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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屠夫的嬌妻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劉夫人劉小姐也傻了眼,目光驚疑地望著徐璐,她們來到泉州雖然時日償短,但多少也聽說了,本地最高品秩的官夫人,就屬凌督撫的年輕夫人。但今日親眼見到本尊,未免太年輕了吧?

    劉夫人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為何徐璐等人在得知自己身份后,還如此的有恃無恐。她總算知道,這些鐵衛(wèi)為何會有這般恐怖的身手,更明白了,今日女兒的貿(mào)然動手,自己丈夫頭頂?shù)臑跫喢笨删碗y保了,一時間,如五雷轟頂,惶恐不安。

    劉小姐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在一會兒的震驚過后,又瞪圓了眼說,“你說你是督撫夫人,可有證據(jù)?”

    凌蕓憐憫地看了這劉小姐一眼,搖了搖頭,這個坑母坑父的貨,死到臨頭猶不自知。

    劉小姐果真是初生牛犢來著,還大聲嚷道:“督撫夫人又怎樣?我娘家世也不低。鎮(zhèn)國侯可是我二姨父。方閣老和慶昌侯與咱們家也是姻親呢?!?/br>
    凌蕓嗤笑一聲,“好厲害的身份,我好怕哦?!彼τ赝扈?,“還真是怪了,方家兩位伯伯什么時候有姓劉的親戚?我怎么一點印像都沒有?”

    “你算什么東西?你也配知道?”

    “盈兒,不得無禮?!眲⒎蛉粟s緊制止女兒,一臉復(fù)雜地盯著徐璐,“原來是凌夫人,也要怪我眼拙,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對夫人多有冒犯,還請夫人恕罪。盈兒也受到教訓(xùn)了,這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還望夫人大人有大量,饒恕則個?!?/br>
    徐璐俏臉滿罩寒霜,“不好意思,我這人心胸狹隘的很。有人已決定要我有來無回,還有人要我磕一百個響頭,還要打我嘴巴子,劉大人更是厲害,還要給我上裸刑。不知劉大人,小婦人究竟犯了何罪?需動用如此大刑?”

    劉向東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頭,忽然似下定了決心般,把公堂上的衙役全趕了出去,然后蹬蹬地來到徐璐面前,長身作揖,“夫人,下官該死,下官該死。下官對夫人多有冒犯,下官萬死也難消夫人心頭之恨。只是還請夫人饒了小下官一回。夫人要對付下官,只要抬抬手指頭,就能讓下官煙飛灰滅。但凌大人身在宦海,總有一些小事,能用到我這種小人物?!币蜻€有妻女以及凌蕓等人在場,劉向東還不至說說得太過露骨,他一臉鄭重地向徐璐保證,“夫人您就暫且記下這一筆賬,看下官日后的表現(xiàn)吧?!?/br>
    諾大的公堂,這時候靜悄悄的,只聞得徐璐清淅的冷哼聲。

    她目光冰涼地掃了劉向東等人,轉(zhuǎn)身就走,這種人的話,她會信才會有鬼。

    既然已經(jīng)坐實了劉向東一家子欺侮她的確切證據(jù)來,成功地把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上,她也能功成身退了。接下來,就看凌峰的表現(xiàn)了。

    劉向東慫容妻女歐打上峰夫人的侍女,行栽贓陷害之事,上峰夫人上門討公道,這一家子一個比一個橫,口出惡言,威脅恐嚇,獅子大開口訛詐巨額銀兩。劉向東更甚,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對上峰夫人施裸刑,并叫囂他劉向東就是王法。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不管說到哪兒去,凌峰一巴掌拍死劉向東,也無人說什么的。

    人活于世,混得就是一個體面,區(qū)區(qū)下屬官員膽敢對上峰夫人如此無禮,張囂不成人樣,若不樹立個典型,還要不要在官場上混?

    徐璐是帶著滿意離去的,而劉向東,大概也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不止是丟掉烏紗帽那么簡單,以至于等徐璐前腳一走,他后腳就把妻女打得半死,并痛罵妻子蠢貨,喪門星。

    “你平時候作威作福我不管,但你好歹也要長長腦子吧?什么人不能得罪,你心里就沒個數(shù)?”劉向東跳腳怒吼著,“那凌峰本就看我不順眼,連為夫都要避其鋒茫。你倒好,知府夫人的威風都使到人家跟前了。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嗎?”

    劉夫人也后悔至極,但她也很冤枉呀,“我哪知道她就是凌峰的夫人。她先前又不肯言明身份?!?/br>
    “蠢貨,在動手之前,你就不先問個清楚?人家不告訴你身份,你就把人家當作普通草民了?普通草民會有那么厲害的護衛(wèi)?普通草民會像她那樣囂張?說你沒腦子,還不肯承認?!眲⑾驏|又氣又恨,背著雙手在屋子里踱著步子。

    他能夠來到泉州任職,是走了世叔張啟峰的門路,張啟峰是吏部左侍朗,地位僅次于尚書方知禮。因泉州成立海上貿(mào)易試點,在經(jīng)濟與軍事方面,都有著舉重若輕的地位,泉州知府已凌駕于其他州府,非一般人是不能夠勝任的。也虧得張啟峰是帝王寵妃秦妃的表兄,靠著秦妃在后宮施力,這才層層遞進,讓他撈了這個肥差。

    劉向東也是帶著雄心萬壯來到泉州的,只是千頭萬緒還沒理清,對于凌峰這個頂頭上峰,他都還沒想好怎生對付,妻女就給他惹出這種大禍來。遞了這么個實實在在的把柄出去。

    官大一級壓死人,可不是說著好玩的。凌峰身為福建最高行政長官,四品以上主政一方的大吏,雖無任免權(quán),但卻有糾察地方百官之權(quán)。若讓他遞書進朝廷,聲稱他劉向東仗著秦妃與張啟峰之勢,在泉州慫容妻女公然欺辱其妻。就算秦妃再是得寵,張啟峰再是權(quán)勢薰天,他這個還未坐熱的知府寶座就要拱手讓人了。

    而他失去了知府位置,在張啟峰以及婉妃眼里,不就成了棄子一枚么?到時候,凌峰想怎么收拾自己還不是小菜一碟?

    劉向東不是笨蛋,理清了這里頭的名堂后,當機立斷,立馬整理衣冠,讓人準備轎子,趕緊去了凌府。

    ……

    徐璐回到家中,凌峰后腳就回來,張開雙手,抱住徐璐,接連轉(zhuǎn)了幾大圈。

    徐璐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適應(yīng)了失重的感覺,摟著他的脖子,嘻嘻地笑著,“爺心情似乎不錯哦,撿了金子,還是銀子?”

    “沒撿金子,也沒撿銀子?!绷璺鍝е蟛絹淼嚼镂堇铮阉诺娇繅Φ拈熼缴?,親著她粉嫩的臉蛋,“比撿了金子還要高興。”他雙眸亮晶晶地盯著她,“你做的很好,非常好。劉向東那個蠢貨,居然讓夫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給收拾了。”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徐璐也毫不謙虛,“這里頭也有胡浩然的功勞。若不是他事先告訴我,爺正要找法子收拾劉向東,我也不會借機生事了?!?/br>
    “胡浩然自然是要賞的。但你的功勞比他更甚?!绷璺逡砸环N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小妻子,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妻子簡直就是上天特地派給他的,聞弦歌知雅意,瞌睡來了立馬有枕頭,口渴了有冰飲,就因鄭浩然一句話,就能把劉向東一家子收拾得服服帖帖,還遞了那么一個大把柄出來,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捏在他手上,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就算宮中的秦妃,與他不合的張啟峰,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而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的小妻子的功勞。

    因著一丁點小事,就能掌控全局,算無遺策,借著劉夫人以及閨女犯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能把劉向東這條大魚也給拉下水來,還生生捏住了劉向東一家三口眾多的致命把柄。

    這事兒看起來簡單,但施行起來,若無對前因后果的剖析,對人性的細心揣摩,以及對各方勢力的深刻了解,是不可能做到如此完美的。

    他自小也習慣從小處入手,擅長從小事進攻,全方位出擊,以極小的代價,以陽謀對陰謀,換取最大化的利益。但徐璐年紀不大,卻也是滿肚子的心眼。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也能讓她制造出無比浩大的聲勢來,自己還不沾片葉腥味兒,反倒讓對手里外不是人。

    凌峰越想越美,越美越高興,忍不住刮了她的鼻子,“你這招釣魚的本領(lǐng),使得非常精妙。你是如何辦到的?快與我說說。”

    徐璐剛開始也還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但見凌身如此不要錢地大夸特夸,也飄飄然起來,口齒伶俐地把事情經(jīng)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徐璐頗有講故事的天賦,一場明明就是仗勢欺人的釣魚把戲,在她嘴里,倒成了她維護正義,不向惡勢力低頭,不畏權(quán)貴,向為官不仁的昏官進攻的正義之戰(zhàn)。

    最后說到在公堂上的表現(xiàn),徐璐手足并用,講得活靈活現(xiàn),凌峰也聽得認真,幾乎要隨著徐璐的話,進入現(xiàn)場,想像著小妻子威風八面,而劉家人一敗涂地的場面。

    良久,徐璐總算講完,心安理得地接過凌身遞過來的熱茶,大大呷了口,滿足低嘆,“爺,我的任務(wù)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看爺?shù)牧??!毙陌怖淼玫匕巡璞K遞過去,凌峰再一次拿著鳶尾紋白瓷茶壺,注了大半的水,并親手遞給她。

    徐璐接過,這回口不怎么渴了,但仍是淺淺呷了口,又好奇地追問,“爺接下來要如何對付姓劉的?”

    “剛才,姓劉的已經(jīng)向我賠過罪了?!?/br>
    ------題外話------

    renjinghao童鞋好本事,把人物理的如此清楚,佩服一個。

    ☆、第79章 翻手為云

    “啊,這么快?”

    凌峰淡淡一笑,“劉向東是劉飛鵬的兒子。劉飛鵬出身寒族,一無靠山,二無銀子開路,卻過關(guān)斬將從小小的縣城秀才,成為舉人,再成為進士,一路披荊斬刺,再一步一個血印坐到了戶部尚書的位置。這對于出身寒族之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若無別于常人的勇氣和決心,若無對官場的研究,以及抗打抗摔的毅力,是不可能做到朝廷二品大員的。劉飛鵬做到了,可惜,就因為的寒微的出身,更加決定了他想往上爬的野心。他太想成為人上人了,太想緊抓權(quán)勢了,以至于后來走錯了路,抱錯了大腿。隨著他的靠山失勢,他也被連根拔起?!敝v到這里,凌峰又感嘆不已,“若是一般人,早就惶惶不可終日。他倒是個能人,貴妃沒了,他立刻改弦易轍,向方伯伯遞了投名狀。大力支持方閣老的政見,保住了整個劉家,并使其兒子得到重用,不可謂不厲害。大丈夫能屈能伸,莫過如此?!?/br>
    徐璐對官場并不了解,但也知道,這世道,不管商場,還是官場,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官場上的生存之道便是識時務(wù),耿直不阿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

    “那劉向東呢?他才來找爺,該不會也是向爺服軟吧?”她可是聽說這劉向東不怎么服氣凌峰呢。妄想與凌峰打擂臺,真是不知死活。

    凌峰輕輕一笑,“這劉向東倒是有大志向的,先前靠著方閣老的提攜,倒也平步青去。后來隨著宮中的秦妃逐漸受寵,張啟峰也受到重用,劉向東能任泉州知府,也是張啟峰的手筆。這人便以為靠著秦妃就可以與我掰手腕了,誰曾想,他手腳都還未展開,就讓夫人給收拾了?!比缓蟮靡獾毓笮ζ饋?。

    徐璐想了想,也覺得今日實在太巧了,她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好死不死就把劉向東將死了,想著今日的表現(xiàn),連她自己都覺不可思議呢。

    “這劉向東與他老子一樣,都是識時務(wù)的。剛才我一出督撫衙門,這劉向東便過來了?!?/br>
    “向爺賠罪?這人手腳倒是滿快的?!敝辽僭趹B(tài)度上,就非常不錯了。不過徐璐可不會輕易原諒這人,她幸虧是凌峰的妻子,如果只是一般人,今日之事,也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呢。

    “我覺得他誠意不足,所以沒有理他?!?/br>
    徐璐說:“這人太囂張了,居然與我說,他就是王法。還有他的妻女,明明就是劉小姐撞了沁香,才使得泌香把他的珊瑚盆栽給撞壞了,她就把沁香往死里打,還要我賠償,開口就要價兩萬兩銀子,真當我是冤大頭了?!?/br>
    凌峰挑了挑眉,“什么樣的珊瑚盆景?這么值錢?”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能讓劉小姐如此大動肝火的,想來確是名貴吧。只是,劉向東這個知府,一年薪奉有多少?居然買得起名貴的珊瑚,這會不會是貪污得來的?爺也該好生查查了。”

    凌峰點頭,“夫人說得對,是該好生查查?!?/br>
    當天晚上,徐璐在書房里服侍凌峰寫折子,上邊全是有關(guān)知府劉向東合著妻女欺辱督撫夫人的事兒,寫得抑揚頓挫,滿懷氣憤,并把人證物證,以及那個價值連城的珊瑚盆載都呈了上去,這折子真要遞交吏部,就算不革掉劉向東的差事,他在婉妃張啟峰那兒好容易得來的地位也就付之東水。

    等凌峰寫完后,徐璐拿過一瞧,便笑了起來,“那珊瑚盆栽什么時候變成十萬錢了?”

    凌峰擱下筆,瀟灑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劉向東才上任三個月,就有十萬雪花銀;而今上一向提倡廉儉節(jié)約?!?/br>
    徐璐明白過來了,這豈不側(cè)面證明,劉向東貪污受賄?又繼續(xù)往下看,又皺起眉頭來,“怎的只把張啟峰拖下水?”

    為什么不把秦妃也一道拖下水呢?

    凌峰笑道:“欲速則不達。張啟峰靠秦妃才有今日成就,仕林中人無人不知。包括今上心里也門兒清呢。劉向東小小一個知府,也萬萬不至于仗著張啟峰就敢在地方上為非作歹邈視上峰。若無更厲害的人給其撐腰,哪有這個膽子為難上峰夫人?”凌峰對于朝堂上的陰謀權(quán)術(shù),早已輕車駕熟。應(yīng)付起來,也是游刃有余。在小妻子面前,也并不藏私,反而細細解釋,他如此做的目的。

    “若公然把秦妃拖下水,雖說可以中傷秦妃,打擊異已。但并非上策。圣上是賢明之君,有些話,點到即止為可?!?/br>
    徐璐訕然而笑,聽凌峰這么一說,這才明白,政治斗爭,大開大合并非不可行,但也要講究紆回而戰(zhàn)。把秦妃拉下水也不是不可,但如此一來,豈不有埋怨圣上識人不清的嫌疑?

    隱晦的告狀,肯定比公然指責帝王寵妃橫行無忌還要來得高明。這樣一來即能攻,又能守。還不至于得罪人,惹帝王不悅。

    看得出來,凌峰對人性以及權(quán)謀爭斗的本領(lǐng),已湮上乘。通過一件小事,經(jīng)過仔細運作,就能醞釀發(fā)酵出巨大成果,化被動為主動,讓對手吃不著還兜著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徐璐等墨跡變干,小心折了起來,“這折子,爺并非真要遞進京吧,”她說得是肯定式語氣。

    凌身一愣,“又讓你猜中了?!彼胧切蕾p半是驚奇地望著她,“你還不到十五歲吧,怎么腦袋瓜子這么好使?”

    徐璐撇唇,沒好氣地道:“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歹與爺做了這么久的夫妻了,爺肚子里打什么鬼主意,我還猜不出么?”

    凌峰無耐至極,“你呀,說你胖,你就喘上了。不過還真讓你說對了,這折子,我確實還有大用處?!?/br>
    ……

    第二日一大早,劉夫人便登門拜訪徐璐。

    徐璐這時候還在床上夢周公呢,聞得劉夫人登門,輕哼了聲,說:“就說本夫人心口疼,沒空見她。讓她回去?!?/br>
    反正主動權(quán)掌握在她手上,她想怎樣拿捏就怎樣拿捏。就算姓劉的有多少誠意。

    徐璐睡飽了覺,這才姍姍起床,在后花園里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再回到屋子里吃過飯,又去外頭園子里走了一圈,這才正式換上衣裳。

    而此時,劉夫人已經(jīng)前頭廳子里等了足足大半個時辰了。

    徐璐見差不多了,這才去了會客廳里,劉夫人正滿臉不安坐在椅子上,身下似乎有刺,怎么也坐不穩(wěn)。等徐璐進來后,一個鯽魚打挺,就從椅子上射了起來,小跑步上前,帶著諂媚的笑容,“凌夫人,臣婦劉余氏,特地來向夫人請罪來了?!闭f著掀了裙擺,雙膝跪地,一派請罪姿勢。

    徐璐冷冷一哼,“劉夫人請起,你這個大禮,我可受不起?!彼s緊回避了劉夫人的跪拜。

    劉夫人又膝行到徐璐面前,一臉誠懇地道:“凌夫人,林氏有罪,昨日之事,原是小女嬌蠻任性所致,也是余氏管教無方。我已經(jīng)悔不當初,不該縱容小女胡作非為,更不該顛倒黑白污陷夫人的侍女,更不該無故歐打夫人婢女,千不該萬不該,冒犯夫人,還躥掇著外子以權(quán)壓人,夫人,如今余氏全家,都已知錯了,還請夫人寬宥。”

    “夫人何罪之有?昨日我還得感謝劉大人手下留情,沒有真對本夫人施以裸刑才是?!?/br>
    劉夫人心里一緊,就知道徐璐是真的動了怒,又趕緊道:“是林氏沒有管教好閨女,冒犯了夫人,還給夫人制造了那么大的麻煩。余氏知罪,已狠狠懲罰過小女。如今,婦人不止代替小女,還代替外子,誠心誠意向夫人陪罪來的?!?/br>
    徐璐眼皮微掀,“其實也沒什么麻煩,橫豎沒有傷筋動骨,不過是小事罷了,劉夫人用不著親自登門道歉。這事兒我知道了,劉夫人請回吧。”讓一個堂堂封疆大吏夫人跪在自己面前像孫子一樣,也不是事兒,傳揚出去,還道是她官威老大呢。

    徐璐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于是讓劉夫人起來。

    劉夫人卻死活不肯起來,“夫人若是不肯原應(yīng)該林氏,原諒?fù)庾雍托∨?,林氏就長跪不起。”

    徐璐冷笑一聲,“劉夫人,你這是在威逼我嗎?”

    聽出了徐璐語氣里的冷意,劉夫人一個激靈,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她又犯了一個錯誤了,于是趕緊起身,畢恭畢敬地半彎著腰,“夫人,林氏真的已經(jīng)知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也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也已無用,但我仍是懇求夫人再給我一次機會。以后,就請夫人看我的表現(xiàn)吧。”

    徐璐雙眼微抬,心道,總算有點道歉的樣子。但也僅僅如此了,這劉向東走了張啟峰的門路,沖著這點,凌峰就不可能待見他的。

    “好,我知道了?!毙扈春攘丝诓?,如是說。

    “夫人若沒別的事,就請回吧?!?/br>
    劉夫人上前一步,銀牙一咬,道:“夫人不肯原諒我,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但……”她猶豫了片刻,看著徐璐身后那群丫頭,最終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張張來,“夫人請過目,林氏和外子是誠心來向夫人道歉的。請夫人明鑒?!?/br>
    徐璐接過,略有意外,這上頭是劉向東親筆,上頭寫了昨日妻女以及劉向東本人冒犯上峰夫人一事,寫得倒是詳細,并未有避重就輕之嫌,甚至與昨日發(fā)生的事兒基本吻合。

    她看了劉夫人一眼,說:“劉大人倒是實是求是呀?!?/br>
    劉夫人本就忐忑,但見徐璐語氣不似剛才冷漠,心下稍稍放寬,趕緊解釋說:“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不敢有絲毫的限瞞?!?/br>
    徐璐把信紙還了回去,“夫人的誠意我瞧到了,但我瞧著,還不大夠?!?/br>
    劉夫人一顆心又提了起來,憔悴的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容,“夫人,這已是我們最后的籌碼了?!敝鲃影炎约旱淖镒C遞了出去,還簽字畫了押,這就相當于主動把自己的命脈捏在凌峰夫婦手上,他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徐璐讓人拿出一份紙箋,遞給劉夫人,“夫人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