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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牽絲王妃在線閱讀 - 第54章 噓寒問暖

第54章 噓寒問暖

    臨睡前,楚岸似有說不完的話,問完這個問那個,抖不完的問題,且都十分雞毛蒜皮。

    “郁兒,你為何改名叫妙芃了?誰給你改的?你為何不改名叫楚郁?跟三哥一個姓多好?我找起你來還能好找些。如何能找十年這許久?”

    邵郁:“......”

    楚乃國姓。

    尋常白衣誰敢起國姓?

    三哥真是開玩笑不打腹稿。

    邵郁打了幾個哈欠,忍著脾氣,“妙不是姓,取妙音之意的妙字?!?/br>
    “至于芃,取植物茂盛欣欣向榮之意。”

    “我在平定胡軋之戰(zhàn)的兵戰(zhàn)中受了劍傷,當時箭傷、毒傷一并發(fā)作著,昏迷的時日比醒著的時日還要多,脈象虛弱面色委頓,似是時刻都可能去了,急壞了紫契小月幾個人。好在后來痊愈了?!?/br>
    “紫契為安穩(wěn)計,也擔心永王之眾找上門殺我,因此替我改名妙芃,圖個好兆頭,更方便隱姓埋名銷匿行跡?!?/br>
    “就是這茬了!”楚岸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用力之狠登時留下紅印,掐得邵郁一機靈,“你寧愿隱姓埋名也不肯來找三哥。該掐。”

    邵郁心疼不已又莫名其妙,“三哥你掐你自己干嘛!掐我??!”

    “我舍不得?!?/br>
    邵郁:“......”故意的是么?

    “還有,我還未問完?!?/br>
    楚岸側(cè)著身子,一雙眼睛緊緊鎖著懷中女子。

    “我可以不問你如何接了這聲明狼藉的閣子,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閣里一眾男子都要辭退,銀子三哥出,只留女子,你答不答應?”

    邵郁:“......男子如何惹你了?”

    “不如何?!背队挠牡溃骸拔乙姴坏媚闵磉呌心凶影橹!?/br>
    邵郁咳了下,“我現(xiàn)下不是被你拘著么?都無法回到閣里,身邊惟一的男子就是你?!?/br>
    “要的就是這樣。”楚岸道:“連那個紫契都要辭掉。你干什么瞪眼?這件事我說了算。”

    邵郁有些急,“紫契不行!他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br>
    “那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楚岸笑瞇瞇,不知打的什么算盤,總結(jié)道:“你的就是我的,你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br>
    邵郁臉紅過耳,不再爭辯,“還有巧爺爺和小月,來日還請三哥一并替他們尋個安身立命的妥善之處。”

    小犟丫頭如此好說話,楚岸不疑有他,還當是邵郁同意了那句“你的就是我的”。

    不免心情大好。

    下幾個問題似更零碎了。

    “郁兒,你在閣里,每日睡幾個時辰?”

    “每膳吃幾碗飯?口味可有何改變?這幾日布膳你用的極少,三哥都不清楚你是在裝不熟,還是口味有所改變?!?/br>
    “少時你便嗜辣不止,我記得提過一次,現(xiàn)在還吃不吃辣?”

    “冬日里燒不燒地龍?夏日里屯不屯冰塊?”

    “喝茶時里頭放些雛菊瓣能治失眠,你晚上睡得可好?若睡不好便從今日開始飲安眠茶?!?/br>
    如此種種。

    cao不完的心,噓不完的寒暖,憂心憂肺如同明日就要遠嫁親女的婆姨一般嘴碎不止。

    最后一個問題,叫邵郁心累不止。

    “葵水每月哪日來?告訴三哥。”

    “三哥提前三兩日就叫膳房燉湯給你喝,必不叫你失血時面色蒼白?!?/br>
    小月端來的湯藥剛好晾涼,邵郁只啜了一口,便被葵水二字驚得驚天動地咳了起來。

    三哥還真不見外,女孩子家的事情,怎恁講得如此自然?

    楚岸邊替邵郁拍背邊念叨。

    “你且都告訴我,明日我叫左摯吩咐給女侍膳房們一一交代下去。”

    邵郁替楚岸心疼不止。

    三哥明明有許多要緊的東西沒問,只先提著這些雞毛蒜皮的,莫不是怕先刺激了自己,一時不能說開嗎?

    “害羞,不愿講?”楚岸側(cè)頭,“不愿講沒關(guān)系,給三哥寫下來便好。明早我親自謄抄一遍,吩咐下去也叫他們知道是我的意思便好了?!?/br>
    邵郁抬眸瞧著楚岸,不禁出神。

    “寫都羞于去寫了?”楚岸俯視著邵郁,面上并無絲毫不耐煩,“那三哥還有個好法子。”

    “明日我叫左摯制成冊子,膳食一頁,安寢一頁,葵水宜忌及時日一頁,其他零碎再來一頁,郁兒只消執(zhí)筆一勾便可?!?/br>
    “這樣可好?”

    邵郁垂下頭,不禁帶了一絲鼻音低聲道:“太麻煩了?!?/br>
    楚岸不禁低笑,心頭松了一口氣,還當這小妮子要拒絕。

    他寵溺刮了刮女孩子的鼻翼,“跟三哥還提什么麻煩?從幼時起就將你寵在手心里,那時你不是甘之如飴?”

    “現(xiàn)下倒覺得麻煩了?”

    “我自是將你當成我的人來寵,那便寵成什么樣都不過分......怎么了?傻了?說句話。”

    邵郁深呼吸了下,吸了吸鼻子,壓下腦中紛繁情緒,“沒事,我只是,只是有些困了?!?/br>
    “睡前三哥再啰嗦一句。”楚岸小心翼翼的,“三哥已與皇上講好了明日云蓉園之宴要帶你同去,明日你可跟三哥真的去罷?可不許臨陣跑了。”

    邵郁自己先躺進榻里,背對著楚岸,悶聲道:“嗯?!?/br>
    楚岸心道好險,還好有驚無險。

    險些露餡。

    若是裝睡、跳窗進來被發(fā)現(xiàn),再叫邵郁知道左摯與他相配合著將人糊弄到自己的臥房。

    怕是有的鬧。

    那折屏和“郁”字銅爐,本就是從他的臥房挪去邵郁的臥房。

    如此顯眼的東西若是擺在自己原先的臥房里,邵郁一眼瞧見。

    能主動進來。

    那才是見鬼了。

    至于粉紅帳綃和臥鹿臂擱,全賴這兩樣東西,他才得那一個時辰的短眠。

    如此麻痹著自己,十年間,這屋子里,都是有個女主人在陪著他的。

    為何郁兒不問起?

    若問起,他便就能解釋了。

    楚岸掀開被子,擠了進去。

    起先還留些距離。

    他尋摸著邵郁已然入睡,呼吸都輕緩了,方才輕輕將人緊摟在懷里。

    翌日。

    湘安王便帶著早已傳的滿城風雨的“王妃”,同去面君,參加少年天子楚珵在云蓉園設的清宴。

    本來端午是要選一個艷陽高照,日光灼灼的好日子軍民同樂,皇帝親自移駕江河岸邊,觀賞由朝廷組織的龍舟賽。

    彼時大大小小的看臺占據(jù)河邊最好位置,各色龍舟虎嘯馳前,江河喧聲鼎沸,好不熱鬧。

    今年不同往年,出了秋漫國小世子那樁事,連同端午都過得些微黯淡低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