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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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好氣又好笑,替她稍稍松了松胸部的白布,輕巧地打上結(jié)。 看著郭臨束好的胸,阿秋突然“呀”了一聲。郭臨疑惑地看向她,見她托著腮沉思道:“少爺,看著這布,我記起一事忘了和你說?!?/br> 郭臨一面穿衣一面問:“什么事?” “上次去湯泉宮,你不是特意吩咐我?guī)线@裹胸布嘛。我到了后,在你住的地方搬東西下來時馬車的車軸斷了,車內(nèi)的五品掉了一地。之前來過咱們府中的少師大人,正好路過,還幫了我一把呢!” “哦?!惫R點(diǎn)點(diǎn)頭,沒放在心上。 阿秋笑道:“那時帶去的白棉布,被他拿在手里問我是做什么用的,可讓我費(fèi)神了好久?!?/br> 郭臨一愣,轉(zhuǎn)頭問道:“那你怎么答得?”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啊,她心里不禁有些發(fā)怵。 阿秋眨眨眼:“我說給你做中衣用的,哈哈,就把他給騙過去了?!?/br> 郭臨仔細(xì)想了想,覺得這姑且也算是種合格的答案。只盼她平日里沒露出什么馬腳,不至于讓陳聿修從一卷白布就能看出什么。 —————————————————————————————————————————— 二月的春風(fēng)踏著徐徐冒出的碧綠新枝走來,京城的氣候雖然仍舊潮濕寒冷,但好在沒有元日里那種呼嘯的寒風(fēng)。一件大氅套在外袍上便已足夠,冷得格外善解人意。 慶王帶著幾個隨從,朝德王府的書房走去。一路上被冷風(fēng)嗆得咳嗽了好幾聲,伸手把披風(fēng)捂得更緊了一些。 “三哥?!睉c王推開門,看到屋內(nèi)燒著的瑞炭。知道是德王特意為他的病體準(zhǔn)備的,面上微微露出笑意,但又馬上被嚴(yán)峻的神色取代,“沒查出來?!?/br> “這么說,盯著嚴(yán)右丞的另有其人?”德王放下手中的書卷,朝慶王看去。 “不過,就算查不出來,多半也是老七搞的鬼。”慶王不忿道,“三哥,我們不該把目光放在那小娃娃頭上,應(yīng)當(dāng)先把老七干掉!” 德王很清楚這個四弟的脾氣,聞言只是一笑:“干掉了他,讓常家坐收漁翁之利嗎?” 慶王愣了愣,答不上話來。 “老七還沒封王,此時是他勢力最弱的時候,干掉他確實(shí)是個好選擇?!钡峦踉捳f到一半,就看到慶王逐漸欣喜的神色,他笑道,“可是這樣,日后對付常家,我們就處于下風(fēng)。所以暫且留著他,一來能牽制常家,二來又可以分散他們的視線,何樂不為?” 慶王低頭思考了半天,贊同道:“也對,等到小娃娃沒了,三哥的優(yōu)勢才是最明顯的。” 德王輕輕一笑,不作回答。慶王沉默半刻,又嘆了口氣:“話是這么說,可想到三哥因他名聲受累,心里還真是咽不下這口氣?,F(xiàn)在外面,連庶民都在議論……”他沒有說完,那些議論德王冷血、拋棄發(fā)妻的話,他怎么好意思在德王面前繼續(xù)說下去。 因?yàn)榛噬喜⑽磳?yán)右丞受賄的罪行牽連到子女頭上,一般說來,德王只要將身為嚴(yán)右丞之女的嚴(yán)氏廢妻為妾,也就足夠了。甚至如果他有心,還能保住她的正妃位子??墒堑峦跗獙⑺蓦x,這在庶民們的眼中,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德王這樣做雖然殘酷冷血,但在皇家,卻是直接了當(dāng)?shù)叵蚧噬媳硎玖酥艺\和清白。哪怕外面流言蜚語再多,皇上已不疑心,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 德王拿起一旁掛著的筆,在硯臺上沾了墨,細(xì)細(xì)地書寫著。只有他心里明白,休掉嚴(yán)氏的理由,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項(xiàng),就是那個披著一身官袍的女人。 慶王小心地觀察著德王的神色,貌似無意地道:“三哥,你最近不會還在在意那個京兆尹吧?”見德王沒有說話。慶王皺著眉,語氣委婉地勸道:“三哥,那郭臨不過是個小人物,干涉不到大局的?!?/br> 德王笑了笑,道:“我心里有數(shù)。” 慶王適時地剎住嘴:“那就好?!?/br> 德王放下筆,將書卷闔上:“四弟,老七費(fèi)盡心機(jī),送了這么一件大禮。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該,禮尚往來……” —————————————————————————————————————————— 這一日,天氣大好。郭臨和白子毓,來往穿行于京兆府的地牢和書房間,忙得昏天暗地。過年時期落下的案件,如今該判刑的判刑,該收押的收押,一個都不能出錯。 然而,縱然是如此的忙碌,金真也還是將她從案宗中拖了出來。 “什么事?。俊惫R不滿道。 金真苦著臉:“大人,我前前后后喊了您三遍了,您再不聽我說就真的遲了?!?/br> 郭臨雖惦記著案子,聽他這么說,還是回了回神,道:“說吧,我聽著呢。” “方才您府上有人來報(bào),楚王妃帶著郡主來了,叫您快些回府?!?/br> “什么!”郭臨瞪大了雙眼,半響沒能反應(yīng)過來。 “這不可能!”她搖搖頭,“王妃娘娘一封信也沒來,怎么會突然間就……”她看了看金真的神請,聲音低了下去,“真的來了?” “屬下會騙您嗎?”金真攤了攤手,無奈道:“所以才這么急著喊您啊。” 郭臨抬手捶捶額頭,終于清醒一些。她吩咐道:“那剩下的案宗交由你和老白處理,我就先回府了。” 郭府門口,一個打掃著門扉的小廝聽到一陣輕微的馬蹄聲,抬頭遠(yuǎn)遠(yuǎn)地看去,郭臨騎著馬正朝著這邊而來,他連忙招呼道:“少爺!” 郭臨行至門口,下了馬。見小廝還是一如平常的笑臉,心中松了口氣,嘆道:“果然是騙我……” “王妃娘娘和郡主殿下在花廳等您好久啦!您快去吧!”小廝喜氣洋洋地說道。 郭臨倒吸一口氣,靜默半響,對小廝笑道:“你就當(dāng)沒看見我啊?!?/br> “唉?”小廝不解地看向她,卻見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牽著馬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臨哥哥——”一聲嬌媚的大喊從府內(nèi)直線傳來,越來越近。 郭臨停住腳步,將將回過頭,一個鵝黃的身影徑直飛撲到她身上。 濃密的發(fā)絲幾乎擋住了她的視線。郭臨抱著懷中的溫香軟玉原地轉(zhuǎn)了幾圈,將少女撲來的勁道消除,這才穩(wěn)穩(wěn)地把她放到地上。 一雙俏皮的眉眼彎彎的,望著她直笑:“臨哥哥來京城這么久,可想我?” 郭臨低頭看向別處,硬著頭皮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br> 那少女一聽,發(fā)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門口的小廝看著她兩,已經(jīng)完全地呆傻住了。 放眼全京城,誰不知道他們郭大人最不喜歡被人觸碰。平日里內(nèi)室除了大丫鬟阿秋姐,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jìn)入??裳矍暗倪@個少女,不但猛撲直抱,而且她問話郭臨居然不得不答。 難怪宮里有傳言他們少爺和昌榮郡主關(guān)系十分密切,如今看來,連男女之妨都忽略掉了,何止是密切??! 郭臨拉著昌榮一路走到府內(nèi),看到四周終于沒有了下人,這才停下腳步,板起臉來:“你還要不要你的閨名了,有點(diǎn)郡主的樣子好嗎?” 昌榮腦袋一偏:“哼,我那閨名,不是被某人給破壞的七七八八了嗎?” 郭臨臉上微紅,小聲問道:“你怎么會知道……?” 昌榮豎起手指,在她面前搖了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宮里一有這傳言,我大哥就寫了信回去。話里話外都在揶揄你,還說讓我抓緊點(diǎn),干脆將你變成他妹夫?!?/br> 郭臨語氣無奈:“你可死了這份心啊,休想嫁給我了,我就能帶你去江湖中玩。而且,你明明知道我是女的,女人嫁給女人,呃……好惡心。” 昌榮確實(shí)從小就知道她是女的,并且經(jīng)常和郭臨一起,騙她那呆頭鵝般的兄長,玩得不亦樂乎。她從小在王妃講述的江湖故事中長大,特別向往江湖,偷偷練了一身花拳繡腿的功夫,打算去闖蕩一番。楚王夫婦自然是不同意的,她便來磨郭臨。后來她又聽說皇室女子必然會婚配給權(quán)貴子弟,心中厭惡至極。便想出個主意,打算假裝嫁給郭臨來逃離這些。到時候郭臨在瓊關(guān)卸了職,就能名正言順地隨她闖蕩江湖。郭臨哪里不知道她的小算盤,只是沒料到,她都來京城做官了,這妮子還不死心。 昌榮聽郭臨這么一說,不滿地撅起嘴:“那你納的那個妾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可告訴你,我出來尋你前,我娘已經(jīng)和她講了半天的話了,要是我娘不喜……” “這就不勞大小姐cao心了!”郭臨哈哈一笑,“娘娘在江湖中時那是有名的女中豪杰,她呀,估計(jì)比我還喜歡云娘呢?!?/br> 二人剛剛行至花廳,就聽見里面一聲拍桌怒吼:“什么!居然有這等負(fù)心漢!” 郭臨心疼自己府中的桌椅,連忙走進(jìn)去。只見內(nèi)室中,一個年約四十上下的美婦立在椅前。她一身藕色內(nèi)衫,外罩著秋香色的織錦比甲,腕上還系了層護(hù)腕,腳下瞪著牛皮快靴。端莊中夾帶著干練,優(yōu)雅中蘊(yùn)藏著豪氣,整個人風(fēng)采灼灼,神色非凡。她此時一手叉腰,一手拍放在桌面上,正看著阮云憤憤道:“阿臨那小子就是軟蛋了些,換做我早把那種負(fù)心漢給打廢了去!” 郭臨心中一片哀嚎,但嘴上不敢吭聲,只能小聲提醒道:“娘娘,形象?。 ?/br> 王妃心知自己又口無遮攔了,這虧吃了多年也沒改掉。她面色一紅,眼角余光卻瞟見郭臨正小心翼翼地檢查著自己拍過的桌子。心中頓時來氣,揪著郭臨的耳朵,道:“你小子在京城學(xué)壞了啊,居然敢不去迎接我們!” “我的娘娘啊,您好歹給我來封信啊,不然我找欽天監(jiān)掐算去?”郭臨奪回自己的耳朵,嘟囔道。 王妃一愣,想了想,回頭問昌榮道:“我不是給阿臨寫了信的嘛?” 昌榮答道:“是寫了,結(jié)果當(dāng)天使者被父王遣出去了,您懶得去一趟驛站,當(dāng)天就沒發(fā)出去。后來您沒有再寄嗎?” 后來?絕對忘了。郭臨忍住笑,立直了身板,后退幾步,朝王妃正經(jīng)地下跪行禮:“義子郭臨見過王妃娘娘!”阮云見狀,連忙移步跪在她身后。 王妃回過頭,望著郭臨嘆了口氣,柔柔一笑:“好啦阿臨,起來吧?!?/br> 王妃年輕時闖蕩江湖,與楚王結(jié)識,成為人人稱贊的眷侶。爾后,認(rèn)識了楚王的朋友、郭臨的父親,郭景云。郭臨并不知道他們那一輩的友誼深厚到了何種地步,她只是在住進(jìn)了楚王府后,私下詢問過奴仆。才知那時得到郭景云被追殺的消息后,楚王因?yàn)榄傟P(guān)戰(zhàn)事脫不了身,心急如焚。王妃便在此時站了出來,穿上鎧甲頂替他出戰(zhàn),讓他有時間趕往武陵救援。郭臨能在無欲峰被楚王救下,也有王妃的一份功勞。 這些年來,王妃對她的關(guān)照,有時甚至超過世子郡主。郭臨嘴上不說,心中卻一直是牢牢記著的。 她走上前給王妃續(xù)茶,問道:“您這次來京城是打算入宮問安嗎?準(zhǔn)備呆上多久?” 王妃微微一笑:“意非今年就要及冠,我來是和謝家商量婚期的。” —————————————————————————————————————————— 清風(fēng)樓上,七皇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了眼江上寂寥的風(fēng)景,抬手將窗扉掩上。屋內(nèi)沒了寒風(fēng),炭火的熱氣頓時涌了上來。他朝著身邊站著的隨從看了一眼。 那人布衣長冠,看裝束是個謀士。此時接觸到七皇子的目光,他便看向前方一人,不滿地說道:“你說的那人怎么還不來,平白浪費(fèi)我們主子的時間?!?/br> 對面那人勉強(qiáng)一笑:“快了快了?!?/br> 正說著,一陣輕微有序的敲門聲傳來。對面那人忙起身過去開門。 從門口走進(jìn)來的兩人,均穿著厚厚的棉袍,頭上包裹著布巾。臉上也圍了一層,遮住了面容。 當(dāng)先一人徑直越過旁人,走到七皇子面前,與他對視。七皇子眼眸微咪,似乎在思索為何有種奇異的熟悉感。 那人微微一笑,伸手解下頭上的布巾,望著七皇子道:“七弟?!?/br> 七皇子瞬間捏緊了手中的折扇,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王?” ☆、第32章 克妻之說 坐在回宮的馬車?yán)?,七皇子仍在沉思?/br> 一旁坐著的謀士譚公,見七皇子還在想方才的事,便將盤在自己心中的疑問問出:“殿下,那真的是趙王殿下嗎?” 譚公是他外祖父蕭閣老的學(xué)生,跟隨他已有好幾年了。七皇子見他如此發(fā)問,笑道:“你又不是沒見過五哥,怎么還問這個?” 譚公道:“這趙王的樣子和他以前實(shí)在差別太大了?!?/br> “那是自然,以前的他是身份高貴的皇子。現(xiàn)在,不過是個庶民,不,應(yīng)該說比庶民還不如。他必須不讓自己被認(rèn)識的人發(fā)現(xiàn),才能茍延殘喘地活著?!?/br> 譚公皺起眉:“可他剛才的那番話,怎么聽都是想要恢復(fù)身份才……” “我雖然和五哥并不親近,但我至少知道一點(diǎn)?!逼呋首涌聪蜃T公,“若是只能以一個庶民的身份不見光地活下去,他寧愿選擇一死?!?/br> 譚公嗤道:“好不容易保住了命,又來找死么。殿下,您索性就當(dāng)做不知道……” 七皇子搖了搖頭:“他能活命,自然是父皇默許了的。我不幫他,他也會去找別人。咱們還是接下這個麻煩,做得好,還能從中得利?!?/br> “看來,您果然還是很在意趙王說的話?!弊T公嘆道,“關(guān)于他手中握有德王罪行的證據(jù)?!?/br> 七皇子淡淡一笑:“是啊,實(shí)在是太誘人了?!?/br> —————————————————————————————————————————— 郭臨這日沐休在家,早起剛剛練完功,就聽人來報(bào),世子殿下來了。 她換了身干凈衣服跑到花廳,世子已經(jīng)托腮發(fā)愣,候她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