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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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大干參 肅哥兒行動力是驚人的,業(yè)務能力是非一般的。 徐慨剛凈面沐浴出來,便見小肅低眉順目地守在門廊處,北風呼嘯,又伴隨著秋冬時節(jié)常見的細雨,天氣有些冷,徐慨披了件棉衫,看了小肅一眼。 小肅低聲說,“爺,都打探清楚了。那位瞿娘子十日前,派人到京郊將那位陳郎君的父母、幼弟一家全部接到了京城。在城南觀音廟附近租了一間小小的院子,一家七個人全擠在一處住。五日前,也就是瞿府半夜請大夫上門那天晚上,瞿娘子身邊的嬤嬤又把陳家那七口人轉(zhuǎn)到了北直隸進京郊外的莊子上...” 徐慨略微頷首。 懂了。 這是掐住了陳家一家子人,來脅迫陳郎君? 徐慨攏了攏外襖,默了默如此猜測。 怎么才能讓陳郎君不報官? 沒什么比拿他的家人脅迫他,更有用的了。 前提是陳郎君與家中親眷,關(guān)系親密。 徐慨抬了抬眼。 小肅趕忙說道,“陳郎君雖文不成武不就,又素來不下田做農(nóng)活、進山打獵,但也還算是個遠近聞名的孝子賢孫。當初瞿家選了他做上門女婿,也是聽聞了他孝順的名頭?!?/br> 徐慨輕輕頷首。 若真是這般,那位瞿娘子不給含釧說實話,倒也情有可原——這等事,怎會說實話? 徐慨板著一張臉問,“陳家那家子人可還好?那位瞿娘子可曾謀害過陳家人的性命?” 小肅搖頭,“不曾。只是把陳家七口人轉(zhuǎn)移到了陳郎君不知道的莊子里,如今七個人都好好的,除卻不能隨意走動、和莊子上的人攀談,其他的皆與平常無異?!?/br> 徐慨點點頭。 還好。 是個有底線的。 有手段,也有底線,還有顆清醒的腦子,能及時止損奪回家業(yè),在姑娘里也算女中豪杰了。 小肅頭埋得低低的,眼睛盯著腳尖,再說道,“如今的陳郎君還在瞿宅養(yǎng)病,大夫郎中倒是日日去,大夫說了胳膊是回不去的了,命堪堪保住了。瞿家說是陳郎君做菜時,不小心自己切斷了...大夫們都是經(jīng)年的老人了,北京城里混著的都成了精,就算看出不對,誰又會說個一二三來?再等一段時間,陳郎君傷勢大好了,估摸著瞿娘子會將陳郎君外加他那一家七口人送到遠處的鄉(xiāng)間里壩去——昨兒個,瞿府剛在老家遼東買了一座小荒山,應當是為此做準備?!?/br> 徐慨聽著默不作聲。 這個小娘子,當真是個有成算的。 發(fā)難前的準備,發(fā)難后的退路全都想好了。 若是個心眼壞的,含釧那性子,與之相交,恐怕會被吃得骨頭都剩不下來。 “瞿娘子素日的做派呢?”徐慨沉聲問,“可有虐仆、暴戾、不尊師長等傳聞?” 小肅低頭道,“一概沒有。瞿家獨生女,母親早亡,父親為其一直未曾續(xù)弦,隨后頂住壓力拒絕了族中承嗣的要求,為其廣招贅婿,瞿家族老不喜,卻也未曾強壓過手段。另,瞿娘子有一堂兄前年高中進士,如今在山西做縣丞,連年考評均為優(yōu)異?!?/br> 還算過得去。 不過若為友,門楣略低。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徐慨趕緊打住——可不敢這么想,這么想若被含釧知道了,必定又是一番排揎。 ... 瞿家的底細查清了,徐慨也心安了,再去“時鮮”便絕口不提此事,與含釧天南地北四處皆聊,日日出現(xiàn)日日見。 馮夫人是最先發(fā)現(xiàn)異樣的,每每見隔壁秦王府家的那位閻王吃完飯就坐在窗下看書看畫,等打烊了才施施然收拾東西打道回府,再看老板娘含釧面如桃杏,杏眼桃花,很是紅潤。 馮夫人“嘖嘖”兩聲,卻被身側(cè)的余大人踹了一踹,低聲輕斥,“休得多管閑事!” 不要命了! 冷面閻王的閑事都敢管,小話都敢說??? 朝中如今竄出一股流言,說年中時分在山上被火燒死的勇毅侯父子,均是秦王所殺。不為別的,只因言語間沖撞了這位活閻王。 說得有鼻子有眼。 叫人不得不信。 御史們紛紛納諫,左都御史上書請求圣人徹查此事,除卻英國公府三郎君未來岳家尚御史留中不發(fā),幾乎全體聞風而動。 這位秦王,本就冷面冷腸,在國子監(jiān)讀書時便見人無笑臉,此番傳出這般言語,再看這皇四子冷若冰霜、巋然不動的那張臉,不信又信了三分。 余大人趕緊摁住自家夫人。 翻過年頭,他便要前往甘肅邊陲了,此時不宜多生事端。 馮夫人忍了忍,又想起她頗為看得上的魏書生,只覺這金童與玉女有緣無分,倒是可惜了... 馮夫人有些許察覺,靠的是敏銳的感官。 旁人沒這敏銳的感官,更不敢往那處想——誰會信?一個在國子監(jiān),與諸多簪纓世家公子伴讀的皇親貴胄,一個市井里摸爬滾打的食肆廚娘,這誰信呀?這小掌柜貌美,秦王爺動心,倒是有可能。動心了,納回去便是!大家都這么忙,誰會為了個小掌柜花時間日日在食肆守著呀? 不可能,絕不可能。 大家伙心底下的猜測,含釧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趁著上午的空檔,拿起瞿娘子給的地址,帶上小雙兒去了城南,找到了沈記。 找到了,也沒用。 如瞿娘子所說,像上次那樣品相的溏心鮑,一只大概在五兩銀子,且貨量極少,約莫一個月進十來只的樣子... 五兩銀子... “時鮮”最貴的檔口也才三兩銀子一個人,就算是把一只溏心鮑分成兩半,也快抵扣了收費的一半價格了。 做食肆的成本,務必控制在盈利的一半,甚至還要低,才算有錢賺。 特別是“時鮮”這種檔次與規(guī)模的小食肆,若單人成本提高、盈利降低,那小店幾乎沒賺頭了——因為無法走量。 含釧有些氣餒。 沈記的老板笑著說,“...鮑參翅肚,東南那處產(chǎn)得多,也更會吃!經(jīng)長途跋涉來到北京城,價格和品質(zhì)都難免水土不服,你體諒!您體諒!” 含釧體諒,順手買了一只看起來品相就極好的大干參回去珍藏,算是不虛此行。 剛到食肆,拉提便從灶屋竄出來,從兜里遞給含釧了一封信,比劃了個手勢。 小雙兒解釋,“...今兒個早上官驛送來的信,說是給您的?!?/br> 第二百零八章 墨魚干雞湯(上) 含釧接過信,面上寫著“東堂子胡同二三三號,賀掌柜收”。 含釧埋頭拆開一看,便笑起來。 小雙兒湊過去也瞧,最近字兒識得較好,磕磕巴巴地念出聲,“賀掌柜,見字如面...” 中間的字兒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寫的又是比指甲蓋還小的楷體,看起來著實腦仁疼,小雙兒跳到了最后一行,念了出來,“福建延平,岳七娘書...” 噢噢噢! 是那位前幾個月遠嫁福建的岳家娘子呢! 小雙兒咧嘴笑起來,“她還記得咱們呢!還給咱們寫信!” 含釧也挺驚喜的。 她同岳七娘是不打不相識,中間沒了那天殺的裴七郎,岳七娘性情耿直沖動,含釧溫和退讓,兩個人處起來,倒是挺和睦的。奈何沒和睦多久,岳七娘就被自家祖母遠嫁到了福建,此生再見的可能實在不算大了。 如今竟收到岳七娘的來信! 含釧再把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見大家伙都看著自個兒,便簡單把信里的意思說了說,“...問候了咱們一屋子的人好,說了說嫁過去的蔣家人丁興旺,家風端正,夫君仍在讀書,卻很有經(jīng)營庶務的頭腦,將家族中的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得利潤翻了幾番,頗有些身家,嫁過去第一天就送了岳七娘一處帶有溫泉的莊子...” 呸! 這分明是來炫耀恩愛的嘛! 岳七娘真是... 含釧哭笑不得。 這個恩愛秀得... 真是跨越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只為在她面前炫耀一把... 小雙兒也被秀到了,“哇”了一聲。 含釧接著往下說,“...岳七娘嫁過去過得挺好的,給咱們寄了許多福建的特產(chǎn),許是隨后便到,東西也放在官驛,叮囑咱們一定記得取回來。” 岳七娘能過得好,便是最好的了。為躲勇毅侯府父子身亡的鋒芒,岳七娘可謂是草草出嫁,連出嫁當天都未大張旗鼓地張揚喧囂...也是委屈這姑娘了的,好在世事難料,如今岳七娘過得好,同夫家夫郎都處得好,含釧也挺高興的。 嗯... 牽著小乖去官驛拖特產(chǎn)的時候,更高興。 拉提牽著小乖在前頭走,后頭的板車裝了滿滿一箱,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含釧抹了把額頭的汗。 我滴個乖乖。 岳七娘為啥要偷蔣家的錢來養(yǎng)她? 她粗略看了看,漳州的珍珠膏、珍貝漆畫飾板,福州的福桔、茉莉花茶、脫胎漆器,延平的筍干、香菇、武夷巖茶、建甌板鴨、建蓮、北苑貢茶、閩北柑橘...吃穿用度、天南海北應有盡有。 合著蔣家爺們的生意是倒爺不成? 否則怎會囊括整個福建的特色呢... 回了食肆,含釧仔仔細細地清了清岳七娘寄過來的東西,挨個兒造冊記了賬,尋思著得對應著差不多的價錢給她置辦一份兒回禮過去,正收拾著,便聽見小雙兒一聲驚呼。 “掌柜的,掌柜的!您快過來看看!” 含釧丟了筆過去。 小雙兒一手將麻布兜子高高舉起,一手拿著個碩大兩只墨魚干,興奮地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