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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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我真的不想被雷劈死啊!” 片刻后“雷聲”停歇,煙霧也散去。 城樓桐軍不由看向城外,卻發(fā)現(xiàn)那些慶軍已經(jīng)推著投石機(jī)往回走了! 韋興一身狼狽,狠狠拍了下墻壁,問:“剛才那是什么東西?” 將士中有人聽說過東安王的事跡,遂道:“難道咱們真的是逆天而行,老天爺在降雷懲罰咱們?” “你說的什么屁話!” 韋興惱怒地?fù)]開他,大步往狼藉之處走去。 城樓上不少士卒都受了傷,他們的身邊殘留著許多碎鐵皮。 韋興彎腰撿起,放在鼻尖下聞了聞。 一股硫磺味兒。 他沉目道:“這定是慶軍新制的武器,哪來的什么罰雷?別他娘的給老子蠱惑人心!” 副將問:“昆州不會就是被這東西打下來的吧?” 韋興皺眉:“可昆州一天就失守了,如果慶軍當(dāng)真能用這個攻破城池,為什么不用在桐州?” 他不是希望桐州被轟,他只是提出合理疑問。 副將也想不通。 慶軍到底意欲何為呢? “將軍,咱們今天還派探子出去嗎?” 想到昨夜毫無音訊的探子,韋興嘆口氣:“再等等?!?/br> 震天雷之后,桐州城內(nèi)流言四起。 都說東安王才是真龍?zhí)熳樱麄儞趿苏纨執(zhí)熳拥牡?,才會被雷劈?/br> 不僅老百姓,軍營里不少將士同樣這么想。 即便韋興再三強(qiáng)調(diào)那是慶軍的武器,他們也不愿相信。 什么樣的武器能跟天雷相比? 韋興又把炸碎的鐵皮收集起來,向?qū)⑹總兒屠习傩战忉專瑓s很少有人愿意聽從。 是慶軍的武器又怎么樣? 他們能抵得住這樣的武器嗎? 而且這樣神異的武器只有慶軍有,不更說明東安王才是天命所歸嗎? 韋興好說歹說,士氣還是極為低落。 眼見桐軍毫無斗志,韋興不得不揪出傳播流言的源頭人物,以妖言惑眾之罪將他們斬殺! 他乃湯誠心腹,骨子里跟湯誠一樣心狠手辣。 老百姓和兵卒們都驚呆了。 為了不被斬殺,他們只能閉口不言、保持緘默,但內(nèi)心深處油然而起一種憤怒和屈辱。 只等爆發(fā)那日。 兩萬駐軍是由一萬西北軍和一萬雜牌軍組成的。 雜牌軍對湯誠本就沒什么忠心,不過是因?yàn)槌⒚疃选?/br> 如今知道湯誠犯上作亂,卻不得不被韋興等人裹挾著抵抗正義之師,心里面如何不郁悶? 還有一部分西北軍,他們心中自有一桿秤。 東安王即位乃民心所向、大勢所趨,湯誠卻是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單憑這一點(diǎn),他們的心自然偏向東安王。 況且,東安王將八州治理得那么好,如果他當(dāng)皇帝,大盛是不是也會越來越繁榮? 湯誠會什么? 他除了會打仗會篡位,還會干什么? 韋興怎么也想不到,他斬殺傳播流言的人之后,不僅沒有消除他們的“迷信”,反而助長了他們反抗的意志。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這個道理,湯誠不懂,韋興也不懂。 又或者是,他們手握生殺大權(quán),根本不屑于懂。 夜晚再次降臨。 慶軍開始了下一步計(jì)劃。 數(shù)千慶軍再次帶著投石機(jī)來了。 皎潔的月色下,他們森然凜冽,仿佛張牙舞爪的巨獸,下一刻就將整個桐州城一口吞下。 守城將士看到這一幕,連忙驚跳大吼,發(fā)出警示。 難道慶軍要打夜仗? 韋興剛剛?cè)胨捅蝗撕靶?,腦殼兒一跳一跳地疼。 聽說慶軍要來,他沒日沒夜忙著守城計(jì)劃,力求沒有紕漏。 慶軍兵臨城下后,他還是殫精竭慮,無法安眠。 精神長久緊繃,又得不到充分休息,韋興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頭疼癥狀。 慶軍的壓力、流言的壓力、天下大勢的壓力,都讓他隱約喘不過氣來。 他忍著頭痛問:“什么事?” “慶軍又來了!” 韋興心中煩悶不已。 他倒寧愿跟慶軍轟轟烈烈地打上一場! 在屬下的急切催促下,韋興登上城樓。 剛踏上最后一個臺階,只聽轟然一聲炸響。 沉寂的夜晚,一顆又一顆震天雷砸在城樓上,震天的響動和沖天的火光,嚇得老百姓紛紛跪地求饒。 城樓上,碎石飛揚(yáng),鮮血淋漓。 韋興恨恨看著城外的慶軍,氣得咬牙切齒。 可是毫無辦法。 除非他帶兵沖出城外直接跟慶軍正面交鋒。 在樓喻的命令下,投石機(jī)組每隔半個時辰,就向城樓投擲一波震天雷。 他們帶的震天雷足夠多。 即便知道是新式武器又如何? 桐軍根本找不到應(yīng)對的法子,只能在震天雷的轟炸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睡不著覺。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摧殘。 而在這摧殘中,尚有一線生機(jī)。 那就是歸順東安王。 僅僅用這個法子就夠了嗎? 當(dāng)然不夠。 在持續(xù)的轟炸下,不僅城墻一片狼藉,厚重的城門也被轟得搖搖欲墜。 仿佛下一刻,城門就會大開。 若非城墻堅(jiān)固,若非震天雷的效果遠(yuǎn)不及現(xiàn)代炸彈的威力,恐怕城墻早已轟塌。 “將軍,慶軍這是要將城墻轟塌嗎?”副將驚恐問道。 韋興:“……” 他也不知道慶軍到底要干什么! 但不管怎么樣,只要他們攻城,自己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桐州和京城的官道附近,程達(dá)依舊帶兵潛伏著。 他們之前蹲到了一個桐軍探子,那探子現(xiàn)在正和俘虜們待在一起呢。 經(jīng)過幾天的“教化”,京城的俘虜們已經(jīng)喪失了斗志,見桐州探子都“羊入虎口”,更加激不起反抗之心了。 程達(dá)拍拍身上的草屑,跟溫岐說:“時候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溫岐回道,“我還沒真正見識過震天雷的威力呢?!?/br> 就在桐州遭受無情轟炸時,吉州邊軍帶著俘虜接近桐州。 越是接近,桐州城的轟雷聲就越是震撼人心。 俘虜們不由問:“這、這是怎么回事?” 劉康嘿嘿一笑:“桐州逆天而行,老天爺在懲罰他們唄?!?/br> 有人聽說過東安王的事跡,忙驚恐道:“天降罰雷?!” “沒錯,”劉康點(diǎn)點(diǎn)頭,贊許地看他一眼,“咱們王爺乃天命所歸,老天爺想讓他當(dāng)皇帝,結(jié)果你們倒好,一個個地非要忤逆老天爺,真不知道你們是咋想的。” 俘虜們本就迷信,聽到這話,再聯(lián)系東安王曾經(jīng)的事跡,不由信了大半。 “那、那咱們現(xiàn)在去桐州,會不會被雷劈啊?” 劉康道:“那得看你們想不想活著了?!?/br> 誰不想活著? 得知慶軍已經(jīng)在攻打桐州時,湯誠正和越軍殺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