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掛了電話,沈淮南淡淡地問:“同學(xué)?” 因?yàn)樗年P(guān)系,沈淮南和酒之瑤還算熟悉。她道:“你也認(rèn)識,酒之瑤?!?/br> “嗚,她啊?!?/br> 川夏撇了他一眼,心想他不會以為她和男人通話吧。川夏沒說破,若無其事道:“不然你以為呢。” 沈淮南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醋意,他想,大老爺們?yōu)橐粋€電話鬧情緒,算什么意思?他沒接話茬,“你和她關(guān)系不錯?!?/br> 川夏無語,心想承認(rèn)自己吃醋有那么難為情嗎。她道:“我和她關(guān)系一直很好,你沒留心而已?!?/br> 沈淮南虛心受教:“以后改正。” 下午的時候,陸續(xù)有人來探望。 有熟悉臉孔,也有陌生的臉孔,還有一束花店送來的素色蒼蘭,沒卡片。 忙碌一個下午,川夏有些疲憊。待人都走了,她才開始擺弄這一束無贈語的花束。 弄好后欣賞自己的杰作,忽然皺眉,頭也沒回問道:“知道蒼蘭的花語嗎。” 沈淮南茫然,川夏也沒指望他,轉(zhuǎn)眼就把這事給忘了。 晚餐是沈母親自送來,有沈淮南在場,沈母對川夏也緩和許多。 吃好了,沈母又陪坐了一會兒就要走。川夏起身相送,沈母嘴上說不用,川夏想,如果不把沈母送出去,回頭還不知道怎么說她呢。 沈淮南也說:“就讓川夏送送你吧。” 兒子發(fā)話了,沈母也不再客氣,看著川夏道:“不嫌麻煩,陪我走走吧。” 川夏早看得出沈母有話講,她也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哪兒會知道沈母竟說:“昨晚你在這休息了?” 川夏感到莫名,還是點(diǎn)頭:“嗯?!?/br> 沈母看她的眼神就有點(diǎn)兒不對味了,接著沈母說:“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火氣盛,但淮南還沒恢復(fù),有些事你可不能由著他胡來?!?/br> 川夏無語,心想要真槍實(shí)彈上膛了,滅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她故作含羞:“媽的話我記住了?!?/br> 沈母稍稍滿意,心道這一次總算不繞著彎兒和她兜圈兒了。說實(shí)話,這兒媳婦什么都好,就是不大安分。沈母順心了,口氣也不覺柔和:“我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nèi)兆舆€長著呢。” 川夏挺佩服沈母說違心的話都不帶喘氣兒的,沈母恐怕很不希望沈淮南和她天長地久吧。 該說的都說了,沈母也沒真想讓川夏送。她說:“回去吧,有時間多陪陪他?!?/br> 沈母都發(fā)話了,川夏當(dāng)然沒異議:“嗯,媽你慢走。” 沈母似還想說什么,看了她幾眼后,到底什么都沒說。 川夏想,有一個強(qiáng)勢的婆婆,還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這個婆婆又護(hù)短。 也虧得沈淮南不是獨(dú)生子,也沒和公婆住,不然日子有地挨。當(dāng)然,婆婆沒敢明面為難她和沈淮南對她的態(tài)度也有極大關(guān)系。沈淮南若不重視她,沈母絕不會高看她。 川夏總結(jié),嫁老公先看老公性格,性格懦弱,婆婆不好相處,日子真沒法過了。老公強(qiáng)勢,婆婆也好相處,那真是中大獎了。她的情況,不過折了個中,不好也不壞。她想,細(xì)水長流嘛,沈母又不是木頭,再說了,草木都有情,沈母還能為難她一輩子? 對于未來和婆婆過招,川夏信心倍兒足。 ☆、第二章 :禍兮福兮(一) 出院的當(dāng)天,川夏還特意給沈淮南訂做了一套衣服,并讓沈駿藺開新車過去。 沈駿藺到醫(yī)院時,所有手續(xù)都辦妥了,沈母和沈老爺子坐著他們的專車也到了現(xiàn)場。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都坐在沈駿藺的新車?yán)铩?/br> 一路上沈母都在說話,一會兒擔(dān)心川夏不會照顧人,問老爺子是不是派人過去照顧他們一日三餐。 川夏再三保證,沈駿藺也說:“媽,你還想不想抱孫子了?” 沈母瞪了沈駿藺一眼,倒也不在這件事上做糾纏了。側(cè)頭去看沈老爺子,“我說老頭,淮南和川夏他們現(xiàn)在住那個小區(qū),我找高人看了,說朝向不是很好,隔壁小區(qū)我們有一套復(fù)式的吧?!?/br> 沈老爺子點(diǎn)頭:“嗯?!?/br> 沈母繼續(xù)道:“本來計劃給駿藺做婚房,現(xiàn)在我看啊,還是讓川夏他們搬過去?!?/br> 川夏愣了一下,心想她隔壁那個小區(qū)比他們現(xiàn)在住的更高端啊,不是富人就是貴人。她拿余光撇了沈駿藺一眼,心道這樣鳩占鵲巢好嘛? 沈淮南卻說:“媽,不用那么麻煩,我和川夏住的地方挺好的。” 沈老爺也發(fā)話了:“就你事兒多,去年你還給駿藺求了姻緣簽,見成效了沒?孩子們住得好好的,你就知道給我瞎折騰。” 沈母也拉下臉來,“什么叫我瞎折騰?我所做一切還不都為孩子們?” 一聽他們爭執(zhí),川夏就感到頭暈。 反觀沈淮南,他淡定的事不關(guān)己。她想,待以時日她也能達(dá)到沈淮南的境界,沈母會不會被活活氣死? 川夏為冒出這個不敬地想法汗顏,心想果真近墨者黑。 一家人去了預(yù)定的酒樓吃飯,又陪著回到家。 沈母打量室內(nèi)布置,哪兒都能挑毛病。沈老爺子心情不佳,不耐煩道:“你少說兩句,讓孩子們靜一靜?!?/br> 沈母正欲為自己辯解,見兒子和兒媳婦都不說話,難得有那么幾分不好意思。她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話多了惹得年輕人煩了。 沈老爺子發(fā)話:“走了走了。” 沈母還欲逗留,沈老爺又說:“淮南也需要休息,你別瞎cao心,有川夏呢?!?/br> 沈母心想,什么叫瞎cao心?她擔(dān)心兒子,掛念兒子還有錯了? 好不容易送走這一對老冤家,川夏頓感輕松,一邊翻看旅游攻略,一面輕哼著輕快地童謠。 沈淮南知道,只有在她最放松的時候才會哼童謠。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想起沈駿藺說他們老媽執(zhí)意要川夏領(lǐng)/養(yǎng)孩子,目的只為他留后。沈駿藺語氣夸張地說,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川夏對著長輩發(fā)火,甚至還說連身前事兒都顧不著了,哪還會顧著身后事?說起那事,沈駿藺也耿耿于懷,認(rèn)為他們老媽太過分了,老哥還在醫(yī)院躺著呢。也虧得川夏不是軟弱的,不然肯定就依了。 沈駿藺夸川夏是他見過最有魅力的女人,他還揚(yáng)言說要娶就當(dāng)娶川夏這樣的。 前面的話,聽著心疼,后面的話聽著很不是滋味。什么娶妻當(dāng)娶川夏這樣的?難不成他還仰慕上自家嫂子? 看著她在紙上涂涂寫寫,忍不住問:“什么時候你也對出游感興趣了?” 川夏頭也沒抬一下,手下沒閑著,回道:“我計劃下周開始,將我們一起走過的地方重走一遍,說不定對你記憶恢復(fù)有幫助。” 沈淮南沒意見,考慮她工作,問道:“工作不忙?” 川夏心想,這個人還真不懂情趣。她沒好氣:“不勞你cao心,我會安排好?!?/br> 老婆舍得把時間均自己,沈淮南自然很樂意。他笑問:“有需要我?guī)兔Φ膯帷!?/br> 川夏沒好氣,她想我敢要你幫忙?她說:“你安安分分的我就感激不盡了?!?/br> 沈淮南無奈,知道她擔(dān)心自己。他想了想,問:“線路你都安排好了?” “是呀,我們結(jié)婚前去了麗江,所以我們第一站去麗江,你認(rèn)為呢?!?/br> 沈淮南很好說話,在他看來,無論去哪兒,只要她在身邊都無所謂。他無異議:“聽你的?!?/br> 川夏這才放下冊子,專注地望著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變了,具體怎么變說不上來。 被她專注地望著,沈淮南笑問:“怎么了?是不是嫌我懶?” 川夏收回目光,煞有其事點(diǎn)頭:“不想你還有自知自明,算了,就當(dāng)我回報當(dāng)年你為我做牛做馬吧。” 沈淮南笑地?zé)o奈,心想她總能找到為自己開脫的借口。 出發(fā)路線確定,她把冊子給他,伸了個懶腰,對著他道:“明天天氣不錯,我們?nèi)W(xué)校走走吧?!?/br> 沈淮南沒異議,川夏不滿:“我說什么都好,你就沒自己的想法?” 沈淮南苦笑,走至她身后,雙手扶在她肩上,俯身貼著她的臉頰,無奈道:“你知道我對出游沒什么興趣……” 未等他說完,川夏出言打斷:“敢情以前你都敷衍我?” 沈淮南:“……” 半晌,他無奈地看著川夏,“看看生氣了吧,我的意思是只要有你,無論去哪兒我都無所謂?!?/br> 川夏比較滿意他這個回答,她也認(rèn)為,心之所系身之所系。 傍晚的時候接到沈駿藺打來的電話,他興沖沖地說:“嫂子,米陽有消息了?!?/br> 川夏愣了,急忙問:“她在哪兒?” 沈駿藺道:“有人在酒吧看到過。” “什么時候?” “前幾天?!?/br> 聽到這個答案,登時想起那一束蒼蘭。 難道是米陽的杰作? 川夏心情復(fù)雜,她極不情愿把那個人聯(lián)系起來。如果不是怕被人知道,何必不留姓留名? 就不聽見川夏的聲音,沈駿藺擔(dān)心:“看錯了也說不定?!?/br> 川夏卻堅定:“不會?!?/br> 憑著女人的直覺,她相信米陽在本市。 沈駿藺有些后悔,不該對她說,應(yīng)該先和沈淮南商議。沈駿藺勸道:“嫂子,萬一他們不是我們所想的關(guān)系呢?!?/br> 川夏的回答讓沈駿藺疑惑,川夏說:“我相信你哥?!?/br> 沈駿藺嘀咕,相信了還非要找到米陽?他理解不了川夏奇怪地思維邏輯。 待了一會兒,川夏做出決定:“這個人,暫時放一放吧。” 只要不影響她的生活,暫時放一放未必不可,現(xiàn)在她只想將所有心思放沈淮南上身。 沈駿藺欲說:“可……” 川夏打斷他的話,“如果她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我窮追不舍意義何在?倘若事實(shí)上她在你哥心中占據(jù)重要地位,我所作所為不是把你哥推出去嗎?!?/br> 沈駿藺沒辦法反駁,他看得出川夏在老哥心中的地位。 結(jié)束通話,川夏站在陽臺上看著滿天繁星,心頭纏繞nongnong的悵然。 她真不在乎?不,她比誰都在乎,但她太清楚時機(jī)這兩個字。 直到回頭,看到沈淮南依著門窗,若有所思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