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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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隨們追上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見他這個樣子,不敢上前,不敢開口。 柳傲君也上來,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 “王爺!讓他們敲門就是了!” 展萬鈞低頭喘氣,滿頭是汗,面色疲憊,然而雙眼發(fā)光,倒是炯炯有神。 退后一步,伸手一揮。 親隨就上前繼續(xù)咚咚敲門。 柳傲君扶著他到一邊,抬頭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難道這班妖道知道王爺要來,提早跑路了? 不會??!長生子那么狂那么傲,才不會跑路。底下人以他馬首是瞻,也不會跑。何況如今這個局勢,也沒到長生觀覆滅的時候呢。 非但不會覆滅,這道觀的能量還大得很呢。 那怎么會……難道……有詐? 想到此處,他心提起,對旁邊的人使了幾個眼色,親隨紛紛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把腰間的刀劍握緊,隨時準(zhǔn)備。 臨走之時他對老仆也使了眼色,希望龐瑤將軍即刻帶兵趕來,把這里圍住,保護(hù)王爺安全。 咚咚咚,咚咚咚。長生觀的大門都快要被敲破了,然而里面還是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 展萬鈞喘勻了氣,嘖一聲,伸手一揮。 “我們翻墻進(jìn)去!” “王爺,里面局勢不明,不可涉險!”柳傲君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噗通跪地,急聲道。 攝政王仰頭哈哈一聲長笑。 “長生子見我來就怕的當(dāng)起縮頭烏龜!我可不怕他!他有什么本事,就盡管使出來!” 一把推開柳傲君,大步上前。 “王爺!不可涉險!”七個親隨上前將他圍住,也跪倒在地。 展萬鈞冷哼。 “你們都怕他,都當(dāng)他是個神仙。我可不怕!他不是神仙,他是個烏龜!” 這話聽著就不上道!不像攝政王罵長生子,倒是個一個吃醋的男人罵情敵! 柳傲君頓覺汗顏。王爺這個醋勁??! 但這真是錯怪了展萬鈞,他并非吃醋,而是激將。 果然風(fēng)里漂亮一聲輕笑,有人幽幽道。 “我看你展萬鈞也不像攝政王,倒像個醋缸!” 展萬鈞順著聲音一抬頭,就看到山門的屋檐上,直挺挺站著一身白的祁進(jìn)。 他站得高,身上的白袍隨風(fēng)搖擺,雪白的發(fā)絲迎風(fēng)飄逸,白玉雕就的臉上,長眉入鬢,鬢若刀裁。細(xì)長的鳳目瞇著,眼皮低垂,一如廟堂里高高在上,冷眼低看的神明。 裝神弄鬼的時間長了,他還真當(dāng)自己是神仙了! 王爺冷哼一聲。 “我還以為你準(zhǔn)備縮頭到底了呢?!?/br> 祁進(jìn)冷冷一笑。 “我怕你酸死在我的家門口,不得不來啊?!?/br> “你來就好。傲君,你們都退下?!彼焓忠粩[。 “王爺!”柳傲君急了,膝行上前。 展萬鈞頭也不回,只看著祁進(jìn)。 祁進(jìn)卻不看他,眼珠一轉(zhuǎn)看向柳傲君,微微一笑。 “柳大人還是下山去看看吧,龐將軍帶了這么多兵馬過來,是想做什么呢?他這樣興師動眾,帶兵而來,陛下知道嗎?” 柳傲君一愣。 龐瑤來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氣。但長生子對此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又讓他覺得心懸。對方還提起了小皇帝,他這顆懸著的心又咕咚咕咚的沉下去。 上上下下,不好受啊。 “傲君,你下去,叫龐瑤原地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不必上來。不光你們不要上來,也不要讓其他人上來!” “王爺!” “下去!”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叫他們走了!柳傲君知道事不過三,再說也沒用。 不過事到如今他也覺出味來,今天晚上看來王爺是要跟長生子說一些別人不能聽的事情。 “是,下官這就下去。”拱手施禮,起身,帶著人都下去。 這些人一走,祁進(jìn)腳尖一踮,從屋頂上翩然而下,落在門前翠柏的枝頭上。 他落下的身姿十分優(yōu)美,而且落地?zé)o聲。不僅無聲,整個人也仿佛輕如鴻毛,碧綠脆嫩的枝頭連一絲一毫的顫動都沒有。 這一手本事,也確實(shí)像個神仙。 展萬鈞握了握拳頭,微微皺眉。 * “一百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有個和你差不多的男人,也是這樣怒氣沖沖的跑到這兒,質(zhì)問我!” 祁進(jìn)站在枝頭,微微仰頭,看著夜空里那輪朦朦朧朧的月亮。 微涼的夜風(fēng)拂過,吹動他的發(fā)絲,拂起他的一擺。枝條也漸漸開始搖擺起來,讓他翩然飄忽的身影仿佛隨時會飛起,隨風(fēng)就飄走。 天上的云也隨風(fēng)緩緩飄動,朦朧的彎月一會隱,一會現(xiàn)。月光也一會明,一會暗。照的山門前這兩人的臉色,也是忽明忽暗,忽隱忽現(xiàn)。 “為什么?人人都來為我為什么,那我又該去向誰問為什么?” 他緩緩道,忽而低頭,看了展萬鈞一眼。 展萬鈞不語,眉頭緊皺。 “世上哪來那么多為什么!有因必有果,而此時的果又成了將來的因。天道循環(huán),這天下從沒有什么新鮮事?!?/br> 他長嘆一口氣。 “你不愛她嗎?”展萬鈞問。 祁進(jìn)微微一笑,仍舊看天,看月,看虛無,就是不看他。 “也許愛,也許不愛!” 也許?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哪來這么多也許!黏黏糊糊,拖拖拉拉,不痛快! 他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祁進(jìn)笑笑。 “愛又能如何?不愛又能如何?你愛她,你也留不住她。不是么?” 說完,眼角輕輕瞥他一眼。 這一眼似針,刺目。展萬鈞抿嘴,忍痛,忍氣,忍無可忍,但還是得忍。 “如果,你我合作,未嘗不能留??!”他緩緩道。 這句話要說出口,太難。但此刻是疾病亂投醫(yī),臨死抱佛腿,他是無可奈何了。 結(jié)果祁進(jìn)聽完眉梢一挑,隨即仰頭哈哈大笑。笑的樹枝亂顫,上下?lián)u擺,迎風(fēng)招展。然而怎么搖,怎么擺,他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立在枝頭。 由他笑!今時今日他站在這里說這樣的話,早就有覺悟被恥笑嘲笑。只要這妖道笑完了,能好好說話就行。 祁進(jìn)笑的不行,上氣不接下氣,花枝亂顫,雙手一會抱肚,一會撫胸,姿態(tài)夸張之極以至于假到極點(diǎn)。 太假了,展萬鈞就感覺不到嘲諷,只覺得有種莫名的涼意和悲意。 笑了好一會,祁進(jìn)才長吁一口氣,慢慢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面帶慈悲和淡淡的嘲弄。 “留得住,又哪里還會是她?何況,我要的和你要的,本就不同!” 不同?展萬鈞不解。愛她,要她,留住她,這有什么不同? “哪兒不同?你想說,你的愛是奉獻(xiàn)?我的愛是索???” 王爺也不傻。 然而祁進(jìn)搖搖頭。 “愛都是自私的。付出了都想要回報,而且付出越多,想要索取的回報就越大。但我要的,不是你要的。所以,我們壓根就沒有合作的基礎(chǔ)。” “你想要什么?她走了,你能得到什么?” 然而和末璃的情況一樣,每每問道這一處,長生子就含笑不語,避而不答了。 可攝政王不是小皇帝,沒那么謙虛懂道理。 “你想要這個天下?你想讓我為愛癡狂,敗于你手?” 對方仍是不語,但神色越發(fā)嘲弄和不屑起來。 展萬鈞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若是想要天下,長生子何須等到現(xiàn)在。而若是為愛癡狂就會輸,那他就不是展萬鈞。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真的不能合作?” 祁進(jìn)搖搖頭。 “她必須走,你留不住,我不想留!” “若是我一定要留呢?” 他仍是輕輕搖頭,目光慈悲而無情。 “你留不住?!?/br> “為什么!”他震怒,大吼。 “為什么?當(dāng)初那人也問過,也留過。但結(jié)果呢?”長生子輕輕一笑,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