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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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灝尋著她的身影,還未來得及看她,德妃舉杯而起,道:“天佑吾國,榮耀永在,臣妾不才,獻(xiàn)舞一曲?!?/br> 后宮眾人一驚,從未見過德妃起舞,她在外端得莊重,一般這種場合,倒是淑妃自請獻(xiàn)舞的多。 淑妃愣了愣,她今日也備了舞,冷不遭被德妃搶了先,還沒回過神,前頭圣人已經(jīng)首肯。 德妃出列,朝沈灝使了個眼神。 沈灝立即明白過來,母妃這是要引出他與禾生的比翼舞。 視線一斜,掃至德妃身旁的巧人兒,她穿一身月色大袖衫,挽了個朝陽近香髻,發(fā)間并珠釵,一縷桃花色的綢帶自髻間穿過,垂在脖頸間。 輕巧靈動,嬌媚動人。 沈灝欲抬腿走過去,場上德妃已經(jīng)開舞。 德妃首次獻(xiàn)舞,跳的不是望京女子擅長的纖巧水袖舞,而是北方賀豐收的民舞。 一襲胡服,上衣下籠褲,英姿颯爽,動作干凈利落。 出其意料的,往往是與平常相悖的,德妃這樣以穩(wěn)重賢名在外的女子,舞起來,讓人覺得新鮮有味。連圣人一向都抬起了頭看。 隔著圓臺,眾人看德妃,沈灝一雙眼睛盯著禾生。 禾生注意到他的眼神,雙手托腮置于膝上,眼角彎彎朝他笑,面容燦爛,眸線天真。 德妃一曲結(jié)束舞蹈,朝圣人道:“臣妾曾與二殿下戲言,若是臣妾能完好地將一曲舞出來,他也需在眾人前,跳上一舞?!?/br> 圣人玩味一笑,“哦,倒未曾聽老二提起。也好,你這個做母妃的都跳了,為表孝心,他當(dāng)兒子肯定也得跳,老二!” 沈灝回神,大大方方地至御前應(yīng)下,“兒子準(zhǔn)備好了。” 眾人訝然,萬年不化的冰山要跳舞?真是奇觀! 沈灝拍手,場上奏樂聲起。 他挽起袖子,動作優(yōu)雅,隨絲竹聲,曲臂回旋,迎風(fēng)而立,氣勢待發(fā)。 鼓聲漸進(jìn),節(jié)拍聲起,他往前跨步而去,凌厲有力,身姿挺拔,身上玉佩與鎧甲聲相碰,玲玲切切。 剛?cè)岵?jì),翩翩如玉。配上他一張豐艷俊美的臉,足以撩撥天下女子心。 眾人看呆了眼,連沈茂都震住了,拍衛(wèi)錦之的肩:“我二哥,真他媽的好看,明明一個爹生的,差別咋就這么大!” 鼓漸褪弦緩起,換了悠揚(yáng)清亮的調(diào)子。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yáng)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br> 沈茂激動無法言說,一直拍衛(wèi)錦之肩膀,“唱了,唱了!我二哥還唱起歌了??!媽的,好聽!” 場上,沈灝挪著步子,一點一點,朝她而去,至跟前,回旋轉(zhuǎn)身,一個單膝緩緩跪下,抬頭對她,輕啟唇齒,唱完未盡的后半曲。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yáng)。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眾人屏住呼吸。 沈灝笑著邀出手,柔情蜜意,“姑娘,可否與我一舞?” ☆、第57章 滿天的繁星在這刻黯然失色,璀璨光芒仿佛都揉碎了落入他的眸子,黑亮深邃。 這樣一雙眼,這樣的愛慕,都是給她的。 別人都沒有,唯獨她一份。 嘴角蕩開喜悅,漫到心窩里,酥酥麻麻。她羞答答地伸出手,五指攏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心。 沈灝含笑,稍一使力,緊握住她的手,往前一傾,將她帶出了席座。 她的身子很輕,寬大的廣袖隨風(fēng)晃蕩,顯出細(xì)柳般的腰肢。青黛峨眉,玉指素臂,微微挪動步子,蓮足生花。 沈灝?dāng)埰鹚氖?,她配合地貼上去,意想之中的緊張不安并未出現(xiàn)。 她一刻不離地瞧著他的眼,那里面有她的倒影。 風(fēng)聲在耳邊簌簌而過,她跟隨著他的動作,像他帶她飯后林中散步消食那樣,像他教她識字那樣,像他教她處事道理那樣,一步一挪,每一下,都是踩著他的腳步而行。 她聽見周圍人的輕嘆,本以為自己會怯場,依在他身上,卻完全不覺得惶恐害怕,哪怕席上坐的是圣人,是皇后,是整個望京最尊貴的人。 她一點兒都不在乎了,視線從他磊落的鬢角滑過,曾經(jīng)那么多次貼面,再一次看他的眉眼,仍會被驚艷。 他原本是冰冷的,那樣一張蒙著寒意的臉,映到她眼里,變得溫柔多情,他丹紅的唇,他曾用這唇吻過她數(shù)遍。 她想過他要的感情是什么,是與友人間的傾訴情誼?是與親人間的依托情誼? 不,都不是,他要的,是她的愛慕。 可她從未愛慕過任何人,不知道如何去給他這份感情,尋不著影摸不著跡,百般撓心,苦于無門,只得作罷。 沈灝捧起她的臉,手從她的耳垂下徐徐游蕩,一路貼著脖頸,挪到她的肩膀。 深情對視,比翼舞前半段的重心,便全在這上面了。 絲竹聲變急促,沈灝?dāng)堊∷难?,輕啟唇齒:“阿生,勾住我脖子。” 她知道這段卻不熟悉,女方伏在男方身上,由他摟著,腳離地,雙手做翅狀,在空中懸飄,將自己全身心地交給對方,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兩只交纏的鳥兒,在空中翩翩起舞。 他的力道穩(wěn)而不重,她蕩在半空里,視線里眾人的身影一晃而過,這么多雙炙熱的眼睛,全盯著她,她卻半點緊張感都沒有。 這樣就好,靜靜地在他身邊,全心全意待他好??傆幸惶?,她定會尋得法子,捧給他,她的愛慕。 直至奏樂聲停,周圍響起雷霆般的掌聲,他帶她到圣人跟前拜見,這才恍惚回過神來。 圣人抬起頭,細(xì)細(xì)地盯著她,淡淡一掃,沒有含任何情緒,那道目光仿佛能將骨頭穿透一般,看得她有些顫栗。 穩(wěn)住,不能害怕不能出丑。圣人說過要瞅她,現(xiàn)在便是在瞅了,過了這關(guān),他也就能夠如愿了。 手下意識去捏袖子,卻全然忘了被他緊握著,暗暗一使力,一不小心全掐在他的手上。 他不躲,反而有意往她手邊送,捂得更緊了。 圣人問:“跳得甚好,你是哪家女兒,芳齡幾何?” 禾生不敢抬頭,掩的了面上神情,遮不了眸中慌亂。nongnong的眼睫扇形一般灑了陰影,一眨一眨,聲音卻是平和的:“得圣人贊許,小女受寵若驚,小女乃姚家女兒,今年十六了?!?/br> 圣人輕輕哦一聲,道:“老二的王府正好要配個十六歲的姑娘?!?/br> 沈灝一顆心懸在嗓子眼。 “老二看重你,你莫辜負(fù),待朕回京,自有旨意給你?!?/br> 旨意,賜婚的旨意么。她落落大方應(yīng)下,不過數(shù)秒之間,手心冷汗涔涔,兩人手心相貼,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圣人微微斂起眼,從他倆緊牽著的手一掃而過,視線落在案頭前的長嘴琉璃酒壺,李福全會意,趕忙上前倒酒。 高位之上,有時候不用開口,只消一個神情一個眼神,自有人揣摩著去辦事。 李福全雙手捧著,將酒遞到禾生跟前。 圣人道:“賜給你的?!?/br> 他的語氣太過平靜,沒有半點起伏,輕輕颯颯的,仿佛藏著什么陰謀,禾生下意識看向李福全遞來的酒杯,心想這該不會是毒酒吧? 想法剛冒出,自己都覺得可笑,倏地又壓回去了。 他是圣人,就算真看不上她,也不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毒殺她,頂多、暗地里派人對付她吧? 畢竟年輕,沒經(jīng)歷過大場面,情緒繃在腦子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有了。 也不能猶豫太久,再不接下酒,就算藐視皇權(quán)了。 許是情緒可以傳遞,沈灝被她弄得有些緊張,看她端過酒,揚(yáng)著一口氣,全灌進(jìn)嗓子里,半點聲都沒出。 謝了恩,圣人點點頭,示意他們坐回原位。 他湊過問:“你怎么不說話,哪里不舒服么?” 禾生頭暈?zāi)X脹的,胸腔里悶悶地。 以為只是一小呷的分量,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誠意,眼也不眨地,從嘴里倒進(jìn)去,方知那酒有多烈,辣得她嗓子都燙疼燙疼的。 搖搖頭,手摁在他臂上,感覺腳下輕飄飄的,像踩在云上一般。 “醉了么?”沈灝愛憐地伸出手指,為她挽起鬢角垂落的綢帶。 綢帶夾到耳后,珍珠白的耳墜輕微晃動,皓致的脖頸泛著粉,視線往上,見她臉頰透紅,像染了胭脂一般。 禾生覺得耳朵沉,聽什么都是嗡嗡的,拖長著音調(diào)回他:“……沒醉,我開心著呢?!?/br> “開心?”因為賜婚的事么。 禾生點點頭,腦袋往他肩頭靠,依著他的身子,這才覺得安心。 沈灝扶她回位子,擔(dān)心她坐不穩(wěn),伸手托住她的后背。 宴會過了大半,她仍是這般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德妃心疼她不勝酒力,請了恩典,讓沈灝送她回去。 圣人應(yīng)允了。 熱鬧騰騰的宴席上,火光燎了眼,歌聲住滿耳,衛(wèi)錦之垂了眼坐在喧鬧人群中,從未有過的沮喪鋪天蓋地而來。 幾乎要將他的心擊碎。 舉杯解憂,烈酒淌過身體,麻木了,痛苦也就輕些。一壺酒見了底,旁邊伸出一只手來,往他臉上拍了拍。 “欸,不能再喝了啊?!?/br> 衛(wèi)錦之揮開他的手,抬頭就要喚小內(nèi)侍添酒。 沈茂橫眼一瞪,屏退了小內(nèi)侍,回身沖衛(wèi)錦之耳語:“被個女人傷成這個,至于嗎?拿你平時罵我訓(xùn)我的氣概,既然被搶了東西,肯定就要奪回來,頹廢灌酒頂個屁用!” 衛(wèi)錦之斜眼睨他,方才是誰喊的最歡,鼓掌拍得最用力? 沈茂知道他想在想什么,撓撓額頭,頂他肩膀:“回去就幫你報仇哈?!?/br> 這話聽了數(shù)遍,衛(wèi)錦之已經(jīng)不信了。 前頭淑妃喚沈茂,沈茂嬉皮笑臉地陪淑妃說了會話,過后又將衛(wèi)錦之傳了過去。 “母妃,這個就是我提過的門客,王小八。” 衛(wèi)錦之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