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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快遞是個高危職業(yè)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許慕撓撓頭頂?shù)膬删^呆毛,他當(dāng)時在帖子里只是問水神馮夷或者他兒子的資料,沒提轉(zhuǎn)世的事情啊。

    發(fā)信id是串亂碼似的英文加數(shù)字xz4408119897400999,時間是一個月前,他正被軍訓(xùn)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

    【你有線索?】許慕不抱什么希望的回了一條信息給那個id。

    “你做早飯了?”剛起床的馮沅半瞇著眼睛懶散的站在臥室門口,黑色的短發(fā)肆意張揚(yáng),大v型的領(lǐng)口露出流暢的一字型鎖骨和張力十足的胸膛,淺蜜色的皮膚映在晨光里,性感得簡直不可一世。

    “嗯,皮蛋瘦rou粥?!痹S慕只瞥了一眼便飛快的轉(zhuǎn)過頭,趕緊在心里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大早晨的,男神總是亂漏電。

    “可是我想吃油條?!睕]睡醒的男神很不講理。

    “我現(xiàn)在幫你去買,要再帶個豆沙餡兒麻團(tuán)么?”許慕眨眨黑亮的眸子,立刻扔下平板電腦,奔向鞋柜換鞋。

    站在馮沅的角度,正看到自家寵物的背影,許慕的身材比例極好,肩平腿長,此刻彎腰的動作讓他的脊柱彎出道漂亮的曲度,一直延伸到勁瘦的腰部,腰部兩側(cè),隱隱露出兩個菱形的腰窩,包裹在低腰牛仔褲里的臀部圓潤挺翹,弧度完美,引人遐想。

    “要?!痹局幌胨KH说鸟T沅眸色微深,腹下發(fā)緊,趕緊轉(zhuǎn)身走進(jìn)盥洗室。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滾床單,真是太愁人了。

    當(dāng)天,許慕送快遞的速度比預(yù)計的還快,五點(diǎn)四十五分,他便送完最后一份快遞,騎著小三輪趕到清平巷巷口。

    穿著件鉚釘骷髏頭t恤的許連魁十分鐘后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是你?”看到等在石拱橋上的許慕,許連魁皺了皺眉心。

    【小家伙,又見面啦。】許連魁的背包里飄出愉快的招呼聲。

    許慕:………………

    許連魁:………………

    “喏,一模的雙鹿五岳鏡?!痹S慕也不知道該怎么跟自己的老祖宗打招呼,一緊張,便直接把裝在仿麂皮抽口袋里的銅鏡遞過去。

    看到那個口袋,許連魁目色一沉,也顧不得其它,趕緊低頭查看銅鏡。沒兩分鐘,他便捏著那面銅鏡望向許慕,“按照昨晚說的,三十萬,怎么樣?”

    哪有收自家老祖宗錢的,許慕趕緊搖頭,“你用完還給我就行。”

    他剛才也問過開明獸了,大部分玩古董的人類都只是買回去收藏,根本不在意靈氣,所以價格上基本不會有損失。什么時候想寄賣,隨時可以拿過去。

    “不要錢?”許連魁擰眉看著他,“那你要什么?”

    “我想跟去看看到底怎么用這面鏡子?!?/br>
    玄級道士出手,場面肯定很震撼吧!許慕向往的腦內(nèi)了下自家老祖宗完爆陰兵的畫面,黑眸閃亮,不自覺的帶上點(diǎn)撒嬌的語氣。

    【嘖,小道士,他這愛撒嬌的樣子是祖?zhèn)鞯陌?,那年你叔叔要去抓騰蛇,想跟去的你也是這么一副傻樣。】背包里那位不知名的妖怪嘖嘖有聲的道。

    許連魁:………………

    許慕:………………

    “你才傻樣!”許連魁和許慕異口同聲的對著背包道。

    背包:………………

    帶著他也行,正好后面那家伙沒事干,給他制造點(diǎn)麻煩也好,許連魁飛快的朝不遠(yuǎn)處的屋脊方向望了望,對著許慕道,“好吧,那你待會兒跟我走,今晚十二點(diǎn)我就會用它去布九陽陣?!?/br>
    二三十米之外,清平巷巷口,一個高大的身影赤腳立在幢懸山頂屋子的正脊上,橋頭濃密的枝葉間,隱隱露出他飄蕩的淡金色袍角。

    原本熱鬧的清平巷,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半條街都冷清下來,所有人都遠(yuǎn)遠(yuǎn)避開那幢屋子。那只大妖身上的妖氣簡直太可怕了!

    “這么急?”許慕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那個身影,好像是……睚眥?看來,就像馮沅推斷的那樣,睚眥好像沒有要襲擊許連魁的意思。難道,他們是好友?

    “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痹S連魁疲憊的揚(yáng)起下頜,眸子里映出片灰蒙蒙的遠(yuǎn)山。

    “那我先去快遞點(diǎn)結(jié)帳,順便把車停好?!痹S慕拍拍小三輪的車把,哎,看來今晚又不能回宿舍區(qū)睡覺了。

    等快遞小哥領(lǐng)好當(dāng)天的工資,許連魁便帶他去街邊小店吃燒烤,許慕才啃到第四串的時候,許連魁已經(jīng)風(fēng)卷殘?jiān)瓢愕那蹇樟俗约好媲暗亩騬ou,吃得那叫一個速度。

    許慕本來還想借機(jī)跟許連魁聊聊天的,結(jié)果對方吃得無比專注認(rèn)真,一串接一串的吃rou,完全沒給他開口的機(jī)會。

    擼完烤串,許慕跟著許連魁上了地鐵,接連二十幾站后,才在一個叫做“花島”地方下車出站。

    許慕看著站牌撓撓腦袋,這地方他完全沒來過。

    兩人在夜色里沿著寂靜的馬路走了十幾分鐘,一條二十來米寬的大河出現(xiàn)在快遞小哥面前。

    河水的流速很慢,月光下波光粼粼,一派靜謐。

    河岸邊建著座仿古的攢八角亭子,璃瓦朱柱。旁邊立著株參天古樹,樹干粗到許慕伸出雙手都無法環(huán)抱,茂盛的枝椏展向四面八方,攏出片綠色的葉海。

    數(shù)十米開外,還能看到座旅游景點(diǎn)樣的古代建筑,遠(yuǎn)遠(yuǎn)隔著墻頭露出黃色琉璃瓦的屋頂。雙層屋檐,檐角輕易翹起,正脊正中飾有寶頂,兩側(cè)帶吻,八條戧脊上似乎還有立獸,許慕記得在橫店的時候馮沅跟他講過,這種樣子的屋頂叫做重檐歇山頂,在過去的建筑里應(yīng)用范圍極廣。

    “那是六然居,以前也算是座道觀?!痹S連魁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這一路難得的主動開了次口。

    六然居!

    許慕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一圈,看看六然居,再看看河邊那顆古樹,這地方就是那兩只鳥談?wù)摰淖补淼牡胤剑?/br>
    “嘖,還是跟回來了?!痹S連魁無奈的撇撇嘴角,古樹的樹椏上,淡金色的袍角又出現(xiàn)了。

    “喂,待會兒你負(fù)責(zé)看著他,別讓陰兵碰著?!痹S連魁指指許慕,揚(yáng)著下巴對樹上那人道。既然甩不掉,只能物盡其用了。

    許慕:………………

    這種列管物品的感覺怎么破?

    睚眥隨性的坐在樹枝上,夜風(fēng)掀動他墨色的發(fā)梢,露出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你這是在求我?”

    “要求你。”許連魁一臉正色。

    “………………好吧?!表{沉默了五秒,終于同意,他轉(zhuǎn)頭對著許慕道,“小子,看來欠你的人情今天又還不掉了?!敝荒芟麓卧僬覚C(jī)會。

    “你們見過?”許連魁詫異的看看許慕。

    “嗯。”可不,就是我放出來的??爝f小哥心虛的移開目光。

    “那你還挺幸運(yùn)的。”既沒被殺也沒被纏,許連魁點(diǎn)點(diǎn)頭,又接著道,“離子時還有段時間,我要打坐,你呢?”

    “那我也練會兒吐納吧?!?/br>
    “也好?!?/br>
    兩人盤膝坐在樹下,各自開始修習(xí)。半個小時后,許慕睜開眼睛,就見許連魁正疑惑的盯著他,見他睜眼,便開口問道,“你不會許家的吐納之法?”

    快遞小哥撓撓腦袋,“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沒人教我。上兩個月才有機(jī)會跟華源門的一個小道士學(xué)。”

    難怪,許連魁垂下眸子,靜默了兩秒才道,“紫宮臨形,三坎走曲,華位趨上,太府盈門……”

    許慕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這是許連魁在教他許家的吐納心法,連忙挺直脊背跟著他說的口訣調(diào)動起體內(nèi)的靈氣。

    【明明說不想理他的。】還不是放不下。背包里的小妖悄悄吐槽。

    兩人一教一學(xué),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臨近子時。

    “來了。”樹上的睚眥將一截短枝戳進(jìn)許連魁和許慕之間的空地上,提醒他們河底下有動靜。

    許連魁站起身來,對著許慕嫌棄的揚(yáng)揚(yáng)眉梢,“你站遠(yuǎn)點(diǎn)?!?/br>
    許慕:………………

    拖油瓶的感覺真是……酸爽。

    十幾秒后,河面如同沸水般的翻滾起來。

    許連魁掃視了河面幾秒,迅速在河岸兩邊打下九枚銅牌布陣,然后將那面雙鹿五岳鏡高高的釘在古樹的樹干上,正對著河面上的某處。做完這些布置后,他才背著背包,面色鄭重的走到河邊。

    陰冷的氣息自湍急的水面徐徐溢出,掠過許連魁的身子,散向四面八方。站在后面的許慕被寒氣激得打了個哆嗦,明明是二三十度的天氣,突然冷得跟數(shù)九寒天似的。

    他再看向自家老祖宗,驀的發(fā)現(xiàn)許連魁的發(fā)梢已經(jīng)結(jié)出白色的霜花。

    許慕嘴唇翕動了兩下,剛想開口,麒麟珠里的夫諸便急忙提醒他,【不要發(fā)聲?!?/br>
    染點(diǎn)陰氣是好事,待會兒不容易被陰兵發(fā)現(xiàn)。

    許慕趕緊閉上嘴巴,在包里摸出幾張飛葉符,打算待會兒陰兵出現(xiàn)便貼在身上,能遮擋幾秒是幾秒。

    岸邊的許連魁甩手將一張剪成人形的黃紙扔進(jìn)河里,右手摸出六枚銅錢夾在指縫間。

    樹上的睚眥站起身來,繃身如弦。

    嘩啦啦,黃紙沉進(jìn)河底后,河水猛的激蕩起來,兩邊翻出層層波浪,越堆越高,白色的浪花幾乎拍打到許連魁身上,濺得他滿面水珠,他卻冷靜的立在岸邊,身形不動如山。

    幾層水浪之間,四道黑乎乎的身影破水而出,并排立在河面,風(fēng)聲呼嘯,肅殺之氣猶然而生。

    它們一出現(xiàn),周圍的溫度霎時便像是又降低了十度。

    許慕抱緊胳膊,深吸了口氣,四個?不是兩個么?

    他驀的想起沈良早上說的話,陰兵一般都是邪道煉化而成,難道是由一生二,由二生四,時間越長,煉化出來的數(shù)目越多,所以許連魁才急著在今晚就用五岳鏡?

    四道黑影俱都是手執(zhí)長槍,身上掛著破敗的甲衣,動作直挺而僵硬。最左邊那個黑影的長槍尖上,挑著張人形的黃紙,正是許連魁之前扔下去的那張。

    許慕皺眉,許連魁的符人模擬的應(yīng)該是人,這些陰兵真的是用來攻擊人的?

    他正想著,河面上的黑影猛的轉(zhuǎn)過頭來,慘白的骨頭上,五官全都是黑黝黝的窟窿。幾乎跟陰兵“四目相對“的快遞小哥后頸一涼,差點(diǎn)就叫出聲來。

    就在這時,許連魁動了,他指縫間的六枚銅錢疾風(fēng)落雨般的甩了出去,“砰砰砰”的打在四個陰兵的腦袋上,還有兩枚打在最右邊兩個陰兵的左腿上,撞擊聲清脆得讓人牙酸。

    四顆頭骨和兩截斷掉的小腿骨骨碌碌滾落在河面上,隨著水面起伏飄蕩。

    四個無頭陰兵齊刷刷的伸出長槍去戳水面上的頭骨,一下又一下,扎中后,便反手用槍尖將那顆扎得千瘡百孔頭骨安回自己脖子上。

    許慕:………………

    靠,陰兵這玩意太不科學(xué)了吧!

    立在河面的四個陰兵頂著歪七扭八的頭骨,陰測測的舉槍沖向許連魁。他們動作雖然僵硬,速度卻不慢,眨眼四柄槍尖便兩上兩下的刺在許連魁身上。

    快遞小哥的一顆心霎時提到嗓子眼,差點(diǎn)驚叫出聲。

    槍尖刺中的一霎那,許連魁的身影霎時化作一張巴掌大的黃色符人,四分五裂,洋洋灑灑的落在河面上。

    “蠢貨,在這。”幾米外的許連魁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四個陰兵隨即舉槍刺了過去。

    樹上的睚眥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許連魁的身影,眉心不自覺的擰緊。不對,不應(yīng)該是這樣。

    三次之后,許連魁成功把那四個陰兵引進(jìn)自己布下的九陽陣。

    他們一踏進(jìn)去,河岸兩邊的九枚銅牌立刻射出金色的符光,兩兩交錯相連,電網(wǎng)般的將四個陰兵團(tuán)團(tuán)圍困。

    呲!陰兵身上的甲衣碰到符光,立刻被割為兩截。

    古樹上的五岳鏡光芒陡起,在河面上空投出個巨大的鏡影,金色的鏡影如同擴(kuò)大數(shù)十倍五岳鏡,灼灼如日,氣勢巍峨的壓在四個陰兵頭頂正上方。

    巨大的鏡影內(nèi),遠(yuǎn)山高聳,云蒸霞蔚,靈獸奔騰,飛鳥逐光,那些精美的紋飾如同活物一般,紛紛動了起來。

    快遞小哥目瞪口呆,這面銅鏡,簡直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