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為你而來的大七呀的彩虹糖，青花魚_ndxnz9xnnwk、阿資跑啊跑的貓薄荷，是牧奎笙e的魚糧

    第73章

    頭頂是黑夜腳下是白晝，念殊置身于連接白天與黑夜的星海之中漂浮晃蕩，周身金光環(huán)繞，有誦經(jīng)聲如影隨形。

    似乎只要他一念，便能立刻上九天攬月，又能下入莽莽白色荒野。但他端坐于一個長著銅綠的蓮座上，緊閉著眼什么也沒有想。

    耳邊誦經(jīng)的聲音不斷，都是斷塵世妄念，拒俗人誘惑方得大道的佛修經(jīng)典，念殊即便不聽，這些內(nèi)容也早已刻在了自己的腦子里。

    但知道又如何？聽了又如何？書里說得也不一定對，自己做得也不一定錯。身為弟子，為師尊出頭，哪里又有錯呢？

    只要自己問心無愧，沒有人能指責他，就算是菩薩也不行。

    嘆息聲又響起，那個聲音有些無奈又有些惱怒道了一句癡兒：“人，生而苦，何必意難平?！?/br>
    “我未曾覺得苦，幼時有爹娘庇護，后面雖然落難當了幾年的乞丐，在街頭過了幾年的苦日子，但馬上又有師尊照拂。衣食住行樣樣有人上心準備，處處沒有不周到的地方。我雖眼盲，但日子卻比有些不眼盲的人好過千倍萬倍，要若是我喊一聲苦，才是真的失了道理。”

    念殊轉(zhuǎn)著手中的佛珠緩緩道：“只是師尊對我越好，我越會想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師尊又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若是說人生而苦，師尊的苦又有幾分呢？”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又道：“天降大任于人，必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更何況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非他，你又豈知他是自愿還是被迫？”

    “這世上哪里有人愿意吃苦，不過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蹦钍馔蝗桓杏X眼前有光漸亮，他緩緩睜開眼，瞇著眼適應(yīng)了一下那刺眼的光，才將眼睛全部睜開，看清了面前的一身炫光流彩的人。

    念殊盯著看了他許久，才問：“你是個什么東西?！?/br>
    一個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盤踞在純金的蓮花座上，只是自己上身赤裸，而他卻頭戴蓮花寶冠，脖掛八寶項鏈，額頭眉心中央一抹金色，身上單穿一件腥紅金繡袈裟，露出的臂膀皮膚光彩斑斕如同陽光下的琉璃。

    雙手一手掐著指豎在身前，一手搭在膝蓋上捻一朵蓮。

    那人一笑，身上的絢爛消失，變成了同普通人一樣的皮膚。

    他看著念殊輕聲道：“我是你，或者說你就是我，你我本為一體。”

    念殊愣了愣，緩緩阿彌陀佛一聲。

    那人正以為他懂了，卻聽見這癡兒突然嘆氣道：“待會得告訴師尊，我不過金丹就生了心魔，但這叫他擔心難過，罪過罪過?！?/br>
    那人：……

    “阿彌陀佛，我并非是你的心魔?！蹦侨税櫫税櫭迹Z氣變得嚴肅鄭重，“若我是你的心魔，你當我還會如此同你說話嗎？”

    念殊卻道：“我從前又未見過心魔，怎么會知道心魔會怎樣做?！?/br>
    “總之，你要相信我不會害你。你我本是一人，我害你便是害自己?！蹦侨藴芈暤?，“這世間誰都可能會害你，只有我不會?！?/br>
    “我?guī)熥鹨膊粫??！蹦钍獬鲅约m正。

    那人頓了頓：“你師尊并非你想得那般好，他收留你不過是因為你與他命數(shù)相纏，救你亦是救他自己?！?/br>
    念殊眉頭一皺，驟然沉默下來。

    那人見他皺起眉頭，又知曉薛妄柳在他心中的分量，連忙道：“我并非挑撥你與他的關(guān)系，只是告知一二?！?/br>
    “就算是師尊有自己的私心又如何？若是我同他命數(shù)相纏他才將我?guī)г谏磉?，那大可只給我一口飽飯，虛情假意應(yīng)付一番便足夠。但他日日為我cao心，噓寒問暖乃真心并非假意。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若我能救師尊一命，自當全力以赴。”

    念殊言語冷淡，看著面前的人心里卻又不自覺生出親近之心叫他警惕，語氣越發(fā)冷硬：“你既然說你是我，這些事我不知，你又是從何知曉？”

    他轉(zhuǎn)動佛珠的手愈發(fā)快，心中矛盾的情感叫他搖擺不定，一時警惕一時又覺得不必警惕，眉頭緊皺出川字紋，表情也不似之前淡定。

    那人見狀嘆息一聲，用手中蓮花一敲他眉心，微笑道：“我雖是你，但卻不是現(xiàn)在的你?！?/br>
    念殊看著那張同自己一模一樣卻云淡風輕的臉，心頭一動，立刻想起那日從天法師微笑同自己說，自己與他同一路人。

    這一刻，他終于失了鎮(zhèn)定，看著面前的那個人失聲問：“你也修了輪回八苦道？”

    “阿彌陀佛，正是?！蹦侨丝粗钍庋凵裨桨l(fā)溫和，“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傷害你。”

    若面前是另外一個從天法師，那自己豈不是另外一個董連生？

    可董連生不過是從天法師同明鏡仙子鏡花水月姻緣中的一個稱呼，而自己卻是實實在在有喜有怒的一個人。

    他閉眼又睜眼，沉默了許久才問：“你究竟是誰？”

    “還未到告訴你的時候?！蹦侨苏f著，眉目間都是慈悲，“我現(xiàn)今不過是你諸身佛骨里藏著的神識回憶，日后你魂魄歸位，自會知曉自己是誰?！?/br>
    念殊定了定神，張口緩緩問：“我便是我，乃華寒宗雪柳仙姑座下弟子，不是旁人?！?/br>
    那人微微一笑卻不反駁，只道：“你體內(nèi)氣脈原有七處不通，如今用佛骨舍利補上四處，修為可至元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