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jié)
“哈哈,你看,他們不是來了?”觴帝指著門口。 夙郁流景牽著臨晚鏡的手,一步一步邁向正廳。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似乎是為了迎合臨晚鏡的步調(diào)。畢竟,臨晚鏡頭上頂著蓋頭,兩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跟隨著夙郁流景的節(jié)奏走。 隨著他們步入正廳,一路上,都有花童在撒著玫瑰花瓣,紅艷的玫瑰,浪漫的攜手,火紅的嫁衣,俊朗的新郎。這個婚禮既有這個時代的特征,又參雜了現(xiàn)代的元素,自然有臨晚鏡的設(shè)計在里面。 雖然是明顯的與禮制不合的過程,觴帝卻并未制止。他們小倆口是想攜手入正廳拜堂,那就由著他們好了。 反正,這個成親儀式已經(jīng)被這兩人破壞殆盡。 “這撒花瓣的主意是誰想出來的?看起來好美!”郭湘語笑著贊嘆,花鋪滿路的感覺,真的太美了。 “估計是鏡兒那丫頭吧,她總是古靈精怪的,歪主意多?!?/br> “還有鏡兒身上這件嫁衣,她自己繡的嗎?臣妾還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嫁衣呢?!本瓦B她當(dāng)年那件鳳袍只怕也比不上吧? 不是說做工和剪裁比不上,而是這種設(shè)計款式,當(dāng)真是別無僅有! “這個朕就不知道了。”據(jù)說,當(dāng)年她娘身上的嫁衣也很漂亮,是定國侯親手做的。為妻子繡嫁衣,這才是定國侯和月彌夫人一生所為人稱道的愛情。 “如果香兒出嫁的時候,也有這樣一件嫁衣……”想象著六公主也穿著漂亮的嫁衣,皇后娘娘卻是越來越難過。 雖然不是親生女兒,畢竟是她一手養(yǎng)大。如今遠(yuǎn)嫁他國,說不定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見。 “香兒的嫁衣,不比這個差。”皇室給和親公主的待遇本來就是公主中最高級別的,何況還是一個記在皇后名下的嫡公主,他的第一個女兒! “吉時到!” 隨著司儀解連環(huán)的一聲“吉時到”,大家都正經(jīng)危坐起來。 包括觴帝和皇后娘娘,也都坐直了身子,看著走近的新郎新娘。 “一拜天地!” 這對夫妻是第一個不用花球,不要紅綢,直接手牽手拜堂的。 一拜天地,景王鄭重其事地跪下,然后扶著臨大小姐的膝蓋,讓她慢慢地跪下來,生怕她一個不小心磕疼了膝蓋。 拜完之后,兩個人又同時起身,那種默契幾乎不需要再用言語來形容。 “二拜帝后!”帝后親臨為他們主持婚禮,這可是多少人一生都難以得見的殊榮! 依舊是景王體貼地扶著臨晚鏡跪下,高堂之上的帝后二人笑而不語。 郭皇后不自覺地看了觴帝一眼,仿佛在說:陛下,你家皇弟可比您當(dāng)年要體貼多了。 觴帝面色不變,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哼!朕當(dāng)年做過的體貼的事兒還少嗎?還有,朕可沒有定國侯那樣的岳父,讓人望而生畏! “夫妻對拜!” 這是不需要下跪的對拜,臨晚鏡和夙郁流景同時朝對方彎腰,又同時抬起頭來。 看著終于完成了儀式,一邊的解連環(huán)也松了口氣。 “禮成!送入洞房!”他輕輕拍了拍胸口,一個從未主持過婚禮的別國之人來主持這么盛大的婚禮,還真是有些苦不堪言。 外人都贊景王鋪十里錦紅相迎,只為娶臨家大小姐一人。卻沒有人看到,這對夫妻一舉一動都透露出默契與和諧吧? 他們是真心相愛,現(xiàn)在能夠成親,也靠著雙方的堅(jiān)持。解連環(huán)忽然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那他呢?當(dāng)年為何會放棄? 當(dāng)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會給他機(jī)會,讓時光倒流。眼見著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景王依舊戴著面具立在一旁。 “皇弟,今兒個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傻傻地愣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入席,陪朕多喝幾杯?”喜宴隨之開始,觴帝和皇后也已經(jīng)落座,然后,某陛下就迫不及待地召喚自家弟弟了。 夙郁流景也沒說話,只眼睛盯著臨晚鏡遠(yuǎn)去的身影,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 “陛下,流景不會是現(xiàn)在就想入洞房吧?”問話的人是當(dāng)朝唯一的一個老王爺夙郁凌宇。他一邊喝著小酒,一邊開玩笑道。 連從來不開葷的冰山侄兒都有色急的一天,他成天想著去紅袖招也不為過嘛! “皇叔說笑了?!睕]等觴帝開口,夙郁流景已經(jīng)走了過來。 然后,他舉著酒杯,看著夙郁凌宇:“皇叔是在座最老的一個,本王理應(yīng)先敬您這一杯?!?/br> “哈哈,這怎么好?這一桌理應(yīng)是陛下最大,你還是先敬陛下吧?!彪m然在推辭,可從夙郁凌宇的語氣里還是可以聽出他的愉悅。 “既然如此,那就先敬皇兄。”故作沒聽出來夙郁凌宇的謙辭,景王立馬轉(zhuǎn)頭對著觴帝,“皇兄,這一杯,是臣弟謝謝你的。臣弟先干了,你隨意!” 沒有皇兄在其中周旋,他與鏡兒成親不會如此順利。 看著景王理所當(dāng)然地把酒遞給一旁的乘風(fēng)喝,觴帝等人驚呆了。 說好的先干了呢?敢情不是自己干,而是屬下替你干??? 見眾人都震驚地看著自己,景王一本正經(jīng)道:“我身體素來不好,不宜飲酒,今日的酒都由乘風(fēng)破浪代喝。鏡兒還等著呢,臣弟先行一步。” 說著,眾目睽睽之下,他轉(zhuǎn)身就走。 當(dāng)真是——來去如風(fēng)?。⌒』锇閭兌俭@呆了! ------題外話------ 終于成親啦啦啦。馬上新的一卷即將開啟… ☆、【001】鴛鴦錦被翻紅浪 “這真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喂!” 愣了半天,觴帝才吶吶出一句話。 皇后娘娘一邊為觴帝滿上杯中酒,一邊笑著揶揄:“陛下,您是皇兄,不是娘?!?/br> “哼!”觴帝傲嬌地哼了一聲。 他確實(shí)不是娘,可這些年不都一直做著當(dāng)娘的事兒嗎? 他一手把皇弟拉扯大,結(jié)果成親了,連杯喜酒都不陪他喝,巴巴地往洞房趕。就他這猴急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八輩子沒碰過女人呢?。扇思掖_實(shí)沒碰過好么?) 皇后娘娘無語凝噎,多久沒見過陛下這么幼稚的一面了?看來他今兒個是真的高興瘋了,連形象都不要了。 那廂,臨晚鏡被送入洞房之后就一直很安靜。按照她以往的習(xí)慣,早就起身找東西吃了??涩F(xiàn)在,既不喚丫頭進(jìn)來解悶兒,也不起來吃東西,完全不正常! “參見王爺。”見景王走到門口,眾丫鬟仆人都趕緊行禮。 “你們都守在外面,誰在里面陪鏡兒?”景王沒搭理其他人,就只看畫兒和琴兒兩個丫頭。這倆丫頭平時就古靈精怪的,這個時候應(yīng)該在里面陪鏡兒才對,怎么會待在外面? “王爺,我們家小姐讓人不許進(jìn)去打擾她睡覺?!毙〗隳敲丛绫徽垓v起來,這個時候要睡覺也很正常。方才小姐一進(jìn)新房,就直接把門關(guān)上了,而且還不許她們進(jìn)去,那肯定是被成親的這些細(xì)節(jié)搞煩了。 “嗯,那本王進(jìn)去看看?!甭牣媰阂琅f稱臨晚鏡為“小姐”,某王爺不自覺皺了一下眉??墒虑橛休p重緩急,他現(xiàn)在更想進(jìn)去看他的小新娘,而非在這里耽誤時間。 “可是,小姐睡覺的時候不喜歡任何人打擾?!?/br> 自然,任何人也包括景王您! “……”景王竟然有些無話可說。 任何人都不能打擾鏡兒睡覺,如果她真的在睡覺的時候被吵醒的話,后果很嚴(yán)重! “畫兒,今天可是王爺與主子大喜的日子。”有人家成親的日子攔著新郎不許進(jìn)洞房的嗎?琴兒眨了眨眼,對于畫兒故意的刁難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侍書和司棋也回來了,兩人的身份一個是江南沈家當(dāng)家沈綠書,一個是棋圣的弟子司棋。前者是光明正大地拿著喜帖進(jìn)的王府,后者是跟著九皇子一起來的。她方才路過正廳的時候就看見了,只是苦于沒時間過去和她們寒暄,也沒找到機(jī)會把兩人帶后面來。 現(xiàn)在見景王都進(jìn)來了,她自然想趁著這個機(jī)會去把侍書和司棋帶進(jìn)來。 “額……好吧,那王爺您進(jìn)去吧,只是您動作要輕一點(diǎn),不要吵醒咱們小姐。她沒睡夠的話,很有可能會誤傷到您的?!碑媰汉眯亩?。在她眼里,景王是很虛弱的,若是被自家小姐誤傷,只怕后果很慘烈。 “嗯?!辟碛袅骶包c(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推門而投入。 他的動作已經(jīng)很輕了,進(jìn)門一點(diǎn)聲響不露。 新房里,燭火搖曳,入目的是一片紅。 大紅的喜床上,一身兒嫁衣都沒來得及換的臨大小姐就已經(jīng)斜躺在床上睡了過去。夙郁流景一步一步走近,看著床上小女人熟睡的側(cè)臉,俯下身,輕輕在她唇邊印下一吻。 “唔,黑妞,滾開!”睡夢中的小女人胡亂揮舞著爪子,企圖趕走來吵醒她的黑妞。 喵!黑妞無辜地為自己辯解,它明明什么都沒有做。今兒個主子出門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忘了它的存在,把它留在侯府了?,F(xiàn)在若不是它機(jī)靈聞著主子的味道跑到了這里,恐怕還不知道自家主子換了住的地方,從此以后都要和這個臭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了。從此以后,它的鏡鏡就再也不屬于它一個喵了! 而她的床,也不再是它的床了!據(jù)它所知,這個戴著面具的男銀最討厭它身上掉毛毛。所以,根本不會允許它爬床。 夙郁流景抓住她不安分的爪子,把人輕輕摟在懷里。 似聞到熟悉的味道,臨晚鏡慢慢意識清醒,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阿景?” “乖,叫夫君?!贝笳瓢崛鯚o骨的小手,另一只手臂環(huán)在她腰間,把她輕輕地禁錮在懷里。 “夫君?”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側(cè)過臉繼續(xù)睡。 明顯的是在敷衍他! 夙郁流景無奈,只得把面具摘下來,然后掰過臨晚鏡的臉,讓她睜眼看著自己:“鏡兒,醒一醒?!?/br> 今天是洞房花燭夜,可不能讓她在這種時候睡覺。他們都還沒喝交杯酒呢! “唔,別吵!”臨晚鏡直接拿另一只手往夙郁流景臉上拍。 “啪”,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紅燭搖曳的旖旎,夙郁流景腦門兒上出現(xiàn)了一排黑線。 他是招誰惹誰了,才剛?cè)⑸舷眿D兒呢,就被媳婦兒家暴? 打夙郁流景這一巴掌,把臨晚鏡自己也徹底搞清醒了。她終于肯睜眼看枕邊人了,看著被自己無緣無故打了一巴掌一臉無奈的某王爺,她尷尬地笑了笑。 “嘿嘿,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br> “我知道?!彼粫?yàn)楸淮蛄艘话驼凭蜕眿D兒的氣,這么漂亮的小媳婦兒,疼都疼不夠呢! “嗯,我以為是黑妞呢?!遍_始的時候確實(shí)以為是黑妞,后來呢,就有點(diǎn)兒控制不住,情不自禁了。 艾瑪,換句話說,就是手賤! “醒了?” “還是很困。”臨晚鏡不雅地打了個哈欠,在夙郁流景懷里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后才正兒八經(jīng)地看夙郁流景。 “阿景。”看見夙郁流景那張俊臉,某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眉目如畫的男子,她見過不少,可像夙郁流景這樣眉目如畫本該是溫潤如玉的男子,卻又在眉宇間自帶一股子冷冽氣息的,卻是見所未見。 他身上的氣質(zhì)比較復(fù)雜,面對她的時候,是濃情蜜意的溫柔,柔和了眉眼。而在別人面前,又能清冽如冬日里的山泉。仿佛只要一靠近他,便會禁不住寒意而打顫。 既高貴冷艷,又溫潤如玉。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出現(xiàn)在同一人身上本就難得,何況,他還長得人神共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