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替身一年后,我和白月光互穿了、愿你平安喜樂、寵后養(yǎng)成史、暄和皇貴妃傳、終極教師、重生之浪子回頭、被絕世美顏攻略的日日夜夜、孤懷了權(quán)臣的崽(穿書)、魅魔養(yǎng)成記(高H rou文 奇幻 )、蛇女
不怒自威,說的大抵就是這樣。 禾生收回視線,心想,也是,他生了張俊艷的臉,若沒有這副高高在上的冷冰冰姿態(tài),怕是壓不住人。 她這樣來回的瞅,自然被他看在眼里。以為是她見了陌生男子,才拿眼神好奇打探,轉(zhuǎn)念一想,她也瞧了他,見過了其他人,但最后還是發(fā)現(xiàn)他好看,不然哪能有這般癡癡的目光。 他倆中間隔著一個茶案,沈?yàn)鸨郯?,往旁邊摸,隔著大老遠(yuǎn)握了她的手。 沈闊說得正是興頭上,他是個話嘮,最喜歡別人瞅準(zhǔn)了眼睛聽他說話,一看沈?yàn)屏松?,嘿,還牽起小手來了! 沈闊停下,往旁跟莫箏火說,“你看,二哥當(dāng)著我倆面秀恩愛,咱們不能示弱?!?/br> 禾生臉上飛紅,往回抽手,他不肯放,眼角一勾,笑著看她,“我這個弟弟,沒有眼力勁,以前瞧著我身邊無人,時(shí)常帶著他家那口子,濃情蜜意地秀來秀去,好不容易逮著機(jī)會,我得以牙還牙?!?/br> 莫箏火順勢牽了沈闊的手,笑得前俯后仰,“你要和二哥比,眼里的愛意怕是比不過,要不這樣,我犧牲一下,讓你摟著,興許還能扳回一局?” 她話說得大膽,禾生臉上酡紅越發(fā)明顯,頭壓得低低的。沈?yàn)タ?,瞧見她兩頰桃紅,白里透紅,好看極了。 他就喜歡她這樣?jì)尚叩哪?,羞澀情緒因他而起,口不能言的難為情悶在胸腔里,仿佛撩撥她的時(shí)候,他正好住在她心里。 老大爺們坐下來聊天,來來回回能談的事也就那些,莫箏火嫌無聊,拉了禾生手要往園子里逛。 禾生抬眼去問沈?yàn)?,沈?yàn)赐饷嫒疹^大,怕她曬著,知道她在屋里子悶得慌,吩咐人拿羊皮扎的敞篷傘遮陽,囑咐莫箏火:“往陰涼地方去,她怕熱,經(jīng)不起折騰?!?/br> 莫箏火笑著應(yīng)下,千年難得一見,原來二哥也這般細(xì)致??磥肀絼恿饲?,比這八月的艷陽更加炙熱吶。 園子里走,禾生記了路,現(xiàn)下正好派上用場,問她:“你想去哪逛,看花去皖南小苑,看魚去波寧池,品茶去穆香閣……對了,要是你晚上來,能看到霖宵閣的螢火蟲……” 一口氣如數(shù)家珍,心里的滿足感油然而生,每個角落都能喊出名字,她覺得自己真正是府里的一份子了。 莫箏火道,“我不看別的,就看你?!眰?cè)過頭看禾生,陽光正好穿過樹葉照下來,閃爍的光影照在她臉上,光影交際處,她一張瓜子臉越發(fā)白嫩干凈,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 瓊姿花貌的嬌人兒,她要是二哥,看了也喜歡。 打從二哥帶這姑娘回府起,全望京的人皆在覬覦,連街邊說書的,這幾日編的故事都是“冷面王遇嬌小姐”,驚嘆感嘆,因二哥藏得緊,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透不出,別人編了故事起頭,談到這位嬌小姐身上時(shí),一時(shí)無話。 人都愛探八卦,今日沈闊帶她來,來之前,平日交好的姑娘夫人早下好了眼藥,盼著她回府之后,探探消息。 本來嘛,她性子豁達(dá),想說什么從不憋在心里,打算瞧完了人,回去和她們湊在一堆討論,但今日瞧了沈?yàn)囊环鲃荩约昂躺男郧槟?,怕是不能夠說了。 京中貴人哪個是吃素的,瞧著有縫,得撕開扒來看。若是她與人討論,好話被曲成壞話,二哥肯定得找她算賬。 禾生后知后覺,問:“看我作甚?你比我好看?!?/br> 被美人夸贊是件心悅神怡的事,莫箏火挽了她的手,笑:“我這人實(shí)在,長得好看的,我就喜歡,長得丑的,我懶得瞧。當(dāng)初我看上六皇子,就因?yàn)樗歉苯^艷的臉皮,今日與你結(jié)交也是一樣?!?/br> 她用詞有趣,表情豐富,說話的當(dāng)頭就能將人逗笑。禾生捂嘴笑:“為什么是你看上六皇子,而不是六皇子看上你呢?” 莫箏火兩道眉一弓,眼皮得意地往上翻。全望京皇族世家都知道他們的那點(diǎn)往事,說起來,這也是她畢生中最如意的事情,簡直百說不厭。 “當(dāng)年我剛與爹從漠北駐守歸來,皇宮宴席上,與他發(fā)生口角,打了一架,然后就對上眼了。當(dāng)時(shí)他還瞧不上我,呸,后來我爹立了大功,圣人要賞賜,我就求我爹,讓他去跟圣人要了六皇子?!?/br> ……敢情還是強(qiáng)取豪奪吶……禾生聽得入迷,問她,“那后來呢?” 莫箏火跳起來從樹上枝葉邊摘了朵花,湊到禾生臉瓜子旁,一比,嘿喲,人比花艷。“后來他可愛慘了我?!?/br> 好開朗的姑娘。禾生點(diǎn)點(diǎn)頭,“你和六皇子很有夫妻相?!?/br> 莫箏火愛聽這話,“欸,我的老底全透給你了,你要不透兩句,我可不罷休?!彼ぶ溥叄谘肋肿欤酚衅涫掳銌?,“你和二哥,怎么成事的?” 禾生語塞,認(rèn)真想了想,不知道該怎么說,兩只眼睛認(rèn)真瞅過去,“要不,你問問他?” 有內(nèi)/幕。莫箏火嘿嘿笑,“我哪敢問他,他可是冷清淡漠第一人呀,光是那刀子眼一掃,我就被削得體無完膚了?!?/br> 禾生眨了眨眼,“這樣,我問過他之后,再來告訴你?!?/br> 莫箏火撫掌笑,圍著她繞圈子,好溫順的人兒。她倆今日第一次見面,她羞于啟齒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改日與她相熟了,再探也不遲。 “那就一言為定,下次見著面,不許再瞞,一定得告訴我?!彼D了頓,問,“二哥允你出府嗎?” 禾生猶豫了下,想起之前沈?yàn)徇^,若是喜歡,可以跟著這位六皇妃出去玩耍。點(diǎn)了點(diǎn)頭,“允的?!?/br> “遵陽世子妃邀我明日去蹴鞠,要不我們一起去?明日未時(shí)我來接你?!?/br> 禾生有些膽怯,問:“很多人嗎?”蹴鞠她會的,就是踢得不太好,勉強(qiáng)會個皮毛。 莫箏火往前踏步子,“都是女子,橫豎有我,我可踢得一腳好蹴鞠,跟著我后面,準(zhǔn)沒錯。” 府里待了這么多日,她心里撓癢癢般難受,望京是舊地,外面開闊的天地,仿佛在朝她招手。拒了不甘心,去了又怕出洋相,咬咬牙問莫箏火:“旁人要問起來,別說我是平陵王府的人,成嗎?” 別人不知道她是誰,即使出丑鬧笑話,也沾不到他身上去。 莫箏火一愣,以為她怕生,想了想,應(yīng)下了。 · 晚上沈?yàn)貋頃r(shí),一眼瞧見禾生在雕花拱門下等,見他出現(xiàn),滿心歡喜地跑過來。 紅唇微抿,眼兒彎彎,誘人。沈?yàn)當(dāng)埩怂?,見她額頭涔出了汗,抬起袖子為她擦拭鬢角,問:“今日心情很好嘛,家里來了回客,就把你喜成這樣了?!?/br> 禾生滿心期望地看著他,問:“六皇妃邀我明日去蹴鞠,我想去,可以嗎?” 原來是這事。沈?yàn)苏滦?,她的汗?jié)n沾在繡金邊的絲線上,換做以前得厭惡死,現(xiàn)在卻半點(diǎn)嫌棄的想法都沒有。果然人都會變的。 禾生見他不答話,心里一緊,反握住他的手,問:“不可以嗎?” 沈?yàn)泻?,“?dāng)然可以,但不要貪玩,明日早點(diǎn)回來?!?/br> 禾生喜滋滋地拽他袖子輕晃,“明日回來了,我親自下廚烹烤魚給你吃?!?/br> 這是在討好他了。沈?yàn)畵?,輕啟唇齒,“吃魚是明日的事,現(xiàn)在讓我抱會就行?!?/br> 禾生怔了怔,往四周瞧了眼,方才還站了兩排的侍衛(wèi),現(xiàn)在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吮唇,往前一步,轉(zhuǎn)過身面對他,張開雙臂,仰頭看他:“你抱吧?!?/br> 沈?yàn)忌乙还?,手一伸,打橫將她抱起。 ……讓人瞧見多不好意思……禾生窩在他懷里,聲音輕得跟淡煙一般,“今日六皇妃問我,說我倆是怎樣成事的,我不知該怎么答她。” 沈?yàn)白?,“成事?我還想問你呢,我們什么時(shí)候成事?” 禾生將臉一埋,擋住紅撲的臉蛋。 好哇,竟然不敢看他。沈?yàn)稚弦坏?,將她隔空騰起。禾生驚叫一聲,生怕摔到地上,忙地鉤住他脖頸。 抬起眼皮,入眼即是他滿含笑意的臉,狡黠、得意。禾生嘟嘴,壞人! 抄手游廊旁,屋蓋上的爬山虎郁郁一片,往下垂著,碧青的池水上,幾片浮萍悠悠蕩蕩地晃著。 沈?yàn)呦率A,過垂花門,開口:“下次別人再問你,你就這樣回她——” 他示意禾生湊近點(diǎn),她伸長脖子往前仰,他忽地壓下腦袋,唇間一點(diǎn)熱,他的唇觸著她的,伸出濕濡的舌頭一點(diǎn)點(diǎn)往里舔,蹭著她的面吐出八個字: “天定姻緣,至死方休。” ☆、第34章 今日的天,比昨兒個更加燥熱。往上一瞅,只敢用手遮,隔著縫隙去看,又辣又毒,偏生周遭一點(diǎn)兒風(fēng)都沒有。離了冰塊瓷瓶,整個人像是被圍在密不透風(fēng)的烤爐里蒸炙,汗汩汩往外冒。 禾生依在后門等,怕人瞧見她從府邸正門口出來,特意讓莫箏火繞了一圈,馬車停在半開的小院門前,讓翠玉往外探,見街上沒什么人,動作利索地上了馬車。 莫箏火穿一身大紅色繡羅寬衫,梳一束高高發(fā)髻,她本就長得英氣,這樣一打扮,更顯精神利落。 “今日沒敢多吃,怕積食,待會放不開腳?!蹦~火摸了摸肚子,伸手去撥弄禾生的發(fā)髻,“你梳這個頭,像跟童真少女似的,顯稚氣。趕明兒我也梳一個,回歸少女心?!?/br> 禾生今日盤了個垂掛髻,耳朵兩側(cè)垂兩團(tuán)發(fā)髻,中間臥髻上左右分別飾一朵紗絹花。笑,“這個好,動起身子來不礙事,噯,今日我們玩白打還是對抗?” 莫箏火歪頭一想,“應(yīng)該是對抗,白打沒勁?!?/br> 禾生往后一靠,心里計(jì)量著。若是白打,她尚可以充個數(shù)。若是對抗,她蹴球技術(shù)不好,恐怕會拖后腿。將心頭想法一說,莫箏火安慰她,“沒事,有我呢,到時(shí)候咱倆分一隊(duì)?!?/br> 禾生放下心。以前在平和街巷子時(shí),常常與鄰居家的小姐妹們結(jié)伴蹴鞠,她們玩起來沒什么花樣,多是顛球拿花把勢,上不得臺面。正式的對抗她也踢過幾回,雙方各六人,上來就鞠球,牛囊洗干凈絞了皮毛做的球胎,一踢飛得老高。 玩白打,尚能悠閑地轉(zhuǎn)出花樣來,她踢得一套好解數(shù),像旱地拾魚、風(fēng)擺荷這樣的高難度動作,她做起來毫不費(fèi)勁。但若玩對抗,那就不一樣了,得時(shí)刻緊著心,足不離球,球不離足,打著對合扇拐,將球踢進(jìn)風(fēng)流眼最多的,為贏家。 不一定能輪到她上場,做個替補(bǔ)看她們踢,也是好的。 等到了地,遠(yuǎn)遠(yuǎn)望見十來個錦衣華服的女子,熙熙攘攘地聚在一起,其中有年近三十的,也有滿臉稚嫩的。莫箏火與眾人問候,介紹禾生時(shí),只說自家表妹,帶出來一塊玩耍。 遵陽世子妃與莫箏火向來親厚,正奇怪她家來了表妹卻未曾告知一聲,雖心中疑惑,卻也不曾問出口,拉著禾生的手親熱問候幾句。 正前方走來一個梳元寶髻戴瓔珞的女子,旁邊跟著兩位華裳少女,滿臉不屑地往禾生這邊看了眼。 莫箏火拉住她低下頭悄悄說,“那個是東怡郡主,我的手下敗將,以前想跟我搶六皇子來著,沒成功。她心眼小,恨著我呢?!?/br> 禾生認(rèn)真聽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旁覷一眼,見東怡郡主滿臉戾氣,刀子似的眼神往這邊使,一縮脖子,側(cè)了目光,不再看。 莫箏火低聲又道:“說起來她還算你親戚——德妃娘娘妹子家的女兒,論輩分,得喊她一聲表姐。” 禾生記下了。莫箏火指著東怡旁邊的女子道,“那個長臉的,是衛(wèi)侍郎家的大女兒衛(wèi)靈,右邊那個鞋拔子臉,是錢尚書家的大女兒錢雅,這兩個橫豎跟你打不著邊。” 一聽衛(wèi)侍郎三個字,禾生打了個冷顫,下意識蟄身往后掩。衛(wèi)家的人吶,她躲都來不及,今兒個竟然碰了個照面! 莫箏火“咦”地一聲,以為她不舒服,剛想開口問,前面徑直有人威風(fēng)凜凜地走過來。 東怡昂腦袋,恨不得拿鼻孔替代眼睛,睨莫箏火,“喲,你也來了呀?!彼尬菁盀酰幌?qū)τ谀~火身邊的人也沒什么好眼色,雖不喜遵陽世子妃,卻礙于其遵陽府的地位,未曾表現(xiàn)出來。 眼波一轉(zhuǎn),探及到旁邊水靈的小丫頭身上,上下打量,尖著嗓子問:“這是誰?” 莫箏火懶得理她。當(dāng)著外人,不能弄得太難堪,遵陽世子妃站出來緩和氣氛,笑道,“是六皇妃家的表妹,剛來望京?!?/br> 一聽,原來是莫家的丫頭,東怡的態(tài)度就大不一樣了。莫箏火現(xiàn)如今是皇妃,她踩不著,交好的世子妃,她也踩不著,但這個小表妹,她今日,踩定了。 隔著衣服撓癢,好歹也能使上幾分力道,叫莫箏火知道她的厲害! 朝旁跟人交待,聲音雖輕,語氣卻是惡狠狠的:“給我盯緊那個穿水藍(lán)色的丫頭?!毖凵褚皇?,目光中的不懷好意全顯露了出來。 衛(wèi)靈忙地趕在錢雅前頭,討好似地應(yīng)下。衛(wèi)家最近與平陵王府關(guān)系不太好,東怡是平陵王母家的姑娘,又與威震侯家的世子是堂兄妹。衛(wèi)家意欲結(jié)交威震侯府,已經(jīng)搭了一年的線,為的就是能與威震侯家攀親戚。 眼見著,這門親事馬上就能成了。在這種關(guān)鍵時(shí)刻,自然得好好哄著這位小姑奶奶。如若可以,最好能夠與平陵王府也能拉近關(guān)系。 衛(wèi)靈五官平庸,不出色,屬于那種往人群中一扎,就找不出影兒的。斜眼往禾生那邊看去,見這個新來的姑娘相貌出眾,細(xì)腰軟姿,睫毛纖長,笑起來梨渦淺淺,乍一瞧,特別好看。 衛(wèi)靈撇開頭,對于一切容貌姣好的,她都討厭。長得好看有什么用,難不成還能翻出花來? 她輕飄飄的一眼瞧,差點(diǎn)叫禾生丟了半條魂。雖說現(xiàn)在住進(jìn)了平陵王府,但遇到聽到衛(wèi)家的事和人,她還是會怕。那樣鐵石心腸的人家,她嫁進(jìn)去跟入了狼巢虎xue似的,哪還敢與他們家的人親近? 且這位衛(wèi)家大姑娘,與她見過面的。雖然只是在后院遠(yuǎn)遠(yuǎn)地瞥了眼,但終歸是被瞧見過模樣。 禾生矮著頭,覷她一眼,見她臉上毫無異樣,倒是沒有認(rèn)出她來。一顆心放了回去,卻不敢松氣,萬一衛(wèi)家大姑娘忽地記起了她,麻煩可就大了。 說起來也是奇怪,沈?yàn)菜撇⒉患芍M她與外人交往,明知道她衛(wèi)家兒媳婦的身份,卻從不交待她要遠(yuǎn)離躲著衛(wèi)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