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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在線閱讀 - 第267節(jié)

第267節(jié)

    我問老謝:“阿贊洪班是修什么法門出的錯,你有沒有問過?”

    老謝說:“他現(xiàn)在狀態(tài)很怪,根本沒法和他正常交流,我也不敢多問啊?!?/br>
    “有這么嚴(yán)重?”我覺得不太對勁,提出要不要找人幫看看。老謝說他也有點(diǎn)兒擔(dān)心,但這些黑衣阿贊經(jīng)常修各種法術(shù),有時候耗費(fèi)法力過多,脾氣也會變壞。

    第0828章 僵硬洪班

    我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老謝說:“過兩天我再去看他,就算與修法有關(guān),十幾天也該好了?!?/br>
    隔天老謝又給我打電話:“田、田老弟,你快幫我給方老板打個電話,讓他帶阿贊巴登來孔敬一趟!”

    我問怎么了,老謝說:“我剛從洪班家里出來。他徹底瘋了,差點(diǎn)把我給掐、掐死!”我一聽,連忙讓他別急,先找個地方躲躲,我馬上就聯(lián)系。給方剛打去電話,他同意立刻帶阿贊巴登去一趟孔敬,看看阿贊洪班的情況。

    次日我們?nèi)说搅丝拙矗现x已經(jīng)在brt車站等我們。這家伙在太陽底下曬得流油,一個勁用手帕擦汗。大家乘出租車來到阿贊洪班的住所,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

    方剛問:“睡著了?”老謝說不太可能,洪班的公寓并不大。鐵門敲起來很響,而且修法的人睡覺沒那么死,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在家里睡大覺。

    又敲了十幾分鐘仍然沒人開,方剛說再敲也沒用,讓老謝在附近的雜貨店找到鎖匠,將鐵門的鎖撬開,進(jìn)到屋內(nèi)。

    阿贊洪班躺在法壇前的地上,身體扭曲成一個很怪異的姿勢,臉朝著地面。方剛伸手去扳阿贊洪班的肩膀,可怎么也沒扳動,他的身體竟然已經(jīng)僵硬。方剛臉色大變,連忙雙手抱著阿贊洪班的軀體,我也過去幫忙,兩人用力把他的身體翻過來。大家都嚇傻了,阿贊洪班睜著眼睛,從眼、鼻、口中都流出血,已經(jīng)淌了一地,嘴張得很大。

    “洪班,叔啊!”老謝喊出來,跪在阿贊洪班面前,用力晃著。

    我連忙對阿贊巴登說:“他已經(jīng)死了嗎?”阿贊巴登示意我們都退后,他單腿跪地,用手摸著阿贊洪班的額頭,再低頭仔細(xì)看他的眼睛。老謝在旁邊跪著。表情非常緊張。

    這時,阿贊巴登抬起頭,說:“他沒有死?!?/br>
    方剛問:“怎么可能?沒死的人會連眼睛都閉不上,七孔流血,身體還是僵硬的?”

    阿贊巴登沒有正面回答,我把手指放在阿贊洪班的鼻子底下,果然,能感覺到細(xì)細(xì)的鼻息,不仔細(xì)的話都無法探到。方剛讓老謝去找些清水,里面放少量的鹽,然后用筷子蘸著這些水,不時地往阿贊洪班雙眼中滴注。因?yàn)樗L時間保持僵直和睜眼。從眼結(jié)膜的干涸程度來看,至少已經(jīng)有幾個小時,再不用液體去濕潤,這兩只眼睛非瞎不可。

    阿贊巴登說:“這屋里有一股邪氣,你們快找出來?!蔽覀?nèi)嗣婷嫦嘤U,連忙分頭尋找。阿贊洪班的家并不大,先從地壇找起,壇上放著很多地童古曼、人胎路過、邪牌和一些人骨。我看到有幾塊加持好的賓靈佛牌,就逐個拿起來看。

    “不要動?!卑①澃偷翘质疽?,走過來仔細(xì)看那幾塊佛牌,用手輕輕在每塊牌上壓了一下。最后拿起一塊。

    這塊佛牌是在天靈蓋骨上用紅黑兩色繪著一只大蜈蚣,也就是很多黑衣阿贊都會加持的“招財(cái)蜈蚣賓靈”佛牌。另外幾塊佛牌中,還有兩塊都是這樣的蜈蚣牌,只不過是用手繪制。所以每條蜈蚣的大小和姿勢都不一樣。

    阿贊巴登把蜈蚣牌拿在手里,仔細(xì)盯著看,好像眼睛是x光,要把它看透似的。方剛問:“有什么問題嗎?”阿贊巴登沒回答,站起身走到屋對面盤腿坐下,把佛牌放在面前的地上,摘下脖子上的那串骨珠,在右掌纏了幾圈。最后用掌心壓著蜈蚣佛牌,低聲念誦經(jīng)咒。

    他只念了幾句就立刻停止,艱難地喘氣。開始我還以為這也是一種施法方式,可阿贊巴登越喘越急。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最后竟然邊咳嗽邊往外噴血沫。

    我們?nèi)硕紘槈牧?,阿贊巴登緩了半天才恢?fù),對我們說:“這塊佛牌中的邪法很強(qiáng)大,我禁錮不住?!?/br>
    方剛問:“是什么樣的法門?”阿贊巴登說他也不清楚,只能感應(yīng)到法力很強(qiáng),也很邪,甚至不應(yīng)該是阿贊師父所能掌握的。他也只是在兩年多前。于緬甸西北部一處千人墳場感應(yīng)到過這么大的邪氣。

    “難道阿贊洪班在修什么高深厲害的法門,然后沒控制好,卻反噬到了自己?”我問。方剛問阿贊巴登能不能先把阿贊洪班救過來,他搖搖頭:“以我所掌握的法門。無法救他,但我想登康應(yīng)該有這個能力?!?/br>
    看來又得麻煩登康出馬。我立刻給他打去電話,話筒那邊居然傳來《往事只能回味》的歌曲,而且聲音雜亂。似乎在酒吧。登康大聲喊著:“我在ktv喝酒,你有什么事?”我心想這家伙不是加持域耶耗費(fèi)了很多法力,要恢復(fù)十幾天嗎,怎么還有精力去k歌。連忙把阿贊洪班的事說了。

    登康說:“有這么嚴(yán)重嗎?過幾天行不行?。俊?/br>
    我很生氣:“阿贊洪班都快要死了。你還見死不救!”登康說他哪里知道人快死了,讓我?guī)退喓脵C(jī)票。我說你最好把勞差的域耶帶上,這邊有塊佛牌里面的邪法很強(qiáng)大,連阿贊巴登都吐血了。情況緊急。

    聽到這話,登康才算緊張起來,說他會想辦法托朋友將域耶隨行李托運(yùn)在機(jī)艙里,不然的話要郵寄好多天才行。我連聲道謝。這時,老謝一把搶過手機(jī),哭喪著說:“登康師父,你快救救洪班吧。他就剩半口氣了。算我老謝求求你,他不能死??!”

    我把手機(jī)拿回來,對老謝說你不用急,登康已經(jīng)答應(yīng)馬上動身來泰國。掛斷電話后,我和方剛到附近的酒店,托前臺小姐給登康訂了從山打港由吉隆坡轉(zhuǎn)機(jī),再到曼谷的機(jī)票,然后將行程通知登康。

    按照行程。登康在曼谷下飛機(jī)應(yīng)該是凌晨三點(diǎn)多鐘。老謝一個勁哀求讓方剛到時候開車去機(jī)場接應(yīng),方剛說:“催什么,我現(xiàn)在得睡覺,不然哪有精力開車跑那么遠(yuǎn)的路?”

    晚上十一點(diǎn)多,我們把方剛叫醒,他和我出發(fā)去曼谷,在機(jī)場將登康接到,那顆域耶也跟著隨行托運(yùn)。往返好幾個小時。我困得在汽車?yán)锼X,只是辛苦了方剛。再回到孔敬天已大亮,看到躺在地上的阿贊洪班身體仍然保持著那種僵硬姿勢,完全沒變化。就像被用膠水固定了似的。而老謝似乎整晚都沒睡,眼睛里全是血絲,呆呆地坐在阿贊洪班身前守著,嘴里喃喃自語:“不能死……她做鬼也不會放過我……”

    剛進(jìn)門,登康就站著不動,緩緩四處張望。我估計(jì)他可能是感應(yīng)到了那塊佛牌中的邪氣。再看到老謝的模樣,他就來到阿贊洪班面前蹲下:“怎么回事?”

    老謝慢慢抬頭,看到是登康,忽然兩眼放光,一把抱住登康的肩膀,大喊:“快,快救救洪班,救他、救他、救他?。 ?/br>
    我連忙把背包放下,用力將老謝拉開,登康很不理解,問這家伙抽什么風(fēng)呢。他還不知道阿贊洪班是老謝的遠(yuǎn)房叔叔,我也沒和他提起過。就說他倆其實(shí)是親戚關(guān)系,阿贊洪班是中國云南人。登康滿臉疑惑,還要問什么,方剛說:“先救人要緊,老謝的事以后再跟你講?!?/br>
    登康用手摸了摸阿贊洪班那僵直的軀體,阿贊巴登把那塊帶著邪氣的蜈蚣賓靈拿過來,說:“這塊牌不太對勁。”登康看了看他,接過牌后把手掌壓在佛牌身上,忽然又放開,問這佛牌是從哪里來的。

    第0829章 放長線,釣大魚

    方剛指著地壇:“就放在那供桌上面?!蔽覇栠@牌的邪氣是什么來頭,登康說,與之前在阿贊尤家里,和柬埔寨深山中勞差棺材里感應(yīng)到的邪法是一樣的。

    老謝大驚:“什么?怎么又是阿贊尤?”我和方剛互相看看,他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拿起那塊蜈蚣牌,問老謝以前是否見過,什么時候加持出來的。我從地壇上把另外幾塊也都拿過來。擺在地上,我們五個人仔細(xì)查看。這幾塊賓靈牌都是用頭蓋骨制成,大小不一,上面繪制的蜈蚣也不一樣,有的長些,有的短些,畢竟是手繪的,難免有差異。

    登康用手掌分別在每塊佛牌上壓了半分鐘。說:“阿贊洪班不可能掌握那種高棉拍嬰法門,可這些佛牌中,只有這塊里面附著那種邪法?!?/br>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忽然。我拿起那塊佛牌看了看,再掏出手機(jī),調(diào)出前幾天給熊導(dǎo)游供的那四塊佛牌的圖片,仔細(xì)對照著。方剛問我在看什么,我沒回答,翻出熊導(dǎo)游退回的那塊佛牌,再和手中這塊附有邪法的佛牌仔細(xì)對比,頓時頭皮都豎起來就是這塊牌。

    我慢慢把牌放下,老謝問:“怎么了,田老弟?”方剛也追著問。我說出熊導(dǎo)游上次找我要四塊牌,后來又退回一塊的事。

    方剛瞪起眼睛看著老謝:“我說那次田七為什么沒有找我和巴登制作加持這批佛牌,原來是被你給搶了生意!”老謝連忙解釋,阿贊巴登擺手示意不要吵,聽我繼續(xù)說。

    我說:“熊導(dǎo)游說客戶意外失蹤找不到,他又不想把貨留到手里,說不吉利。我一想退貨我也沒什么損失,而且每塊牌五萬泰銖的定金也不退,于是我就同意了。這塊退回的佛牌讓老謝帶回給阿贊洪班?!?/br>
    老謝接口道:“原來就是這塊佛牌,難道是熊導(dǎo)游做了手腳,還是洪班也在修這種厲害的黑法?”登康搖搖頭,說這種高棉拍嬰法門極其隱秘,阿贊尤當(dāng)年跟勞差學(xué)過法術(shù),才掌握了,而那位勞差師父一直在深山里幾十年。所以整個東南亞也沒幾人掌握,連鬼王也不會。

    “就是說,熊導(dǎo)游以請牌為借口,讓阿贊尤在退回的那塊牌上用極陰拍嬰法門重新加持,再退給你?!狈絼傉f,“當(dāng)這塊牌回到阿贊洪班手中時,他肯定是要繼續(xù)加持,因?yàn)檫€得賣給新的顧客,卻沒想到里面的邪法讓他加持出錯,進(jìn)而被邪法侵襲,可為什么阿贊洪班會變成這樣?”

    我們都看著登康和阿贊巴登,阿贊巴登說:“剛才我試著用法術(shù)與佛牌中的陰靈溝通??芍荒钫b了不到十句,那股邪法居然開始控制我的法門。這邪法很奇怪,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就像佛牌中藏著一名厲害的降頭師,正在用法術(shù)和我對抗,但我并不占上風(fēng)。”

    登康沉吟不語,我問他剛才是否也有這種感覺,登康說:“因?yàn)槲乙呀?jīng)掌握了極陰拍嬰法門。所以佛牌中的那股力量對我影響不大,只是我不希望出意外,才沒有用經(jīng)咒去壓制,因?yàn)檫€不知道底細(xì)。還以為自己判斷錯誤,現(xiàn)在看來,這佛牌中的邪法九成就是阿贊尤搞的鬼。”

    “為什么?”老謝突然大叫,“姓熊的、阿贊尤。你為什么要害洪班?”

    方剛哼了聲:“你誤會了,熊導(dǎo)游要害的不是阿贊洪班,而是登康?!背抑猓现x、巴登和登康都沒明白什么意思。方剛指著我讓我說,我不好意思地說出實(shí)情,說登康因?yàn)樽罱恢痹诩映帜穷w勞差的域耶頭骨,沒精力加持佛牌,而熊導(dǎo)游每次要貨的時候。都指定必須要由登康師父加持出來的,別人的不要。

    登康恍然大悟:“怪不得熊富仁一定要我加持出來的牌,原來他是在放長線,就等著釣我這條大魚呢!”

    阿贊巴登看了看登康:“姓熊的導(dǎo)游為什么要針對你?”方剛哼了聲。說還不是因?yàn)榈强翟谠祈斮€場給熊導(dǎo)游下了鬼王降,而那家伙也是命大,居然沒死,仍然是活蹦亂跳的。

    老謝張大嘴說不出話,看看我,再看看登康,那表情就像遭人陷害的岳飛面對秦檜時一樣。登康說:“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又不是我害的阿贊洪班!”

    忽然。老謝用力拍著地面,大哭:“洪班啊,我的叔啊,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是世界上最命苦的人吶……我前陣子替田老弟頂缸遭罪,現(xiàn)在又是你無辜倒霉,成了登康師父的替罪羊??!”把登康氣的,指著他說你不要亂說。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是你們倆私下找阿贊洪班加持佛牌,冒充我的名頭賺錢,我還沒朝你們要名譽(yù)損失費(fèi)呢。

    老謝被登康這頓搶白。半天沒說話,忽然又開始拍地板:“洪班啊,你現(xiàn)在只剩半口氣,人家不但不領(lǐng)情。還朝你要名譽(yù)損失費(fèi)啊……”方剛煩得不行,連忙抓住老謝拍老板的手掌,說你要是再拍再哭,我就勸登康馬上回家。不管這事了。老謝止住哭聲:“那到底什么時候救人?”

    登康說:“最好在午夜,那種高棉的拍嬰法門,以前都是古代阿贊們用來加持古墓拍嬰用的,當(dāng)時的下葬都是深夜。法師們加持好古拍之后,就把這些拍嬰和死者同時下葬,所以這種法門也要在午夜效果最好?!彼眠^背包,從里面取出一個用白麻布裹著的東西,麻布表面用紅色畫著很多經(jīng)咒和符號。

    把麻布展開,里面是一顆域耶,呈斑駁的灰黑色,已經(jīng)沒了下顎。表面也繪著很多紅黑色的圖案和經(jīng)咒,看來就是勞差的頭骨了。

    阿贊巴登看到域耶之后眼神有明顯變化:“這是什么?”看來還不知道這件事的來歷。方剛對他簡單說了我們?nèi)巳ゼ砝显浇唤绲纳钌街袑ふ覄诓畹氖拢①澃偷菦]說話,但能看出非常地羨慕。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如果說熊導(dǎo)游找我合作那幾次,都是有預(yù)謀的策劃行為,目的是在退回佛牌之后,讓登康修法出錯。甚至送命。可熊導(dǎo)游既然已經(jīng)知道當(dāng)初老謝中的降頭已經(jīng)被登康解開,就說明登康也掌握了阿贊尤的那種獨(dú)特法門,那么現(xiàn)在這種陷害行為,對登康也不會有什么效果。但他卻仍然要去做?

    提出這個疑問,方剛和老謝都沒想明白,登康冷笑:“也許這個熊富仁恨我恨到極點(diǎn),非要搞死我不可吧,就算勝算不高也想碰碰運(yùn)氣?!?/br>
    老謝問:“田老弟,你把那塊佛牌退給我之后,熊導(dǎo)游有沒有什么特殊反應(yīng)?”

    我想了想:“有,他那天還問我登康師父有沒有空,能不能再加持佛牌?,F(xiàn)在來看,應(yīng)該是用話探虛實(shí)呢,想知道登康有沒有出事?!?/br>
    “他媽的!”方剛罵道,“他中過死降,我們這邊也有人中過,雙方既然都能找人解開,也算互相抵消,為什么非要這么處心積慮地搞我們?還花這么大力氣!”

    分析到現(xiàn)在,事實(shí)已經(jīng)很清楚,熊富仁為了實(shí)施這個陷害計(jì)劃,還真是下了血本的。先給我退回六萬塊錢,再合作三次佛牌生意,每次都讓我獲利好幾萬,前前后后加一起已經(jīng)有近二十萬?;ㄟ@么多錢,就為了讓我們放松對他的警戒之心,最后好來個殺手锏。費(fèi)這么大勁,應(yīng)該不是只想“碰碰運(yùn)氣”而已,方剛猜測,熊富仁和阿贊尤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什么隱秘手段,所以才敢這么做。在他們眼中,只要佛牌被成功地退回到登康手中,他基本就死定了。

    第0830章 法門

    不管怎么說,阿贊洪班的也是要先施救。午夜十二點(diǎn)剛過,登康盤腿坐在阿贊洪班面前,先把那塊附有邪法的蜈蚣賓靈放在阿贊洪班胸口,再將域耶放在洪班的小腹處。他并沒有像普通施法那樣,先開始念誦經(jīng)咒,而是閉著眼睛,用左手按在域耶的頭頂。近二十分鐘沒出聲。

    老謝焦急地問:“怎么還不開始???”方剛用眼神瞪著他,示意他不要出聲。老謝是資深牌商,當(dāng)然懂這個道理,只是現(xiàn)在他心里起急。就亂了方寸。以前我們聽他講起過自己的往事,其中就包括他在十幾歲時,隨家人去云南看望洪家人,好像還和洪班的jiejie洪霞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但當(dāng)時他沒細(xì)說,我們也沒追問,只知道老謝總覺得欠洪班什么。在他心目中,洪班是個非常重要的人。

    登康從懷中掏出一柄鋒利的折疊小刀,展開后在阿贊洪班的手臂上割開口子,用手指蘸著鮮血,在域耶頂部寫著什么。

    這顆域耶的頭頂已經(jīng)用紅黑顏料繪了兩個符號,顏色陳舊,而登康用手指蘸著血,也在這兩個符號上一遍遍地涂著,大概涂了幾十遍,每遍都要蘸新鮮的血。此時。登康才開始念誦經(jīng)咒,仍然是那種很奇怪的巫咒語,和我在深山中找勞差時,登康坐在棺材前念誦的那種一樣。

    持續(xù)了幾分鐘,我們驚喜地看到阿贊洪班那僵直扭曲的身體緩緩開始移動,就像充足了氣的人偶正在被慢慢放氣。老謝大叫:“洪班動”方剛伸手捂住他的嘴,狠狠瞪著他,又用另一只手指向窗外。意思很明顯,是在警告老謝如果再亂喊亂叫,就要把他攆出去。

    我對老謝搖搖手,這時卻看到登康開始艱難地喘氣,他一邊念誦經(jīng)咒,一邊身體顫抖。他似乎眼睛很難受,不時地用力眨眼,忽然,從登康眼中流出兩道細(xì)細(xì)的鮮血。我嚇壞了,想出言提醒,卻又怕干擾到他施法。

    方剛和老謝也焦急地看著登康和阿贊巴登,阿贊巴登也伸出手,按在域耶上面,低聲念誦著經(jīng)咒。登康這才把手松開,如釋重負(fù)地大口喘氣,阿贊巴登也迅速把手掌撤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幫登康擦掉眼睛流出來的血,他搖搖頭,老謝又要哭出聲來:“登康師父,你得想想辦法呀!”方剛問怎么回事。登康緩了口氣,說阿贊洪班的情況很嚴(yán)重,比中降頭還要難解數(shù)倍。那塊佛牌中所附著的邪法,似乎并不單純是那種極陰的高棉拍嬰法門,而是還夾雜著一股強(qiáng)大的陰靈力量,和以前給香港那位巴老板解降時所感應(yīng)到的幾乎相同,但比巴老板身上的陰氣還要厲害得多。

    “我的天吶,這可怎么辦?”老謝帶著哭腔。

    方剛問:“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解決?再難我們也要想辦法?!?/br>
    登康看了看阿贊巴登。說:“辦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時間太緊迫了?!蔽疫B忙問是什么方法,登康說。要想驅(qū)除阿贊洪班體內(nèi)的黑法侵?jǐn)_,就得增強(qiáng)驅(qū)解的法力,但他一個人無法完成,除非有兩個登康。才有可能。

    “可是哪來的兩個登康啊?”老謝問。

    我說:“你的意思是,要阿贊巴登來幫你?可你掌握的鬼王法門和極陰高棉拍嬰法門,阿贊巴登都不會??!”登康說這就是關(guān)鍵所在,阿贊巴登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nèi)將鬼王心咒和高棉拍嬰法門都掌握。兩人同時施法,才有可能救活阿贊洪班。

    這主意把我們幾個人都驚呆了,不光和方剛還有老謝,阿贊巴登也是。老謝驚愕地說:“可是我聽說。鬼王派的獨(dú)門心咒只能由鬼王親自教授,徒弟不可以私自傳給其他阿贊!”

    方剛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他也知道這個規(guī)矩,只有我不知道。登康笑著說:“說得也是,那我就不破戒了?!崩现x連忙說那洪班就救不活,不行啊。

    登康瞪了他一眼:“到底行不行?你還想不想救你叔叔?”老謝咽了口唾沫,不再說話,臉上滿是感激的表情。

    為了救阿贊洪班。登康居然要違反鬼王定下的死規(guī)矩,我心里沒底,問如果被鬼王知道這件事,會有什么反應(yīng)。登康淡淡地說:“救人要緊,別的事以后慢慢再想辦法?!狈絼偪粗①澃偷牵髑笏囊庖?,阿贊巴登沒說話。

    我說:“也不要勉強(qiáng)了吧,阿贊巴登是有妻兒的人,萬一被鬼王怪罪下來,怎么辦?”登康臉色不太好看,我頓時覺得說錯了話,不過也沒錯。登康早已經(jīng)家破人亡。但阿贊巴登確實(shí)在菲律賓還有老婆和兒子。他找鬼王修法的時候,兒子就已經(jīng)好幾歲了,有家和沒家的人,在安全顧慮方面也肯定不同。

    沒想到,阿贊巴登沉吟片刻,說:“試試看吧?!?/br>
    方剛說:“你不用勉強(qiáng),別看登康是你的師兄,就是鬼王在這里。也沒有權(quán)利強(qiáng)迫你去救什么人而讓自己冒風(fēng)險?!边@話說得雖然冷冰冰,但半點(diǎn)不錯。老謝垂頭喪氣,阿贊巴登說:“我知道,我們有多長時間做這個事?”

    老謝驚訝地抬起頭,登康說,以阿贊洪班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最多堅(jiān)持不了三天,在這段時間內(nèi)。阿贊巴登必須得學(xué)會這兩種法門。兩位阿贊共同使用,來沖擊阿贊洪班體內(nèi)的那股極陰之氣。

    阿贊巴登搖搖頭:“恐怕行不通。”老謝連忙說怎么不行,登康在柬埔寨的深山里,才半個多小時不就學(xué)會了嗎?

    我苦笑:“那是降頭師勞差的靈體在陰間用強(qiáng)大的怨氣向登康的大腦里強(qiáng)行灌入陰法。這種機(jī)緣可不是誰都能遇到的。而且登康跟鬼王學(xué)了好幾年,才掌握了鬼王心咒,三天怎么能夠!”登康也說,自己的法力和那個勞差相比。確實(shí)有很大差距,時間也太短,但現(xiàn)在沒有別的辦法,除非你們能想出來。

    三個臭皮匠互相看了看,還真想不出什么辦法來,而且跟修黑法有關(guān)的主意,像我們這種外行人,哪里想得出什么辦法。

    當(dāng)晚睡下。次日起來,登康就在紙上用巴利語寫出鬼王心咒和高棉拍嬰法門這兩種法本,讓阿贊巴登先念熟背會。阿贊巴登看了一整天,除去吃飯基本都是在背誦。登康又讓我們?nèi)ベI兩只鳥,越小越好,但必須要精神頭足的,再買兩個鳥籠。

    為了能讓阿贊洪班脫險,兩位和他沒什么交情的阿贊師父,卻愿意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施救,都因?yàn)橹虚g有我們這三位牌商,六人之間就有了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登康特意囑咐我們,千萬不要給鳥喂食,只讓它們喝水。我問會不會餓蔫了,登康說:“就是要把它們給餓蔫。”我不懂原因,但只好照做,反正早晚會知道。

    午夜時分,登康讓我們帶上兩只鳥籠,里面分別裝著一只小鳥,再找出比較粗的經(jīng)線,捆住小鳥的一只腳,將末端引出來。

    出了阿贊巴登的住所,這里比較偏僻,住所后面過兩條街有座小樹林,我從來沒去過,到了晚上,這里又黑又偏僻,附近偶爾有汽車駛過,行人就完全看不到。除老謝留下照看阿贊洪班之外,我們四個人坐著方剛的舊皮卡駛進(jìn)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