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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穿進男頻搞基建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下官汗顏。”

    “郭大人愿意親自宣揚此紙,我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睒怯髀龡l斯理道,“不過,我有個條件?!?/br>
    郭濂:“殿下請講?!?/br>
    “方才郭棠也同我論條件,既然你們是一家,不如用我的條件換郭少的條件罷。”樓喻笑瞇瞇道。

    “這不行!”郭棠斷然拒絕,“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郭濂瞪他一眼,兔崽子!

    樓喻倒也不強求,問郭棠:“你說說自己的條件?!?/br>
    “我還沒想好!”

    “那好,”樓喻轉(zhuǎn)向郭濂,“我的條件是,郭大人能夠默許我私下同北蠻馬販交易?!?/br>
    郭棠:?。。?/br>
    他瞪圓了眼,“你怎能言而無信?!”

    “哪里無信?”樓喻無奈道,“我尚未真正與你達成協(xié)議,如今用紙換一條生意路,有何不可?”

    郭棠簡直氣炸,他又被樓喻耍了!

    郭濂暗嘆一聲,怪自己太過溺愛,將兒子養(yǎng)成這般性子。

    他整整神色,道:“殿下,朝廷嚴禁與北蠻互市,您不會不清楚罷?”

    樓喻笑道:“私鹽同樣犯法?!?/br>
    “這不一樣,”郭濂搖首道,“鹽可以藏,馬藏不了?!?/br>
    鹽可以藏在麻袋里裝作其他貨物,馬卻不行。

    樓喻收斂笑意:“如此說來,郭少之前與我所言,皆是在糊弄我?”

    知府都難辦的事,他怎能辦到?

    郭棠張嘴欲解釋,郭濂就道:“一匹兩匹容易,不過想必殿下所圖,不僅僅是一兩匹這么簡單?!?/br>
    他清楚樓喻想要戰(zhàn)馬。

    樓喻可不信他的話,“既然馬販無法在大盛做大宗交易,那他冒著風(fēng)險過來,又予你厚禮,是為什么?難不成是為了同你刺探情報?若非如此,豈不是得不償失?”

    “殿下冤枉下官了,下官可不敢做背叛朝廷的事……”

    “你都販賣私鹽了,還不背叛朝廷,虛不虛偽?”

    樓喻無情打斷他,并予以致命一擊。

    郭濂:“……”

    郭棠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樓喻要的不只是一匹良馬,而是成百上千的戰(zhàn)馬!

    他沉默了,低首瞧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既然談不攏,那這紙同你也就沒關(guān)系了?!?/br>
    樓喻可不愿被人白占便宜。

    郭濂想留名青史,得看他愿不愿意付出代價。

    他并不擔(dān)心郭濂私自去信京城。

    反正只要他愿意,他目前空置的造紙坊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干,到時候郭濂沒有多余的紙,自然討不了好。

    樓喻不是平民百姓,他是藩王世子,皇室血脈,除了皇帝,沒人能夠逼迫他必須造出這種紙。

    他完全可以找“意外獲得”的借口,表示自己并不知曉造紙之術(shù)。

    郭濂深感無奈。

    他還是無法舍棄留名青史的誘惑,沉重地頷首應(yīng)下。

    “我可以替你引薦,但你得自己同馬販談?!?/br>
    樓喻終于笑了,“郭大人愿意保駕護航,本世子感激不盡?!?/br>
    離開慶王府,郭棠隨郭濂同行回府。

    他一路上悶悶不樂,神情郁郁,失了往日的精神氣兒。

    郭濂到底慈父心腸,嘆息問:“做什么苦著一張臉?”

    “我是不是很沒用?”

    郭棠轉(zhuǎn)過臉,面無表情望著郭濂,眸子里寫滿認真。

    他陷入對自己的懷疑中。

    和樓喻相比,他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而樓喻卻可以同他爹互相較量,甚至隱隱高出他爹一籌。

    他羞惱的同時,又覺得無力。

    或許在樓喻眼里,他連同對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郭濂第一次見兒子露出這樣難堪的神色,正醞釀如何安慰,卻聽他皺眉繼續(xù)道:“爹,你說,他是不是真有反意?”

    郭濂一把捂住他的嘴,低斥道:“這種話豈能隨便亂說?!”

    “爹,”郭棠扯下他的手,神情郁郁道,“再這么繼續(xù)下去,你就不怕咱們家再也壓不住慶王府了?屆時您怎么跟朝廷交待?”

    郭濂倒是很意外,沒想到他兒子還有這樣的覺悟,不由心中甚慰。

    他語重心長道:“這你不用擔(dān)心,爹早就找好了后路。此前爹收到京城來信,如今朝綱紊亂,連老師他們都有隱退之意,爹瞧著,總覺得會出大事?!?/br>
    郭棠驚訝地瞪圓眼睛,“已經(jīng)這么亂了嗎?”

    他爹口中的老師,乃大盛三朝元老,在朝中威望極高,連皇帝都對他尊敬有加。

    如果朝政已然亂到讓他都心生退意,可見到了山窮水盡之際。

    他不由問:“爹說的退路是指什么?”

    郭濂壓低聲音:“這些年,爹藏了不少銀子,真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天,咱父子倆可以帶著銀子隱居,豈不快哉?”

    郭棠先是一喜,接著眉頭一皺,“倘若天下真的大亂,那您認為慶王府還能……”

    “你是傻了還是被樓喻蠱惑了?”郭濂沒好氣道,“就憑那三千無能府兵?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郭棠也覺得如此。

    他想了想,又道:“爹,咱們?nèi)ル[居的時候,能不能順便帶上樓喻?”

    郭濂斜著眼:“你什么意思?”

    “到時候他走投無路,我給他一條生路,他還能不謝我?”

    郭棠暢想道:“他可是皇室正統(tǒng)血脈,您難道不想讓皇子龍孫給咱們端茶倒水?”

    郭濂渾身一個激靈,瞪直了眼。

    想?。∷肓?!

    他笑瞇瞇地拍著兒子的肩,“有志氣,不愧是咱老郭家的種!”

    郭棠笑著低下頭。

    他嘴上是這么說,但心里面到底有些隱秘晦暗不愿透露。

    ——今日見了樓喻,只覺得他風(fēng)華更盛。

    回府后,郭棠從桌案下的暗屜里取出一本書,翻開幾頁紙,目光落在那頁插圖上。

    身旁伺候的長隨瞅見一眼,不由腹誹:公子的喜好真是古怪,總愛看兩個男子滾在一起的圖。

    看著看著,郭棠突然氣沖沖地將書扔到地上,嘀咕道:“畫的什么狗屁玩意兒!丑死了!”

    長隨小心翼翼撿起書,問:“公子若是不喜這本,奴去買新的回來?”

    “買再多有什么用?”郭棠往后一靠,拉著一張臉,“沒一個畫得好看的。”

    長隨暗嘆一聲,壯著膽子道:“公子若當(dāng)真喜愛,不如奴替您買個標(biāo)致的人回來?”

    郭棠沉默片刻,嘆道:“再標(biāo)致,能及得上他?”

    畢竟伺候多年,長隨對郭棠的了解甚深,他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低聲道:“公子若有喜歡的人,將人弄到手不就行了,何必讓自己傷神?”

    郭棠翹著腿,瞧他一眼,哼笑一聲:“你倒是機敏。那你說說看,如何能弄到手?”

    長隨湊近一些,輕聲道:“公子,您可是知府之子,在慶州府,除了家主,您可是這個!”

    他豎起拇指,接著道:“可是那位不一樣。不管怎么說,您的身份足以壓制那位,又何必如此小心?”

    “你懂什么?”郭棠擰眉道,“如今他和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要是想同歸于盡,咱們也就完了?!?/br>
    “您不讓他同歸于盡不就行了?”長隨雙目微斂,掩住其中深意。

    郭棠不斷念叨這一句,忽地一笑,“你倒是說說,如何做到?”

    長隨信口道:“咱們有一千駐軍,慶王府有三千府兵,看似數(shù)量上有所差距,但咱們有武庫?!?/br>
    郭棠斜目瞧他,“那又如何?”

    “眾所周知,慶王府兵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早就憊懶多年,沒什么戰(zhàn)力,咱們駐軍訓(xùn)練不斷,驍勇善戰(zhàn),兩者相比,可謂天壤之別!

    “而且,慶王府兵手中沒有像樣的武器,最多就是些木制的弓箭,箭頭都只是木頭削尖的,什么刀啊斧啊就更別提了。

    “可咱們不一樣,武庫里鐵制的刀槍箭矢完全夠用。更何況,慶王府兵連身像樣的盔甲都沒有。公子,咱們完全有能力壓制他們,不如將人奪了來,省得受其鉗制。”

    郭棠深深瞅著他,語氣聽不出什么:“以前沒看出你還有這等心思。”

    長隨立刻跪地道:“奴只是不愿看到公子傷神?!?/br>
    “可你別忘了,他有賬本,一旦出手,咱們也討不了好?!?/br>
    長隨卻道:“只要出其不意地將人制住,自然不必擔(dān)心賬本?!?/br>
    用人質(zhì)交換籌碼,自古以來,都是相當(dāng)好用的。

    郭棠可恥地心動了。

    想到今日樓喻在他面前“指點江山”的風(fēng)華和氣度,他胸腔處瞬間迸發(fā)出一股意氣。

    他立刻起身道:“我去找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