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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鄰縣受害者皆為樣貌出挑之人,據說是江湖某專門修習采補功法的邪派人士所為,若他與此事無關,就更要跟我們回去!” “縣令大人時常教導我們要愛護百姓,為百姓解憂。既然他到了我們洪桐縣,也算是洪桐縣子民。我等有義務護他周全,還能助他尋回家人……” 這話說得極動聽,不明就里之人聽到還以為這六爺是不是改性子了,只有把人帶過來的癩子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許是怕關衍事后找他算賬,癩子大聲嚷嚷道:“是這個理!小九公子是清白的,跟官爺回去也就走個過場。官爺人脈廣,托人打聽一下,很快就能聯系上他家人。這不比呆在我們這山旮旯強?” 六爺看了眼癩子,目露贊賞。癩子心里松了一口氣,接著道:“小九公子失蹤了這么久,他家人定是急得不行,說不定就是因為咱們水溝村地處偏僻,消息不通,才沒找著……” 顧九淵抬高頭,對上那道一直膠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六爺呼吸一滯。 少年還未完全長開,但足可見日后顛倒眾生的模樣。 此刻美人激動得眼眸泛紅,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六爺更加心動了。 “我跟你走,你幫我找家人。” 沙啞的話語從顧九淵薄唇吐出,驚呆了所有人。 癩子瞪大眼:“你……你不是啞巴?” “小九你會說話的呀???” “你的傷好了?” 村人的驚訝聲此起彼伏,顧九淵沒理會,徑直轉身走進家門。 臥室門口擺放的早飯被吃光了,可是水盆里的水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顧九淵抬手敲門,悶悶的喊了聲:“阿衍?!?/br> 在熱潮中苦苦掙的關衍聽到聲音,急急應道:“小……九……” 男人嗓音微弱,帶著某種怪異的柔媚腔調,顧九淵心中的依戀不舍通通化為堅決。 “阿衍,外頭來了幾個衙役,我跟他們進城去找我家人。” 若是我找到了家人,我就帶你去看名醫(yī)。顧九淵垂眸,輕聲說。 “小九……別……去!那些衙役……不是……嗯……不是……好人!啊……” 關衍想要勸說的話碎成聲聲低喘,這痛苦又撩人的喘息傳到顧九淵耳里,少年面紅耳熱,體內的真氣躁動得更加厲害。 阿衍,你到底得了什么???怎會發(fā)出這般……這般讓人心癢難耐的聲音? 手覆在門上,內心涌起一股想要打開門看看的強烈沖動,顧九淵咽了咽口水,最終怕傷及關衍自尊,沮喪的放下手。 “阿衍,我走了?!?/br>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br> 往后退了一步,顧九淵深深看著房門,眼神決絕。 “阿衍,我……我會想你的?!?/br> “保重?!?/br> 關衍心神俱震,手掌撐地踉蹌起身:“小九!別去!” 怕被人察覺關衍在家,連累關衍,顧九淵走得很快,一腳踏出大門旋即回身把門關上。 少年進了一趟屋,出來的時候還是兩手空空,但沒人在意,村人們還在震驚中。 幾個年輕人眼中盡是不舍和擔憂:“小九,你真要去?” 他們都明白,此情此景顧九淵愿意隨衙役走無論對他自己還是對村人們都是最好的選擇,可他們還是忍不住勸阻。 “嗯。” 顧九淵正面回了聲,幾個年輕人又驚又喜。 “小九,若是你尋到了家人,我們還能像以往一樣和你說話嗎?” 年輕人眼中的戀慕惹來六爺不悅,他向跟來的衙役使了個眼色,一行人上前隔開顧九淵,簇擁著顧九淵朝村口走去。 村人們目送他們遠去,皆心情復雜。身形瘦弱的少年被幾個人高馬大的衙役圍在中間,猶如被狼群圍堵的羊。 如衙役所說,他們真幫著少年尋找家人還好,若不是…… 這么個絕色少年怕是有去無回了! 癩子左看看右看看,趁眾人還沒回神偷偷溜了。 村口停放著幾匹馬,還有一輛青灰色罩頂的馬車。 來抓捕嫌疑犯竟還給嫌疑犯準備了馬車? 顯然這些人只是找了個借口,實際上是沖著他來的。 就是不知道是沖著他疑似富貴人家子的身份來,還是沖他這張臉來! 怒火在胸腔中灼燒,想到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關衍,顧九淵咬牙極力忍耐,堪將暴動的真氣壓制。可那股躁熱無法平息,將他整個人灼得通紅。 美人在前,艷麗無雙,幾個隨行的衙役礙于六爺臉面不敢動手動腳,可看著顧九淵嫣紅如同染血的唇和艷如海棠的臉頰,不由浮想聯翩,眼冒邪光。 六爺橫了眼幾人,幾人立馬收斂。其中一個胖子嘿嘿笑著掀起馬車簾子,道:“小公子,六爺您倆請!” 六爺遞給他一個眼神,胖子自說自話道:“哎呀,這幾天老毛病又犯了,耳朵似被什么堵著,竟是聽不清聲音,六爺您有事吩咐我可得喊大聲些……” “得了,趕好你的車!” 六爺笑罵了句,跟在顧九淵身后上車,在他對面坐下。 馬車逼仄的空間,男人肆無忌憚的yin邪目光,不斷挑動顧長云緊繃著的心弦。他垂頭閉眼倚著側壁,想要努力忽略這種不適,可此情此景和夢中極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