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浪費！”流川順著瀝青大道，穿過密林，把車停在會場側(cè)面的停車場，已經(jīng)有不少的陸地車占據(jù)停車位，空中還懸浮了不少樣式獨特的飛行器，流川下車將姜昊宇頂在頭上，姜昊宇指著一架大紅色的飛鷹哇哇亂叫，“比暗鴉叔叔的巨鷹漂亮多了！”

    侍者引領(lǐng)三人進(jìn)入會場，在簽到處繳納了能量耗損費，一人一靈石，姜靜流感覺有點虧。

    會場布置成縱橫整齊的格子，格子中擺放了高大的透明罩子，罩中存放各種奇特的能量作物和種子，巨大的騰類作物攀爬在架子上，一串串潔白的花骨朵懸垂，又有不足手掌大小的盆栽作物，頂端一朵小小的粉色單瓣花。每一種作物的旁邊都有一張標(biāo)牌，詳細(xì)地標(biāo)明了作物的科系，等級，作用等等。

    地方太大，流川拿了一張宣傳單，將姜昊宇架在自己肩頭，姜昊宇抱著流川的頭，小腦袋貼著他的臉，好奇地看簡圖，“我們從東邊走，一列列地，轉(zhuǎn)一圈兒?！闭f完側(cè)頭道，“mama，這邊還有吃的，我轉(zhuǎn)半圈就要去吃。”

    姜昊宇有一個黑洞一般的胃袋，消化速度驚人，姜靜流已經(jīng)有快要養(yǎng)不起的感覺，斜眼看流川也露出嘴饞的表情，更是嘆一口氣，自從這家伙成功變幻人形態(tài)和獸形態(tài)后，食量劇增，平時不進(jìn)食，一旦進(jìn)食那量就是以噸來計算。

    姜靜流看了幾個攤位，大多數(shù)擺出來展示的均是一二級作物，有牧草類、草藥類、觀賞類、偶爾出現(xiàn)一兩株三級的作物，圍觀的人不少。從人流量來看，最暢銷的還是各種糧食作物和藥材、能夠萃取純凈能量的能量作物，以及可以在科技系統(tǒng)中使用的作物。姜靜流對糧食和藥材不太感興趣，著重看了幾樣科技材料。

    流川抬頭看一株十余米高的筆直樹木，書皮上有類似動物鱗片一般的外殼，發(fā)出溫和的月暈一般的光芒，“唔，姜女，你看這是什么？”

    姜靜流湊近了看標(biāo)牌，“楠木變種三代，二級作物，多年生喬木，無花無果，扦插繁殖，材質(zhì)堅韌，多用于制造機(jī)甲的關(guān)節(jié)零件?！?/br>
    “才二級啊，這架勢看起來不低于三級呢！”

    “我看看要多少錢......”姜靜流數(shù)了一下標(biāo)牌最下面的價格，一長串的零，計價單位不是錢而是靈石，“好貴！”

    “并不貴，這是最近幾年培育出來的新品種，能將機(jī)甲關(guān)節(jié)質(zhì)量提高百分之三十的品質(zhì)，贏家最新一批戰(zhàn)甲指定材料之一。”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來，“如果培育成功，這將是搖錢樹?！?/br>
    姜靜流抬頭，楠木下是一位看起來很嚴(yán)肅的中年男子，很刻板的神色西服，只有領(lǐng)口、袖口處露出一點白色的襯衫，“能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如果有購買的意向，請先交納一百靈石的保證金?！?/br>
    流川噓了一聲，“什么破玩意這么值錢？”

    中年男子冷冷掃一眼流川，居高臨下，流川敏感的獸類神經(jīng)立即接受到來自對方的惡意，全身肌rou本能地繃緊了。

    “不好意思，小孩子還不懂事！”姜靜流皺眉，拉開流川。

    流川很不爽道，“他那是什么態(tài)度呢？”

    “我們可不是來吵架的?！?/br>
    “也不是來受氣的好吧？”

    姜靜流哭笑不得，“不管買不買的都讓介紹，他就是有十個人也忙不過來啊，收保證金也只是挑選一下客戶?！?/br>
    “那我們擺攤的時候也要收?！?/br>
    “你愛收多少收多少！”

    流川一下子高興了，姜昊宇拉拉流川的頭發(fā)，“哥哥，那邊有一掛好大的植物瀑布，好漂亮?！?/br>
    三人擠過去，卻是一家在做活動，女尊從空間中掏出幾掛巨大的休整好的植物瀑布，一串串絲絲縷縷的串起無數(shù)米粒大小潔白的小花，遠(yuǎn)遠(yuǎn)看去如一掛碧水上點綴春花。

    “沒有南半島上的薔薇瀑布壯觀啊?！绷鞔ㄌ籼蘖艘幌?。

    姜昊宇嘟嘴，“為什么要和mama的比？”

    姜靜流拍一下姜昊宇的小腳丫子，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她轉(zhuǎn)身，正是何先生。今日何先生打扮得特別稱頭，大背頭、西服、皮鞋、白手套，色彩搭配黑白灰，果然比晚上見面花花綠綠的樣子看起來可靠多了。

    “姜女果然也來花都了！”何先生笑瞇瞇，左右看了一番，“怎么沒見鳩雀先生和暗鴉先生呢？”

    “只是隨便看看，用不了太多人?！?/br>
    何先生抬頭看重疊在一起的姜昊宇和流川，“這兩位小先生怎么稱呼？”

    “姜昊宇和流川?！苯o流并沒有多說，“花都里的植物非常多，我轉(zhuǎn)了好幾條街，幾乎沒有相同種類的，何先生有什么好介紹嗎？”

    “外面放的都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何先生非常懂行，“我每年為家里采購不少這些東西回去給尊者們玩一玩，主要是了解別的尊者空間的能量構(gòu)成。這里大部分的作物都是一些試驗性的產(chǎn)品，可升級性非常差，但是能給人提供不少有參考價值的東西?！?/br>
    “那邊有一株變種的楠木，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br>
    “那算是這一次會場內(nèi)能看見的比較好的玩意兒了?！焙蜗壬蚪o流道了個歉，抽出一支香煙，夾在指間，慢悠悠吸一口，“來自中心區(qū)域一個新生的家族，這個家族主要售賣武器，所以定向培育的作物也是和這個相關(guān)的?！?/br>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公開了三級以下的作物，贏家壟斷了百分之八十的采購量?！?/br>
    “那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參與這種性質(zhì)的展會?！?/br>
    “不不不！”何先生笑瞇瞇否認(rèn)，“贏家的采購價格并不高，真正賺錢只有依靠零售。不知姜女是想買哪一方面的作物？”

    “只是買一些少量的種子，回去研究一下?！苯o流仔細(xì)觀察何先生的表情，“你知道，流放星的環(huán)境比較惡劣，普通的作物很難種植，這些能量作物買回去種植雖然能量潰散后會降級最后成普通作物，但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可以稍微改變一下環(huán)境?！?/br>
    “那牧草類和灌木類的作物不錯，便宜又量大。”

    姜靜流笑，“是的。不過，我們的兄弟有深入外域，帶回來一些比較特別的玩意兒，我們都不能處理，想找懂行的買主，以免浪費了?！?/br>
    “哦？是什么樣的東西？”

    姜靜流向流川抬一下下巴，流川從身后拎出來一個小箱子，就要打開。

    “慢！”何先生忙阻止，“我們找個地方喝茶，慢慢談?！?/br>
    姜靜流同意了，流川扣上盒子，鳳目微瞇。

    何先生很會找地方，一行人在熱鬧的會場轉(zhuǎn)了幾個彎進(jìn)入一條林蔭小道，最后穿過一道白色花朵組成的拱形門進(jìn)入一間極幽靜的茶室。四壁均是綠柳編織，墻角掛滿紅花，陽光從屋頂射下來，偶然又有異樣的花香。漂亮的侍者們溫言軟語，流川一路走一路大開眼界。

    座位在隱蔽的角落，流川將姜昊宇從頭頂上抓下來，姜昊宇乖乖在沙發(fā)上坐好，偏頭看何先生，圓溜溜的大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幾人坐定，何先生掏出一塊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會場太亂，也不太安全?！?/br>
    流川冷哼了一聲，將盒子擱在桌面上，打開。空間折疊，蓋子一打開，一層層的平臺從盒中升起，幾乎鋪了一米余高才算停止。共有三層，每層四格，每一格中均是一個小巧的花盆，盆中袖珍的作物看起來可愛極了。

    姜靜流掏出一個小花盆，遞到何先生面前，有點可惜道，“能量已經(jīng)流失一部分了，但還能看出它先天的資質(zhì)。”

    何先生掏出一個小巧的放大鏡，接過花盆仔仔細(xì)細(xì)觀看，作物只有指頭粗細(xì)，十厘米左右高度，五片葉片，葉片濃綠，邊緣帶紅。何先生心中有點驚詫，居然是三級能量作物。對現(xiàn)實而言，三級以上的作物不做任何處理措施的話，能量流失太大，如果能量的流失對本體發(fā)生破壞，將影響整個成株的品質(zhì)，所以任何公開的場合均是看不到三級以上的能量作物。但是，他手中這一株，雖然有能量損失，但依然保持著非常旺盛的生命力，忍不住贊嘆道，“非常漂亮的三級紅果樹??！”

    姜靜流又抓出一株銀白色的作物來，姜昊宇嘟嘴道，“mama，這個也要賣嗎？”

    姜靜流摸摸姜昊宇的頭，“我們自己也很難種出來?！?/br>
    姜昊宇嘆一口氣，“好吧！”

    何先生愉快地接過去，越看越是疑惑，“是變種還是......”

    姜靜流搖頭，“不知道，拿到手便是這樣的，本來有三株，我們種了兩株，都失敗了。”

    “姜女想怎么賣？”

    姜靜流有點苦惱，“何先生，你知道，我們也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br>
    何先生習(xí)慣性看向流川，慣例都是男人和男人進(jìn)行交談，但是他的視線過去，流川并不看他，反而毫不在意地挪開，自顧自地掏出一個小小的花盆，牽起其中一株艷紅色的花藤在手中把玩，如果沒有看錯，那玩意是三級的紫草。何先生心潮澎湃，面上努力保持平靜，“流川先生怎么看？”

    流川懶洋洋道，“外面那顆變種的二級楠木要一萬靈石，我這三級的，價格在后面加兩個零并不過分，你覺得呢？”

    何先生臉都要黑了，忍了忍，不便在女尊面前發(fā)脾氣，溫和道，“變種楠木的價格是二級的頂級，大部分的二級作物只能賣一百靈石。三級作物成株從一千靈石至五千靈石不等，幼株的價格只有成株的三分之一。”

    流川把盆栽從何先生手中收起，放回盒子中，按下開關(guān)，一層層架子疊好，盒子又變成小小一塊兒，他從腰間掛的口袋里摸出一枚指頭大小的果實，“這是那株銀果的果實，你嘗嘗?！?/br>
    何先生虔誠地接過來，放在鼻端，深吸一口氣，純凈的能量的果香從鼻尖深入肺腑，能量沖刷身體，每一個毛孔均張開。

    “吃吧！”

    何先生道一回謙，將果子放入口中，牙齒輕輕咬開，晶瑩的果rou化成汁水流入喉嚨，延續(xù)剛才毛孔被打開的效用，身體每一根神經(jīng)都被能量撩動，忍不住呻|吟一聲。流川道，“就這樣就受不了了？”

    何先生雙眼黑亮，帶著□被撩動的濕潤，“比高|潮還要深入的感覺?！?/br>
    “能量恢復(fù)速度也很快，這只是我們使種的那兩株枯死之前接的小果子，還沒長大呢！”流川有點向往，“如果是成果，不知道是多么銷|魂的滋味?！?/br>
    何先生點頭，流川得寸進(jìn)尺，“你覺得這樣的果子，不值我說的價錢嗎？”

    何先生笑，視線對上流川，“流川先生，請原諒我直話直說。”

    “你講！”

    “所有能量作物的流通，有自己的通路。”

    姜靜流微微點頭，因為母親還算是個不錯的空間攜帶者，產(chǎn)出的能量作物品質(zhì)非常不錯，所以對外售賣生意很好，每年開年便要向監(jiān)察會提交當(dāng)年的產(chǎn)出量、售賣量等等相關(guān)事宜，成株售賣更是要到監(jiān)察會備案編號，然后交予監(jiān)察會認(rèn)可取得售賣資質(zhì)的經(jīng)銷商進(jìn)行買賣活動。買主和賣主成交的價格可自行協(xié)商，但必須繳納通過監(jiān)察會和經(jīng)銷商的費用。

    “我只有金屬材料的售賣資格，姜女的貨想要賣出一個好價錢，咱們要好好計劃一番?！焙蜗壬难壑猩涑鰧疱X強烈的*來，“首先，我們先確定，錢怎么分！”

    ☆、92第五章 消息

    何先生負(fù)責(zé)銷售的通路,姜靜流負(fù)責(zé)提供能量作物幼株的貨源,六|四分，何先生六，姜靜流四——這是何先生的意見,姜靜流微笑沒發(fā)表意見。流川憤慨,把桌子拍成了粉末,姜昊宇拍手歡笑,何先生端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中。流川收斂起表情后還是挺唬人的,冷冰冰吐出一個一九開，何先生慢吞吞抱著杯子小口喝水，堅持低于五五就不談了。

    局面陷入僵持,姜靜流提議出去找點什么吃的來填肚子，大家都冷靜一下，下午散會以后再來談。

    會場好吃的東西也挺有特色的，看著像塊石頭的卻是水果，看起來像是水果的卻是主食，姜昊宇眼睛大肚皮小，姜靜流用黃金換了錢買了幾大袋子沒吃完，最后全部都進(jìn)了流川的嘴巴。

    三人逛了一下午，最后還是對那株變種的楠木最感興趣，繞一圈又回去，準(zhǔn)備交那一百靈石的保證金咨詢咨詢，店門口卻遇上了何先生。

    何先生春風(fēng)滿面，似乎對上午僵持的局面完全沒放在心上，又熱情地邀請三人去另外一家茶店喝茶，順手送了一個可愛的溜溜球給姜昊宇。這溜溜球似乎專為幼兒開發(fā)的，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轉(zhuǎn)，能調(diào)節(jié)各種飛行模式，有一些配件自行組裝，開發(fā)小孩子的智力。姜昊宇拿到手就非常感興趣，將溜溜球拆成一塊一塊的，又試圖還原。

    姜靜流把那一堆散亂的零件放在一塊布上，打發(fā)姜昊宇一個人邊上玩兒。

    流川直奔主題，“何先生，沒時間和你慢慢談了啊，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直接說你最后考慮的結(jié)果吧！”

    何先生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上，“你們有多少貨？”

    流川和姜靜流對看一眼，“你要多少？”

    何先生呵呵一笑，“宇宙中有多少行星？每一顆行星上有多少尊者？無數(shù)的行星組成巨大的星域，你說我需要多少？”

    姜靜流道，“何先生走的什么通路？”

    “錢夠多，量夠大，才能夠動用。小小的幾盆，我怕還不夠人家腳上一雙靴子的錢?！?/br>
    “口說無憑！”

    “基本的信任沒有建立，先生這樣說話，顯然連談判的基礎(chǔ)都沒有了?！焙蜗壬苕?zhèn)定。

    “現(xiàn)貨交易吧！”姜靜流嘆一口氣。

    何先生注視姜靜流，姜靜流聳肩，“正好，我們本身就需要購買金屬材料，何先生手中又有大筆的材料要尋找主顧。我們雙方提供價值相當(dāng)?shù)呢浳铮谡棕S當(dāng)面交易好了。何先生確定我們有充足的貨源這個實力，而我們......也能確認(rèn)何先生確實有通路處理這些玩意兒?！?/br>
    何先生慢慢道，“怎么運輸？”

    這個問題，幾乎擊中姜靜流的要害了，她扮演的是一個被流放的女人，被流放的女人千千萬，但是，沒有一個能繼續(xù)使用空間?？臻g攜帶者，永遠(yuǎn)都是運輸貨物的最佳選擇，安全隱秘。她不確定何先生是明知故問還是在試探，只好道，“外域密布我們的兄弟姐妹，運輸這件事，永遠(yuǎn)難不倒......爵士?！苯o流決定把這口黑鍋讓暗鴉背了，“至于何先生，我倒是覺得，如果你在外域有運輸方面的難題，其實我們也可以合作一番?！?/br>
    何先生笑一笑，“這樣，我看了你們公開發(fā)布的采購清單......其中一百五十種我可以直接供貨，一百二十三種次級供貨，供貨價要稍高出兩個百分點。我大概計算了一番這些東西的價格......”何先生把視線落在流川腰上的那一只小匣子內(nèi)，“量足夠達(dá)到四六分，當(dāng)然，你們六，我四。這已經(jīng)是我的最低底線，你要知道，這東西出去，每銷售到一個星球，就要繳納一次稅金給監(jiān)察會，雖然有的次級行星有免稅的政策，但是高昂的運費完全沖抵了這一部分的差價?！?/br>
    流川側(cè)頭看姜靜流，他心中完全是沒有底的，姜靜流微微點頭。

    “至于單價......”何先生看一下窗外，“我想要按照監(jiān)察會公布的指導(dǎo)價執(zhí)行，你們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讓我按照你們單方面給出的價格執(zhí)行，對我來說很虧。”何先生微笑，“看得出來你們是做大事的人，我也需要培養(yǎng)一個長期穩(wěn)定的客戶，第一筆生意，可以少掙一點。這樣吧，五分之三按照監(jiān)察會的指導(dǎo)價執(zhí)行，五分之二可以參考你們的報價。當(dāng)然，類似銀果這種品質(zhì)的幼株必須不低于百分之十?！?/br>
    流川心中快速計算了一下，其實在狂笑，家里后山漫山遍野都是姜靜流實驗弄出來的各種奇怪變種以及他們自己實驗符箓效果的時候玩笑一般定向培育的花果，本來就是為了加速黃泉能量化進(jìn)程必須要做的，現(xiàn)在不值錢的玩意能換那么多材料回去，想必忘川老頭子牙都會笑掉的。

    姜靜流拍板，“行，初步就這樣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