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氣的臉色發(fā)紅，揚起手掌還要再打，被志宇mama拼命拉住，“你真要打死你兒子？就算要打也回去再打，你看看周圍多少人在看笑話?！彼齧ama又轉(zhuǎn)向志宇壓低聲音呵斥道，“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閉嘴，你爸爸在公司熬了好幾年，現(xiàn)在剛有升職的希望，你是想親手毀掉你爸爸的前途嗎？跟我們回家，不準(zhǔn)再鬧?！?/br>
    志宇一向有膽量，他直面常為安，“姓常的，我們的事與我家人無關(guān)，有本事像個男人一樣跟我單挑，你這般以權(quán)勢欺人實在算不得光明磊落，就算你贏得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世，明朗不會愛上你這樣的人，你妄想用這種手段將我們拆開。“

    第二十章

    志宇mama急的用手去捂志宇的嘴，哀聲道，“我的小祖宗哎，你少說兩句?！?/br>
    志宇爸爸額頭上冒汗，一疊聲對對常為安說道，“小孩子亂說話，您別計較，您千萬別計較?！?/br>
    常為安似并不在意志宇的挑釁，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志宇，“勇氣可嘉，但以后的事誰知道呢?！?/br>
    他不欲與志宇多言，志宇的這番言論跟我以前對他說過的差不多，他當(dāng)時便嘲諷過，他一定認(rèn)為志宇跟我一樣幼稚，因為他很快的掃了我一眼，眸色極冷極諷。

    他轉(zhuǎn)向志宇的爸媽，“我還有點家事要處理?！?/br>
    志宇爸爸忙道，“那您忙，我們就先回去了。”

    常為安微微頷首，語氣平淡，“看好你兒子，不要讓我再看見他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場合。”

    “是是是。”志宇爸爸拖著志宇離開，志宇到底犟不過他父母，被他們一左一右押著強行拖走，他被他爸爸捂著嘴無法發(fā)聲，只能頻頻回頭看我，眼睛里隱有淚光。

    常為安將這一幕都看在眼里，他不發(fā)表任何意見，任由我與志宇遙遙淚眼相看，待他們走出車站了，他才施施然開口，“走吧，明朗，跟我回家。”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常，我不由瞄了他一眼，候車室的燈光打在他臉上，他看上去有些疲倦，而他身上還穿著之前離開時的那套衣服，這讓我慢慢理清一些思緒：他明明回了距離遙遠(yuǎn)的c城，為什么會這么快出現(xiàn)在我面前，而他連衣服都沒換，充分說明也許他剛下飛機就得知了這邊的情況，然后又趕了回來。

    我雖理虧，但還是覺得憤然，“你派人監(jiān)視我？”

    常為安揚眉，“你用詞錯誤，明朗，不是監(jiān)視，是照顧。我只不過擔(dān)心你跟明媚不會做飯，讓人去給你們做晚飯，但沒想到無人應(yīng)門。”

    原來是運氣不佳，我沒底氣的弱聲反駁，“即便這樣，你又如何確定我不是出去有事，而是……離開？”

    常為安的聲音溫和有余，似答疑解惑的親切老師，“第一次見你你便試圖從你爸爸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你一向是個大膽勇敢的姑娘，看，這一次也沒讓我失望?！?/br>
    他早有戒心，這人是真的了解我還是他本就防范心重？不管那一樣，都讓我覺得害怕：他心思縝密，我如何是他對手。從找到我們到現(xiàn)在，他自始至終都沒表現(xiàn)出特別生氣的樣子，只怕從頭到尾他都不過當(dāng)作小孩子的鬧劇來看。

    我久久沒說話，常為安似乎猜到我內(nèi)心活動，他笑一笑，“別擔(dān)心，我并不想和你站在對立面。不過，正好趁這一次將有些話對你講清楚。我平常事務(wù)繁忙，可經(jīng)不起常常這般折騰?！?/br>
    跟他一起來的其中一人的電話響起，只聽見他簡短的問了幾句，之后便掛了電話，他神色為難的看向常為安，最終還是開口道，“王副總來電話說，對方董事已坐飛機返回美國，合同……沒簽?！?/br>
    常為安面不改色，似已預(yù)料到，“知道了。”他緊接著笑了一聲，“明朗，為了回來抓你，我損失了一大筆生意，可見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br>
    他的玩笑可真是一點都不好笑，我扭過頭去，“我不要跟你回去?！?/br>
    常為安波瀾不驚，“哦？不回去？與人私奔不成，卻要將過河拆橋進行到底？”

    事已至此，我也不需遮掩，索性破罐子破摔，“隨便你怎么罵我，但我不想跟你回去，那是我爸爸欠下的債，我為什么要因此陪上一生?！?/br>
    常為安唔了一聲，“有道理，但誰叫你是他女兒呢。況且，當(dāng)初可是你們主動求我?guī)兔?，明朗，做人可不能忘恩?fù)義。”

    他氣定神閑，口才極佳，說話永遠(yuǎn)一語中的，我所作所為站不住道理，輕易就被他打敗，只憑借最后一點無畏精神倔強著，“我不跟你回去?！?/br>
    常為安難得的皺了皺眉，“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可不好看?！?/br>
    他身后的司機小趙會意，上前一步，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謝小姐，車在外面，請移步?！?/br>
    難道還要強迫我不成，我火起，怒瞪著小趙，小趙一點也沒學(xué)到常為安的紳士風(fēng)度，見我不從，他馬上伸出手鉗制著我的胳膊往外走，我哪里肯就范，拼命掙扎，他的大手粗糙似石頭，我扭動幾下后忍不住大叫，“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br>
    小趙似乎有所顧忌，他很快松開我的胳膊，轉(zhuǎn)而抓住我的背包，明媚過來幫忙，我也死死護住書包，大力拉扯間，背包帶子死啦一聲斷裂開來，拉鏈也被扯壞，里面的行李嘩嘩啦啦全撒在地面上，所有東西一覽無遺。

    小趙沒預(yù)料到會這樣，他有些尷尬，之后在常的示意下退到一邊。

    我慌亂失檢灑落之物，常為安也蹲下來，他白皙手掌搶先一步拾起那厚厚一沓人民幣，黑色眼睛瞇起來，“我真是小看你，明朗，你很聰明，考慮周全，如果不是我以防萬一讓人也盯著他的卡，只怕還真讓你們給溜走了?！?/br>
    原來是志宇的那一萬多塊取現(xiàn)信息暴露行蹤，才讓他這么快找到這個偏僻的車站，是我疏忽了。

    他修長手指扒拉著紅色紙張，如同拿著一疊廢紙，“不過你們即使真成功走掉，這一點錢又夠你們用多久？”

    我聽出他話里的輕蔑之意，不由駁口道，“這些錢夠我們生活一段時間，安頓下來后，我們自會去找工作，都是有手有腳的人，還怕養(yǎng)活不了自己？”

    “很有志氣，很樂觀，同時也很天真?！背榘舱f道，他視我冒火的眼神如空氣，“你們能找什么工作，法律上未成年的年紀(jì)，高中都未念完的學(xué)歷，哪家正規(guī)的公司會要你們？哦，對，還是有很多職業(yè)你們可以做，工廠流水線上的工人，發(fā)廊里的洗頭妹，餐廳里的服務(wù)員等等，這些你們都可以做，如果你們不嫌棄工時長薪水低的話?！?/br>
    “當(dāng)然，也許我錯估你，這些你都可以接受?？墒侵竽兀銈兇蛩阍趺催^？”常為安的聲音不疾不徐，在我面前展開一副我沒有去深想過的畫卷，“一輩子做這些工作？這些工作的薪酬付不起你們的學(xué)費，你們無法再讀書，學(xué)業(yè)就此停滯。而沒有學(xué)歷，再好的工作也輪不上你們……你爸媽要是知道他們精心培養(yǎng)的兩個寶貝女兒高中未畢業(yè)要一輩子靠苦力賺錢，真不曉得會是什么表情?！?/br>
    “而據(jù)我所知，你們從來不是能吃苦能節(jié)省的人，尤其是你與明媚，花錢大手大腳，你們能想像以后每月靠著微薄工資生活的場景嗎？捉襟見肘的日子你們能忍受？也許你現(xiàn)在體會不到，那么我打個比喻，以往你一個星期的零用錢卻要用一個月，多用一個子兒，便會入不敷出，每買一件東西都要精打細(xì)算，別不以為然，很多人都是這樣生活?！?/br>
    我知道他沒有撒謊，他說的是實情，我并不是不懂得這些，我只是從沒有去想過，我當(dāng)然知道那種日子不好過，否則也不會總有阿姨羨慕我mama，

    可我不想認(rèn)輸，“既然很多人都能這樣生活，那么，我也一定可以，這些困難都可以克服?！?/br>
    常為安貌似很欣賞我的能曲能伸，但他的話傳達(dá)的并不是這個意思，“你或許可以做到，那他呢？當(dāng)激情散去，你能保證他愿意與你一起一輩子吃苦？明朗，別對我說相信愛情，在生存和溫飽面前，一切風(fēng)花雪月都會失去它的浪漫而暴露出它的丑陋：愛情，其實是這世上最不堪一擊的東西。你們會爭吵，埋怨，后悔，最終將由情人變?yōu)槌鹑恕！?/br>
    “是不是覺得很危言聳聽，又或許自信不一定會變成這個局面？但，明朗，不要抱著僥幸心理，不要賭你們是例外?！?/br>
    他每一句話都那么犀利有道理，我一點反駁的詞句都找不到，心里涼了半截。

    志宇家境也算殷實，家中只有他一個兒子，他是平常連學(xué)校食堂飯菜看都不看的人……可他那么喜歡我，或許我可以相信他。

    常為安一直看著我，見我臉色變幻，他似看破我心中想法，不緊不慢的緊接著說道，“不要抱任何僥幸，就算你們真的能克服種種，但我不會放過你們。別這么吃驚，我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我也不是慈善家，從我們的交易開始時，你便不能反悔。”

    “我說過我是商人，我不會白做好事，所以不管你們?nèi)ツ睦?，我都會想盡辦法找到你們，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和時間。而且你剛剛也聽到，因為你這次的行為，我失掉一筆很大的生意，價值上億，如果你再不聽話，那么我會把這筆賬也算在你頭上，這么大的金額，足夠讓警方通緝你?！?/br>
    “安頓？不，你們將永遠(yuǎn)無法安頓，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們……這種永無寧日的日子，你是否還對他，對你自己有信心？別這么看我，我說過我不是慈善家，我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br>
    他怎么會是慈善家，他是魔鬼，對于我的逃避他不苛責(zé)一句，亦不怪罪半分，他只是將渺渺前路上的可怖之處娓娓道來，他成功的震懾住了我，一切還未成行，他便毀滅我的希望，封死我的退路，讓我自行放棄。

    我臉色發(fā)白，死死咬住嘴唇看著他。

    而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我，沉靜而紳士的向我伸出手，“來，明朗，跟我回家，乖。”

    第二十一章

    回到家中時天際已隱隱現(xiàn)白，常為安跟隨我們進屋，小趙把我的背包放在茶幾上便離開。

    重新回到空蕩蕩的家，萬千滋味縈繞心頭，只覺得精疲力盡。

    常為安看上去也很累，他坐到沙發(fā)上，幾根手指按壓著眉心，“你們?nèi)ヅP室休息，我坐會兒再走。”

    我沒心情管他，欲回臥室睡覺，卻看到茶幾上的背包，拉鏈被扯壞，里面的東西部分袒露在外，紅色紙幣也冒出一部分來。

    我伸手想將它們拿起來，常為安卻突然抬眼看向我，他莫測的眼神銳利，像能射出無形鐵釘，我的手被他釘在半空不得前進半分。

    我與他對視，咬牙道，“這是我的東西?！?/br>
    常為安微微一曬，嘲諷之意醒目無疑，“明朗，你覺得我還會給你第二次逃跑的機會？記住，以后不要再偷偷存下它們，這一次我不追究，但若有下一次……”

    他不用再多說什么，我已明白他的意思，所謂賠了夫人又折兵便是我這樣。

    我拉著明媚黯然回臥室，頭腦空白的爬上床，認(rèn)命般的閉眼睡覺，半睡半醒間，聽到外面漸漸有早起商販開始忙碌，人聲車鳴逐漸活躍，這樣的聲音更顯得室內(nèi)寂靜，客廳里悄無聲息，我估摸著自己睡了有一個鐘頭，常為安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吧？我不想在這種時刻再看見他，便讓明媚去看看。

    明媚很快回來，臉上卻帶著疑惑的復(fù)雜神色，“jiejie，他還在，但他看起來很奇怪，”她像是不知該如何形容，“他還是之前的坐姿，他一直看著我們的背包一動不動，他的表情看起……很難過?！?/br>
    難過？明媚真是會開玩笑，我撇撇嘴，表示聽到了。

    明媚見我不信，她卻更肯定，“我也以為我看錯，可是那明明是難過的表情……”

    明媚向來聰慧，觀察力甚高，理應(yīng)不會看錯，我爬起來，輕手輕腳出了臥室，然而客廳里并沒有人，茶幾上也空無一物，連包帶錢都被全數(shù)帶走，毋容置疑是常為安的作風(fēng)，一貫的冷靜，讓明媚的話顯得可笑。

    常為安會難過？這次事件中他是最后的勝者，我們是他手下敗將，他還有什么好難過的？一定是明媚看錯。

    這之后我就成了窮光蛋一枚，再沒有擁有自己私房錢的權(quán)利，這算是他對這次事件的懲罰，我雖有抵抗憤然過，但因他并不限制我用卡消費，吃穿用度上頗為大方，又有人打理一切，實際需要我大額付現(xiàn)的地方并不多，因此我并未真正感覺到這個懲罰有多嚴(yán)重，也未真的將他的告誡當(dāng)回事。

    直到后來發(fā)生一件事，我才真真正正明白這個告誡并不只是個單純告誡而已，而也正是那一次讓我徹底見識到常為安的可怕，以及真正認(rèn)清他于我而言的身份角色。

    那時已上大學(xué)，明媚去了國外，常為安終于松口讓我住校，住宿生活讓我與安琳雅如慢慢親近成朋友，有時候一起出去郊外或者偏遠(yuǎn)地方游玩，難免會遇到不能刷卡的情況，安琳雅如會一邊笑我一邊幫忙付掉，她們并無嘲笑之意，但我不能不苦惱，同時也警醒我，以后沒有了常為安的這些卡，我便是真正的是身無分文。

    我本就是抵債，可別妄想離開時還能得贈一筆青春費做補償。當(dāng)花骨朵不再是花骨朵時，我也得生活，最起碼在最初的那段時間里能生存下來。

    我說過我一向膽大妄為，有了這個念頭后，便很快行動起來。

    嚴(yán)格說起來，除一些原則問題外，常為安給我的自由度其實很大，他并不過多干涉我的私生活，我買了些什么用了些什么他偶爾會過問，但不過是隨口聊起時的話題而已，并不會事無巨細(xì)都要知道。

    這讓我很容易鉆到空子：用卡幫安琳雅如付賬，之后再讓她們還我現(xiàn)金，此方法甚好，幾個月下來，我終于擁有一筆屬于自己的存款，長此以往，等我大學(xué)畢業(yè)時，數(shù)目一定夠可觀。

    只是還來不及高興，便被常為安察覺，他到底是從哪里知道我至今都覺得無從得知，但他當(dāng)時的臉色我至今都記得清楚，面容冷冽如寒冰，目光凌厲如箭矢，每一寸都似繃緊了力量就要破弦而射，他的口吻偏偏依然平靜如風(fēng)，極大的反差更讓人心驚膽顫，“明朗，你將我的話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很好?！?/br>
    他之后不再多言一句，很快雷厲風(fēng)行用實際行動來告訴我該因此付出何種代價。

    我手中所有的卡被凍結(jié)，再買不了任何東西，他的房子我不好再回去，只能住到宿舍，正逢假期，其他人都早早回家，我一個人住在宿舍里靠平日買的一些零食果腹，我有嘗試去經(jīng)常讓學(xué)生做兼職的地方找工作，但別人一看到我的樣子便拒絕掉我。

    有人好言相勸，“一看你就從未做過事，何必來受苦。”

    有人不留情面，“一身名牌貴的嚇?biāo)廊?，跑來做幾十元一天的小時工，尋我們開心么？別鬧了，我們忙的很，沒空招待體驗生活的大小姐?！?/br>
    這些并不算糟糕，最糟的是明媚打來電話，她告訴我學(xué)校突然通知她她的學(xué)費未繳齊，必須盡快繳上，否則便要做退學(xué)處理，而她的管家拒絕再處理她的日常消費賬單，她不能不驚慌，“公寓房東說房子不再續(xù)租給我，讓我三天內(nèi)搬出去，jiejie，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我該怎么辦？“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人所為。

    明媚急，我更急，可我自身難保又能想出什么辦法來，

    以前的親戚朋友天高地遠(yuǎn)，早已沒有來往，學(xué)校里我的朋友并不多，唯有安琳雅如，可安琳回了老家，雅如家在市內(nèi)，但她是月光族，每月生活費都未有多余，況且又如何開口一下借那么多……

    我急的嘴角起瘡，卻一點點辦法也沒有，而明媚再度打來電話，她快哭出來，“我的護照簽證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不能再用，jiejie，我是不是不能回國了？”

    沒有多余時間考慮，我只能回去找常為安，卻被告知他去了國外，三日后才能回來。

    三日后明媚就要被趕出來流落在異鄉(xiāng)街頭了，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茫然的返回，天降大雨將我從頭到腳澆了個透，我竟一點也不覺得冷，只是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

    我不知道自己在街頭走了多久，后來意識清醒后，一睜開眼就看到常為安坐在床頭，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你暈倒在街頭?！?/br>
    我沒去問是誰將我?guī)Щ貋?，這不重要，他是要懲戒我卻并不是趕我離開，所以我的一舉一動肯定依然在他的監(jiān)控中。那一刻，看到他我猶如看到救星，是的，不是應(yīng)該憎恨的惡人，而是救星。

    我抓住他的衣袖，淚眼朦朧的哀求他，“你幫幫明媚?！?/br>
    常為安用指腹擦拭我的眼淚，手指溫暖，動作輕柔，“明媚剛打過電話來，說一切都好，你不用擔(dān)心?！?/br>
    原來，我昏睡了一天，而僅僅一天常為安已讓一切又回歸原位，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打給明媚的確認(rèn)電話里，明媚驚魂未定的哽咽，“我以為再也無法與你相見，jiejie，我好害怕?！?/br>
    我知道她害怕什么，但她不會比我更害怕。

    常為安就在我面前，我卻像第一次真正認(rèn)識到他，看著他都情不自禁的發(fā)抖。

    常為安將我神色盡數(shù)收入眼底，他黑眸一閃，低嘆著擁我入懷，“明朗，我一點也不想這樣做，可你不聽話，我別無他法?！?/br>
    他的嘆息聽起來那么不真實那么虛假，可我已不敢再不以為然，我只是任由他抱著，放棄掙扎。

    之后我大病一場，病愈后與常為安的關(guān)系表面上恢復(fù)如常，而實際上，我對他的認(rèn)知發(fā)生了徹底的，清醒的轉(zhuǎn)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