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jié)
“這、這……”梁毅本就未念過書、識過字,被寧葭這一么一說,張了幾次嘴,愣沒說出話來,憋了半晌方道:“總之,我不同意讓遲兄弟走!” “多謝梁大哥?!边t凜道,“不過,既然如此,遲凜、多謝將軍照拂,就此告辭。” 說罷起身向孔懷虛等拱手作別。 又向寧葭拱手道:“將軍、善自珍重。” 寧葭只望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并不回言。 遲凜轉身出門而去。 ***************************************************************************** 三日后,孔懷虛至寧葭處,寧葭正與袁丘修習武藝。 “將軍前日欲查卓家之事,已有了?!笨讘烟摰?。 寧葭聞言,立時收了身形,道:“如何。” “卓遠方在任五年,共貪得白銀八萬兩、黃金三千兩,致使災情嚴重、死傷者數百人,兩百余戶房屋毀損、被淹田地越三百畝?!笨讘烟摰溃贿厡⑹种芯碜诔视鑼庉?。 寧葭接過卷宗翻開來閱看,所見無不觸目驚心。 稍時合上卷宗,仍遞還與孔懷虛,道:“先生且收了吧?!?/br> “將軍還有何吩咐?”孔懷虛道。 “先生,此去新州有多遠?”寧葭道。 “新州?”孔懷虛道,“約一千八百里地?!?/br> “我想去一趟新州?!睂庉绲?。 “這恐怕不能?!笨讘烟摰?。 “現今情勢如何?”寧葭道。 “喬凌宇已點了十萬精兵,日夜不息地朝啟州而來,目前已到了鶴州地界,恐怕不出七日,便要大軍壓境了?!笨讘烟摰馈?/br> “喬凌宇?是攻取明丹的那個喬凌宇嗎?”寧葭道。 “正是?!笨讘烟摰?。 “竟然派了他來……”寧葭沉吟一回,又道:“先生可有退敵之策嗎?” “總會有的?!笨讘烟撐⑿Φ?。 “不能告訴我嗎?”寧葭道。 “到時自然會知曉的?!笨讘烟摰?。 ***************************************************************************** 三日后夜間,寧葭想著綾荷之事輾轉難眠,卻忽聞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有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誰?”寧葭連忙起身,握住匕首跳下床來。 來人亦不答言,掌風凌厲地向寧葭劈了過來。 寧葭連忙揮動手中匕首,寒光迸出,將對方掌力消去。 “??!”只聽暗中那人尖叫一聲,奪門而逃。 寧葭連忙掌燈來看,只見地上遺留著一灘新鮮的血漬。 兵士等聞訊趕來,四處搜捕,卻一無所獲。 “自今日起,各處加強戒備,莫校尉、梁司戈、朱司戈,你們夜間睡覺也要警醒些?!睂庉绲?。 “是,將軍?!北娙藨馈?/br> ***************************************************************************** 四日后,柳重蔭突然匆匆來至,一進門便急道:“先生呢?先生在哪兒?” “柳小姐,何事驚慌?”寧葭正在前廳撞到她,不免問道。 “快帶我去見孔先生!”柳重蔭道。 寧葭見她神色如此驚慌、也不及細問,忙領她至孔懷虛處。 “先生,大事不好了!”柳重蔭一見孔懷虛便急道。 “柳小姐!”孔懷虛見了她神色,亦是容顏大變、陡地自書桌后立起身來,一雙眼直盯著柳重蔭。 柳重蔭回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寧葭道:“將軍,我、有事想跟孔先生單獨說?!?/br> “那好,你們聊?!睂庉绲溃R趣地退了出來。 稍時,只見孔懷虛與柳重蔭匆匆出門,直奔大門而去。 ***************************************************************************** 寧葭并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但孔懷虛這樣吃驚、鎖眉的神色,絕不輕見,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寧葭亦無心修習,只在大門內徘徊,等候孔懷虛回轉。 夜色漸漸籠下,卻仍不見孔懷虛回來。 寧葭焦急不已,正欲騎馬前往柳府。 馬剛剛跑出幾步,就見一輛馬車向此處奔來,駕車的正是孔懷虛的家侍陳忠。 寧葭忙下馬等候。 馬車在墨仁將軍府門口停了下來,第一個鉆出幕簾的正是孔懷虛。 陳忠亦跳下馬來,上前掀開了幕簾,自車里攙出了一個人來。 寧葭見了此人,不禁驚呼道:“天玄道長?” 此人正是天玄道長。 但他已不復在皇宮中時的矍鑠與精神,此時他一手捂著胸口、氣息微弱、勉強站立,赫然是重傷在身的模樣。 柳重蔭亦跟著下了馬車。 “怎么回事?”寧葭驚道。 “先扶他進去再說?!笨讘烟摰?。 說著扶起天玄一側,與陳忠一起扶著他往門內走去。 寧葭與柳重蔭跟在他們身后,一邊向旁邊兵士道:“快去請圓覺大師來!” 幾人一路來至孔懷虛居處。 進得屋來,孔懷虛先扶天玄道長坐于床沿。 天玄道長自己勉強打坐,調息運氣。 圓覺大師不時來至,替天玄道長診治。 袁丘亦隨之而來。 “這是被外力所傷,傷得不輕啊?!眻A覺道。 “孔先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寧葭道。 “天玄道長原本在我府中密室內養(yǎng)傷,”柳重蔭道,“可是昨日忽然有一個人闖了進來,我阻攔不住,他竟然直奔密室而去,而且對密室的機關甚是了解,天玄道長重傷未愈,也不是他的對手……” “天玄道長道法精深,怎么會這么輕易就受了傷?那個人究竟是誰?”寧葭道。 孔懷虛望了望寧葭,道:“道法精深?那是從前的事了?!?/br> “什么叫做‘是從前的事了’?”寧葭道。 圓覺已修下藥方,交予兵士前去抓藥。 “凈月城兵變之日,將軍還記得嗎?”孔懷虛道。 “兵變?”陡然被他這么一問,那些似乎已經非常遙遠的記憶倏然涌至眼前,寧葭緩緩道:“當然記得,怎么可能忘記呢?” “天玄道長就在那日,已被如今的皇上打成了重傷,元氣散盡……”孔懷虛道。 ***************************************************************************** 那日,榆兒抱著寧葭在墻頭上向宮外奔逃之時,正瞥見幽絕與天玄道長戰(zhàn)在一處。 榆兒與寧葭去后,馳天帝落于幽絕身后,一根玄武杖接住了天玄道長的黑白八卦盤,道:“幽絕,你退下?!?/br> “是。”幽絕應道,果然撤身退后。 “師父,多年不見,你還是這么健朗?!瘪Y天帝向天玄道長似笑非笑地道。 “你終于回來了?!碧煨篱L道。 “是啊,我們終于又見面了,是該好好算一算我們之間的舊賬了。”馳天帝道。 “皇上何在?”天玄道長道。 “他?我自然亦不會放過,你們一個也別想逃!”馳天帝道。 “你殺孽深重、貪妄無極,當年讓你逃得一命,既然你今日送上門來,那就休怪我無情了!”天玄道長道。 “哼,那可要看你可有這個本事?!瘪Y天帝道,手中玄武杖劃開一道青光,直撲天玄道長。 天玄道長手執(zhí)八卦盤,念動咒語,一圈圓盤大小的八卦盤將馳天帝團團圍住。 馳天帝受此禁錮,動彈不得。 天玄道長手中八卦盤中心立時飛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直刺向馳天帝咽喉。 只見馳天帝身遭忽然泛起一圍青光,陡然崩裂開來,將鎖住自己的小八卦盤震得一齊飛了出去。 “還是這樣的老招數,師父真是沒什么進益啊。”馳天帝道。 天玄道長將手中八卦盤拋上夜空之中,咒起之時,黑白太極向馳天帝罩下。 馳天帝揮動玄武杖、青光如海潮洶涌,劇烈地沖撞著太極禁錮。 天玄道長手捏咒訣、不斷催動法力。 馳天帝長衫飛舞、青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