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jié)
樊籬微微變了臉色。 太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凝眉:“你說什么?” 大家皆是愕然。 什么情況? “我無心政事,也沒有能力,請?zhí)竽锬锬軐⑽屹n往別地,窮鄉(xiāng)也好,僻壤也罷,我只想做個閑散王爺,懇請?zhí)竽锬锍扇?!?/br> 微微嘶啞著喉嚨,言辭懇切地說著,郁墨夜虔誠埋首伏地。 太后微微瞇了眸子,垂目睇著她。 樊籬輕擰了眉心,眼梢微掠,瞥向靠坐在床頭的帝王。 只見帝王面色淺淡,眸色卻極深,視線亦是凝在俯首在地的那抹身影上面,薄唇緊抿著,看不出心中情緒。 看來他們都小瞧了這個女人。 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真正懂這個女人。 那日,他吃定了欠她三十七兩銀子,只有十五兩,她一定不干,結果她卻同意了。 他吃定了將帝王的病情說到最嚴重,她一定會屁顛屁顛留下來,結果她卻走了。 他以為她真的離開了,結果她卻留了下來。 今日,帝王吃定了她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一定會暫時留下來,一定會跟他回去。 結果她也的確顧全大局了,沒跟他鬧,也沒跟帝王鬧,還配合著他們做戲。 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來這一出。 直接跟太后求遠賜。 這其實就是變相地離開,且離開得名正言順。 只要太后同意。 就看她是以什么理由了,怎樣說服太后了? 所有人都看著太后。 太后看著郁墨夜。 “為何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和請求?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太后眸色也微微轉深,帶著審視,帶著探究。 郁墨夜埋首不抬。 甕聲甕氣的聲音從低垂的頭下傳出:“自我回朝到今日,并無多長時間,卻發(fā)生了太多事,上次假王德公公的事,明顯是沖著我來的,因為那扳指是我給皇上的,別人并不知,別人讓扳指暴露,原本定然是想陷我于絕境。還有這一次的墜湖事件,也顯然是有人想要我死,我怕死,我也不知該如何防備,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便是遠離,遠離這些是非,希望太后娘娘能夠成全!” 她想過了,離開宜早不宜遲。 拖泥帶水,只會越陷越深。 而且這一次,避子藥都錯過了服用。 雖然的確如樊籬所說,懷上不懷上存在著一定的幾率。 若萬一呢? 萬一懷上孩子呢? 她怎么辦? 那可是亂.倫之子! 她可是必須男兒身的王爺! 若真的有了,她會怎樣,她都不敢去想。 既然樊籬說墜湖并沒有邪祟,言外之意就是有人陷害,她何不借此理由提出離開? 這也是她剛剛才想到的。 太后看著她。 應該是所有人都看著她。 大家也終于明白了她為何會有這般的想法。 全都沒有做聲,等著太后回話。 太后也許久未響。 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 心里面在做著怎樣一番計較。 此人她并不喜,不僅不喜,且還嫌惡。 因為的確如他自己所說,他回朝沒多少時日,卻發(fā)生了太多的事。 只不過,此人看到的事,是他如何被人陷入絕境,如何被人陷害墜湖。 而她,作為帝王的母親,作為后宮之首的太后,看到的卻是他三番五次地連累到帝王。 為了老五求帝王收回圣旨,結果帝王親自去了天明寨。 在天明寨為了救他這個弟弟,帝王身中毒針差點客死異地。 這讓她如何能淡定?題外話第二更肯定要掐點發(fā),孩紙們莫等,明天看哈,么么噠~~謝謝【13539181897】【missjing.梅占】親的花花~~謝謝【星光點點愁】【夜微涼小諾】親的月票~~愛你們,群么么~~ ☆、第兩百零二章 陰險狡詐的男人【第二更】 那日在冰湖之上,其實他墜湖,她盡收眼底,她只是裝沒看到。 當孔方跟她提醒的時候,她甚至說孔方看花了眼睛。 沒想到他命那么大射。 帝王讓莊妃在查這件事,她并不是沒有聽說。 雖然她沒有問秦碧和池輕,但是以她對這兩個女人的了解,她其實心里大概已經(jīng)有了數(shù)礬。 秦碧性子穩(wěn)重、斯文內斂、不爭不斗。 在后宮摸爬滾打多年,她深知,在這個帝王的寵愛便是一切的深宮之中,不可能有這樣的女人。 何況還是皇后。 斯文內斂不過是在壓抑,不爭不斗不過是在暗斗。 一旦逼急,往往這種女人最可怕。 而池輕的性子,與秦碧相反,張揚任性,但是,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和小手段。 她其實最初將池輕弄進宮,是想讓池輕刺激一下秦碧,讓她這個皇后學會去爭取自己的男人。 沒想到帝王會那般寵愛池輕。 這就讓她改變了心里的想法。 她想,若池輕能懷上龍種,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反正秦碧也好,池輕也好,都是她的人。 或許就是因為她明顯將重心放在了池輕這邊,才引起了秦碧對池輕的嫉恨。 郁墨夜的那雙冰鞋是池輕的,而負責此次冰嬉的人是秦碧。 所以,她懷疑,是秦碧想要害池輕。 誰知陰差陽錯,池輕臨時跟郁墨夜換了鞋子,才導致了郁墨夜的墜湖。 雖說無用之子可棄,可秦碧終究是皇后。 而且,是她親侄女,池輕只是遠房庶出。 輪親疏,還是秦碧最親。 而且,秦碧比池輕聽話,池輕小心思小手段比較多。 在心里,她希望哪一方都不要出事,哪一方都是她的左膀右臂。 所以,此刻若遂了郁墨夜的心愿,答應將其遠賜,是不是墜湖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 而她也可以不用再見這根眼中釘? 一番權衡完畢,心中主意已定。 她緩緩收回思緒,啟唇,正欲開口,卻是聽到有人的聲音已在前面響起。 “四弟這是什么意思呢?是想告訴世人,朕的皇室有多亂、有多恐怖,還是想告訴世人,朕毫無能力,連一件小小的墜湖事件都查不出來真相?” 出聲之人是帝王。 雖聲音較方才更加沙啞破碎,且咬字緩慢吃力,可見其虛弱到了極致。 但,饒是如此,那話語間的凌厲之氣,依舊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震。 包括太后。 也包括當事人郁墨夜。 太后準備開口的話便生生卡在了喉嚨里沒有說出。 郁墨夜也一時沒有做聲。 她剛剛還在想,太后半天不響,定然是在猶豫。 能猶豫,說明就有希望。 太后這樣的女人,猶豫的,定然是權衡利弊的東西。 她不喜歡她,她知道。 當初江南之行,就想她去送死。 后來郁臨淵為她擋毒針,差點沒命,更是讓她對她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