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彼此討厭吃的，也算另類修好。然后主食上桌，兩人為了一鍋手搟面再成仇敵。

    柏爸柏媽樂呵呵看著大兒子和小兒子搶食。

    吃完，柏以凡摸著肚皮一步三搖地回到臥室，坐到桌子邊，順手摸書。摸出一本，驚了。

    怎么習(xí)題冊上多出一排答案？

    有些習(xí)題冊上大題的答案會省略，每次遇到這樣的柏以凡就想撕書泄憤。

    可現(xiàn)在那些沒有寫答案的題目，全部被寫上完整答案了，字跡當(dāng)然是柏可非的爬蟲體。

    柏可非，活雷鋒是也！

    活雷鋒這時候進(jìn)了屋。柏以凡轉(zhuǎn)臉，指著習(xí)題冊問：“你什么時候搞的？”

    “早上進(jìn)屋之后啊?！?/br>
    被氣成傻蛋回屋，之后居然沒泄憤撕柏以凡的東西……

    柏以凡：“你不是說我放屁么，怎么還給寫答案?！?/br>
    柏可非：“我回屋就想明白了，苦rou計。你不跟我提前說明白，是因為怕我露餡。我再掙扎，也不如你在旁邊演一場來得震撼。有些話，不只是說得內(nèi)容重要，說得形式和方法也很重要?！?/br>
    柏以凡：少年你悟性是不是太高了？

    柏以凡還以為柏可非要跟他關(guān)門再撕一把，然后自己再高冷告訴他其中道理……多好的裝13機(jī)會，現(xiàn)在沒有了！

    柏以凡憤憤地問：“爸媽同意你學(xué)文了？”

    “嗯?！卑乜煞钦驹谝贿呅?。

    柏以凡沒忍住推了柏可非一把：“傻笑個屁！如果今天換成三姨家妝妝，或者海龜姑姑她家……呃，她家兒子還是女兒？不管了，總之就是，如果換成家長換成三姨或者海龜姑姑。你就是躺平了被踩，這苦rou計也是白搭的！”

    “為什么？”柏可非特別配合。

    “因為他們家孩子，那是用來炫耀的?！卑匾苑沧厝ィ涣哔n教，“可你知道苦rou計為什么放咱家就有用了？”

    柏可非秒答：“因為爸媽沒把我當(dāng)成炫耀的資本，咱爸媽更在乎我是不是開心，他們想我平平安安的?！?/br>
    柏以凡：……

    人跟人的差距?。“匾苑蚕肓硕嗌倌瓴琶靼椎牡览?，柏可非用一秒就想通了。

    “酸牙！裝13！”柏以凡憤怒點評，評完說，“別怨他們一開始沒聽從你的想法。還有你好好干，日后做大明星，但不許整其他不干不凈的東西，也別讓他們后悔今天讓你學(xué)文啊，不然我打不過你也咬死你。”

    事到如今，柏以凡也想明白了。柏可非又不是個傻的，如果一開始就去學(xué)，說不定真能學(xué)出個一二三。科班出身，出不了名，也還能留在大學(xué)教個書什么的。柏可非搞理論還是挺行的。

    柏可非卻覺得莫名其妙：“為什么要做明星？我想學(xué)導(dǎo)演啊?！?/br>
    “??！”柏以凡傻了，“你不是想去做明星？”

    “不是啊，一直不是啊。你之前不也跟爸媽說了？考電影學(xué)院，再去紐約大學(xué)電影學(xué)院讀研，學(xué)特效、攝影或者導(dǎo)演？”柏可非拖了把椅子，坐到柏以凡身邊，“之前我只想著考電影學(xué)院，但你一說，我覺得特別對。做導(dǎo)演就很好?！?/br>
    “哦，哈哈哈哈哈?！卑匾苑餐蝗恍Φ贸轱L(fēng)了似的，“導(dǎo)演好，導(dǎo)演好啊，哈哈哈哈哈?！?/br>
    導(dǎo)演多好，不會被潛，還能潛人，學(xué)不好轉(zhuǎn)行寫劇本，留大學(xué)做教授能教的科目也多。

    其實柏可非不會退學(xué)，柏爸柏媽也不特別反對他了，就什么都好了。

    第17章　初三畢業(yè)前

    柏以凡一直笑，笑得柏可非汗毛都豎起來了。

    柏可非拍著柏以凡的后背：“你停停，停停。笑成這樣，臉不疼了？”

    恰好柏以凡扯到之前的傷處，瞬間臉擰成一團(tuán)。

    所謂烏鴉嘴。

    柏以凡緩過來，也冷靜了，抬頭看到窗戶玻璃上自己的臉，青青紫紫，慘不忍睹。

    再看看身邊的柏可非，除了嘴角一點破皮，居然滿臉清清爽爽！而且眉骨微凸，濃眉大眼高鼻梁，英俊又正氣！

    柏以凡怒從中來。

    柏以凡說：“柏可非，你確定爸媽不讓你學(xué)文，不是因為你的字太難看？”

    柏可非：……

    柏以凡嘲諷完通體舒暢，心情恢復(fù)激蕩，也沒心思復(fù)習(xí)了。于是拿起從程逸灝那里繳獲的小說，翻了幾頁。

    還挺好看。

    柏可非圍觀全程，表示無言以對，不敢舉報，只好默默去客廳看電視。

    柏以凡看了一夜小說，第二天睡了個懶覺。下午才把書還給了程逸灝。

    程逸灝看到柏以凡來了，仿佛見到救星：“我出不去，被我爸壓著寫了一筐卷子了！你幫我把小說續(xù)個期，我還沒看完吶?！?/br>
    程逸灝說著，從書桌一堆卷子里翻出會員卡。

    柏以凡仔細(xì)看了一眼程逸灝，這貨眼冒水光，面有菜色，說不出的慘烈。

    柏以凡：“我?guī)愠鋈シ棚L(fēng)?！?/br>
    程逸灝撲過來。

    柏以凡伸手擋住程逸灝的腦袋：“先默十篇古詩文來?！?/br>
    程逸灝：……

    “要不要這么狠！”

    “干不干？”柏以凡瞄了程逸灝一眼。

    程逸灝坐下來，拿出紙筆寫寫寫。

    程逸灝不笨，挑了十篇絕句，很快就默寫完了，問：“我爸不給我出去呢，你怎么把我弄出去？私奔不行啊，那回來會被抽死的?！?/br>
    柏以凡：私奔我找你？

    柏以凡滿臉嫌棄，投以鄙視一瞥，沖程逸灝勾勾手指。

    如此這般交代完，柏以凡走出去，對客廳里的程爸爸說：“叔叔，我走了?！?/br>
    “回去了啊?！?/br>
    “嗯，柏可非要帶我去挑輔導(dǎo)書?！卑匾苑参⑿Γ八f輔導(dǎo)書要有針對性地挑。”

    程逸灝配合地張嘴說：“是啊，老師也讓我們根據(jù)自己……”

    程爸爸打斷程逸灝：“那你們把大程也帶上吧。他輔導(dǎo)書也差不多寫完了，讓可非幫著挑挑?！?/br>
    柏以凡：……叔叔你等等，程逸灝的臺詞還沒說完！

    兩人特別順利地出了門。

    柏以凡特沒成就感，就捅了捅程逸灝：“你把剛才沒說完的臺詞說一遍。”

    “好噠！”程逸灝此刻思維如同脫韁野狗，“信非哥，得自由！”

    柏以凡：……

    柏以凡押著程逸灝去附中門口的書店買了本知識點大全，全是語文知識點填空。自己挑了兩本字帖。

    買好輔導(dǎo)書，兩人又去給小說續(xù)期。出了租書店，路過一個店面旁的樓梯口時，程逸灝突然走不動了。

    “你干嘛？”

    “嘿嘿，咱們?nèi)ゾW(wǎng)吧玩玩吧?！?/br>
    從樓道口上樓，是家隱秘的網(wǎng)吧。

    柏以凡奇道：“你家不是有電腦嘛?！?/br>
    程爸爸與時俱進(jìn)，知道初中開計算機(jī)信息課，沒幾天找人配了一套電腦。

    “我敢在我爸面前玩？”程逸灝怨念。

    柏以凡就陪程逸灝進(jìn)了網(wǎng)吧。這時候網(wǎng)吧還沒什么身份證限制，里面黑洞洞的，只有一排排顯示器散發(fā)光亮。電腦顯示器是純屏的，正方形。柏以凡拿起鼠標(biāo)，發(fā)現(xiàn)下面是個滾輪。

    柏以凡和程逸灝開了兩臺機(jī)器。

    開機(jī)黑底白字，跳了一排代碼，接著出現(xiàn)藝術(shù)字：windows98。

    柏以凡突然不想玩了。

    柏以凡看了眼旁邊機(jī)位的程逸灝。程逸灝駕輕就熟地開了音樂播放器、網(wǎng)易新聞頁，以及一個qq對話框。

    程逸灝低頭兩根食指戳著鍵盤——聊得火熱。

    柏以凡：……

    柏以凡想了想，自己的q號似乎是初二學(xué)校上信息課時申請的，后來一直用的那個號。他也開了q，輸入號碼，接著密碼。

    q：您輸入的密碼不正確。

    柏以凡：?。。?/br>
    柏以凡上大學(xué)時qq被盜過號，他改過密碼。

    接下里的時間，出于某種詭異的戀舊情節(jié)，柏以凡用盡一切手段回憶中學(xué)時自己的常用密碼。

    自己生日、爹媽生日、柏可非生日，及其排列組合。各種試試試，各種被拒。

    最后柏以凡靈感一閃，想起了自家的電話號碼。

    輸入登陸，終于進(jìn)入，q界面跳出。

    頭像——一只卡通黃毛洗剪吹少年。等級——一顆星。昵稱——千空龍狂暴。簽名——黑暗吞沒世界。年齡——108歲。

    柏以凡關(guān)掉界面冷靜了三秒。

    三秒后，再登陸，柏以凡更換信息。

    昵稱——凡言。簽名——朝暮歲辰伴，凡年酒換柴。年齡——

    柏以凡捏了捏鼠標(biāo)，略過年齡，找到qq頭像?，F(xiàn)在都是系統(tǒng)自帶，于是洗剪吹少年變成了沒化妝的企鵝。

    改完柏以凡又看了一遍，昵稱和簽名都是后來慣用的，果然順眼一萬倍。

    又看了看好友，人數(shù)少得可憐，而且名字都很奇怪。什么端午05，什么粉紅玻璃晶紙鶴，什么大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