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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庇窆膺@一次終于回答了青天。 年青簡見面前的男人又沉默下來,掙扎著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但玉光攥得死緊不叫他有一絲一毫逃脫的可能。 “三百年過,仙君已經(jīng)是渡劫大能,當(dāng)真是恭喜了?!蹦昵嗪嗞氖种福淅涞溃骸熬褪遣恢?,我這一句恭喜是早還是晚啊。” 玉光笑了笑,松開握著年青簡的手,輕聲道:“如果是你說,什么時候道賀都不算晚?!?/br> 年青簡一頓,盯著玉光許久才開口問:“這三百多年你到哪里去了” 語氣平靜又冷靜,似乎方才打人流淚的都不是他。 “沒去哪里。”玉光道。 年青簡嗤笑一聲:“沒去哪里?冷玉光,你知道嗎?我真的以為你死了,病了一個月,是拖著一口氣親手扶著你的靈柩進(jìn)了無憂處,當(dāng)時我……?!?/br> “我知道?!庇窆怏E然出聲打斷他的話,看著他露出一個笑來,輕聲道:“我當(dāng)時就在你扶著的石棺里,我當(dāng)然知道。” 年青簡一愣,玉光卻走近兩步,伸手輕輕拉了拉他身上的淡綠色的法衣,帶著笑意問:“都過去這么多年,怎么還穿著這件衣服,難道就這么喜歡嗎?” 年青簡眨了眨眼睛,轉(zhuǎn)頭看向玉光答非所問:“你知不知道這些年雪柳過得有多苦,你如果沒死為何要袖手旁觀?” “知道啊,但那又怎么了?!庇窆庹f得風(fēng)輕云淡,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垂眼道:“有一句話你說錯了,這些年我可沒有袖手旁觀。” 年青簡眉頭一皺:“你什么……” 話未說完,他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玉光的意思,喃喃道:“是你……” “什么是我?”玉光沖他一笑,“我可什么都沒說,千萬別冤枉好人?!?/br> 年青簡已經(jīng)變了臉色,驟然提手朝著玉光揮出一掌,直朝著他胸口打去。 這一次玉光卻沒有老老實(shí)實(shí)站著挨打,但他也沒有躲,不過是提手輕輕一擋,兩掌一擊,玉光沒動反倒是年青簡向后飛出數(shù)米,后背重重撞在了樹身上,驚落綠葉紛紛。 年青簡捂著嘴一邊咳血一邊憑空抓出一本書來,他直接將手上的血印在書面之上,口中念訣,書頁縫隙中竟然流出許多黑色墨水來,落在了地上。 有光一閃,墨水自動成字連接成句,句子首尾相連又成了法陣咒文,時刻都在轉(zhuǎn)動變換,叫人一時找不到陣眼何處。 走近的玉光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看了兩眼道:“看起來你的千變陣又精進(jìn)了一些?!?/br> 年青簡冷笑一聲,接連又憑空抓出兩只毛筆來,直接割破自己的手掌擠血將筆尖浸透。吸血之后兩支毛筆驟然變大,自行浮起護(hù)在年青簡的左右。 玉光看著他如此動作,笑了一聲不急不慢道:“這兩支筆好像還是我送給你的?!?/br> 年青簡反問:“是嗎?我不記得了?!?/br> “是你生辰時候我送來的賀禮。”玉光替他回憶,“我記得是你兩百三十歲的時候。” “那真是多謝了。”年青簡擦干凈自己嘴角的血跡,看著玉光問:“那些流言是你放出來對吧?為什么要這樣?雪柳從未害過你也從未得罪過你,你死后還為你收了六個徒弟繼承衣缽,你……” 玉光笑了一聲打斷他的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嘆了口氣道:“青簡,你變了。從前你可不會說雪柳的好話。” 他看著面前靠著樹的年青簡,上前一步直接踏入他的陣法中,溫聲提醒:“從前你每每看見師尊偏袒雪柳,總是第一個為我打抱不平。難道你忘了你當(dāng)初還懷疑過她是師尊的私生女嗎?” “我沒忘?!蹦昵嗪喛粗拔耶?dāng)時還覺得她會奪走你的華寒宗宗主之位,可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她寧愿花幾百年的時間幫你養(yǎng)個徒弟出來接管宗主之位,也不愿意要那個位置?!?/br> 他右手向前一揮,護(hù)在他身側(cè)毛筆頓時提起向著玉光攻去。左手則背在身后,在玉光看不見的地方從袖中抖落出一個紙青蛙來。 年青簡左手掐訣數(shù)下,紙青蛙一時活了過來,從他的手掌起跳,落入了茂密的草叢之中,跳向遠(yuǎn)方。 “你若是因?yàn)槿A寒宗宗主的位置記恨雪柳,那大可不必,只要你去見她一面,明天你就能是華寒宗的宗主?!?/br> 年青簡說著,玉光已經(jīng)抬手將一支毛筆打落。 他面無表情看著地上被自己一掌就斬成兩節(jié)的毛筆,輕笑了一聲:“三百多年不見,你雖然成了大乘期修士,但怎么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br> “大乘期是我靠丹藥強(qiáng)行提上去的修為,不過是為了續(xù)命而已?!蹦昵嗪嗴E然伸手一握,玉光的腳下驟然伸出許多由墨水畫就的手與爪子,緊緊將其抓住。 年青簡身上靈力激蕩,手中連掐幾個法訣,腳下陣法大亮,那些黑色的手爪順著玉光的身體向上,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死死將其困住。 即便玉光已經(jīng)是渡劫期修士,但年青簡的陣法玄妙,他一時也動彈不得。剩下的那一只毛筆已經(jīng)將筆尖對準(zhǔn)了玉光的眼睛,只待年青簡一聲令下。 “為什么要傳出那些流言來?為什么假死?”年青簡咳嗽兩聲,眼睛死死盯著玉光:“難道之前那些……” 他話還未說完,玉光的眼睛突然被黑色充斥,白色的衣袖領(lǐng)口冒出許多夾雜著血色的黑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