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在沙瓦的臥室里,阿贊通讓他赤裸全身躺在床上,緊閉雙目。阿贊通取出三個小玻璃瓶,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一個大瓶中,加清水混合搖勻,他徒弟找來一個澆花用的噴壺。里面裝滿水。阿贊通開始念誦經(jīng)咒。幾分鐘后,沙瓦的身體開始抽搐,越來越厲害,像打擺子似的。阿贊通緩緩把大瓶中的水倒在沙瓦臉上和嘴里,再澆遍全身。 沙瓦身體上的腫包和傷口開始蠕動,無數(shù)各種顏色的小細(xì)蟲爭先恐后地爬出來,阿贊通的徒弟就用噴壺將那些爬出來的蟲子從沙瓦身上沖開。 阿贊通施了十幾分鐘的法術(shù),忽然伸手從沙瓦身上濕淋淋地抓起一把蟲子,塞進(jìn)嘴里開始咀嚼。我和方剛還有沙瓦的弟弟一直在旁觀,方剛當(dāng)然沒什么反應(yīng),這類場面我也見了不少。可看到阿贊通居然生吃降頭術(shù)爬出來的蟲子,立刻覺得胃里翻騰,一陣陣往上反。阿贊通嚼的很胡亂,邊嚼邊把嘴里的蟲子吐進(jìn)大瓶中。再繼續(xù)搖勻。 沙瓦的弟弟忍不住轉(zhuǎn)身跑出臥室,估計是去衛(wèi)生間吐了。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好多了。阿贊通反復(fù)幾次,沙瓦不再動彈,沉沉睡去。 在外們的客廳里,阿贊通告訴我們說沙瓦體內(nèi)的蟲降暫時解開,至于是否徹底解決,要過了今晚。如果明天白天還沒發(fā)作,就沒問題了。當(dāng)晚。沙瓦的弟弟協(xié)調(diào)將阿贊通和徒弟安排在鄰居家借宿,我和方剛等三人則在沙瓦家過夜。 天剛剛發(fā)亮,我被沙瓦臥室里傳出的呻吟聲吵醒,起來過去開燈一看,我們都傻了眼,沙瓦的全身不知道什么時候。全是各種破口,蟲子幾乎爬滿了他全身。沙瓦臉上嘴里都爬出蟲子。他痛苦地呻吟著,場景十分嚇人。 把阿贊通叫來,他看到這情況只好搖搖頭,說:“我昨天將種蟲在肚子里用高棉術(shù)化解,再釋放出來驅(qū)趕蟲降,看來這個方法不行。那苗族女人明顯已經(jīng)換了種蟲的品種,除非她自己,別人很難解得開?!?/br> 沙瓦的弟弟給了阿贊勇五萬泰銖,將他和徒弟送走后,再也忍不住,打電話給沙瓦的妻子,開著免提。質(zhì)問她為什么非要置丈夫死地。沙瓦的妻子在電話中說:“你知道你哥打了我多少年嗎?七年,整整七年!他賺錢少,我從來沒嫌棄過,可他總是喝酒,喝多了就打我,從來不打我的臉,怕被別人看到。我全身前后都是傷痕,那天你們都看到了。我還不敢發(fā)出聲音,怕被孩子們聽到,心里會恨他爸爸,就只好忍著。半個月前他像瘋了似的咬我,居然咬掉一塊rou。我不想再忍了,就朝mama借錢,找了降頭師整他。你們轉(zhuǎn)告沙瓦,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能怪我?!?/br> 沙瓦躺在床上,邊聽邊流眼淚。掛斷電話,我讓沙瓦的弟弟給他哥哥拍幾張照片,用彩信的形式發(fā)給沙瓦妻子,特意拍了兩張臉部的特寫。口鼻耳里全是蟲子,很恐怖。沙瓦妻子并沒有回復(fù)短信,我其實也沒指望,心想看來這筆生意是做不成了。 就在第二天,方剛準(zhǔn)備和我離開南邦的時候,沙瓦弟弟接到一個電話,是他那個負(fù)責(zé)盯梢的朋友打來的。說沙瓦的妻子去大巴站,上了往北開的大巴車,但不知道是去清邁還是清萊。沙瓦弟弟連忙讓他緊盯,千萬別跟丟了。 幾個小時后,那人回復(fù)短信,說沙瓦妻子到了清萊,在某地方和兩個女人見面。經(jīng)他打聽,那住所里面住著一名叫阿贊nangya的女阿贊。我們?nèi)硕己荏@訝,沙瓦都只剩半條命了,難道他老婆還不解恨,要再下個更厲害的降,讓沙瓦死得更痛苦嗎? 沙瓦讓朋友以請佛牌或者落降為由,去和阿贊nangya接觸,最好能偷聽到她與沙瓦妻子的談話。那位朋友回復(fù)短信說已經(jīng)進(jìn)來了,正坐在法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待,那個胖女人出去買東西,法室的門沒關(guān),里面兩個女人吵得很厲害,他會用手機(jī)的錄音功能都錄下來,讓我們別急。 我疑惑地問:“她們在吵架?有什么可吵的,落降的錢不可能欠著,難道是阿贊nangya不同意給一個人連續(xù)下三次降頭?” 方剛想了想,說:“恐怕沒那么簡單,等回信吧?!鄙惩叩牡艿芗钡迷谖堇镏鞭D(zhuǎn),到了晚上九點多鐘,沙瓦弟弟的那個朋友才從清萊趕回來,沙瓦弟弟掏出三千泰銖當(dāng)做辛苦費(fèi)給他,那人打開手機(jī),回放錄音。 錄音中能聽到沙瓦的妻子和阿贊nangya正在爭吵。沙瓦妻子說:“請幫我把我丈夫的蟲降解開,我可不希望他被蟲子吃成一副骨架!” 阿贊nangya說:“我剛才已經(jīng)和你說得很清楚,降頭師不能解由自己下的降,你另找別人吧,而且后果我也和你說過,你那時候恨得咬牙,說一定要他死。” 沙瓦妻子:“可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他是我丈夫,我怎么可能要害死他?” 阿贊nangya不解地問:“他毆打你好幾年,你不恨他嗎?” 沙瓦妻子嘆氣:“再恨也是我丈夫,生活了十多年,他死了兩個孩子怎么辦,這個家庭怎么辦?!?/br> 阿贊nangya說:“這個降我不能解?!?/br> 沙瓦妻子語氣很憤怒:“那你就是殺人兇手!” 阿贊nangya說:“當(dāng)初你自己說的話,都忘記了嗎?是你說這個世界上最恨的就是你丈夫,一定要讓他死得很痛苦很難看,才能解你的恨?” 沙瓦妻子:“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讓他死,否則我變成鬼也要纏上你!” 這時錄音中出現(xiàn)那個胖女人的聲音,開始勸解沙瓦的妻子,錄音結(jié)束。我和方剛面面相覷,萬沒想到沙瓦的妻子居然會自己跑去找阿贊nangya讓她解降,這不是瞎折騰嗎? 沙瓦的弟弟也很疑惑,不明白他這個嫂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會不會是想折磨我哥哥,先把他的降解開,然后再找人另下別的降?這個惡毒的女人,不行,我必須要找人教訓(xùn)她。得讓她知道沙瓦家不是那么好欺負(fù)!” 我和方剛沒攔住,沙瓦弟弟還是去了他嫂子家,但奇怪的是,沙瓦妻子一晚上都沒有回娘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二天早晨,我們?nèi)藴?zhǔn)備再跑一趟清萊,親自問問阿贊nangya昨天的事。就在我們要出發(fā)時,卻看到沙瓦的妻子從大巴車站方向走過來。沙瓦弟弟憤怒地上去要質(zhì)問,我把他拉住,說沉住氣,看看情況再說。 沙瓦妻子看到小叔子的滿臉怒氣,也沒說話,直接走進(jìn)臥室??吹缴惩叩膽K相,她先是翻開他的眼皮,再查看身上的傷口,不聲不響地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里面是很多細(xì)小的蟲子,上下亂跳著。 她讓沙瓦弟弟把沙瓦的嘴用力捏開,沙瓦瞪著她:“你還想搞什么鬼?” 我走上前照她的做了,她把清水灌進(jìn)小瓶里,瓶中的蟲子先是懸浮在水中,漸漸越來越多,最后充滿整個瓶子,都是灰色的。她把瓶中的東西倒進(jìn)沙瓦嘴里,已經(jīng)成了類似蜂王漿的糖稀狀液體,讓沙瓦咽下去。 沙瓦嗆了幾口,也咽了不少,昏沉沉地睡去。沙瓦妻子說:“明天就會好了,這瓶蟲子是阿贊nangya交給我的,花了我五萬泰銖。” 方剛?cè)滩蛔枺骸跋陆档氖悄?,解降頭要和阿贊nangya翻臉的還是你,為什么這么做?”沙瓦妻子沒說話,又離開沙瓦的家。 第0221章 來自印尼的生意 沙瓦弟弟追出去:“你又要去哪里?”沙瓦妻子頭也不回地走向大巴車站。 第二天,沙瓦果然有了好轉(zhuǎn),雖然渾身傷口,但精神明顯比之前好很多。聽了昨天發(fā)生的事,他又開始流眼淚:“都是我的過錯,以后我再也不打她了?!?/br> 他弟弟也很生氣:“哥哥。六七年間我們都不知道你一直在打她,到底是為什么?” 沙瓦說:“我和她結(jié)婚之前,她的高中同學(xué)一直都在追求她,但最后她還是嫁給我??晌铱倯岩伤麄冞€有私情沒斷,就總是跟蹤她。有一次看到她和那個男人約會,我很生氣,但沒有說破。事后她主動和我說,老同學(xué)找她想做情人,被她拒絕了,還說再提就要翻臉??刹恢罏槭裁?,從那以后,我心里總是有個疙瘩,總幻想她曾經(jīng)和那個男人有過什么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 我對他說:“你這個男人疑心也太重,她要是有私情。怎么可能主動告訴你?”沙瓦點點頭,表示以后再不打妻子,又讓弟弟給我和方剛兩萬泰銖表示感謝,再讓他去接嫂子和兩個孩子。 和方剛回到芭堤雅,路上我問方剛沙瓦會不會真的改掉打老婆的毛病。方剛抽著雪茄說:“從鬼門關(guān)走過來的人,應(yīng)該會改正的,否則這種人真是鬼也救不了他。” 半個多月后,我忍不住給沙瓦發(fā)短信詢問,沒想到他的回復(fù)是:“她已經(jīng)和我離婚了。還是沒能原諒我。” 得知這個結(jié)局,我也是覺得很無奈。一個女人被丈夫毆打六七年,確實也傷透了心,離婚這個結(jié)局絲毫不令人意外。只是不知道那兩個孩子今后的心理會不會有障礙,因為他們還不知道母親曾經(jīng)被父親毒打了這么些年。 不管怎么說,沙瓦身上的邪降已經(jīng)解開。雖然賺得不多,總共才合兩千人民幣。路倒是跑了不少。我倒沒什么,可方剛很不滿意,在芭堤雅的酒吧里,他指著我說:“田老板,今后像這種沒什么油水的生意,可不可以暫時把我忘掉?不是還有老謝嗎,你怎么不去找他?” 我苦笑:“誰知道后來會發(fā)展成什么樣,當(dāng)時要是阿贊通順利解開沙瓦的蟲降,這筆錢不就賺到了嗎?我又不會占卜?!狈絼傄幌胍彩牵那楹懿凰?,連續(xù)宰了我兩頓海鮮大餐。那時我正挖出一大塊新鮮龍蝦rou,正準(zhǔn)備蘸著泰國獨有的醬汁往嘴里塞。手機(jī)響起。我特別不爽,搞不懂為什么每到吃飯的時候必定有電話。 將龍蝦rou放在盤中,接起電話一聽,那邊是個成熟好聽的少婦聲音,但并不是泰語,我聽不懂。遞給方剛,他勉強(qiáng)對過幾句話之后,他也放棄了。和我說:“這女人說的是印尼語,我只會說幾十句。她說英語也行,可我不懂英語,看來沒辦法了?!?/br> 我說:“萬一是樁大生意呢,就這么錯過挺可惜的?!?/br> 方剛想了想,招手叫來餐廳老板,他們之間很熟,餐廳老板說沒問題,店里有個服務(wù)生就是印尼人,可以讓他來幫忙,給五十泰銖小費(fèi)就可以。 我回?fù)茈娫?,讓那名印尼服?wù)生幫著溝通,幾分鐘后,服務(wù)生問我,說那位女士叫麗瓦蒂,住在雅加達(dá),是印尼本地人。她問我們是不是在泰國專門做佛牌古曼生意。我連忙說是,服務(wù)生又和對方說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這么快就掛斷了?”我問。 服務(wù)生說:“那位麗瓦蒂女士說這件事很重要,不能隨便讓外人翻譯,她說稍后會找一個懂中文的朋友給我打電話?!彪m然沒談出什么眉目,但我和方剛都敏銳地察覺到,這絕不是個小生意。 晚上大概七點多鐘,有個男人打電話進(jìn)來,cao著江浙口音的漢語,但至少能順利溝通。這男人先問哪位是田先生,是否方便通話,因為涉及到一些隱私,他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告訴他我就是田七,屋里只有兩個人,旁邊還有一位方先生,是我的合伙人,在泰國認(rèn)識很多高僧和阿贊法師,一般的生意都是我們共同完成。 我把手機(jī)開成免提,對方自稱是麗瓦蒂女士多年的好友,姓姜,已經(jīng)得到麗瓦蒂女士的授權(quán),來和我們談事。他說麗瓦蒂女士有位在印尼做律師的華人朋友,曾經(jīng)從我這里請過一條名叫成功佛的佛牌,雖然很貴但效果不錯。這幾年他事業(yè)順利,從在律師樓工作到自己開律師事務(wù)所,所以就要來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姜先生上來先問我們,除了經(jīng)營泰國佛牌古曼童生意之外,是否還有別的業(yè)務(wù)范圍? 雖然不知道這位姜先生的想法,但我早就有了準(zhǔn)備,告訴他:“我們除了經(jīng)營泰國佛牌、古曼童,還承接驅(qū)邪法術(shù)、養(yǎng)小鬼、解降頭甚至下降頭的生意?!苯壬芭丁绷寺?,顯然很滿意。 經(jīng)過交談,我倆得知麗瓦蒂的老公姓汪,已經(jīng)隨她移居到印尼數(shù)十年。為了稱呼方便,我們還是把這位麗瓦蒂稱為汪夫人。汪老板是福建人,長年做木材生意,以沉香為主,后來移民印尼入了該國籍。因為中國人喜歡名貴木材,大到家具小到把件和佛珠,銷路很好,生意也越做越大。汪老板有個兒子叫汪海,是汪老板在中國時和前妻生的,汪夫人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汪老板和她沒有后代。 汪海平時就瞧不起汪夫人這個只比他大五歲的印尼女人,也不希望父親的遺產(chǎn)分給她一分一毫,就在汪老板重病在床的時候,天天吹風(fēng),說汪夫人的壞話。于是汪老板找律師在醫(yī)院立下遺囑,死后把所有財產(chǎn)都留給唯一的兒子汪海。但這個事特意瞞著汪夫人,在她出去辦事的半個小時內(nèi)就搞定了。 在汪老板重病的時候,汪夫人也想問他立遺囑的事,但她對汪老板感情很深,總覺得他能挺過去,就從未提過這個事。汪老板兩個月前去世,在汪夫人還沒從悲痛中走出來時,汪海出示了那份遺囑。這讓汪夫人很生氣,于是她把汪海告上法庭,稱遺囑是假的,要求以配偶的身份合理繼承財產(chǎn)。官司拖了一個來月,幾次開庭都糾纏不清,到現(xiàn)在也沒出結(jié)果,十幾天后還要開庭,那時候就得出判決結(jié)果,汪夫人的勝算不大。 聽到這里,我心中隱隱覺得,這位汪夫人似乎在尋找另外的解決方法來搞定這場官司。姜先生說:“這還不算,就在十天前,汪夫人開車出去辦事,居然剎車失靈,如果不是剛巧附近有家大型兒童樂園,汪夫人把車撞向充氣城堡,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那輛車事后檢查,發(fā)現(xiàn)剎車片已經(jīng)被人為截斷一半,踩上幾十腳就會裂,雖然沒證據(jù),但傻子都知道是誰干的?!?/br> 我心想那個汪海下手也真狠,有遺囑還這么心急。姜先生說:“中國人有句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汪海都這樣,汪夫人也不用跟他客氣了。按照印尼法律,如果沒有遺囑,財產(chǎn)繼承的第一順位是配偶,然后才是兒女和父母。所以汪夫人想托兩位幫個忙,能不能用下降頭的方式,讓汪老板的兒子汪海出個意外?” 果然是這樣,我和方剛對視一眼,方剛朝我擠了擠眼睛。我問:“汪海有妻子和兒女嗎?” 姜先生馬上明白我的意思,說:“當(dāng)然有,但在他還沒辦理遺產(chǎn)繼承手續(xù)之前,如果意外身亡,遺囑就會自動作廢,法院將按照汪老板沒有立遺囑的方式來分配遺產(chǎn)?!?/br> 第0222章 給兒子落降 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明白了,方剛笑著朝我立起大拇指,意思是又有大生意可接。接下來該我表現(xiàn)了,我告訴姜先生,我和方先生在泰國生活多年,認(rèn)識很多泰國乃至東南亞的阿贊法師。他們有修緬甸黑巫術(shù)的。有修柬埔寨高棉降頭術(shù)的,還有修素林控靈術(shù)的,能用各種常人難以察覺的方式給人下降頭。 “都說東南亞的降頭術(shù)很邪門,也很厲害。但效果如何?”姜先生聽不懂我說的那些術(shù)語,最關(guān)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我回答:“效果一是要看降頭師的法力高低,二是看對方能出什么樣的價錢。中國有句俗話叫一分錢一分貨,下降頭也一樣。從最簡單的疾降到血降、針降、蟲降、鬼降等等,越高深難解的降頭,所需費(fèi)用也越高。最低的也要……”我看著方剛,他立刻伸出五指和一個拳頭,我說“五十萬泰銖起,要是想效果更霸道更快,那就要一百萬泰銖左右?!?/br> 其實我覺得方剛比劃的高了,但馬上明白過來。像這種富翁,能找人干這種事,錢已經(jīng)不是問題,就看對方是否信任你,是否能被你打動。如果覺得你沒這個能耐,或者靠不住,免費(fèi)人家都不見得做。 姜先生邊算邊說:“五十萬泰銖……是一比五,那就是十萬塊錢人民幣,百萬泰銖就是二十萬。要是效果真像大家所說的那么好,還是真不貴。”我立刻后悔了,剛才為什么不把上限提高到兩百萬泰銖? 話筒那邊傳出姜先生和汪夫人用印尼語簡短交談的聲音,隨后姜先生對我說:“汪夫人對價格方面并不是太在意,效果才是第一位的。這樣吧,您給我留個地址。或者您二位抽空來雅加達(dá)一趟,我們面談如何?行程費(fèi)用都由汪夫人負(fù)擔(dān)?!?/br> 這當(dāng)然再好不過了。我和方剛簡直樂開了花,連忙答應(yīng)下來。掛斷電話后,我和方剛高聲歡呼,這老哥手里捏著啤酒罐,還跳起了恰恰舞。 稍后,我收到了姜先生發(fā)來的地址短信,我倆怕夜長夢多,次日一早就去曼谷,訂了直飛雅加達(dá)的機(jī)票出發(fā)。 在機(jī)場下車,姜先生和汪夫人生怕我們找不到路,特意開車著黑色奔馳汽車來接。汪夫人長得很漂亮,看起來近五十歲的年紀(jì)卻皮膚細(xì)嫩。人也有氣質(zhì)。姜先生一看就是精明人,寒喧之后上車,駛到汪夫人的家。 這應(yīng)該是我在泰國做佛牌生意遇到的最有錢的客戶了。之前雖然和越南養(yǎng)猴商黎先生打過交道,但只去過他在河內(nèi)的老宅,而文萊的別墅連照片都沒看過,也沒感覺?,F(xiàn)在來到汪夫人的別墅,別說我,連方剛都有些傻眼。也不知道汪老板生前就靠賣木頭能賺多少錢,反正這大別墅是真闊氣。建在公路旁邊約莫三五百米的位置,靠著山腳,周圍全是茂密的樹木。 坐在別墅一樓的游泳池邊,姜先生指了指圓桌上嵌的一個小方塊,上面印有茶、酒、果汁和咖啡等圖案,說想喝什么就直接按圖案下方的圓鈕,最多五分鐘,就有傭人給送上來。我震驚,覺得自己真是土老帽,這簡直比高級餐廳還高級。 這么大的別墅,除汪夫人、姜先生和三名傭人之外,就再沒別人了。整個別墅顯得空蕩蕩的沒生氣。汪夫人也不拐彎抹角,由姜先生翻譯,問了我和方剛幾個問題,哪里人,怎么來的泰國,做了多久,接過什么大生意。我把賣過兩尊山精的事一說,她和姜先生都露出佩服之色,看來之前也做過功課,都了解山精是啥東西。 姜先生說:“這件事,二位也知道,雖然是汪海不義在先,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行為。所以希望你們能嚴(yán)格保密,不管成與不成,都要爛在肚子里,除非必須知道的人,別人都不要透露。為了表示誠意,就算我們之間沒能合作,除路費(fèi)之外,還會額外付三千美元,做為兩位的辛苦費(fèi)?!?/br> 我一聽,心里簡直美得不行,但同時也覺得壓力很大。方剛連忙說:“這個請放心,做我們這行,最重要的就是保守秘密,不然早就被人打死十次了!”我也跟著點頭,心想我以前曾經(jīng)把趙老板賣給方德榮,要是你知道了,非先打死我不可。當(dāng)然,在那之后我非常后悔,之后再也沒干過類似的事。 汪夫人把幾張照片扔在桌上,姜先生說:“這就汪老板和前妻所生的兒子汪海,今年四十三歲,有兩個女兒。他的心太狠毒,不然我也不會用下降頭的方式搞他。我希望你們能給我報個準(zhǔn)確的價格,是哪位降頭師來做,用什么方式,需要什么東西,如果動手,越詳細(xì)越好?!?/br> 方剛連忙掏出手機(jī),在電話本里翻了半天,朝姜先生要來紙筆,在上面寫了三個人的名字。我過去一看,見他寫的是阿贊巴登、阿贊蓬和阿贊平度。這三位我也算熟,都是方剛的長期合作阿贊。他對我說:“你覺得這三位哪個更合適?” 我說:“阿贊巴登修的是菲律賓鬼王派,阿贊蓬當(dāng)初給我表哥解過小胎鬼的事,阿贊平度更不用說了,雖然住在芭堤雅,但他是緬甸人,對拉胡法門很精通,古法拍嬰和椰殼拉胡天神都不錯。” 方剛瞪了我一眼:“還用你講解?我是在問你的意見!”我思索片刻,拿起筆在紙上又寫了阿贊nangya的名字。 方剛非常意外,我說:“她外公是緬甸降頭師,會緬甸降頭術(shù),她mama嫁到云南之后又學(xué)會蠱蟲術(shù),而阿贊nangya兩者都會。當(dāng)初在貴州我們也算幫她解脫了,前陣子在清萊又和她見面,我覺得她的蟲降水平應(yīng)該不在泰國那些著名阿贊之下。最主要的是,她的種蟲都是從云南哀牢山采到,東南亞一時間肯定沒人能解,再保險不過了?!?/br> 方剛邊聽邊點頭,汪夫人和姜先生互相看看,姜先生滿臉疑惑,同時還有幾分佩服,用現(xiàn)在的流行語,那就是不明覺厲。 “好吧,那就你負(fù)責(zé)去聯(lián)系她,為了保險起見,最好能把她請到雅加達(dá)來談?!狈絼傉f。 姜先生連忙問:“你們說的那個阿贊nangya是?” 我告訴他,那是東南亞為數(shù)不多的女阿贊師父之一,她是云南苗族人,下蟲降的水平很厲害,去年曾經(jīng)在貴州畢節(jié)市給整個村莊幾百人都下了蟲降,差點把那個村子滅門。要不是我和方先生趕到解救了他們,那村子就得從地圖上抹掉。 姜先生翻譯給汪夫人,她臉上露出幾分恐懼,方剛嘿嘿笑著:“汪夫人不用害怕,降頭師都是收錢才辦事,要是沒人給錢,你跪下來求他們給你落降也沒用?!?/br> “只要有人出得起錢,他們會給任何人下降頭嗎,包括死降?”姜先生問。我說基本是這樣,除非下降的難度太大,或者降頭師最近耗費(fèi)法力太多,不愿意接。 汪夫人又問了句什么,姜先生問:“那他們和職業(yè)殺手有什么區(qū)別?給錢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方剛笑著回答:“汪夫人,降頭師和職業(yè)殺手之間還有很大區(qū)別的。最大的區(qū)別就是,職業(yè)殺手的行為違法,而降頭師的行為,法律沒有辦法定罪?!?/br> 姜先生翻譯過去,兩人互相看了看,表情很復(fù)雜。當(dāng)晚我和方剛就在汪夫的別墅里住下,這別墅光臥室就有十六七間,比我家樓下小旅館的客房還多。晚上有女傭做飯,印尼風(fēng)格的飯菜十分可口?;氐脚P室休息,我給阿贊nangya打去電話,把情況一說,問她愿不愿意來雅加達(dá)一趟,還特意說這是一位有錢的遺孀。 阿贊nangya問我:“她是要給自己的兒子下降頭?” 第0223章 汪夫人 我說:“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那只是她丈夫和前妻生的兒子,人品又差又壞,非要害自己的后媽不可。如果愿意接的話,你大概要收多少錢?” “讓我想想……”阿贊nangya思索片刻,“如果是難度最大的蟲降。迅速置人于死地,最少也要二十萬泰銖吧?!?/br> 方剛在旁邊聽著沒出聲,臉上已經(jīng)笑開了花。我卻對她說:“我給你五十萬泰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