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嗯了一聲。

    狄陽云：“你……想好了嗎？”

    白渺的目光從眼前的屏幕上移開，丟開手里的筆。

    他回道：“早就想好了?！?/br>
    白渺話音一落，電話兩端兩相沉默。

    白渺：“你要沒有什么別的要說，我就掛了?！?/br>
    狄陽云：“你知道這些年陽一天師是怎么過來的嗎？”

    他自顧自地說：“為了阻止世界的崩毀，什么險(xiǎn)境絕境都是打頭陣的那一個(gè)，直面最危險(xiǎn)的情景。別說什么斷手?jǐn)嗤?，好幾次差點(diǎn)命都沒了。但他還是硬生生挺過來，在病床上笑著跟我們說，他就是爬也要從鬼門關(guān)爬回來，因?yàn)榧依镞€有個(gè)兒子在等他。”

    白渺：“跟我打感情牌？”

    狄陽云：“沒有，我就是來傳達(dá)陽一天師的話。他讓我告訴你，他相信你?！?/br>
    白渺一挑眉：“老頭子真是這么說的？”

    “……”

    狄陽云低低地笑了一聲：“當(dāng)然不是。他說讓你別太大壓力，隨便選，實(shí)在不知道怎么選就抓鬮?！?/br>
    白渺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才是那死老頭子會說的話。

    狄陽云：“其實(shí)剛剛那句話是我想跟你說的?！?/br>
    白渺：“猜到了?！?/br>
    狄陽云倚靠在墻邊，垂眸看著指尖緩緩燃燒著的煙。

    他問：“我可以相信你嗎？”

    白渺反問：“你愿意跟我賭一把嗎？”

    狄陽云眉頭微皺：“賭什么？”

    “賭贏了，大家都能活下去?！?/br>
    “輸了呢？”

    “不存在這種情況?！?/br>
    狄陽云在裊裊的煙霧里凝視著橘紅的煙頭，嗤笑一聲：“你唬我呢，只要賭就有輸有贏，哪有只贏不輸？”

    白渺很干脆：“輸了的話，大家一起完蛋?！?/br>
    “……”

    等意識到白渺到底想干什么后，狄陽云不可置信地瞬間站直身體：“你瘋了嗎？”

    “或許吧?！?/br>
    白渺移動鼠標(biāo)，瞇著眼看著自己這些天爆肝的成果。

    “但不試一試，怎么知道結(jié)果呢？”

    狄陽云深吸一口氣，扔掉燒手里的屁股煙，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為什么要和你一起賭?！?/br>
    白渺笑了：“不只是你，還有玄學(xué)界、特管廳，和全人類，和我一起賭?！?/br>
    “至于為什么，你們還有選擇嗎？”

    狄陽云：“……”

    聽著手機(jī)里的“嘟嘟”聲，白渺無所謂地放下手機(jī)，拿起畫筆繼續(xù)剛才未完成的畫作。

    不一會，白渺手機(jī)再次響起。

    他接起來：“程廳，狄支跟你匯報(bào)了嗎？”

    程廳長的聲音很是凝重：“你來……不，我們來一趟余無市，我們詳細(xì)聊聊?！?/br>
    白渺一走出小區(qū)門口，就對上了詹樂星幽怨的視線。

    這人穿著那身sao包紫的法袍，毫無形象地蹲在街角，硬生生營造出一種小可憐的錯(cuò)覺。

    雖然在周圍各種鬼怪的映襯下，他真的是個(gè)小可憐。

    白渺：“你盯梢呢?！?/br>
    詹樂星幽幽道：“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個(gè)掌握世界命脈的男人……”

    白渺：“……”

    他嘴角微抽：“我也才知道。”

    詹樂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出，一把抱住白渺的大腿。

    白渺被唬了一跳：“你干什么？”

    詹樂星死皮賴臉地說：“你一定就是那種傳說中的氣運(yùn)之子，天命主角了吧？我一定要抱緊你的大腿！”

    白渺：“滾?！?/br>
    詹樂星瞥著白渺的臉色，笑嘻嘻地問道：“主角不都牛批哄哄的嗎？我也要加入拯救世界的主角小分隊(duì)，將來說不定也是一方巨擘……”

    “……”

    白渺看著他不說話。

    詹樂星的視線心虛地偏移了一下。

    白渺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紙。

    “剛好，省了我再去找玄學(xué)界的人。將這張紙交給你師父，讓他調(diào)動玄學(xué)界可以調(diào)動的一切資源，按這張紙上面來做?！?/br>
    詹樂星仔細(xì)看了看這張紙，臉上是大寫的“迷惑”兩個(gè)字。

    “不是，世界都要?dú)缌?，你還搞什么游戲？”

    白渺一拍詹樂星的腦袋，意味深長地說：“所以為什么你師父不告訴你？這是有原因的?！?/br>
    詹樂星：“……”

    被無情嘲笑智商的詹樂星確信，自己根本不適合干什么打探敵情的工作。

    帶著這張紙回到神霄派，靈虛道長和幾位掌門和長老一起沉思許久。

    “這……可是有什么深意？”

    詹樂星在一旁看著師父師叔們的一臉問號，頓時(shí)平衡了。

    師父他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嘛。

    靈虛道長一個(gè)眼風(fēng)掃來：“樂星，你們年輕人熟悉這些游戲，你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詹樂星乖巧地答道：“沒打探出什么，但這個(gè)山海天青游戲的主要目的，是利用人類的意念力量修復(fù)破碎的世界。既然白渺有繼續(xù)運(yùn)營這個(gè)游戲的意思，那他應(yīng)當(dāng)是偏向人類的。”

    靈虛道長幾人沉吟許久，最終神霄派掌門一揮手：“便按這紙上所寫去辦吧。”

    ……

    知道白渺大半計(jì)劃的居委會鬼怪們，卻并不看好白渺的計(jì)劃。

    畢方皺眉道：“當(dāng)年是靠白澤先生體內(nèi)那一點(diǎn)僅存的清氣，才得以牽引提煉出萬物的清氣。可現(xiàn)在清濁混雜，我們哪來用以牽引提煉的純凈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