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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爺遲早要出事(公子有主)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名喚生水。

    湯泉內(nèi)并無旁人,連侍奉的侍婢都沒有。近侍官道起,敬帝早前吩咐過,昭遠(yuǎn)侯喜靜,無需旁人伺候。

    阮婉心中微舒,待得近侍官離開,阮婉才讓葉心守在湯泉入口。

    秉去四圍嘈雜,阮婉褪去層層外袍,里衫和裹胸,雪肌掩在單薄的煙紗下,細(xì)滑如溫和白玉。懶懶垂眸,解下束發(fā)玉冠,三千青絲便傾注而下,散在香肩鎖骨,眸間的笑意就暈開在清淺倒影里。

    纖手鳧了鳧湯泉,緩緩下水,尋得舒適位置,閉眼享受,洗去一身疲乏。

    湯泉一次不能泡太久,兩柱香之間需起。侯府中的木桶浴哪有生水中舒坦?加之江離和趙榮承領(lǐng)人守在遠(yuǎn)處,葉心在湯泉外候著,阮婉其實安心。

    生水中閑暇自在,阮婉便將諸事拋在腦后。洞外偶爾鳥鳴,泉水宗宗,洞內(nèi)溫泉之氣如屢生煙,草木馨香清幽入息,稍許便有了倦意。

    也不知過去多久,阮婉胸口略悶,好像壓上重物連喘息都有些難。許是泡得時間太長,渾身酥軟,悠悠嘆息,唇瓣上又似附著溫軟一物。

    蛾眉輕蹙,想扶手起身,卻兀得觸到身前有人。

    阮婉乍醒,惶恐覺察并非在湯泉里,而是置身一人懷中。酒意縈繞在額間,眼前之人帶著幾分熟悉氣息,竟不知看了她多久?

    蘇復(fù)?!

    阮婉驚愕,蘇復(fù)俯身貼近,指尖微微挑起她下顎,“公子宛濟郡圖?你喜歡他?”眸間的柔和潤澤沾染了醉意,目光不似從前澹然,聲音略微低沉,“婉婉,你從未畫過旁的男子?!?/br>
    三月里,公子宛的濟郡圖流出,引起軒然大波。蘇復(fù)聽聞,亦是怔了許久,邵文槿?她從前對邵文槿有多厭惡,還曾悉數(shù)說與他聽,不過短短一年時間……濃郁的妒意就浮上心頭。

    他從來知曉她喜歡他,他也理所當(dāng)然。

    她若喜歡旁人……

    酒意沒在喉間,惱意和煩躁在心中澆之不去,他才到了京中尋她。尋到她,又不肯露面,一直跟在遠(yuǎn)處看她,再跟她一路從京中到了慶州靈山。

    折扇挑起她下顎,呼吸就貼在她唇瓣,“阮婉,你說若是很喜歡你……”

    若是很喜歡她,便親她雙唇,阮婉駭然,側(cè)目避開,“蘇公子,你喝多了!”正欲起身,卻被他順勢壓在身下,“你喚我蘇公子?”一貫淡然的語氣里,隱隱惱意。

    “蘇復(fù),你做什么!”

    “婉婉,你是喜歡我的……”低沉的聲音略帶沙啞,溫?zé)岬谋窍娫陬i間,埋首相吻。阮婉心下慌亂,惱怒喊出,“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不喜歡我,憑何還要我一直喜歡你?”

    蘇復(fù)驀地僵住,半晌,苦澀從喉間溢出,“誰說我不喜歡你?”

    阮婉微怔。

    他也凝眸看她,“婉婉,我年長你八歲!從前你尚且年幼,心性未定,男女之間的傾慕能維持幾分?過往一年,我去了許多地方,婉婉,我時常想起你。我們一同在慈云寺作畫,你有數(shù)不盡的話同我說,每年十一月,是我一年里最開心的時候……”

    “蘇復(fù)!你當(dāng)我是什么?”阮婉嗔怒。

    蘇復(fù)微滯,眸間遂又黯淡了幾分,“我是喜歡過洛語青,早年洛家變故,我以為她身死,一直郁結(jié)在心,直至她成親生子我都難放下。我若一時沖動拿你做她替身,便是誤你?!?/br>
    他從未喝多,只是想起濟郡圖,妒意再次涌上心頭。她畫邵文槿,他心中吃味遠(yuǎn)勝過洛語青回西秦。

    “婉婉,我喜歡你?!鄙焓?jǐn)埦o她的腰身,阮婉大駭,掙扎起身,他卻輕易點了她xue道,根本動彈不得半分。

    “阮少卿!”恰逢洞外聲音傳來,邵文槿?阮婉就似抓住救命稻草,慌忙開口,卻唯有一個“邵”,就再也出不了聲,眼中惶恐至斯。

    蘇復(fù)余光瞥過身后,兀得覆身而上,眼中迷離就似蠱惑,“婉婉,我要你?!焙∷碾p唇,右手伸進淡薄煙紗里,摩挲,挑逗。阮婉避不開,他的輕吻就順著她的唇角滑至耳畔。

    洞外的聲音清晰可現(xiàn)。

    邵文槿喚過之后,葉心上前相攔,“邵將軍,侯爺說過勿讓旁人進去,邵將軍不要為難奴婢?!?/br>
    邵文槿微頓,遲疑看了看葉心身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腳步聲漸遠(yuǎn),阮婉絕望至極。

    鋪天蓋地的男子氣息,壓抑得喘不過氣。

    行出稍遠(yuǎn),邵文槿卻兀得駐足,總覺何處不妥?阮少卿一貫牙尖嘴利,方才怎會毫無反應(yīng)?有人原本就嬌弱,若是在湯泉中泡得時候過長?

    見他折回生水,葉心滿頭黑線,邵文槿卻開口問起,阮少卿進去多久了?

    葉心微怔,似是有三炷香時間。

    雖說泡湯泉一次不能超過兩柱香時間,但平常人都是泡好一次,起身小憩,又會再下水泡些許。

    因此,三炷香算不得長。

    而邵文槿如此問起,葉心心中也生了疑惑,洞中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也拿捏不準(zhǔn)。是有些不對勁,莫非是泡湯泉的時候昏過去?

    葉心也面露詫異。

    見他如此,邵文槿心中更難平靜,“你進去看看,我在這里等?!?/br>
    葉心點頭,再不遲疑。

    有人進來?蘇復(fù)微詫,阮婉先前便吩咐過,他是沒想過會有旁人突然闖入。舌尖親吻淺嘗輒止,親密意猶未盡,懷中不舍就將她攬緊抱起。

    該不該把人帶走?眸間□□難耐,蘇復(fù)幾分遲疑。

    蘇家是五大世家之首,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在祭天大禮時生事,只怕五大世家都會受牽連,也恐怕會禍及女扮男裝的阮婉。但這般留她一人在此實為妥當(dāng),萬一被旁人發(fā)現(xiàn)她女兒身?

    思慮之時,正好看清來人是葉心,蘇復(fù)才放下她來縱身一躍,離開生水。

    葉心恰好看到方才一幕,嚇得尖叫出聲??!

    邵文槿不假思索沖進洞中,近旁是呆若木雞的葉心,洞內(nèi)湯泉如屢生煙,幾番朦朧叫人看不真切。

    目光慌張掃過,石壁處卻驟然一滯,只覺心臟好似砰然躍出胸間。

    煙紗單薄,遇水貼膚,女子的曼妙身軀依稀可見。清醇之氣混雜著草木馨香,悠然入息。臉頰上的一抹緋紅,青絲半濕,水露便順著修頸鎖骨而下,滴入煙紗遮擋的高聳誘人之處。

    阮……阮……阮少卿?

    恰逢江離聽聞葉心驚呼聲,立即帶人沖進,邵文槿大駭,驟然俯身,取下外袍擋在她身前,回頭厲聲喝道,“都出去?。 ?/br>
    江離停步,身后禁軍也不敢再上前,面面相覷。

    阮婉心中更驚,倚在他懷里大氣不敢多出。

    “都出去!聽不到?!”邵文槿鮮有怒意至此,江離稍楞,眼見葉心也楞在一處,就果真照辦。

    待得旁人悉數(shù)退出,邵文槿才定睛看她,“你……”只吱唔出一個字,實在不知該言何。而她眸光流轉(zhuǎn)之下,皆是女子特有的溫柔嬌媚,顧目看他,卻似開不了口。

    邵文槿恍然伸手,解開她身上xue道,目光就不覺往下。鼻息間,一股鮮紅熱流兀得滑落,鼻……鼻血??。?/br>
    “我……”邵文槿尷尬抬眸,正好對上阮婉目光,當(dāng)下錯愕,四目相視,兩人皆是怔忪。阮少卿是?邵文槿心花怒放,目光再順勢向下,另一股鼻血又頃刻噴出。

    更是,窘迫到了極致。

    還看?!

    阮婉惱羞成怒,抽手“啪”得一耳光,“滾!”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寫得太趕了,重修了一遍,,,

    ☆、第六十四章 吃豆腐

    第六十四章吃豆腐

    阮婉這一耳光拍得極其響亮。

    邵文槿全然懵住。

    愣愣分不清楚先前便是這般木訥,還是被這一耳光扇得愈加恍惚錯愕,總之,仍是目不轉(zhuǎn)睛看她,唇瓣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阮婉更惱,沒見過被扇了一耳光,明明臉上尷尬之意尚存,還越笑越歡的。

    她自然不知曉,在某人看來,恰恰是這一巴掌,提醒他分辨出眼前的幕幕,真真實實,并非他一廂情愿作夢。

    “邵文槿!你!……你無恥?。?!”

    這一句他聽過無數(shù)多次,眼下才聽懂,原來是女兒家的嬌嗔。

    她喚的“邵文槿”三字,哪怕加上“無恥”這般后綴,聽起來都份外撩人心扉。

    阮少卿,真真是女子!

    ……

    仿佛許久都不曾這般欣喜若狂過,竟會當(dāng)著她的面不由自主笑出聲來,阮婉氣得咬牙切齒,再懶得搭理他。

    呲牙咧嘴瞪他一眼,掙扎著起身。

    本來恨得要將外袍扔回給他,手中卻兀得一緊,貼身的薄煙紗都已濕成這樣,還要當(dāng)著他的面脫了不成?

    她是再多一秒都不愿呆在生水里!

    他不走,她走就是!!

    “阿心?。?!”裹緊他的外袍,就大聲喚葉心。

    “侯……侯……侯爺……”葉心自先前起就呆在一旁,阮婉驟然一吼,她才回神。

    “本侯的衣服!”阮婉更惱。

    葉心愣愣望了望她,再愣愣望向邵文槿,心中大駭,邵……邵……邵文槿……侯……侯……侯爺……

    葉心大駭!

    “去??!”阮婉氣得,就險些學(xué)起宋頤之跺腳。

    葉心心中慌亂,撒腿就往洞外跑去,阮婉想死的心都有了,“回來?。 ?/br>
    葉心才將駐足,衣服,衣服怎么會在洞外?葉心本是心思細(xì)膩之人,若非唬住了,決計不會這般措手不及。

    “小……小姐……”內(nèi)疚之時,就連小姐二字都喚了出來。

    邵文槿強忍著笑意。

    阮婉無語至極,恨不得掘地三尺,也懶得再動嘴喚她,要轉(zhuǎn)身自己去拾。

    她個子本就矮小,摘下玉冠束發(fā)就更顯嬌小幾分,邵文槿的外袍披在身上足足長了好幾分。

    心中毛躁得七上八下,就全然沒有顧忌腳下,赤足沾水,踩上他的外袍,身子驟然一傾,毫無征兆踩滑,踉蹌一空。

    “侯爺!”葉心驚呼。

    “阮少卿!”邵文槿眼疾手快,伸手去抓她。

    奈何女子肌膚細(xì)滑若溫玉,好容易抓住她胳膊,外袍就順著他力道下滑,清晰露出后頸和背部的雪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