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一走，那么我的天賦就等于又回來了，遲早有一天我能重新站上巔峰，何必需要你的幫忙，再說誰知道你是不是還有什么害人的把戲呢。”

    老者知道葉凡還在生自己的氣，笑道：“小家伙你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葉凡絲毫不讓步，劍眉一挑道：“只要你離開，我就是當(dāng)一次小人又如何。”

    見葉凡態(tài)度堅(jiān)決，老者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戲虐道：“好，這是你說的讓老夫走，到時候可不要求老夫回來啊?！?/br>
    “我求你回來，你做夢吧你？”葉凡不屑一顧。

    老者倒也不著急，神秘地一笑，不急不慢地道：“臨走前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天賦回來了是不假，可是一年之后要是你沒有達(dá)到煉氣境七品，還是免不了被趕出葉家。”

    聽老者這么一說，葉凡也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按照葉家的規(guī)矩，在十五歲還沒有到達(dá)煉氣境七品的弟子都將會被要求離開葉家。

    或者去幫葉家管理生意，或者去葉家所屬的哪個礦區(qū)監(jiān)管。再回來幾乎就不可能了。

    “等等。”葉凡有些著急地道。

    老者似乎早知道葉凡會有這一舉動，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假裝問道：“你還有什么事請？”

    葉凡恨不得上去狠揍老者一頓，這丫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現(xiàn)在形勢比人強(qiáng)，葉凡只好壓住怒火，咬牙切齒地道：“我想請你留下來?！?/br>
    “你說啥？我聽不太清楚。”老者故意將耳朵一側(cè)，那模樣當(dāng)真欠扁。

    葉凡也不是好說話的主，索性一擺手，冷冷地道：“沒聽見就算了，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br>
    老者沒想到葉凡這么狠，伸出大拇指贊道：“果然有魄力，對老夫胃口，老夫決定留下了?！?/br>
    葉凡暗諷老者有些不太正經(jīng)，但此刻見他愿意幫助自己，心中的怒氣也消了大半。

    當(dāng)下也不廢話直入主題道：“前輩有辦法讓我一年之內(nèi)達(dá)到煉氣境七品？”

    聽到葉凡喊自己前輩，老者倒是頗為享受，道：“小家伙倒是挺上道的，既然老夫答應(yīng)幫忙自然有辦法。”

    看著老者胸有成竹的樣子，葉凡顯得有些不太相信。

    注意到了葉凡有些不信任的眼神，老者再次打包票，道：“只要你按老夫說的做，一年之內(nèi)絕對能達(dá)到煉氣境七品?！?/br>
    “好，我信?！比~凡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同意，畢竟對于葉凡而言先不管老者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這是自己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了，現(xiàn)在一切都只能依靠老者了。

    再說一個被毀了rou身還能依靠一道殘魂生存下來的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這種本事估計(jì)整個元陽帝國都沒人會，眼前的老者絕對是一個牛人。這是葉凡自己的推斷。

    對于老者這樣強(qiáng)大的人而言，應(yīng)該是有辦法讓自己一年內(nèi)達(dá)到煉氣境七品的。

    葉凡還想再說些什么，老者突然一個激靈，道了一聲：“有人來了?！闭f完便又消失在了古玉之中，古玉也隨之光華一斂，重新回到了葉凡手中，變得跟以前一般，一切都好像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葉凡也連忙將古玉放進(jìn)懷中，生怕被發(fā)現(xiàn)了一般。

    第四章：祖孫談話

    起身站在院門口向外望去。

    過了片刻之后，果然見到一道人影朝著這邊走來。

    葉凡對于老者的話更加確信了幾分，心中不免有些狂熱起來。

    等到來人走到跟前，葉凡接著月光才看清這是一個身穿葉家長老服飾，身形有些消瘦，滿頭銀發(fā)，眼神略顯憔悴的面色慈祥老者。

    “爺爺。”葉凡有些親切地道。

    這名老者不用說就是葉凡的爺爺，也就是葉家三長老——葉天南。

    此刻他還帶著一壇好酒，拎著一只肥雞，看樣子是打算和葉凡好好喝上一頓。

    葉凡對此并不感到陌生，葉天南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上這兩樣?xùn)|西來看葉凡，爺孫兩聊聊心事什么的。

    趕緊上前接過林天南手中的酒菜，兩人寒暄著進(jìn)了小院。

    葉凡趕緊將院中石桌上的落葉清掃干凈，放好酒菜，從屋里拿出已經(jīng)點(diǎn)好的大青銅油燈，另外取出兩個茶杯替代酒杯，和葉天南兩人這才坐下。

    不等葉天南開口，葉凡輕車熟路揭開酒壇上的封口，給兩人分別倒上滿滿一杯。

    葉凡端起酒杯，往前一遞，像模像樣地道：“這一杯孫兒敬爺爺，先干為敬，爺爺隨意?！闭f完脖子一揚(yáng)，一杯酒頃刻見底。

    葉天南有些溺愛地輕輕一拍葉凡腦袋，笑道：“你這小子，喝酒的本事見長啊?！?/br>
    “這都是爺爺教的好。”葉凡露出了自己童真的一面，或許只有在葉天南面前，自己才會這般不約束自己罷。

    “孫兒都干了，我這個做爺爺?shù)囊徊桓上裨拞幔俊比~天南說完也是一仰頭一杯酒下肚。

    放下酒杯，葉天南臉色變得有些嚴(yán)肅起來，有些感傷地道：“今天的試煉我知道了。”

    葉凡的笑容也是為之一凝，他自然明白葉天南說的是什么，低著頭有些哽咽地道：“對不起爺爺，孫兒沒用，還是沒能突破?！?/br>
    葉凡可是明白林天南此刻的心情，要說起葉天南的一生遭遇，葉凡覺得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早年喪妻，中年喪子，晚年突然有了個天才橫溢的孫子了，卻沒有想到“半路夭折”，一生的起起落落經(jīng)歷得太多，葉凡能清楚看到爺爺臉上越發(fā)深陷的皺紋，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憔悴。

    葉凡有時候真怕爺爺再也撐不住倒了下去，所以爺爺也是自己五年來堅(jiān)持修煉的動力所在。

    葉天南苦笑一聲，故作生氣狀：“你個傻孩子，跟爺爺哪里用得著道歉？在爺爺心中你永遠(yuǎn)是最好的。”

    “可是我……”葉凡突然變得哽咽起來，后面的話也一下子說不出口。

    葉天南眉頭緊皺，強(qiáng)忍著心中的那股傷感，道：“爺爺來可不是責(zé)怪你的，要堅(jiān)信自己是最好的，也許下次就能突破了?！?/br>
    這樣話語雖然這五年來葉凡每次都能聽到葉天南對自己說起，但是每次聽到這話的時候都會讓葉凡感動異常。

    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葉凡眼神堅(jiān)定地抬起頭來，強(qiáng)忍住已經(jīng)在眼眶打轉(zhuǎn)的淚珠，沉重地道：“放心吧爺爺，孫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br>
    “爺爺相信你?！比~天南一杯酒下肚，笑得是那么慈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葉天南有些迷糊的眼睛盯著葉凡，突然笑道：“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你已經(jīng)十四歲了，長得跟你爹真像，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我爹？”葉凡隱藏在心中的那股情感被深深揪了起來，要是現(xiàn)在自己爹娘還在，那該是多么幸福？

    這要是放在幾年前葉天南是不會再葉凡面前提起他父親的。一是怕引起葉凡心中的疼痛，二是葉天南自己也不愿往傷疤上撒鹽。

    可是葉凡的心性堅(jiān)毅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就在前兩年便瞞著葉天南了解了有關(guān)自己父親的所有事情。

    在這之后，葉凡的父親再也不是葉天南深藏在心中不敢對葉凡說的往事，而是兩人閑暇時拿來說道的一種回憶。

    雖然還會激蕩起心中的那股疼痛，但是兩人的分享卻將傷害降到了最低。

    長嘆一聲，葉天南突然問道：“凡兒，你會怪爺爺嗎？”

    葉凡搖了搖頭，道：“孫兒從來沒有責(zé)怪過爺爺，爺爺干嘛這么問？”

    “十幾年前爺爺就是因?yàn)闆]有給予你父親足夠的關(guān)心，才讓他……”后面的話葉天南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其實(shí)葉凡也明白他要說些什么。隨后葉天南將話鋒轉(zhuǎn)到了葉凡的身上，有些歉意地道：“十幾年來爺爺更沒有照顧好你，我就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更是一個不合格的爺爺啊?！?/br>
    說完之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重重地將酒杯砸在了石桌之上，瞬間變成一堆碎片。

    葉凡看到葉天南自責(zé)的樣子，瞬間覺得無比心疼，連忙道：“不，您在孫兒心中是最好的爺爺，我想爹要是在天有靈也會認(rèn)為您是世上最好的父親的?！?/br>
    “可是這些年你所受的苦……”

    “這些孫兒都明白，爺爺對孫兒做的所有事情孫兒也都銘記于心，要說有愧也是孫兒有愧于爺爺?！比~凡說著便在葉天南面前跪了下來。

    “你這是干什么？”葉天南連忙去扶葉凡，可是葉凡明顯不愿站起。

    只聽見他繼續(xù)道：“其實(shí)爺爺不說孫兒也知道，在這幾年中都是爺爺為了孫兒四處奔波，求醫(yī)問藥，不辭辛苦，更為了孫兒不惜與各長老反目，不然孫兒早就被轟出葉家了。”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葉天南不知道這些事情葉凡都是從哪知道的，他可是清楚自己從來沒有對葉凡說起只字片語。

    “沒有誰告訴孫兒，這些不過都是孫兒自己猜的?！?/br>
    葉天南顯然不會相信葉凡光憑猜就能什么都猜中，作為葉家的三長老，除了一身修為高深之外，頭腦靈活也是葉天南的強(qiáng)項(xiàng)。

    腦瓜稍微一轉(zhuǎn)便大致知道了原委，估計(jì)又是族中那些與葉凡同輩弟子嘲笑他時說漏的。

    “又是這群小混蛋，看來是時候教訓(xùn)他們一下了?！比~天南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聽說今天葉星他們又欺負(fù)你了？”

    “沒有，他們只是說事實(shí)罷了?！比~凡淡淡道。

    “他們那么欺負(fù)你，你還護(hù)著他們？”葉天南有些無奈地?fù)u搖頭，道：“你跟你爹一樣，心腸太軟。”

    葉凡沒有反對，不過心中卻是泛起一絲冷笑：一年之后我要親手將他們給予我的全部十倍奉還。

    “起來吧?！比~天南還是不忍葉凡繼續(xù)跪下去，于是開口道。

    “那爺爺不準(zhǔn)再責(zé)怪自己了？”葉凡抬頭問道。

    “不會了?！比~天南狠狠瞪了葉凡一眼，不過心中卻是暖和和的。

    葉凡這才一個骨碌坐了起來，順勢給葉天南又倒上一杯酒，嬉笑道：“是，孫兒謹(jǐn)遵爺爺之命?！?/br>
    “你小子。”葉天南被葉凡這么一搞，原本還有些傷感的心情也恢復(fù)了不少。

    “對了，爺爺這次出去有碰到什么新鮮事嗎？說出來聽聽?！比~凡笑問道。

    “每次出去一趟回來你總要我給你講外面碰到的新鮮事，可是世上哪有這么多的新鮮事給我碰？等哪天你自己出去歷練了自己碰去?！比~天南顯得有些不耐煩。

    “您老就是不想講也不用發(fā)火啊，來來來，讓孫兒陪你好好喝上幾杯?！?/br>
    “怎么看上去你今天很高興的樣子??？”葉天南覺得葉凡今天有些異常。

    “孫兒今天還真的就非常高興?！比~凡沒想到葉天南隨便一說竟然說中了，索性就順勢說道。

    葉天南自然以為葉凡這是在苦中作樂，不過是想用酒來麻醉自己，順便不讓自己擔(dān)心，于是也就順著葉凡的意思來。

    ……

    這一喝便已經(jīng)是到了半夜，一只肥雞只剩下了一桌的骨頭，一大壇酒也見了底。

    葉凡此刻正滿臉通紅地倒在石桌上說著夢話，看上去已經(jīng)醉得不醒人事了。

    一旁的葉天南也是喝的滿臉通紅，眼睛已經(jīng)開始有些迷糊，仰頭喝光了酒杯中的最后一滴酒，推了推葉凡，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沉睡了過去。

    陡然間，葉天南身子一抖，眼睛猛地一睜，整個人瞬間變得清明起來，先前的醉意已經(jīng)全部消散。

    臉色有些凝重地看著一旁的葉凡，眼神中盡是惋惜。

    低聲自語道：“凡兒，還有一年，不管一年后的結(jié)局如何，爺爺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他們把你趕出葉家的?！?/br>
    感受著小院掠起的陣陣涼風(fēng)，葉天南起身進(jìn)屋拿出了那張被褥輕輕地給葉凡披上，這才轉(zhuǎn)身緩步離去。

    斜射下來的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幾息之后，原本已經(jīng)喝醉熟睡的葉凡竟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哪里還有半點(diǎn)喝醉的樣子，整個人清醒無比。

    摸著身上披著的被褥，看著葉天南身影消失的方向，葉凡眼中已經(jīng)有著淚珠在打轉(zhuǎn)，同時還夾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芒，有些哽咽地自語道：“爺爺，一年后的今天，孫兒一定會讓您感到自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