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昊天,你跟在他身邊有多久了?”寧夏淡淡的問著。 “十余載?!标惶齑鸬?。 “這么久了???”似有些感嘆,寧夏輕輕一笑:“他那性子啊,有時便是我也摸不清楚;說他性子沉穩(wěn)吧,有時偏偏又有些孩子氣;說他心細如發(fā)吧,他偏偏有時又捉不住重點?!?/br> 昊天不知道寧夏到底想說什么,也不敢打斷她的話,只能靜靜的聽著,只覺得她在說起主子時,面色十分的柔和。 夫人對主子,也是一樣的愛著吧?主子的溫柔只給了夫人,而夫人在看向主子時,那份情意,便是他見著了,也替主子歡喜。 主子獨身一人這般久,沒有一個女子能讓主子那般的歡喜,那般的付出;雖說這段感情頗為坎坷,可只要二人一路扶持,相信將來會得個好的結果! 昊天在想著這些,寧夏卻是話頭一轉,問著他:“你家主子待我,到底是怎樣的心思呢?” 昊天一愣,沒料到她會這般問,見到她雙眸閃閃的看來時,忙低頭回道:“回夫人,主子對夫人,絕對的真心。” “是啊,絕對的真心;我倒下了,哪怕天塌下來,他也不會輕易離開,對不對?” 這一問,昊天立馬回道:“正是!夫人在主子心中,重于一切!” “是啊,我在他心中重于一切,那他怎么可能放下我,而親自去查看那安排得天衣無縫的計劃?昊焱我不甚清楚,可對你,我倒的清楚的很;你做事沉穩(wěn),且十分的有主意;若是對那計劃不放心,他應當將你派去查看才是,為何丟下我,自己去查看?” 昊天一聽,面上一愣,隨即垂下了頭,不再回話。 他知夫人聰慧,卻沒想到,夫人竟是這般的厲害;他只道是夫人在懷疑主子的情意,卻沒想到,這不過幾句話間,便是將問題逼到了最關鍵的地步。 “昊天,告訴我,他去了何處?” 昊天一開口,她便不相信! 她身子虛的厲害,這又是藥又是湯的喝著;炮灰把昊天留下來照顧她,自己卻不知去了何處,她絕對不相信昊天所說,他是去查看情況! 雖然相處沒多久,可對炮灰,她卻是了解的,正如昊天所說,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天塌下來,炮灰也不會離開她! 可是,她醒來第一眼瞧著的,卻是日夜守著自己的秋怡二人,炮灰,卻是一眼也不曾見!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昊天,那語氣,也是輕輕淡淡的,可就是這樣的態(tài)度,讓昊天不敢抬頭。 “昊天,我最后問你一遍,他去了何處?”直覺告訴她,炮灰不見,與她有關! 昊天依舊是不回話,寧夏卻在此時揚聲喊道:“方曉!方童!” 外頭的二人聽到這喊,立馬大步而來,看到昊天低頭不語時,相視一眼,急忙上前:“夫人有何吩咐?” “告訴我,你們主子去了何處?” 這二人,與昊天不同。她不相信,她還問不出個答復來! 方曉直接搖頭:“回夫人,屬下并不清楚,當時屬下由主子安排去給攝政王送藥;對了,夫人那醉凝脂,屬下給攝政王送去了。” 醉凝脂?寧夏垂眸一想,炮灰不可能那般好心的把東西送過去,只怕那藥里,是加了東西的! “方童?”心中有想著,卻是轉眼看向方童:“你來告訴我,你主子,去了何處?” 方童轉眼看向昊天,見昊天無奈的一眼看來時,垂下了眼:“回夫人,屬下當時正在安排著人手,并不知曉主子去了何處?!?/br> 都不說? 寧夏那視線,在三人面上掃過;最后開口說道:“昊天本就不是我的人,你不聽我的,我也沒什么可說的。方童、方曉你們也是他送來的,你們不將我放在眼中,我也無可奈何;既然如此,你們便出去吧,叫秋怡二人來伺候著便好。我累了,要休息了?!?/br> 說罷,一副疲憊的模樣靠著枕頭,不再言語。 寧夏那話,讓三人相視一眼,昊天那眼中無奈更甚,方曉倒是坦坦蕩蕩的回道:“主子既然將屬下派給了夫人,屬下自然是事事聽令于夫人;若是主子將屬下派去別處,自是另當別論?!?/br> 方曉這話,寧夏只是淺淺的‘嗯’了一聲,卻是再無二話。 方童看著寧夏那蒼白的面色時,心里頭有些發(fā)急,想了想,開口說道:“主子說過三日之內回來,如今已是兩日過去,明日便能回來了,夫人無需擔心?!?/br> “是啊,三日之后回來,按事情來看,東周太子至少要再過三日才會到達雪域,你家主子去了之后,直接來個縮地成尺?還是讓他直接變回來?” 這一下,方童也沒話說了。 昊天低頭,始終不語;方曉老老實實的立于床前;方童實在是看不得寧夏這般愛搭不理的模樣,且她這態(tài)度看來,要是主子回來了,指不定她就要主子將他和方曉給調走。 主子什么都聽夫人的,這要是真答應了下來,豈不是又得回到劉國公身邊? 這般想著,方童便開口說道:“夫人冰雪聰明,主子確實不是去查看情況,他是去雪山之顛尋那血蓮花了?!?/br> “方童!” 昊天低聲一喚,方童有些猶豫的說道:“主子功夫那般厲害,不過是熊群罷了,肯定不會有事的;主子定然會安然歸來的……” “熊群?”寧夏那心,猛的一抽,身子瞬間坐直,問著方童:“什么血蓮花?什么熊群?” 這一次,饒是昊天想要隱瞞,已是不可能;不得已之下,只得任著方童將那事實說了出來。 當寧夏聽完這后,只覺得眼前一黑,怒極攻心,讓她不由的抬手撫著額頭。 方曉見她這面色越加的難看,忙伸手將她扶?。骸爸髯觾攘Ω呱?,再加上輕功卓群,必然不會有事;夫人無需擔憂,明日主子定會安然歸來!” “你們出去,我乏了……”聲音實在是虛的很,寧夏由方曉扶著躺下之后,便是閉上眼,一副疲憊的模樣。 方童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而后轉身走了出去;昊天跟著走出門外,轉首問著方童:“你覺得主子回來,如何處罰你?” “我覺得,夫人不會讓主子處罰我?!蹦?,他就是這么認為! 昊天聽他這般說,嘆了口氣:“昊焱沒腦子,那是天生的;你怎么也這么沒腦子了?” 沒腦子?方童不贊成的搖了搖頭:“難道你要夫人心里頭懷疑而胡思亂想才好?” “胡思亂想總好過擔驚受怕!你沒看到方才夫人那面色多差?”昊天亦是搖頭:“要是主子回來見著夫人因為擔心他而身子更弱,看你如何是好!” 女配要革命:. 嘆了口氣,昊天抬步離開,留下方童守在門口,若有所思。 寧夏的心,在知道北宮逸軒為她而犯險尋那血蓮花之后,便是難以平靜;一整晚的輾轉反側,就是難以入眠。 那血蓮花那般難尋,聽聞就是寒王那一珠,也是雪域猛士九死一生才得來獻上。 炮灰只是個閃光炮,他沒有主角光環(huán),不像北宮榮軒在那般的情況之下,還有劉國公出現(xiàn)相救。 她實在是難以想象,若是炮灰傷著了怎么辦?若是炮灰回不來了,她怎么辦? 三天后不回來,就讓昊天去找云閑;他可曾想過,就算是云閑來了,也不會給她解毒! 更何況,她這般辛苦的活著,就是因為有他在,有他的支撐,才讓她有勇氣一步步的向前。 ... ☆、0206:害怕失去(3月打賞加更8) 宮中,有一個太皇太后讓她割舍不下;而炮灰,卻是融入骨血之中的存在;若是他出了事,她如何還有勇氣繼續(xù)下去? 一晚的難以入眠,在次日天明之時,整張臉顯得越加的憔悴;方曉在見著這情況之時,把方童給拉到暗處,指著寧夏與他說道:“你瞧著了?若是夫人不知道此事,她頂多只是懷疑,頂多只是擔心;可此時她知曉了此事,食不下,寢難安,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方童那視線,在看到屋中那人時,微微一沉:“若是你知曉這事,你會不說?” “我不會說!”方曉回的斬釘截鐵:“至少我知道,猜測,可由主子回來之后哄哄便好;只要不提,這事夫人便永遠不會知曉!可如今,夫人知曉了此事,這結果,絕對不早主子愿意看到的,這一次,你錯了!” 你錯了,這三個字讓方童目光一暗。 錯了?他只是不想看到她那副胡思亂想的模樣罷了;可是,眼下這情況,真是他愿意的嗎? 屋外,二人各懷心思。屋里,寧夏因著一夜未眠,而昏昏沉沉。 天亮,天黑,又是一日。 寧夏再次被秋怡喊醒喝藥時,抬眼看著已然點著的燭火:“什么時辰了?” “回主子,已是巳時了?!鼻镡鲋鴮幭淖似饋恚斈峭霚诉^來時,寧夏卻是搖頭:“他還沒回來?” 再過一個時辰就是三日,他還沒回來嗎? 秋怡頓了半響,這才說道:“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主子莫要擔心?!?/br> 兩個時辰前,昊天便是與她說了,若是主子醒了問王爺,莫要多說。交待完了,昊天便已離開。 寧夏一聽這話,將秋怡喂來的藥推開:“行了,你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br> “主子……” “出去吧,連著喝了幾天的湯藥,我這身子也不見好轉,這些東西,不過就是吊著我的命罷了?!?/br> 如果注定是這樣,她也沒什么好說的。 云閑如今是自身難保,如何能來?如果炮灰一去不返,如果真是敵不過劇情大神的執(zhí)著,那么她,是不是也快死了? 寧夏神色黯然,秋怡還想再說,可見她閉目不語時,只得將那碗藥端著走了出去。 秋怡那藥,溫度剛好,主子這昏睡了許久,這會兒喝下是最好。 可是,這已經(jīng)是主子推開第三碗藥了…… “主子還是不喝?” 方曉看著秋怡端著藥出來時,眉頭一裹,那視線掃向方童,隱有埋怨。 方童雙眸垂下,未曾言語。 秋怡嘆了口氣:“我就沒見過主子這般消沉?!?/br> 方曉又是瞪了方童一眼,轉身而去,秋怡端著藥走向院子,卻是沒走兩步,眼前便是出現(xiàn)一人。 見著那人時,秋怡面上一喜:“王爺,您總算是回來了!” 那人只是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中的藥,將一盒子遞于她:“里頭有方子,按方子煎藥,仔細些?!?/br> 秋怡一聽,立馬接過盒了:“是,奴婢曉得了!” 方童轉身時,對上一雙疲憊,卻又凌厲的眸子,還未開口那人卻是說道:“自己去領罰!” “是!”方童應聲是,便不再多言,退出了院子。 房門再次打開,寧夏卻是眼都不曾睜一下,聽著那放輕的腳步聲時,翻身朝內,開口說道:“說過不喝了,別再來送藥?!?/br> 她這話出口,那人卻是不回話,走到床前,將那碗放到桌上,一身的寒氣還未被這屋子里的溫度化去。 伸手放到那被子上,拿起那放在被上的手,輕聲說道:“蟬兒向來聽話,怎的這次這般不乖了?” 一句話,讓她猛的睜眼,一個翻身,看到眼前的人時,那心中,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來。 北宮逸軒看著她眼中閃著那說不清的神色,看著她這蒼白的面容,心中一疼:“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四個字,讓她情緒逐漸激動了起來;從知曉為何離開起,她便是平靜到讓人詫異,如今,看到他真正的立于眼前時,寧夏那手,猛的抽了出來:“你回來,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