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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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好詩! 下頭照舊是一片的靜寂。 這場面,衛(wèi)錦已經(jīng)見過很多次了,可每次都會讓她生出一種超然的感覺來,仿佛所有人都不如她。 然而誰也沒看見,下面的衛(wèi)起已經(jīng)微微皺緊了眉頭。 衛(wèi)錦愛出風頭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 往日只是跋扈一些還好,衛(wèi)起也正需要暴露自己這般的弱點,衛(wèi)錦如何無關(guān)緊要,可現(xiàn)在她表現(xiàn)得太過,難免不會讓他有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上。 況且如今的衛(wèi)錦,竟然叫他想起了昔日在借宿宋府時候見到的宋儀,真是個囂張跋扈毫無教養(yǎng),恃才放曠,絲毫不懂得收斂。 昔日的宋儀已然收起了張牙舞爪之態(tài),變得平和似水,雖不知是真是假,可多少看著順眼多了。衛(wèi)錦卻是叫他越來越不喜歡。 臺上臺下的靜默只有幾瞬息的時間,接著就是如潮的叫好聲,在蘭街上下響成一片。 可想而知,一個名動京城的才女,今日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衛(wèi)起心情略帶著些壓抑,竟然一轉(zhuǎn)身從人群之中出來,宋儀等人都沒忍住看了他一眼,可只看見了他的背影。 前頭立著一個戴斗笠的人,正在衛(wèi)起的正前方。 他在這里已經(jīng)站了許久,這會兒見衛(wèi)起過來,又遠遠看見那邊站得很緊的宋儀與周兼,再一瞥宋儀胸口的綠蜜蠟手串,頓時“嘖”了一聲。 衛(wèi)起走到他面前:“你怎的來了?” “適逢其時,王爺莫見怪?!?/br> 這人的聲音有些模糊,也聽不清晰。 他看衛(wèi)起朝著旁邊的酒樓走去,便也自動跟了上去,待得上了樓,到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了,他才笑了一聲:“我怎么在那宋五姑娘身上瞧見了您的手串?” 還是掛在胸口上的,這意思…… 呵。 不愧是衛(wèi)起啊,這好皮相便不知騙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衛(wèi)起眉頭一皺,眼神鋒銳如刀,沒遮掩半分的時候,平白叫人心驚膽寒。 “你活膩味了不成?” “陳某不敢?!边@人眉頭一挑,低笑,而后朝著外頭一望,瞧見那周兼,不由得嘀咕了一聲,“這周兼倒也有意思……卻不知,若叫他知道陷害他父親的乃是他心上人……” ☆、第三十四章 迫近 這一句里頭含著的心思,何其歹毒? 衛(wèi)起聽了,只眉頭一跳。 然而他站在欄桿背后珠簾下,外面明亮的燈光照著他影子,透出一種難言的晦澀和沉暗。 衛(wèi)起的身上,永遠有一種午后佛堂的味道,外頭陽光照著,里面輕輕淺淺淡淡,只有一爐香,一尊佛,一只蒲團,一卷經(jīng)書,透著一種陰暗的沉悶。 但是當唱喏的聲音響起時,又成為一種難以言喻的純粹。 只可惜,衛(wèi)起不覺得自己是個純粹的人。 也不知他到底是在琢磨這件事,還是琢磨這句話,或者是在琢磨某個人,總之,衛(wèi)起輕輕轉(zhuǎn)過了身,把手里的佛珠,擱在了案頭上。 他踱了一步,又踱了一步。 而那不知名字的人,就在暗處,看著衛(wèi)起這一系列的舉動。 猶豫,并非是衛(wèi)起應(yīng)該有的情緒。 而此刻,他卻能看出衛(wèi)起是在猶豫。 于是,不由得一笑,這人問:“王爺,到底是在為了什么猶豫?” “你,又是為了什么,提出了這個建議?” 衛(wèi)起站住腳,反問。 那人道:“陳某乃是王爺?shù)闹悄遥辽佻F(xiàn)在與王爺您在一條船上,而陳某最大的本事也不過只是窺看人心。王爺心里想什么,陳某便給王爺建議什么。更何況,王爺您怎么就聽出,陳某這是建議來了呢?” 他不過是假設(shè),周兼知道這件事,到底會是什么反應(yīng)。 而衛(wèi)起方才下意識地說,這是一個“建議”。 正所謂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yin者見yin,心術(shù)不正之人聽了模棱兩可的話,也只會認為那是心術(shù)不正之言。 所以衛(wèi)起…… 這人沒把話說破,可衛(wèi)起早已經(jīng)聽了個清楚明白。 他腳步一下聽了下來,袖擺也垂在身側(cè),幽暗之中透出一股華麗之感,然而又沉暗莫名。 那一瞬,旁人是看不清他臉上表情的。 只能看見,衛(wèi)起陡然揚了手,一把把佛珠摔在了茶幾上,“啪”地一聲響,佛珠還朝著前面滑動了一下,撞擊在茶盞上,聲音清脆。 周遭喧鬧,此時此地卻寂靜極了。 那姓陳的早被衛(wèi)起這舉動嚇得不敢再動,衛(wèi)起此人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居然當著他的面發(fā)火了? 端著茶盞的手也僵硬住,他抬眼看著逆光而立的衛(wèi)起,試探著問了一句:“王爺?” 衛(wèi)起唇邊浮起三分冷笑:“你真是長本事了!” 對方一下站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反而不見幾分慌亂了,笑道:“王爺這情狀,頗像是被陳某給戳穿了,所以惱羞成怒?!?/br> 似這人這般的謀士,衛(wèi)起這么多年來也只遇到過這一個。 誠如他方才所言,這人最擅長的便是窺看人心。 但是此時此刻無端端叫人厭惡。 人太聰明,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衛(wèi)起一直覺得自己不過是一顆石頭心,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是心術(shù)不正還是想了別的,動了別的念頭,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 眼瞧著宋儀真是壞事做盡,那周兼竟然毫無防備,二人卻似還含情脈脈,總歸叫衛(wèi)起覺出那么一分兩分的奇異來。 若真讓周兼知道這中間的關(guān)竅和原委…… 還真是叫人挺期待的。 衛(wèi)起微微瞇了眼眸,手指一根一根地彎曲了起來,他負手在原地踱步,只道:“知道此事的,也不過這寥寥幾人,若是中間消息走漏,宋儀輕而易舉便能推知乃是我暗地里害了她……” “此事您知,她知,您身邊親近人知,陳某知,陸先生知,應(yīng)當沒有別人了吧?”姓陳的摸了摸下巴,又道,“不過她一介弱女子,您是高高在上的嗣祁王,便是皇上也若有若無忌憚著您一二分,您手握半個天下的生殺,要拿這一個無依無靠的女流之輩,還用得著擔心什么?” 是啊,宋儀不過是螻蟻一只。 他微微地彎了唇,又陡然想起那女子恬淡容顏來,只是昔日她種種丑態(tài)又覆蓋上來,叫他半是厭惡,半是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衛(wèi)起心知自己今日有些奇怪,也不是談?wù)碌臅r候,于是道:“此事……你閉上嘴。” 只叫他閉上嘴? 那到底是…… 閉上哪邊的嘴? 這一位忽然犯了嘀咕,不過眼看著衛(wèi)起這臉色,也終究不敢多問,更不知衛(wèi)起到底是個什么決斷,只靜立在一旁,等著這一位爺把火氣消減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衛(wèi)起才負手而立,淡淡對他道:“過鋼易折,慧極必傷。世間聰明人很多,但聰明反被聰明誤之時也不少,陳大人,你雖然聰明,可我最不喜的便是你的聰明?!?/br> 陳大人。 這稱呼。 被警告的那一位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點了點自己太陽xue,道:“多少人求也求不來我這聰明呢……您既然知道陳某聰明,便不應(yīng)該在今日說出此番話來。因為……” 他頓了一頓,眼底神光陡然深了。 “您對陳某,動了殺機?!?/br> 殺機。 衛(wèi)起雙眸抬起來,看著眼前這一位少有人知道的“聰明人”,過了許久才道:“你很自負?!?/br> “比王爺您自負多了?!彼α艘宦?。 于是衛(wèi)起道:“我對你動了殺機,可你并未懼怕,想來是有這個自信,叫我不殺你了?” “陳某從無這個自信?!彼?,“相反,陳某一直覺得,最后陳某的頭顱會被王爺割下來?!?/br> “且放心,此刻還不會?!?/br> 衛(wèi)起不在搭理此人。 太聰明的人,腦子多少有些不正常。 不過,這個時候的衛(wèi)起,還就需要他的聰明。 聰明人不用多,一個就好,衛(wèi)起沒有成日里被人用這等妖孽洞察力觀察的習慣。 蘭街下面正是熱鬧的一片。 誰也沒想到,昔日囂張跋扈的昭華郡主,竟然能出口成詩,做出如此超絕的一首詩來,頓時引得整條長街都轟動起來。文人雅士們競相相傳頌,交口稱贊。 宋儀對這些名利都不甚在意,如今也沒心思去注意這些。 她發(fā)現(xiàn)衛(wèi)錦當真是個很奇妙的人,先頭還對著她冷嘲熱諷,從蘭臺上下來之后,卻又跟變了個想法一樣,頗有對她和顏悅色的味道。 衛(wèi)錦出了一回風頭,此刻心情正好。 她發(fā)現(xiàn),只要她肯,隨時都能成為所有人關(guān)注的中心,而他們的目光也不會落在宋儀的身上。 宋儀這人,真是胸無大志,也是胸大無腦,一開始就把目光放在了周兼的身上,從來沒想過再挑挑更好的。也沒個什么進取心,成日里委曲求全,得罪了嫡母又怎樣?衛(wèi)錦從不覺得這些東西需要在意。 可是如今,瞧著她這般溫文內(nèi)斂的性子,衛(wèi)錦又實在覺得這人是個絕佳的陪襯。 在她看來,宋儀就是天生做綠葉的料。 想著,她朝著前面走了兩步,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楊巧慧,便道:“你可也想上去試試?”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笑著的,可眼神底下藏著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