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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第二嫡出在線閱讀 - 第58節(jié)

第58節(jié)

    ——既然親自上門,應是無礙了。鄭澤昭閉了閉眼睛,在車上呼出口氣,這才微整了衣衫大步踏進府門。

    進了堂屋,果然三老爺鄭佑智與二伯公府上的四老爺和四夫人都在,不過,除他們之外,還另有一人讓他有些意外,——崔翊竟也在。

    鄧環(huán)娘臉色要比前幾日好的多,見了他便道:“二郎回來了,先去換身衣裳吧,再來見過你四叔父四嬸嬸,對了,還有容哥兒?!?/br>
    鄭澤昭瞧她這樣子便放下心來,揖了一禮便先去將官服換下,鄭澤瑞便跟了出來,走出幾步便使勁兒往他肩上一拍,說:“二哥,無事了!”

    鄭澤昭被他拍的肩膀生疼,卻微微笑了,說:“你都曉得信兒了?倒比我還快,同我說說,我還不曉得里頭細節(jié)。”

    “詳細的我也不甚清楚”,鄭澤瑞略壓低了聲音道:“只是晌午吳鑲給我邵來信兒說那賊匪已然招認根本就不識得父親,那勞什子歙硯他們也未曾在富戶家中劫過,他一個草莽之人,根本不識得那是方名硯!只這個罪名兒不成,其余的都好說?!?/br>
    “到了大理寺便招了?”

    鄭澤瑞眨眨眼,悄聲道:“我瞧著吳鑲那樣子,想來在來京的路上便被折騰著招了!吳鑲瞧著斯斯文文一個哥兒,最會撬這些人的嘴?!?/br>
    鄭澤昭往四下瞧了眼,倒點點頭,即便事實不是如此,這話恐也被吳鑲教過多少遍了。

    他回屋換了衣裳,又用熱帕子擦了把臉,問鄭澤瑞:“可曉得那劉廷當堂自盡是怎生一回事?”

    鄭澤瑞微一怔:“當堂自盡了?這我倒不知,吳鑲來尋我時,恐尚沒有此事?!?/br>
    鄭澤昭一點頭便又隨著他往外走,鄭澤瑞看他一眼,有些憋悶的道:“只是……二哥,吳鑲與我說父親在御史臺應是吃了點兒苦頭,回來恐得將養(yǎng)些日子?!?/br>
    “受過刑?”鄭澤昭拳頭一緊,臉色也陰沉了些。

    “御史臺那幫老匹夫!”鄭澤瑞罵道:“既先前不肯叫刑部插手,想必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此事根兒恐不在御史臺”,鄭澤昭拍拍他,“容我回頭好生想想?!?/br>
    二人一路說著話回了堂屋,一進去,倒見崔翊和明玥正雙雙站在鄧環(huán)娘跟前笑著說話。

    ☆、第97章

    鄭澤昭同眾人見過禮便在崔翊下首坐了,先對鄧環(huán)娘道:“母親可是聽四叔父和四嬸嬸說了今兒的情形?”

    鄧環(huán)娘拿帕子拭了兩下眼睛,點頭說:“你四叔和四嬸到的比你早些,剛與我說了個大概。如今與賊匪定然是沾不上邊的,這天大的冤枉可算能洗清了!”

    四老爺?shù)溃骸笆?,咱們早說讓大嫂安心等著便好,佑誠大哥既是被人誣告,家父拼著全力也會與御史臺一爭。世家之士,如崔家?guī)孜焕蠣敚允遣晃窂姍?仗義直言的。”

    “對對”鄧環(huán)娘忙道:“此次還要多謝崔家老爺,前些天本就應去府上拜訪,奈何為要避嫌,便連這實打?qū)嵉挠H戚我也未敢輕易上門,容哥兒回去還得替我同你父親母親告?zhèn)€罪才好?!?/br>
    崔翊一笑,拱手道:“夫人這是體人意,如何來的告罪一說?況世伯一事家父也不過秉公審理,沒出甚么大力,倒慚愧了。”

    崔翊這人說話總是自帶著一番坦坦然的氣度,讓人感到十分舒服,鄧環(huán)娘見這幾回,倒真打心底里覺著這孩子不賴。

    四老爺聞言便呵呵笑了兩聲,便又瞄著崔翊說:“只是聽聞那劉廷當堂自盡了,‘貪墨’一事恐還得耽擱幾日?!?/br>
    崔翊喝了口茶,嘴角仍帶著絲笑:

    “晚輩今日出來時家父還未回府,平日也不大與我談論這些事,因而實說我此刻尚不及世叔清楚。若單就晚輩自己的看法,那劉大人自盡,原因不外有二,其一是唯恐此事經(jīng)不住大理寺再審,遂先絕了自己的路,叫人無從下手;其二,劉廷……是顆棄子。但不論哪一樣,于世伯都是有利,大理寺查清了便有公論。當然這都是晚輩一人的淺見,隨隨之言,各位見笑。

    今日前來是因家母前些天聽聞伯母和世妹來了京里,本應早早來請的,但有事耽擱了,直到今兒才上門,還請伯母和世妹莫要見怪,過幾日伯母身子好些了,還請帶著二郎、四郎并世妹千萬到家里坐坐。前幾日煜哥哥和嫂嫂也是打清河來過信的,母親說上一回在燕州匆匆一見沒得好好親近,此次伯母定得賞臉才好?!?/br>
    他這一番話說完,未有半句話牽涉到自己父親和崔家,但眾人的神情卻都輕松下來。

    崔翊話里雖說崔夫人是“有事耽擱了”但眾人心里都明了,先前案子正是在不明之時,而崔家大老爺又在大理寺,那時鄧環(huán)娘就算上門崔夫人恐也輕易不能見。如今說出這話來,定是心里已然有底。

    鄧環(huán)娘便即道:“容哥兒客氣了,是我這身子有些不爭氣,過幾日好些了定要到府上拜訪?!?/br>
    鄭澤昭聞言不由看了眼對面的明玥,見這丫頭正淺笑著對崔翊一點頭,心下不由皺眉,他前日的話都白說了。

    一時便到了該用晚飯的時辰,鄧環(huán)娘留客,崔翊倒也沒推脫,留下與眾人一并用了飯,之后又說了幾句便與鄭家的四老爺、四夫人一并告辭,各自回府。

    他們走后府里剩下她們娘四個,鄧環(huán)娘陡地情緒紛涌,竟伏在桌上嗚嗚地哭出聲來,先還壓抑著,后來愈發(fā)不受控,叫人瞧了跟著難受。

    鄭澤昭和鄭澤瑞這么多年里,在她跟前兒的時間實是不多,更未曾見過鄧環(huán)娘這般,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兼著想想這兩個月的擔憂心焦,也不由嘆了口氣,心下發(fā)酸。

    鄧環(huán)娘痛快的哭了一陣兒,心內(nèi)壓著的情緒得以紓解倒覺暢快不少,結果一看三個孩子都垂著眼站在她跟前兒沒了聲,不由又破涕為笑,就近地將明玥和鄭澤昭一手一個的拉過來,抹了把淚說:“瞧瞧,娘這是哭甚么呢!今兒應該高興些才對,我怎的還不如你們幾個孩子忍得住了,是我的不是,這便收了淚珠子,再不引得你們難過了?!?/br>
    鄭澤昭被她拉到身邊站著,整個人都有點兒發(fā)木,覺得恍似小了好幾歲,真成了個孩子了,張了張嘴也沒找到話來回,只好繼續(xù)站著。

    鄭澤瑞倒是回神快,揉了揉眼睛咧嘴道:“母親哭過也便罷了,否則悶在心里也是傷身,不能過幾日父親回來了,母親反病倒了?!?/br>
    鄧環(huán)娘笑道:“四郎大了,曉得體諒旁人了?!?/br>
    鄭澤瑞不大好意思的笑笑,明玥有心逗趣兒,便轉(zhuǎn)過臉道:“母親,還有我與二哥呢,快將我們兩個也夸一夸,不然我與二哥可不依?!?/br>
    鄭澤瑞樂了:“不依又如何?你們兩個也打不過我一個?!?/br>
    明玥“呀”了一聲,便聽鄭澤昭悶聲道:“不用打,只需把你摁住了用狗尾巴草撓幾下腳心便夠了?!?/br>
    鄭澤瑞,鄧環(huán)娘也沒忍住,俱都跟著笑了,外面刺骨的寒風稍停,飄起了雪花,屋子里燒著地龍,卻愈發(fā)暖了。

    又過了六、七日,大理寺終于將案子審清奏報了皇上,其時,皇上正與毅郡王對弈,捏著棋子聽完大理寺卿崔玄英的回稟,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道:“朕就說此案必有冤情,當年鄭家的老爺子曾為太傅,他教出來的兒子怎能做出貪墨之事?哎,叫鄭卿家受委屈了。那劉廷是怎一回事,可查明了?”

    崔玄英微弓著身回道:“查明了,此人與鄭大人實乃同窗,只是自幾年前任了縣丞后一直無甚政績,屢不得升遷,如今見鄭大人仕途順暢不免起了妒恨之心,一面以請鄭大人幫他品鑒真假之名留了一方歙硯與兩幅墨畫在鄭大人官舍,一面便誣告鄭大人‘貪墨’,其妻知之甚祥,俱都招了。”

    皇帝“唔”了一聲,將一顆旗子落定,大笑道:“小爽,你輸了!快來給皇兄彈兩下!”

    徐璟有點兒無奈的往前傾身,皇帝便將拇指和中指相扣,小孩子一般哈了兩口氣,然后在徐璟額上彈了兩個響亮的腦嘣兒。

    回身見崔玄英還站在一旁,便瞪眼道:“還愣著作甚!鄭卿既是被人誣告,便趕緊放人??!”

    崔玄英應了個“是”,弓著身子剛要退,便聽皇帝又問:“那劉廷可查清楚了?不牽涉他人?”

    崔玄英頓了頓:“皇上是說其妻其子?其子尚幼,應是不曉得此事,其妻……”

    “行了行了”皇帝一揮袖子:“你們大理寺去辦吧?!?/br>
    “遵旨”,崔玄英面色沉靜,這方下去了,出得殿門便遇見了吏部尚書常嚴光和他坐著輪椅的兒子常令韜,他似笑非笑的瞧了兩眼,揚著頭去了。

    殿里二人下完了一盤棋,皇上起身時輕輕抽了口氣,徐璟忙過來扶了一把,蹙眉道:“皇兄的腿又疼了?”

    “不礙事”,皇上站在原地稍緩了緩說:“朕這是老了呀。”

    “皇兄正當壯年”,徐璟道,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愧疚:“當年都是臣弟淘氣,若不是為著救臣弟……”

    “莫再說這個話”,皇上拍了拍徐璟肩膀:“若再來一次,朕還是會救你。你我兄弟雖不是一母同胞,卻比親兄弟還親厚,舍朕這一雙腿換你一命那是再值當不過了!何況也沒如何,只是在這天冷時方疼痛些,朕還忍得了。”

    “皇兄”,徐璟聲音有些發(fā)沉:“皇兄真的要再度征討高句麗么?”

    皇上點了點頭,行到窗邊,瞇著眼道:”這是先帝未完的心愿,終朕在位之時,定要將高句麗攻下!“

    “那皇兄也不必御駕親征!臣弟不才,愿為先鋒,先去替皇兄攻下遼東城?!?/br>
    “你得留下”,皇上虛扶了他一下,“如今匪賊四起,突厥恐會趁著這個空子犯邊,你得幫皇兄壓著。放心,明年這一仗,朕親征,必能凱旋而歸!”

    徐璟默了默,皇帝又輕嘆道:“如今就只剩你我兄弟二人了?!?/br>
    “皇兄還有后宮一眾嬪妃,還有兩位皇子和公主。”

    皇上笑了聲,說:“你身邊也是該有個伺候的人了,黑騎衛(wèi)那幫小子們總是不夠細心周全,況且你身上這病……知道你不愛尋常女子,前兩日太醫(yī)院來了女醫(yī)官,朕瞧著還不賴,趕明兒你瞧瞧,若還能入得了眼,便叫到你府里去,既能幫你cao持府里事務又能照看你的身子,朕也放心些,不然每次去你府里都是幾個半大小子在,瞧在眼里都單調(diào)的緊?!?/br>
    徐璟默了默,皇帝又輕嘆道:“如今就只剩你我兄弟二人了。”

    “皇兄還有后宮一眾嬪妃,還有兩位皇子和公主?!?/br>
    皇上笑了聲,說:“你身邊也是該有個伺候的人了,黑騎衛(wèi)那幫小子們總是不夠細心周全,況且你身上這病……知道你不愛尋常女子,前兩日太醫(yī)院來了女醫(yī)官,朕瞧著還不賴,趕明兒你瞧瞧,若還能入得了眼,便叫到你府里去,既能幫你cao持府里事務又能照看你的身子,朕也放心些,不然每次去你府里都是幾個半大小子在,瞧在眼里都單調(diào)的緊?!?/br>
    ☆、第98章

    臘月二十一,大理寺終于結案,還了鄭佑誠一個清白?;噬舷铝酥?,讓其官復原職,因聽聞鄭佑誠在獄中“傷寒發(fā)作”,又特讓吏部準了其一年的休養(yǎng)假。

    鄭佑誠昂首挺胸的自大理寺出來時,鄧環(huán)娘帶著幾個孩子都來接,二老太爺府上的四老爺以及另外兩位叔公府上的族親也都來了,一眾人熱熱鬧鬧的回了府,進門前撣了兩遍洗柚子葉的水,又放了爆竹,方是進門。

    因恐鄧環(huán)娘惦記,遂鄭澤昭未與她說過鄭佑誠受刑之事,但四老爺?shù)热诵睦飬s是曉得的,見鄭佑誠出來時雖換了新衣,面容也是收拾過的,但走路時步子頗慢,想來傷勢不輕,是以也未久坐,只叫他先好生歇著,后個兒便是小年兒,到時各房聚在一處再細說。

    鄭佑誠精神到還好,將他們送走后,便將鄧環(huán)娘和幾個孩子叫到跟前,“叫你們替為父擔心了,家中一切可好?”

    鄭澤昭道:“一切安好。昨日遣人給祖父、祖母送了信,他們暫且也可放心了。祖父自始至終相信父親定是被冤派的,如今一朝查明,明日定然有人上折子,除了咱們自家人外,應還有祖父原先的門生,勢必要御史臺給個說法。”

    鄭佑誠點點頭,沒再往下問了,說了幾句他身上酸疼的有些坐不住,便先去沐浴歇息。

    鄧環(huán)娘今兒終盼得他回府,倒丁點兒沒掉淚,叫人備足了柚子葉的熱湯,親自去服侍,結果立時叫鄭佑誠一身的傷嚇到了,“他們怎生敢下這樣的狠手啊!挨千刀的老匹夫們!”

    鄭佑誠聽到她這樣罵人反笑了,說:“這也是刑獄中慣有的事,養(yǎng)養(yǎng)便好了。”

    鄧環(huán)娘咬牙,又氣恨又心疼:“難不成老爺這一身傷就白受了?”

    “不會白受的”,鄭佑誠閉著眼睛輕吸了口氣,“此事出的也算是時候,能全了二郎和四郎?!?/br>
    “二郎和四郎?”鄧環(huán)娘沒明白,可也不待細問,先忙忙的去吩咐人趕緊請大夫來。

    獄里的人大抵還是顧忌著鄭佑誠的身份,雖是傷了,但總算沒傷到要害的筋骨,只是想要全好,也得好生將養(yǎng)兩、三個月。

    鄭佑誠躺了兩日,到了臘月二十三便帶著鄧環(huán)娘等人前往二老太爺府上拜見。

    二老太爺?shù)念^痛病“剛好”,又正趕上是小年兒,遂府里能稱得上主子的都來了,滿當當坐了一花廳,這里好些兄弟姊妹明玥都未見過,長輩們有見過的也是好幾年前,她怕出錯,便老老實實跟在鄭澤昭和鄭澤瑞的身后行禮叫人,挨個見了一遍后二老太爺便帶著幾位老爺去偏廳說話了,這里留下的女眷里只明玥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少不得被評頭品足一番,一會子被這個拉過來瞧瞧,一會又被那個拽過去看看,明玥笑得臉都快僵了。

    偏廳里,二老太爺將鄭佑誠上下打量一番,頷首道:“佑誠侄兒受苦了?!?/br>
    鄭佑誠起身施了一禮:“多虧二伯父在皇上面前替侄兒伸冤,叫您老人家cao心了?!?/br>
    二老太爺哈哈一笑:“份內(nèi)的事,你父親雖帶著你們離京多年,但這情分不變,族親有難,我自當盡力。今兒早朝時,你父親從前的兩個門生孫大人和吳大人都就此事參言了御史臺,我自也不能叫你白受這一番誣告,如今御史大夫竇崇已被官降兩級,罰俸一月。”

    “多謝二伯父”,鄭佑誠又揖了一揖,他自心里清楚,御史臺本就身負彈劾百官之責,輕易不受貶罰,今日朝上必有一番唇槍舌戰(zhàn),不過這罰的也不算重,連京中都沒貶出去,在皇上眼前晃一陣子,沒準哪天便又被提上去了。

    ——這般做,只是顧全了兩方顏面。

    不過,這其中緣由鄭佑誠也猜得八、九分。

    果然,二老太爺頓了頓又道:

    “今年與高句麗的一場戰(zhàn)事我大周敗了,然則圣上雄心,決意明年春再戰(zhàn)??墒牵衲旯ゴ蚋呔潲愐褤p失了大幾十萬的將士,一時間再何來那么多的雄兵,因而皇上下詔廣征天下子民為兵,其中,也包括世家子弟?!?/br>
    他說著,便看了眼下面坐著的幾個男孩兒,長吁了口氣說:“按禮,二郎或四郎之中一人也得入招募之列,可你如今剛剛回府,又犯了‘傷寒之癥’,我遂稟明皇上,請求允了他們兄弟在你跟前兒侍疾,皇上體恤,便即準了。此事未來得及與你相商,可妥當么?”

    “二伯父所想自是再周全不過”,鄭佑誠道:“昭哥兒本身子也不大好,瑞哥兒又年紀太輕,當不了甚大用,也就在侄子跟前端端湯藥出把子力氣還成……不知咱們府上征召了誰去?”

    二老太爺咂了口茶,伸指往下面點了點說:“這幾個都是不中用的,你瞧瞧,病的病傷的傷,再有就是只會捧著書本之乎者也的,哪里能行軍?讓給他們兩個堂兄去吧?!?/br>
    鄭佑誠便應了個“是”,心里頭已是明了,他的案子一結,鄭家定是拿著此事得理不饒人,正趕在這個當口,便迫得大家都退一步,——鄭家此次被招募去的男兒恐是最少的。

    下午回去后鄭澤瑞實還有些小郁悶,在鄭澤昭的房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鄭澤昭被他轉(zhuǎn)的頭暈,便道:“你坐不住了便尋明玥說笑話解悶兒去,可在我眼前晃個不消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