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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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郭臨瞪大眼眨巴數(shù)下,原先有些晦澀的心緒一瞬疏散。見他作勢轉(zhuǎn)身,連忙抬手不依不饒地抓住。 “嗯,這幾日天氣好,大通河河面上結(jié)的冰或有可能松軟?!彼蹇纫宦?,望著她扣在腕上的手挑眉道,“如果魏軍下一步,還是與突厥聯(lián)手。打算迅速過河來反抄偷襲,我們先一步埋伏在河岸,便是針對兩方的上上之策。” “你啊……”她又嘆又笑。想要洞察她的心思,對他而言實在不費吹灰之力。對身份曝露的擔(dān)憂只顯露了一分,他便輕巧化解,讓她再不多慮些什么。 三日后,徐庶率領(lǐng)五萬大軍潛行大通河,與郭臨分道而行。 郭臨除了領(lǐng)原本從涼州帶來的五千人馬,還得了徐庶手下校尉莫齊所帶的一萬人,莫齊為她副將。一萬五千人快馬行到祁連山腳,與前來匯合魏軍的三萬突厥兵撞個正著。雙方激戰(zhàn)一日一夜未分勝負(fù),各退十里扎營擺陣。 畢竟是不曾磨合熟悉的軍隊,那些跟隨老將們也已經(jīng)多年沒上戰(zhàn)場了。郭臨安撫完一臉歉疚的莫齊,拉著他埋首陣圖間,和那些同樣心有不甘的老將士們一塊砥足商談。 等到走出軍帳,天色已是靛藍(lán)的黎明。久違地感受到徹夜勞動的疲憊,她正要抬手揉肩,一雙大掌已先一步就位。她感受著背后傳來的體溫,仰頭望向夜空東面的太白星。晨曦的光輝亦蓋不住它的耀眼,仿佛冥冥中,擺在他們前方的道路,已然徐徐鋪開。 憑著對突厥作戰(zhàn)習(xí)慣的熟稔,郭臨率一萬五千軍,成功與突厥周旋了五日,為大通河的作戰(zhàn)拖足了時間。糧草將盡時,終于等來了徐庶鑿冰水淹魏軍的消息。此役大勝,他將降軍收押,和擒獲的建寧王一道,由副將專程送回瓊關(guān)。 時日已臨近新年,徐庶卻并沒有將戰(zhàn)役告一段落的意思。郭臨不解發(fā)問,他皺了皺眉,遞來一本折子。 “京城已經(jīng)政令不清了,兵部尚書遭人彈劾買妓,竟未讓大理寺過審便發(fā)配換人。好在預(yù)先求的糧草物資已在路上,不管誰坐鎮(zhèn),總不會阻擾……唉!” 郭臨看完折子,轉(zhuǎn)身遞向陳聿修。他停下筆,朝她搖了搖頭,示意意會心明。徐庶抬眼望了望他們,欲言又止,眉頭越蹙越緊。 待到郭臨起身送他出帳,站在賬外,他才幽幽嘆息:“如今,我方才明了周大人的心情……” 郭臨一愣,猛地抬頭看向他。 “郭臨,擁立陳丞相為帝,你真的沒有想過嗎?” “我……”她怔怔地回過頭,看向帳中嫻意跪坐案后,優(yōu)雅書寫軍法的陳聿修。 她第一上京,是為了保護(hù)皇帝,對付可能來襲的太子刺客。而后太子逼宮造反,世子領(lǐng)兵抗敵,她留在宮中,實際從未見過太子一面。就算是后來的庶子太孫,乃至玉鏘,都是少年身形著太孫朝服…… 若聿修是太子,她微微闔眼,那會是什么樣的光景呢? ☆、第183章 清君側(cè)行1 扎營兩日后,派往北面的探子突然快馬趕回。 馬靴沾著灰濘,踩在雪未融凈的草皮上。探子大口喘息著奔進(jìn)帥帳,顧不得行禮便道:“報,今早十里外有突厥軍隊朝我方行來。軍馬較少,行速不快,但沒有停下的意思?!?/br> 郭臨派徐秦去叫來徐庶,徐庶聽探子復(fù)述一遍,皺眉道:“按理說,突厥與你幾戰(zhàn)雖未輸,但他們與西魏的聯(lián)盟已經(jīng)被我軍攪毀。偷襲么……眼下大齊國內(nèi)確有不平,但還不到鎮(zhèn)不住邊關(guān)的地步。突厥三年前才敗在你手上,今日便有膽子又來挑釁瓊關(guān)軍?” 郭臨擰眉沉思片刻,問探子道:“突厥此軍有多少人?” “目估,約有一萬……”探子遲疑了下,續(xù)道“也不知是否是屬下看得有誤,似乎隊伍后面還拉著不少的輜重。打頭的兵士鎧甲暗淡,行動遲緩,不像突襲之軍。” “什么……?”郭臨瞇了瞇眼。正在此時,賬外有人大聲喊道:“將軍,有突厥使者求見!” 徐庶回頭與郭臨對視一眼,朗聲道:“擺陣,讓他們進(jìn)來?!?/br> 郭臨見狀,起身走向帳側(cè)。徐庶心知她的意思,也不做阻攔。士卒們列隊進(jìn)帳站做兩排,豎槍斂顏,威赫頓生。只聽一聲傳喚,兩個梳著卷辮的高鼻闊目使者被副將領(lǐng)了進(jìn)來。 當(dāng)先一人緊繃著臉,神情微怯。抬頭望了一眼主位的徐庶后,單膝抱胸跪下,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小人唐突來訪,見過將軍大人?!?/br> 漢話稍顯蹩腳,卻也能聽得明白。郭臨垂眼望去,只見那人直起身,深吸一口氣又道:“小人乃是阿史那俟斤汗的部下,此次汗王率部前來祁連山,是為了向涼州的神武王將郭將軍投誠。還望將軍大人引見,讓小人將汗王書函交給郭將軍?!?/br> 此話一出,滿室震驚??v然一開始聽說他們拉著輜重行軍,氣勢頹然。在場眾將已有準(zhǔn)備,猜到是來歸降??扇f萬沒料到,他們降的,竟不是徐庶,而是郭臨! “阿史那俟斤……”郭臨怔怔出聲,看向徐庶,“徐大哥,我記得按突厥汗族的輩分,這人是蘇德的小叔叔,上任已故汗王的弟弟?!?/br> 徐庶神色一變,目光陡然冷凝。那使者嚇了一跳,慌忙擺手道:“確是如此,但我汗并未繼承蘇德可汗的汗位……” “這倒是真的,”徐秦見狀,上前一步拱手道,“據(jù)屬下所知,三年前蘇德被送往京城,突厥軍民降得降散得散。半年之后才重建起的政權(quán),也不是阿史那的那一只了。俟斤被族人推舉后歸攏部族,卻遭到新政權(quán)的猜忌驅(qū)趕,在草原上過得極為不安呢?!边@些,都是他三年來待在涼州,和舊將建立駐扎地時,日夜關(guān)注的事。也正因為一個俟斤根本不成氣候,他才沒有向陳聿修請求,去找突厥人復(fù)神武軍的仇。 “你汗王明知郭將軍就是生擒蘇德的人,卻還愿來投誠?”郭臨走上前,忽而一笑,“唰”地抽出佩劍,厲聲喝道,“說,你們究竟有何意圖?” “……不敢不敢,小人萬萬不敢??!”使者連連叩拜。徐秦冷哼一聲:“想算計我們郭將軍,先看看自個腦袋按得扎不扎實吧!” 使者心慌意亂,猛地一怔神,記起胸口的書函,趕緊掏出:“這是汗王寫給郭將軍的信,里面有鳩摩羅什寺方丈的親筆,待請郭將軍看過便知!” “阿臨,”賬外一聲清朗的嗓音忽地傳來,陳聿修挽起帳簾,柔聲道,“你不若先看一看吧?!?/br> 郭臨眨了眨眼,走上前從使者手中抽走書函。那使者一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面前這位一身鎧甲的清秀青年,就是那個傳誦朔方大街小巷的“黑甲戰(zhàn)神”。他不由打了個哆嗦,整個人往后縮了縮。郭臨倒未注意他的異動,翻開書函掃視而下,果然在俟斤的落款后,看到了那日在鳩摩羅什塔所見的方丈的筆跡。 原來當(dāng)天,方丈言說突厥族內(nèi)分歧日漸闊大,可能會使整個漠北都產(chǎn)生巨大的變化……竟真是如此。可是……“為什么要投誠我?” 她低下頭,目光直直地望向使者:“就算你們被新王趕得必須西遷,沿路的大齊邊關(guān):夏州、懷遠(yuǎn)、靈州,哪一處不可投誠?何況現(xiàn)下,大帳中坐著的,還有瓊關(guān)的懷化大將軍徐庶,為何偏偏選我郭臨……” “這……”使者面露難色,不知如何回答。 “因為你戰(zhàn)贏了蘇德,”陳聿修走到她身邊,輕輕一笑,“戰(zhàn)而能勝,勝而能傲。你壓根不怕突厥,自然更不屑于去屠戮突厥來的降軍。阿史那俟斤,是想為族人們求一生路呢?!?/br> “原是如此……”郭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見那使者被挑破了心思,果然一臉羞愧地低下頭,她這才后知后覺地領(lǐng)悟聿修的話。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這下可好,無論是為了大齊,還是為了這一戰(zhàn)中跟隨她和徐庶的部將,她都該收下這支隊伍,可她和俟斤分明是敵人關(guān)系?!鞍⑴R,你便應(yīng)了吧,俟斤便是有什么陰謀,在你神武舊將的控制下,想也是翻不起什么波浪的。有了他們歸附得來的情報,突厥新王對我們也要忌憚三分了。與西魏作戰(zhàn)就更……”徐秦話音還未落,便見郭臨轉(zhuǎn)過頭,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望來。 副將自后碰了碰他的胳膊以作提醒,徐庶這才拖長了音“啊”了一聲,握拳清咳:“嗯,所謂‘將在為軍令有所不受’,本將之決斷,與朝廷無關(guān)之處自會過后言稟。今日帳內(nèi),什么都沒發(fā)生。諸將可有異議?” 帳內(nèi)將領(lǐng)聞言,皆是一臉忍俊不禁,紛紛忍笑抱拳道:“謹(jǐn)遵將軍之令。” ☆、第184章 清君側(cè)行2 還未把突厥降軍歸編好,大軍剛過了大通河,便又傳來消息。西魏的榮城將軍拓跋盛開城投降,愿將統(tǒng)帥的三萬人馬盡歸大齊。 郭臨隨著徐庶一道率大軍進(jìn)了榮城,此地和瓊關(guān)間還隔了一個西寧城。如今榮城歸降,徐庶便趁著全軍士氣昂揚,一鼓作氣從榮城攻向西寧。費時近半月,終于在大年三十之日成功攻下了西寧。西魏新帝既政,本是順從先帝臨終的意思,打算打完此仗。但見如今連失兩城,不由起了怯心。 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陳聿修令使者帶著一紅籠送往西魏皇宮,遞給新帝。十日后傳來消息,西魏愿降,就此退軍,不日便派降使來朝。 郭臨把那封據(jù)說是西魏年幼的皇帝親筆寫的降辭,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巴巴地望向陳聿修:“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陳聿修正抬手將蒸開的熱水倒進(jìn)茶器中,聞言笑而不語,一心一意地沏茶。郭臨嘟著嘴,放下卷軸窩到他背后撓癢。他無奈地嘆口氣,答道:“我送了他一物。” “這個我知道啊,燈籠嘛,不是上元節(jié)的東西么……這有什么奇特的?” “燈籠自然不奇特,奇特的是,我放在燈籠里面的……”他一把撈過她圈在懷里,手上泡茶的動作絲毫不停,只嘴角漸漸噙了更滿的笑意,“一株麥穗?!?/br> “麥穗……這大冬天的,哪又來的麥穗?”郭臨仰頭瞪他一眼,滿臉不信,抬手去掐他腰背。 他捉住她的手,低頭直直的凝視她。直到看得她面色通紅,別扭地撇開眼。他才輕笑一聲,道:“那是一株從戰(zhàn)場上拾來,被戰(zhàn)馬、兵靴碾踏過的……早已干枯的麥穗。” 郭臨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后幾日,西魏的信使在酒桌上不慎被灌醉,親口道出了西魏皇帝見到那個紅籠時的情形。 “……公公原只打算呈了便撤下,以為是齊國將軍應(yīng)著上元節(jié)的景,故意以逸示威的物件。結(jié)果快端下去時,陛下叫住了他,走下皇位,親手從燈籠里拿出了麥穗。公公一看那東西又臟又殘缺,面色大驚。卻聽陛下咯咯地笑了,道了一句‘齊國亦有如此妙人’,便不再多說什么,只叫人將那麥穗收好。后來聽太傅說起去年國內(nèi)大旱的事,大家這才明白,陛下是想起糧食顆粒無收之時的民不聊生,才力排眾議,決定提前停戰(zhàn)。” 在場眾人啞口噤聲,容色還算鎮(zhèn)定的,便偷眼去瞄端坐席間的陳聿修。望著他舉箸布菜間依然優(yōu)雅天成的儀態(tài),唯有間或與郭臨低語才透出的些許親昵……又聯(lián)想到周泉光那一日的跪拜之語,心中不免一陣難言之亂。 然而旁話不提,至二月初西魏降使正式入關(guān)。大齊在瓊關(guān)的防線便又拉長了一大截,開始了新的格局。 這一日清晨,京城傳來了的圣旨,隨著圣旨的還有一封密函。 徐庶坐在燈火下看完整封密函,抬起頭時,窗外的紅燈籠正好照在布滿血絲的眼眸,眸色陰沉得甚是嚇人。副將微微一顫,小聲喚道:“將軍?” “傳令下去……”他唰地站起身,深吸幾口氣,怔然了片刻,又晃頭道,“不,不必傳令,你直接去和郭臨說。拓跋盛愿歸順?biāo)?,那三萬人馬不會編入瓊關(guān)軍,明日便和他一道回涼州去?!?/br> “回涼州?”副將一驚,見徐庶神色不似玩笑,連忙躬身退下。行往郭臨落腳的驛館的路上還在不斷想,明明拓跋盛已經(jīng)降了大齊,將軍卻偏說他要跟隨郭將軍,這究竟是為何? 他一字不差地轉(zhuǎn)述完,郭臨也有了同樣的疑問。二話不說,拉著陳聿修一道去找徐庶,徐庶見實在瞞不下去,只好嘆息一聲,掩好房門,回身道:“京城的消息,陛下已經(jīng)……醒了。” “醒了么……”郭臨微微瞇眼,“可那和拓跋盛去涼州有什么關(guān)系?徐大哥,你帶我跟在軍帳,又幫忙攔下會泄露身份的一切消息,已是盡全力維護(hù)我了??赏匕鲜⒉灰粯樱墙盗舜簖R的將軍,若我?guī)ё咚鞘恰?/br> 擁兵自立。 哪怕她現(xiàn)下?lián)卦谝粋€孤城涼州,多少已有擁兵的意思。但一來她的兵馬并不壯大,二來……她也不曾切實損害到大齊的利益??扇绻龓ё邭w降大齊的三萬人馬,那就是旗幟分明的挑釁,是大齊不會容忍的威脅。 “這些道理我又豈會不知道,可是……”徐庶急得滿室踱步,最后只得神情晦澀地將密函遞來。他望著郭臨拆信的手指,喃喃道,“陛下已經(jīng)知道陳丞相的身份了,他要我見了丞相……”他看了陳聿修一眼,艱難出聲,“即刻……誅殺?!?/br> “什么……”郭臨手上一抖,密函翻轉(zhuǎn)落地。 “看來,他們兩個呆在瓊關(guān)的日子,還是沒有老實?!标愴残薜氐馈9R睜大眼,瞬時明了他指的是被徐庶派人先一步送回來的周泉光和白鷲。定是聿修前太子之子的身份被傳了出去,這天下已不止是他們這幾人知道,才會讓皇帝決然毀去從前的約定,不顧一切也要致聿修死地。 “是我的人沒有看好他們……可事到如今,”徐庶望向她,凌然正色,“阿臨,你們總不會一直窩在涼州。該做出決斷的時刻了!” “我……”郭臨囁嚅著咬牙,依舊說不出話。擁兵造反和守城等死,哪一項都不是她想要的。利弊得失,她背負(fù)的早已不止自身一人,如何能輕易地…… “阿臨?!?/br> 她聽著這聲天籟般的清喚,猛然從雜亂的思緒中回神,呆呆地轉(zhuǎn)過頭看向他。陳聿修抿唇淺笑,俯身拉起她的手,將五指一點點攤開。食指伸出,輕柔地觸在她手心。 那根修長的手指在眼前越晃越模糊,她嘆息著閉上眼。卻在心底將所有的筆畫,靜靜地粘合成字。 “……清君側(cè)?!?/br> ☆、第185章 女裝之將1 橙黃的外皮靠著朱紅木緣的托盤,更襯得盤中幾個新鮮的柑橘色澤明潤。 郭臨呆呆地望著那幾個水漬未干的柑橘,一動不動。陳聿修挽帳走進(jìn)時,正好瞧見這一幕。 他撩開下擺,在她身邊坐下。右手伸過去,徑直扳住她的頰側(cè),讓她靠在肩頭。郭臨微微一愣,抬手拉下他的手掌,握進(jìn)手心。 “阿臨,”他低聲淺笑,“你在怕嗎?” 怕……?她搖了搖頭:“我不怕,自從經(jīng)歷了突厥的那場生死后,有你……”她收緊五指,用力握住他的手,“有你在我身邊,我什么都不怕了?!?/br> 陳聿修抿唇一笑,伸手輕輕地蓋在她的雙眼。她順從地闔眸,聽得他在耳旁道:“可是還會迷茫,擔(dān)心踏錯一步,又會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是嗎?” 郭臨咬住唇,沒有說話。 “阿臨,你不如這般想一想。若你此時,是十六歲那年初上京的你……面對如今,你會如何選擇?” 十六歲……她靜靜地放散思緒,黑暗一片的視線中,慢慢顯出一個喧嘩明亮的街頭。身姿芊細(xì)的少年騎在駿馬上,發(fā)髻皮革高束,眉眼明艷張揚。和身旁的義兄一齊望著道旁歡呼相送的百姓,笑得意氣風(fēng)發(fā)。 那是屬于她的英氣狡黠,那個少年,面對再強(qiáng)的敵人也永無畏懼。 “看來……人啊,真的不得不服老。”郭臨輕笑一聲,抓住他的手緩緩移開。重新睜開的雙眸,眸色漆黑深邃,卻隱隱閃爍著星光。 “聿修,”她直身而上,湊到他面前,蜻蜓點水地吻住他的唇,“謝謝你?!?/br> 謝謝你,讓我記起真正的郭臨…… “徐秦,去請徐將軍前往議事堂。”郭臨拉開門,對候在門外的徐秦朗聲吩咐道,“還有拓跋盛、阿史那俟斤……讓他們一同到議事堂,我要要事宣布?!?/br> 徐秦瞪大眼,猛地躬身,激動道:“是?!?/br> 郭臨望著他飛快地跑出院外,回過頭,和陳聿修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