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昏迷
可是薛芷夏一直沒有醒過來。 醫(yī)生仔細地清理了一下傷口,才不確定地開口說了原因。 “刀上面,應(yīng)該有某種物質(zhì),大概是有備而來的,所以太太才會昏睡到現(xiàn)在。” 醫(yī)生擦了擦汗。 “醒過來的話,需要多久?” 傅涼沁剛剛輸完了血,臉色還是有一些蒼白,不過能夠看到薛芷夏的臉色已經(jīng)慢慢紅潤了,已經(jīng)慢慢好轉(zhuǎn)了,所以自己的心情,也慢慢地放松下來了,詢問醫(yī)生說到。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這個時間應(yīng)該不會太長?!?/br> 醫(yī)生已經(jīng)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了。 傅涼旭這時候出聲了. “時刻在旁邊的房間里面等著,等她醒過來了,你再走?!?/br> 醫(yī)生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同意了,知道傅涼旭這是心疼了,所以就乖乖去了旁邊的房間等著。 傅涼旭和傅涼沁兩個人待在這里,一度顯得有些尷尬了。 兩個人都不知道他們應(yīng)該說什么,不過好半天過后,還是傅涼旭先開了口:“我之前一直都沒有問你,這段時間,過得還好么?” 這段時間,傅涼沁不在家地這段時間,傅涼旭甚至不知道,自己的meimei到底在什么地方。 傅涼沁明白過來了,自己的哥哥真的忘記了什么,不光是薛芷夏,與薛芷夏可能有關(guān)的一切,也已經(jīng)忘記了,包括顧城,也是他忘記的一部分。突然,傅涼沁不想瞞著傅涼旭了。 “我和一個人,待在黑暗里面?!?/br> 她絲毫沒有避諱。 “那個人就是我去翡冷翠尋找的,他叫顧城?!?/br> 傅涼旭的手僵硬了一下,但是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擺出了一種傾聽的姿勢,因為她還有話說。 從小的默契。 跟自己的meimei一起養(yǎng)成的默契。 只要她一個眼神,他就知道為什么。 但是現(xiàn)在,傅涼沁已經(jīng)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但是傅涼旭隱隱約約覺得,總是有一個女人,好像也跟自己有了這樣的默契,也成為了自己的靈魂伴侶,但是這個人他不知道,到底是誰。 傅涼沁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我知道你忘記了,但是,你之前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br> 傅涼旭想了一下,現(xiàn)在就回答傅涼沁:“如果是現(xiàn)在,我也不會同意的,你跟那個男人?!?/br> 別說是自己現(xiàn)在失去了記憶,單單只是因為傅涼沁放出了一個消息,自己護住顧城,薛芷夏這個女人就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傅涼沁和顧城真的在一起了,那又會發(fā)生什么呢? “所以,你這段時間,一直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為什么呢?我記得你以前,很怕黑,很膽小。” “可是哥哥,自從我遇見了他,我就覺得自己有了勇氣,好像所有事情也不會害怕了?!?/br> 傅涼沁看著傅涼旭的表情很真誠:“就像是,芷夏姐遇見你一樣。最開始我看見她的時候。只覺得,她是一個永遠站在你背后的女人。跟我現(xiàn)在看到的這個她,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人?!?/br> 最開始,從薛芷夏踏進傅家的門開始,她傅涼沁就對薛芷夏懷有敵意,覺得這個人來者不善。 但是總歸是柔弱的形象,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薛芷夏蒼白地躺在床上,努力呼吸著。 “這個人,真的是一個,對于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么?” 傅涼旭終于松口了,看著她問。 “很重要。” 傅涼沁一點兒也不拐彎抹角。 “如果是以前的你,看見她現(xiàn)在這么昏迷在這兒,可能早就已經(jīng)發(fā)瘋得想要殺人了。所以我不能夠習(xí)慣你現(xiàn)在這么平靜地樣子?!?/br> 好不容易打開的話題,在兩個人之中,又變成了沉默,誰都不說話了,因為不知道怎么說。 薛芷夏一直沒有醒來。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jīng)被放逐到了很遠的地方。 她以為她又會碰見什么熟悉的人。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反而,她看見了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場景。那個人就站在她面前,神情嚴(yán)肅,就像是永遠不會笑的樣子,沉穩(wěn)地開口了。 “你現(xiàn)在。如果真的不知道要跟什么人在一起,那就我來幫你決定,你的愛情吧。” 薛芷夏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一次看見的人,是自己那個印象不深的外公,嚴(yán)厲地對薛母說。 薛母明顯已經(jīng)很猶豫了:“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您選擇的,是不是也不一定適合我?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可能會預(yù)定的,爸爸,你選擇的人,不一定是我喜歡的人。” 可是老人已經(jīng)很嚴(yán)肅了:“我已經(jīng)確定了,就是這個人,不會有其他的人了,你不能夠否認(rèn)。” 薛母一臉沮喪地退下了。因為自己確實也沒有喜歡的人,所以就不能夠反駁自己的父親。 等到薛母走了之后,老管家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擔(dān)憂地對老人說:“小姐年齡,其實還沒有到一定要結(jié)婚的時候,何必呢?讓她自己一個人慢慢選不好么?這么急著,會不會不太好?” 老人看著窗外,沉默了很久,半天才說:“你也知道,她母親走得早,所以我心疼她。” 他轉(zhuǎn)過頭來,像是看著老管家,也像是在看著薛芷夏。 “所以,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一定。” 老管家聽了這個話,一臉擔(dān)憂:“既然是保護,你又為什么一定要這么著急,推開她呢?” 老人笑了笑,目光里面透著一些悲涼:“老伙計,你也知道,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我還能夠保護她多久?”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快要走向結(jié)束了。但是自己的女兒,是自己最后的心病。 老管家明白了,也不再問了。但是老人突然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喃喃自語了起來。 “你也知道,我最心疼這個女兒??墒撬F(xiàn)在還沒有著落,我卻已經(jīng)快要沒有時間了?!?/br> “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什么樣的人,所以就只能夠替她選擇了一個,我覺得最好的。如果跟這個人在一起,應(yīng)該是能夠幸福的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 “但是,也只能夠這樣了,你明白么?” 老人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管家,目光凄涼地說。 這些話,簡直就像是說給薛芷夏聽的一樣。 其實一直以來,她都對自己的外公心生怨恨。就是因為那個人的一個決定,導(dǎo)致自己的母親永遠都沒有得到過愛情,度過悲慘的一生了。 薛芷夏曾經(jīng),真的是不愿意見到這個老人的。 但是今天,在自己昏迷地時候,見到的這個情景,居然是這個樣子。 這一瞬間,薛芷夏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結(jié)好像已經(jīng)被打開了。 原來自己的外公,這么倉促的決定自己母親的終身大事,原來真的是因為愛。那是母親覺得,一輩子都沒有得到的。 薛芷夏也是這樣的。以前,傅涼旭站在她面前,對她說他愛她,可是她一點兒都沒覺得激動。 但是現(xiàn)在對于薛芷夏來說,如果傅涼旭真的這么站在她面前,說了一句這樣的話。那么薛芷夏真的不會有其他的動作,可能只會這么淚流滿面,顫抖地說不出話來,久久不能夠平靜。 所以,即使她自己在昏迷之中,也無意識地呢喃出了三個字,永遠都是關(guān)于那個人的名字。 傅涼旭和傅涼沁。都已經(jīng)聽到了。他們本來就在沉默,只能夠把所有注意力轉(zhuǎn)到薛芷夏身上。 就聽見她這么輕輕地開了口,向著空氣說了三個字,聲音幾乎快要聽不到了,但是她就是說。 “傅涼旭?!?/br> 只是這么三個字,卻已經(jīng)讓傅涼沁悄悄地紅了眼睛。薛芷夏即使已經(jīng)到了這樣的地步,也還是想著自己的哥哥,可是他已經(jīng)忘記了她,很有可能,永遠都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傅涼旭也是僵硬了。 薛芷夏這個女人的名字。從這一刻開始,已經(jīng)真正到了他的心里了。 他真的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人對于自己來說,是一個重要的人。所以他伸出了手,想要觸摸一下這個人的臉龐。 可是他有些猶豫,不知道這么伸出手,對于自己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薛芷夏的意識,又一次開始搖擺不定了。但是最后一刻,老人的眼睛,已經(jīng)到了她面前。 “你以為的愛情,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虛假的,自己的外公,也對自己說了這樣的話。 “我不知道,這樣的算不算是愛情。我只是覺得,我離不開這個人?!毖葡牡拖铝祟^。 “是的,那么這個人,就真的是你的愛情了。” 老人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了,伸出手想要放到薛芷夏的頭頂,輕輕地摩挲著,“我希望,你能夠堅持你自己的愛情,不要像你母親一樣?!?/br> 自己犯了錯,毀掉了一個女孩兒的愛情和她的全部人生,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悔改了。 薛芷夏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了傅涼旭的眼睛,和他這么伸出來地手,停在了空氣中。 男人停止了動作,隨即馬上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就像是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薛芷夏本來想要對傅涼旭施展一個微笑,但是看見了這樣的動作,還是停滯了。 原來有些東西,還是要循序漸進。薛芷夏苦笑了一下,看見了他身后傅涼沁滿是擔(dān)心地眼睛。 “芷夏姐,你好些了么?” 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因為薛芷夏的神色看上去,并不怎么正常。 “我還好,疏忽了,所以才變成了這樣?!毖葡妮p輕地?fù)u了搖頭,“別擔(dān)心,我真的沒事兒?!?/br> 傅涼沁蹲了下來,不管旁邊傅涼旭的冷漠和猶豫,這么握住了薛芷夏的手:“芷夏姐。你餓不餓?想吃一點兒什么,我去幫你買?”她本來就這么問了一句,沒有等待薛芷夏的回答。 但是薛芷夏想了想:“我想吃小籠包,”傅涼沁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想跟傅涼旭單獨說話。 所以她站起身來,飛快地答應(yīng)了一聲,跑出去了。薛芷夏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沒有繼續(xù)說話。 她重新把目光移回到了傅涼旭的身上,后者僵硬了一下:“有什么話,你直接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