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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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拿她不過是籠絡(luò)皇帝的工具,既然是工具,那么就不必費心思,上一回讓她去,還是警告她別妨礙皇子的出生。 自從太皇太后出事之后,宮殿內(nèi)的中官宮人幾乎換了個遍,為首的中官對蕭妙音很客氣,很快蕭妙音沒有半點阻礙的進(jìn)了寢殿。 寢殿中飄散著一股濃厚的藥味,還混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蕭妙音忍不住抬起手來捂住鼻子,宮人看見她紛紛彎下腰來行禮。 她走到屏風(fēng)之后,一個婦人躺在眠榻上,她走上前去,看見太皇太后躺在眠榻上。她看上去很憔悴,比起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反差很大。太皇太后的年紀(jì)放在這個時代并不年輕,但她一直保養(yǎng)的很好,看上去比實際年紀(jì)要年輕許多,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太皇太后面上已經(jīng)有了道道皺紋。 一個宮人跪在眠榻前,給太皇太后喂藥,宮人喂的很小心,一點點的。蕭妙音瞧著干脆就站在那里,不作聲看著太皇太后被迫喝下那一口口苦澀的藥湯。 太皇太后聽到響動,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蕭妙音走上前去。 當(dāng)看到蕭妙音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太皇太后眼眸猛得瞪大,口張開,“啊——啊——” “都下去吧?!笔捗钜舻?。 如今太皇太后有口不能言,蕭妙音說什么那就是什么。 宮人們垂手退出屏風(fēng)之外,在帷帳那邊候著。 蕭妙音看著太皇太后,過了一會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樣呢姑母?!彼哌^去,拿起一邊的帕子給太皇太后擦拭了一下嘴角。 “啊——”太皇太后瞪著她,口里發(fā)出叫聲。 “好了,別叫了,再叫別人不知道你想說些什么。就算知道了,也沒人搭理?!笔捗钜舻搅诉@會說話也不客氣了。她坐在床榻邊,對著太皇太后一笑,“侄女前來是為了謝謝姑母寬恕?!?/br> 太皇太后看見她頭上烏發(fā)如云,根本沒有半點落發(fā)出家的模樣,她張了張口。 蕭妙音察覺到太皇太后的目光,伸手摸了摸發(fā)鬢,“當(dāng)初姑母要兒出家,阿爺和阿兄就將兒送去做了女冠。對了,陛下那會還讓常山王多多照顧兒,甚至私下也和兒相會。”蕭妙音說著笑了笑。 太皇太后張大嘴,喉嚨里發(fā)出赫赫的聲響。 蕭妙音搖搖頭,說實話如今看著太皇太后躺在床上,她大仇得報一樣的快感最初還有,到這會看著就覺得無聊了。 “你以為你能擺布別人,可是到如今呢?”蕭妙音笑笑,她能有如今這樣還是多虧了太皇太后,但要她走的也是太皇太后。 就算原先有什么感激之情,這會也消磨了個干凈。 “對了,兒如今已經(jīng)是左昭儀,”蕭妙音不急不緩的說道,“陛下說是封姑母之命,兒多謝姑母?!闭f著她微微俯身,算是對這位姑母行了一個謝禮。 太皇太后胸口起伏不定。 “姑母權(quán)傾三朝,如今也是安享天年的時候了?!笔捗钜粜χo太皇太后擦拭一下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陛下說了,會侍奉姑母?!?/br> 拓跋演不是喜好折磨人的皇帝,他如今大權(quán)在握,對太皇太后也沒有追查先帝的事的意思,至于當(dāng)年廢立之事,拓跋演似乎也沒提起過。 “……”太皇太后拼命的想要舉起手來,但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 “對了,姑母一定要好好活著,畢竟宮中許多事還要等著您去決斷,另外,三郎四郎,御史臺已經(jīng)彈劾,查出了不少的事。他們身上的爵位恐怕是保不住了,依照漢時的例子恐怕事要禁錮終身?!?/br> “啊、啊……”太皇太后口中發(fā)出短促的幾個音節(jié)。 蕭妙音知道太皇太后想要說甚么,“所以姑母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姑母在的時候,四郎最多只是禁錮,但是只要你出了事,那么兩個氣死太皇太后的罪名就坐實了。到時候依照前例梟首也不是不可能。” 太皇太后緊緊的盯著她,過了好一會,她嘴唇哆嗦著閉上眼,轉(zhuǎn)過頭去。 “……姑母好好休息吧。”蕭妙音原本想將李平在朝堂上已經(jīng)跟著拓跋演的事一塊說給太皇太后聽,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太皇太后如今身體已經(jīng)不好,萬一刺激過度一不小心過去那就不好了。 她伸手給太皇太后整理了一下錦被,笑了笑,就出來了。 “左昭儀?!币姷绞捗钜舫鰜恚瑒㈢蟻?。 “嗯,我們回去吧。”蕭妙音道。她來之前就有預(yù)感,太皇太后的病情嚴(yán)重,如今一看,也知道太皇太后恐怕活不長了,中風(fēng)就算是在現(xiàn)代也是很危險的病,何況是現(xiàn)在。 她對太皇太后這會已經(jīng)沒有想法了,以后東宮她能不來就不會來。 如今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車輦,她坐上去,步輦傳來微微的晃動。想起前段日子拓跋演說過的話,她伸手捂住了小腹。 她入宮這么久,做了幾年的蕭貴人,也沒想過要生個孩子,一開始因為年紀(jì)小,她那會才十四五歲。如今也十八快十九了,但拓跋家的規(guī)矩在那里擺著,她也有些懸。 罷了,這事還是順其自然吧。蕭妙音摸了摸小腹搖搖頭將腦子里的那些想法全都丟出去。 ☆、111|肥rou 高凝華的宮殿中一如既往的冷清,雖然是六嬪之一,但天子從來沒有對她表示過甚么寵愛之情。哪怕有太皇太后的提拔,她過的也和隱形人似的。就算照著規(guī)矩去侍寢,在皇帝寢殿那里枯站那么一夜,第二日臉色蒼白的回來。 這么過了將近一年,開春之后的幾個月,太皇太后下詔,將蕭貴人召回。如今的蕭貴人已經(jīng)成了左昭儀,雖然還不是皇后,但是后宮的事務(wù)已經(jīng)明明白白的落在她手里了。 高凝華到宣華殿去請見,每次都被黃門以左昭儀身體不適給拒絕了。她最后只在宮門處停留了一會就回來,宮門那里來來往往的都是外面的外命婦,那些人打量的眼神,讓高凝華恨不得立刻鉆到地縫里去。 回來之后,高凝華將中官和宮人都遣出去,自己在內(nèi)殿里,捏著一條帕子偷偷的哭。宮廷內(nèi)嬪妃們不管怎么樣,對外都是要笑臉迎人。內(nèi)心里的喜怒哀樂不能給人看的。 她一邊哭一邊用高麗話喊爺娘,恨爺娘就信了當(dāng)初那個算命的胡說八道,也恨自己當(dāng)初年少無知,明明是記不太清楚的夢,偏偏說了出來,結(jié)果被鎮(zhèn)將上了那么一封文書,自己就千里迢迢的從龍城鎮(zhèn)到了平城,如今看樣子更是要在宮里頭一輩子的青春紅顏都要搭進(jìn)去。 有宮人聽到隱隱約約的哭聲,去高凝華那里聽了一回,結(jié)果聽了一耳朵的屋里哇啦的高麗話回來。宮廷中的人大多數(shù)會說鮮卑話和漢話,但是高麗話卻是沒幾個會的,宮人回來就有些不耐煩,“那一口哇啦哇啦的都不知道說些甚么?!?/br> “由凝華哭吧,凝華心里苦呢?!绷硗庖粋€宮人聽說了嘆了一口氣。 “凝華苦,宮里頭哪個人不苦。”聽了同伴這句話,宮人撇撇嘴。 宮里最不缺的就是鮮妍的美人,更加不缺由紅顏熬白頭的可憐人。宮里頭要是沒有寵妃還好說,如今這樣子,哪個又有希望? 高凝華在寢殿里用手帕按著眼睛,哭的撕心裂肺的時候,直接抓起眠榻上的錦枕,將臉給埋進(jìn)去,將所有的哭聲都堵在口里。 ** 春暖花開,就算是山里都已經(jīng)引來了春日的溫暖,道觀中的道士也出來打掃道路,順便將觀中的菜地整理一下。 道士沒有和尚那么富有,就算有供養(yǎng)人,也不是白吃白喝的,要給供養(yǎng)人干一些活。不然白白的就是別人的負(fù)擔(dān)。 清則今日帶著好幾個師弟下山,給山下的農(nóng)戶翻弄田地,將種子撒播下去。這活不是輕松的,脫了鞋子在田里頭一做就是老半天,等到直起腰的時候,腰桿子酸疼的都險些直不起來。 常山太妃來的時候,就聽到清則去干農(nóng)活了。常山太妃原本打定注意自己不再來見清則,可是知道清則經(jīng)常和蕭妙音來往后,就有些坐不住。 等到天氣一暖和,她還是時常來看望他。哪怕清則對著她從來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她還是常常來。 “竟然都去做農(nóng)活了?!背I教鷮χ┳雍媳г沟?。 “以后就好了?!焙下牭角鍎t竟然去做農(nóng)活也是驚訝萬分,她看了一眼小姑子,發(fā)現(xiàn)常山太妃眉頭蹙起,“別想太多,如今都這樣了,只能看看還有沒有補救的余地?!?/br> “嗯。”常山太妃點點頭,當(dāng)年做的事完全是因為不得已,如今希望還有補救的余地。 “田地宅院都準(zhǔn)備好了么?”常山太妃想起一件事來問。 “早就準(zhǔn)備好了,選的都是上好的良田,而且宅院也在平城繁華的地方?!焙舷肫鹉切皭毫继锖驼盒睦锞驮诳上В棉k那些都要花不少的布帛。幸虧這錢都是常山太妃自己從私房里出,要是讓羅家也分擔(dān)一份,胡氏會心疼的夜里都睡不好覺。 “嗯。”常山太妃聽了之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待會讓人把他叫回來吧?!焙蠈ΤI教溃爱吘顾谔锢锔苫钕裆趺礃幼?,難道還缺那點供養(yǎng)?” “也是。”常山太妃點了點頭。 “清則師兄,那邊有人叫你?!币粋€小道士跑過來喊清則。 清則站起身來,他還年輕,但挺直腰的那會只覺得腰快斷了似的?!霸趺??”他聞言抬頭看去,見到一個衣裳鮮亮的人站在田埂上,見著清則看過來對他作揖。這人哪怕他沒見過,也知道到底是誰派來的了。 他心下一陣煩躁,將手里的鋤頭交給師弟后,就這么一臉的走過去。 “道長,我家主人有請。”家人見著清則走過來,臉上笑意更盛。 “……”清則深深吸了一口氣,過了一會,他似是無奈,“貧道如今諸多事務(wù)纏身,實在是無暇抽身?!闭f著他對那家人一揖,就掉頭離去。 “哎,道長!”家人哪里肯放清則走,連忙攔住,“我家主人說了,一定要見到道長,道長莫要讓小人難做啊?!?/br> 清則看了家人一眼,伸手將面前的人撥開,他身材高大,撥開面前的家人就和拎一只小雞一樣。他大步走向那邊的騾子,坐在車上,就在騾子的臀上打了一下。 “道長,道長!”家人瞧著清則就這么坐著騾子車跑了,追了幾步,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就趕緊去找常山太妃。 常山太妃也果斷,聽到清則跑了,干脆直接讓人到山上的道觀上頭去。 從山腳到山上的道觀,只有一條平坦的大道可以走,清則對常山太妃有些不耐煩,他不管前塵往事如何,如今他就只是個道士。 路過那間院子,清則讓騾子停下來,這座院子冷冷清清的,沒有半點人聲,就連平常常常聽到的狗叫都沒有了,整座院子里安靜的和死了一樣。 他看了看正要走,后面?zhèn)鱽砼拥倪澈龋澳憬o我站?。 ?/br> 清則閉上眼,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不過是那么一小會,竟然就被常山太妃給追上了。他轉(zhuǎn)過身來,“太妃有何賜教?” “有何賜教?”常山太妃險些被這話氣的倒昂,“到一邊說話!” 清則聽后,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常山太妃下車直接拉起他的手就往前面去了。家人們都不敢上前去,胡氏下來跟在后面。 常山太妃拉著清則到了一處幽靜的地方,放開手,“你怎么回事,我見你你還不見了?” “見與不見有何區(qū)別?”清則不想見到她,“何況太妃十幾年沒有見貧道也不是挺好么?”清則對常山太妃沒了多少耐心,連話語里都帶了幾分的不耐。 “你——”常山太妃氣急,“當(dāng)年的事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如今來也是為你好,”她急急說道,“這會我給你準(zhǔn)備了良田和上好的宅院,你也別在這道觀里呆著了,娶妻生子才是正經(jīng)……” “太妃!”聽到常山太妃這話,清則終于是忍不住了,他低喝一聲掐住常山太妃的話頭,“太妃出言慎重?!?/br> “我怎么就不慎重了?”常山太妃想不明白了,“難不成你還想要做一輩子的道士?何況就是修道,在哪里修道不是一樣的?娶妻生子也不算是壞了規(guī)矩,這話難道說的不對?還是說你真的對蕭妙音有了甚么?” 常山太妃氣憤之下,就將話題扯到了蕭妙音身上,蕭妙音長相濃艷嫵媚,哪怕是套著一身的道袍也遮掩不住那樣的艷色。在山中,能比上她的簡直是沒有。常山太妃聽見清則那么說,就以為清則和蕭妙音相處有了私情。 “我勸你別做傻事。”常山太妃和清則沒有一同生活過,不知道清則是受怎樣的教誨長大的,她這話一出來,直接讓清則變了臉色。 “如今她已經(jīng)被接到宮里頭去了,還被升為左昭儀,只比皇后差一肩。你……你這……” “太妃!”清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貧道乃是出家修道之人,紅塵俗世不敢再踏入?!闭f罷,他轉(zhuǎn)身就走,常山太妃伸手去拉他,結(jié)果抓了個空。 清則是年輕的壯年男子,常山太妃哪里能抓得住他,看著他的背影,常山太妃險些暈倒,“我也是為了你好!” “……”清則腳下頓了頓,他微微側(cè)過頭,“太妃若是真為了我好,日后就別來了。貧道感激太妃生育之恩,但就到此為止,莫再有牽連?!?/br> 說罷,清則大步而去。 常山太妃身子晃了晃,一旁的胡氏連忙扶住她。胡氏看著清則牽著騾子很快的走遠(yuǎn),回頭看了小姑子一眼。 當(dāng)年的事,說不清楚禍福,但是孩子不養(yǎng)在母親身邊,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里對阿娘怨恨不怨恨另外說。但母子情肯定是淡了。 “阿嫂?!背I教鲋系氖?,險些站不穩(wěn),“你說我當(dāng)年為了保住一條命,這么做錯了嗎?” “哎,這事……”胡氏想起當(dāng)年的事重重的嘆口氣,“哪怕是阿貓阿狗都會掙扎著活下去,太妃做的那些事還真算不上甚么,何況宮中做的更絕的也不是沒有?!?/br> 拓跋氏的殺母立子,妃嬪們只求生諸王和公主,不愿生皇長子。先帝后宮甚多,懷孕有身的也不少,為了保命,不少妃嬪私下里花樣百出,服藥墜胎謊報月事之類的。孩子和母親之前只能活一個,為了保住性命這么做難道還有甚么錯處? 性命爺娘給的,也是爺娘好好養(yǎng)大的小娘子,送入宮中哪里能夠就這么丟掉一條命,給別的女人做嫁衣裳。 “……阿嫂……或許當(dāng)初我真該把那碗藥給喝下去。”常山太妃想起當(dāng)年的事泣不成聲。 “好了,別說傻話,女子生產(chǎn)尚且要拿著命來賭,何況是墜胎?”胡氏嘆氣,若不是被逼到了絕路上,誰會鋌而走險。 “他自小就養(yǎng)在道觀內(nèi),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爺娘,這么一下,任憑誰也接受不了?!焙习矒岬?,好不容易哄的常山太妃收了眼淚,把人給勸到車上去,“最近不是來了個新人么?去看看?”胡氏和常山太妃說了幾句話,見著常山太妃終于收拾好了心情,臉上也整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