得瞬間化身為狼,把那玉牌搶過來吞入腹中。 此時此刻的盼盼,終于了解到什么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同的是,她不是那個貪財?shù)娜?,她是那只餓死的傻鳥。 二十分鐘的路程,對于盼盼來說,差點過了半個世紀,等她下車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見她無精打采病病殃殃的樣,任家的歡送儀式就此結(jié)束,任國平直接上班,任子俊回屋睡覺,任子悅拿著手機煲電話粥,唯一想干點啥的張月榮,聽說盼盼想睡覺,也只能領(lǐng)她來到客房安頓好,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不說張月榮出去后怎么擔心惦記,單說盼盼,見屋里沒人,躺在床上的她忍不住眼圈漸紅,再也掩蓋不住心里的惶然和委屈,十八歲確實已經(jīng)成人了,可從小受父親寵愛的她,從內(nèi)心來講還是一個大孩子,剛剛遠離故土就染上怪病,擔驚受怕之下,連個合計的人都沒有,她哪能不驚慌? 有心想給爸爸打個電話,又怕哭出來讓父親擔心,最后只能拿薄被委委屈屈的裹住自己,在滿滿的無助之下,漸漸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睜開雙眼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半,一覺好夢的盼盼摸摸餓扁的肚子,再想起夢中那些肘子、雞腿、茶葉蛋,又重新恢復(fù)了好心情,她覺得剛才的事一定是錯覺,自己也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怎么可能對石頭感興趣? 心情大定的她,先去浴室整理了一下自己,看著鏡子里的女孩眉眼彎彎,嘴角上揚,唇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xiàn),讓人見到就心生喜氣,這才帶著輕松的笑走出了客房。 此時的任家大廳很是熱鬧,不只任家人全部到齊,還多了位意外之喜。 “文博,今天你來的正好,你任叔老家有親戚過來,過會兒要去蓬萊閣給她接風,你要是不急著走,中午和我們一塊過去?”用‘丈母娘看女婿’這句話,完全可以表達張月榮的心情,趙文博從家世、家庭到人品、能力,任國平兩口子就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再加上對方和女兒子悅相識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馬,所以在任家父母的心里,這妥妥的就是東床快婿。 “老家的親戚?那我可得見見,我爸說了,您老家可是個好地方,您看啊,我任叔能力出眾,阿姨您秀外慧中,子悅天生麗質(zhì),子俊聰穎穩(wěn)重,這么個人杰地靈的地方,我早就想去沾沾靈氣了,現(xiàn)在雖然沒去成,多看看老家的親戚也是好的?!壁w文博口中應(yīng)著張月榮,眼神卻笑著瞥向任子悅,惹的任子悅狠狠一瞪,無聲的給了他三個大字——馬屁精! 拐角的盼盼一聽這話,突然有點不敢邁步了,人家把老家夸的這么好,她一出去會不會毀了家鄉(xiāng)的形象???這罪名也忒大了點。 可還沒等她猶豫呢,就聽她大嫂道:“阿姨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秀外慧中呢?你這孩子竟往我臉上貼金。”說是這么說,語氣里的笑意,那是傻子都聽的出來,“文博你先坐著,我去看看盼盼醒沒醒?這丫頭坐了兩天的火車沒休息好,早上到這就開始補覺,我去瞅瞅她,她要是醒了,咱們就去吃飯。” 不是不記得盼盼身體不好,可身體不好也得吃飯不是?更何況文博最近工作忙,難得來一趟,為了未來女婿,只能委屈小女兒繼續(xù)吃海鮮了,當然,蓬萊閣又不是光做海鮮,不吃這口咱也能隨便選。 再說里面的盼盼,見自己再不出去,大嫂就要過來了,忙走出拐角笑著道:“大嫂我起來了,剛出來就聽你們提到吃飯,肚子里的饞蟲都要咕咕叫了,還好我起來的是時候,沒把我落下,大嫂,咱們中午吃什么好吃的?” 她本身長得小,又愛笑,這話一出口,沒人當她是任性挑理,只覺得嬌憨可愛,聽著想笑。 張月榮見她臉也笑了,氣色也好了,安心之下笑著過去道:“小饞貓,大嫂就是自己不吃也落不下你啊,胃還難不難受了?你大哥定的座位去吃海鮮,你要是吃不慣,咱們到那再點別的。” “吃得慣,只要是好吃的我全都不挑?!睂Ψ郊壹仁情L輩又是領(lǐng)導(dǎo),自己哪方面都惹不起,所以盼盼決定,要把撒嬌賣萌路線一走到底。 這句話惹的眾人又是一笑,連任子俊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張月榮笑過之后,開始給盼盼介紹:“盼盼,這是子悅的朋友,你叫,呃,你就叫他文博吧,文博的父親和你大哥是故交好友,認識這么多年他也算咱家的半個孩子,你們今后好好相處,都別拿對方當外人?!?/br> 半個孩子?別當外人?看著眼前相貌出眾的趙文博,再想想剛剛那頓馬屁精,盼盼瞬間秒懂,原來是未來的侄女女婿? 輩分一拉開,看帥哥的目光頓時變成看了小輩,本想用挑剔的眼神,為自家侄女把把關(guān),可瞅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對方眼神端正,鼻梁高挺,性感的嘴唇輪廓分明,不管長相還是氣質(zhì)都堪比男明星,再想起對方那能說回道的嘴……咳咳,這孩子不錯,和自家侄女挺般配的。 過于明顯的評定眼神把趙文博看囧了,再聽子悅姐弟倆叫了聲小姑姑,他心里更是大囧特囧,剛出來時還以為是子悅的表妹,沒成想竟是位姑姑?好吧,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會被審視了?現(xiàn)在這樣,算是審核成功? 帶著微妙的心情,他隨著子悅姐弟倆,起身叫了聲小姑姑,這聲姑姑叫完,饒是他臉皮夠厚,心里也臊得不清。 這小姑姑的長相也太嫩了點,到底成沒成年??? 他叫的尷尬,聽的那個倒是心安理得,默默的在優(yōu)點那欄,又給加了個知書達理,盼盼對這內(nèi)定的侄女女婿不免更加滿意。 她滿意了,任家人也挺滿意,盼盼今年十八歲,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換了旁的女孩,面對趙文博這么個帥氣男生哪能毫不動心?這孩子臉不紅心不跳,絲毫沒有女孩的羞澀,咳咳,還真是個孩子。 不管怎么說,這不是個矯情的,更不是個心思多的。 一旁的任國平,見該認識的也認識了,該說的也說了,起身笑著一擺手道:“行了,都快十一點了,咱們有話飯桌說,收拾收拾走了。” 六個人開著兩輛車,因為有一輛是趙文博開來的,所以任子悅沒有和盼盼同車,沒有任子悅的車里,盼盼覺得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同時再次確認,自己是個有血有rou的正常人。 一路說笑著來到蓬萊閣,看著外面古樸大氣的裝潢,盼盼心生震動,等看到里面的價格,她滿肚子都在抽痛:尼瑪,一只螃蟹三百八,都趕上他們父女倆一個月的菜錢了,這螃蟹是鑲金的不成?也太黑了點吧? 偷眼一瞥,見桌上眾人全都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盼盼再次體會到大都市的繁華,要知道,她們縣的螃蟹最多才十八,這中間差著幾個等級?別跟她說個頭差,就算個頭差點也算是物美價廉,這三百八的螃蟹簡直是敗家。 心里暗暗吐槽,面上倒是一水的鎮(zhèn)定,不是她心態(tài)好,主要不是自己花錢,敗家也敗不到她。 說是敗家,等吃到嘴里才發(fā)現(xiàn),這錢確實沒白花:松仁鱘黃魚、魚rou鮮美,松仁香脆;金瓜微波蝦,rou質(zhì)鮮嫩,酸甜咸辣;清湯龍骨,魚骨軟滑,湯汁咸鮮;濃雞湯蟹黃鮑里的鮑魚,入口更是糯香彈牙。 當然,最大的亮點還是那大閘蟹,雖然不到九月中旬,里面的蟹rou沒那么豐滿,吃到嘴里也是極其鮮美,美的盼盼小臉發(fā)亮,早把上午的負面情緒拋之腦后了。 一桌子都沒外人,做父母的有心彌補,未來女婿有心討好,子悅姐弟倆都覺得盼盼身上可加利用,所以這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氣氛和諧極了,可惜,就要吃完的時候,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 “呦呵,這不是趙大公子嗎?我說起大早就聽見那該死的烏鴉嘎嘎亂叫,原來它沒白叫,是我冤枉它了?” ☆、第 6 章 能在蓬萊閣消費的顧客都是非富即貴,但這么囂張的卻不多見,畢竟是人都要個臉面,哪怕背地里罵你八輩祖宗呢,見面的時候也是一團和氣笑容滿面,所以如此‘真性情’的人,立刻引起了廳內(nèi)眾人的圍觀。 只見從門口處走來一位俊朗青年,修身的黑色襯衫,愣是被這位穿出痞痞的范兒,袖子擼到胳膊肘,領(lǐng)口開到水平線,濃密的眉毛叛逆地微微上揚,蔑視的眼神簡直就像x光線,直直射向趙文博。 剛剛還屬性綿羊的趙文博,一見來人也是氣勢大變,下巴微揚,笑容內(nèi)斂,虎視眈眈就迎了上去。 “我當誰這么沒素質(zhì),進門就嚷嚷個沒完,原來是霍大少爺?失敬失敬?!?/br> 兩手交握,火花四濺! 拎著螃蟹腿的盼盼,就差拿著小旗搖旗吶喊了,有錢的公子哥連吵個架都這么有風度?簡直太有新鮮感了!這要是老家的哥們看誰不順眼,早就張嘴罵娘拎板磚了,還握爪?美得他。 她這邊看熱鬧不怕事大,任國平卻是忍不住皺眉:這位霍齊宣是霍氏企業(yè)的大少爺,為人那個囂張就不用提了,有句話說的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落到霍齊宣的身上也是如此,家族有勢力,本身有實力,以至于他囂張起來都沒人敢管。 文博怎么還對上他了? 此時的任大書記還不知道,不是趙文博對上霍齊宣,是他姑娘任子悅對上霍齊宣了,霍家做的是珠寶生意,任子悅學(xué)的是珠寶設(shè)計,這丫頭心高氣傲,總想證明自己的真正實力,所以自己應(yīng)聘,就聘到了霍氏企業(yè)。 一個想隱藏官二代身份的天之驕女,一個有才有貌,在女人堆里無往不利,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大家可以自行想象。 本來霍齊宣對于這任子悅,還不是非要不可,好死不死的,正碰到任子悅和趙文博在一起,這下子霍大少爺炸廟了。 趙文博是誰?自家祖上開典當行,他們家也開典當行,自家轉(zhuǎn)行做珠寶,他們家也跟著做珠寶,緊跟著屁股后頭膈應(yīng)人也就罷了,這家伙還和自己同齡同屆,每當自己闖了禍,妥妥被提出來當正面教材,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招人恨的嗎? 因為趙文博,霍齊宣對任子悅的隨便玩玩,上升到勢在必得,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任子悅是任國平的女兒,否則……好吧,這貨馬上就要知道了,不用否則了。 不動聲色的撤回了,因用力過大而略微發(fā)抖的手掌,霍齊宣朝著趙文博輕蔑一哼,轉(zhuǎn)頭望向任子悅,想繼續(xù)自己的每日一撩撥,可到嘴的話沒等說出口呢,他一眼看到背對著自己的任國平了:“任書記?您怎么在這?” 任國平,任子悅,難不成……心思一轉(zhuǎn),剛剛還狂霸拽的霍齊宣,頓時變成了五好青年,一派謙和的坐到屬于趙文博的座位,對著任子悅很是親昵的道:“子悅,原來你和任書記是親戚?相處這么久,還和我保密?”說到這,他又轉(zhuǎn)頭對任國平笑道,“任書記,上次我們的珠寶展覽會,多虧您的大力支持,我爺爺還說呢,有時間想請您過去吃頓家常便飯,和您好好聊聊,可惜您貴人事多,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現(xiàn)在好辦了,知道您和子悅認識,過兩天我在四海鮮擺兩桌,咱們好好聚聚,在座的都沒外人,一定要賞臉啊?!?/br> 在座的人都笑容一僵,尼瑪,坐在趙文博的座位上,撬趙文博的行,還讓他們賞臉?真賞了這個臉,今后和趙文博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張月榮不滿的瞪了眼閨女,心說明明和文博處對象,怎么又扯上這霍齊宣了?讓趙家知道了怎么想? 任國平也看了眼女兒子悅,見對方垂眸不語,心中疑惑,嘴上卻已笑著回道:“展覽會是促進我市發(fā)展的好事,這種事哪有不支持的?霍老爺子也太客氣了?!惫恍?,他對著趙文博擺手道,“文博別站著,過來坐,你們倆都是咱市的有為青年,我家子俊要是能趕上你倆一半,我這當爸的也就心滿意足了?!?/br> 盼盼放下手中的蟹腿殼,在心里為大哥的轉(zhuǎn)移話題、避重就輕點了個贊,見沒人注意,她允去了手指上的蟹rou,不動聲色的,將眼光落到盤子里的螃蟹上,下一步她該吃哪呢?三百八的螃蟹可不能浪費啊! 桌上的幾個人,任國平兩口子關(guān)心則亂,任子悅低頭不語,趙文博心中氣憤,可當著任家人的面又有口難言。 唯二輕松的就是任子俊和霍齊宣,一個冷心冷肺,左右jiejie是親的,姐夫是誰他全沒意見,一個悠閑的攪亂了池水,就等著渾水摸魚,做那得利的漁翁,結(jié)果倆人都不急不躁的一抬眼,正碰上某吃貨剃完了蟹rou舔手指頭? 油汪汪粉、嫩嫩,不帶半點人工色素的唇瓣,含著白嫩的青蔥手指,允完了似乎心有不甘,小小的舌頭還回味般的舔、了、舔唇…… 轟的一下子,兩團火瞬間炸開。 不同的是,任子俊的火是炸在腦子里,這位剛滿十六歲的花季少年,紅著臉惱羞成怒,就算吃螃蟹用手,誰讓你舔手指頭了?簡直是太,太……太了半天,他也沒舍得把不要臉這個詞用在女孩身上,至于為什么沒舍得,他潛意識沒去追究,只知道再領(lǐng)對方出來,絕對不能吃海鮮。 因年齡關(guān)系沒開竅的任子俊是這么想的,開了竅的霍齊宣卻是炸在了別處,說實話,他的女人真不少,昨晚上還摟了個身材火爆的,可他接觸過的女孩里,從未有過這種類型,清清爽爽,干干凈凈,再看那稚氣的動作,說是女孩不如說是孩子,自己竟對一個孩子有了感覺?我擦!該不會活了二十六年,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最愛,不是波、霸是蘿、莉? “齊宣哥~~”在這讓人全身酥麻的發(fā)嗲聲中,一個身穿紅色裹胸裙,腳踩七英寸高跟鞋的妙齡女孩,嘟著嘴奔了過來,“齊宣哥,不是說好一起來的嘛,你怎么自己走了也不等我?”說著話,一眼看見對方身邊的任子悅,這丫頭頓時就火了,“你這陰魂不散的女人,怎么哪都有你?誰讓你來的?” 一直垂眸不語的任子悅,聽到這話,終于抬起了眼眸,看著對方氣急敗壞的樣子,語氣涼涼的道:“這店是你家開的?” “你……” “既然不是,你憑什么說我陰魂不散?一天天在公司里爭風吃醋吵個沒完,現(xiàn)在吃個飯還能碰見你,真是……”后面的晦氣倆字,在看到女孩身后的男人時,下意識的咽了回去,平穩(wěn)了一下煩躁的心情,任子悅挑了挑嘴角,站起身來真心道,“墨經(jīng)理,真巧,沒想到你也來吃飯?” 她口中的墨經(jīng)理無奈一笑,語帶抱歉的道:“是啊,真巧,來和家人吃飯?”掃了眼桌上眾人,在看到任國平時頓了頓,卻沒有出聲,扶了扶耳邊的銀色鏡架,他面向任子悅含笑道,“假期還讓你碰到公司事件,實在是抱歉,這頓飯我請,就當公費報銷了?!?/br> “陶然哥……”紅衣女孩憤憤不平的聲音,被霍齊宣一個厲眼瞪了回去,可那不甘的眼神,卻讓任子悅心情大好,不在推遲順勢應(yīng)了下來,“好啊,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謝謝墨經(jīng)理。” 墨陶然微微一笑,又轉(zhuǎn)頭看向霍齊宣,溫和勸道:“齊宣,我出來的時候,家里打過電話,說舅舅舅媽已經(jīng)過來了,讓咱們也早點過去,這種場合,去的太晚總是不好?!?/br> 霍齊宣不甘的看向趙博文,順帶掃了眼任盼盼,想到表哥的話,到底是無奈的妥協(xié),站起身對任國平道:“任書記,我這世妹不懂事,讓您見笑了,下次見面,小侄我一定給您賠禮……” 看著過來攪和一趟,沒說幾句話又轉(zhuǎn)身離去的三人,眾人再沒有剛才的好心情,張月榮看著神色復(fù)雜的小兒女暗暗著急,任國平卻想著剛剛霍齊宣的態(tài)度,只有任子俊,監(jiān)視般的看著盼盼,也不知道是想看她舔手指,還是怕看她舔手指? 正這時候,一個服務(wù)員端著一壺姜湯走了過來:“對不起打擾一下,這是霍少爺給您幾位點的紅糖姜湯,說螃蟹性寒,喝點姜湯去去寒涼?!?/br> 盼盼望著姜湯暗暗挑眉,覺得這男人要是當她侄女女婿也不錯,吃螃蟹都知道上姜湯? 剛滿足的喝了一口,就見任子悅僵笑著站了起來:“爸媽你們先吃著,我去趟洗手間。” 洗手間? “子悅等等,我也去!”盼盼放下茶杯忙跟了過去,不是她年紀小,上個廁所還想找人作伴,實在是這飯店太大了,室內(nèi)假山流水的,都快山路十八彎了,沒人跟著她會丟的。 ☆、第 7 章 任子悅很煩,在別人眼中,她是個實實在在的天之驕女,男友有錢,父親有勢,自己有才有貌,似乎天下的好事都被她占盡了,可半路偏偏插、進、來個冤家霍齊宣? 她不承認自己是三心二意,畢竟和文博的感情不是她自己選的,是兩家大人的推動,青梅竹馬的他們才自自然然的走到了一起,這種感情太平淡,平淡的簡直起不了一絲波瀾,和緊追不舍,步步逼近的霍齊宣相比,真是差了很遠。 在理智上,她覺得平淡的感情更適合婚姻,可在感情上……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 想到剛剛,霍齊宣當著眾人的面,變相的宣示主權(quán),又想到那壺驅(qū)寒的姜茶,她眼中一暖,搓了搓發(fā)熱的臉頰,開門走出了洗手間。 “子悅你出來了?”等了許久的盼盼,見對方出來表情自然,終于暗暗的松了口氣。一路走來她當然知道子悅為啥沉著臉?可兩人的關(guān)系,還沒好到能隨便談心的程度,所以她只能默默縮小存在感,試圖不給對方找麻煩。 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姑,正是那壺姜湯的真正受益人,見對方很識趣的什么也不問,子悅對盼盼的印象又好了幾分,當即笑道:“可能是海鮮吃多了,胃里有點不舒服,等半天了吧?” “沒等多久?!彪S意的一擺手,盼盼關(guān)心道,“你胃里不舒服,回去多喝點紅糖姜茶,剛才我喝了一口,甜甜的暖暖的,喝到胃里可舒服了,回去多喝兩杯,指定驅(qū)寒又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