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jié)
昊天瞧著桌上的包子、米粥,接著說道:“最近我瞧著周宇鶴是越發(fā)的不消停,看不得那人得意的樣子,還想與主子說說,如何去教訓(xùn)教訓(xùn)那人?!?/br> “當(dāng)真?” 秋怡目光一閃,心里頭對昊天的好感越甚。 教訓(xùn)周宇鶴,她和冬沁不知說過多少回了;可她們不過是下人,也沒本事去教訓(xùn),也只能說說而已。 昊天瞧她眸中發(fā)亮,一雙眸子亦是跟著亮了起來。 秋怡的眼睛很漂亮,沉若枯井;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他卻是瞧著了這枯井泛起的漣漪。 相顧的目光中,二人交談越發(fā)的契合…… “不便與你同車而行,上了船,你也多加小心?!?/br> 再三交待,只怕她著了宇文瑾的道。 寧夏上車,掀起簾子,笑道:“知道了,都記著了?!?/br> 如今他一管起事兒來,可真是面面俱到。 說起來,有他在cao心著,她也樂的清閑。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行于道上。 “沒有別的了?” 待昊天說完,北宮逸軒眉宇透出絲絲冷意。 果然是有事! 一閉眼,細(xì)細(xì)將質(zhì)子府的布置理了一通。 昊天所說那塘所對應(yīng)的屋子,應(yīng)當(dāng)是周宇鶴的寢屋! 擄走她大半個時辰,將她帶到寢屋,是做了什么安排? 喜房中受人算計,她有苦難言;周宇鶴幼稚的行為,到底是為何? “回主子,沒了!因著周宇鶴威脅方曉守在廊上,故此她們并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br> “本王知道了?!崩渎曊f了一句,北宮逸軒提醒道:“今日之事,莫讓夫人知曉?!?/br> “屬下明白?!?/br> 待得昊天出了馬車,北宮逸軒這才冷聲一笑。 周宇鶴,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樣! 若你真是對她起了心思,我北宮逸軒發(fā)誓,讓你一生都不得安寧! 仙湖庭,依湖而建。 春日時節(jié),湖邊細(xì)柳抽絲兒。 一片翠綠映湖,宛若美人扶欄而望,令人心曠神怡。 周宇鶴立于柳下,一身白袍加身。 青絲一半以墨玉蘭簪束于腦后,一半任其散于身后隨風(fēng)而舞。 一眼望去 ,只見那人芝蘭玉樹,勝之春景?;稳羯咸祜w來的謫仙兒人物。 掀起簾子的手,毫不猶豫的放下。卻也掩去了她嘴角那一抹嘲諷。 今日游湖,他倒也物盡其用;穿著那自帶出場效果的衣裳而來,自帶男主光環(huán)而出。 只不過,今日謝雅容那女主沒來,他這sao包樣,也沒人能欣賞了。 她淡漠的目光,周宇鶴自然是瞧著了;見她由丫鬟扶著下了馬車,只覺得今日她這身淺粉衣裳,與這湖邊景色倒也相襯。 花紅柳綠恰逢春。 她今日胭脂抹的好看,倒也有點花兒嬌嫩的模樣。 不過…… 目光微微上揚,看著空中浮云。 他還是喜歡看她不施粉黛,自然艷麗的模樣。 想到這,視線又落到她身上;瞧著北宮逸軒含笑立于她身側(cè),只覺得那男人的笑意怎么看都扎眼。 “二皇子今日也來了?” 北宮逸軒似感詫異,含笑上前說著話。 宇文瑾笑的爽朗,招呼著眾人上船。 周宇鶴正邁著步子過去,目光在瞧著北宮逸軒動作之時,微微一閃。 盡管北宮逸軒對那女人依舊處處護(hù)著,周宇鶴卻瞧著了,北宮逸軒在轉(zhuǎn)身之時,迅速抽手的動作。 瞧著這細(xì)節(jié),周宇鶴心思轉(zhuǎn)動起來,有意落了步子,走到最后。 主子們上了船,下人們這才一一而上。 ... ☆、0494:游湖之險 昊焱向來是個沉不住氣的,目光涼涼的看了寧夏一眼,與昊天小聲抱怨道:“鬧騰鬧騰的,也真是麻煩!” 昊天一聽,面色一沉:“幾時輪到你來說話了?” 昊焱忙住了嘴,不敢多言。 待得二人跟了上去,周宇鶴這才慢慢騰騰的上了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鬧騰么?想來昨夜是鬧騰了吧? 為了不讓北宮逸軒懷疑,他可是忍著沒讓赤煉去打探消息。 雖是不知昨夜情況如何,可今日北宮逸軒那些小動作,外加昊焱的話,他也料出是為何而鬧騰。 “昨日下人不知輕重,多有得罪,還請郡主海涵?!?/br> 上了船,宇文婭和寧夏二人坐在前頭的亭子里。 旭日東升,春風(fēng)拂面。 粼粼波光泛湖,楊柳青青垂岸。 視野開闊,隨便轉(zhuǎn)眼,都是一副春日美景。 聞得宇文婭歉意之言,寧夏淺聲一笑。 看著對方親自捧上的賠禮,寧夏搖了搖頭。 “公主無需介懷,事已過,我也沒甚損失。況且……” 起身立于廊邊,看著遠(yuǎn)處青山綠水重疊,緩聲說道:“況且,若非昨日公主的人鬧那一場,我還不知道,先皇竟是將玉藏在了書房之中?!?/br> 此話宇文婭尚未言語,一聲笑意,自身后傳來。 只見宇文瑾一身墨袍立于廊上,修長的指握著白玉杯;那人面容陰柔,雙眼狹長。 陽光透過鏤空的雕頂,撒在他陰柔的面容之上。 就像一只危險的狐貍,卷著身子,以慵懶的姿態(tài)藏著那份算計。 “這般說來,郡主倒是該對文婭道一聲謝了?” 那人含笑而來,眉宇之間透著慵懶之意。 寧夏起身,不敢茍同,“二皇子這話,本郡主倒是不敢接下;若非祖宗庇佑,若非父親泉下相襯,本郡主昨日便得個欺君罔上,通敵賣國之罪,如何還能道個‘謝’字?” 惡心人?瞧瞧誰更膈應(yīng)! 寧夏這話一出,宇文瑾眉宇間的慵懶染上幾分惱意。 偏生寧夏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瞧著他,讓他心中更是生恨。 “二皇子舉杯而來,莫不是怕公主誠意不夠?故此親自來賠罪了?” “賠罪?”恨的咬牙切齒,卻還帶著違心的笑,“郡主所言不錯,本皇子是怕公主怠慢了郡主,特意前來賠罪!昨日之事,郡主與逍遙王也是費心了!” 那‘費心’二字,咬的極重。 寧夏仿若不知,仍是笑意盈盈的接下話頭,“著實費心!還得麻煩皇上旁觀作證,二皇子也是有心了?!?/br> 二人均是淺聲而談,可這氣氛,卻在無形之間變的怪異。 宇文婭自知此時插不得話,自覺的噤了聲兒,端坐于位上,執(zhí)杯淺飲。 “說起來,本皇子與令尊倒是有些交情?!?/br> “交情?”寧夏啞然失笑,“父親可不敢與二皇子攀談交情,父親與二皇子之間,有的也只是戰(zhàn)場無情!” 今日寧夏字字相擊,句句相對。宇文瑾明白,彼此之間,已經(jīng)不再需要陰謀算計。 今日,也算是她活在世上的最后一日了! 雖說不能親手折磨她,可將她尸首弄到手里,任由染九鞭尸泄憤,倒也不錯。 亦或者,將她留下一口氣,到時再丟給染九報仇,也不無不可。 只是可惜了這么一個精于算計的女子,若非時局緊張,若非滯留不得,他還真想與她好生的過過招,讓她節(jié)節(jié)敗退。 眸中冷笑,那人轉(zhuǎn)身離去。 寧夏瞧著船漸行漸遠(yuǎn),逐漸朝兩山夾道而去時,眸光一閃,淺聲說道:“公主請便,我去去便回?!?/br> 宇文婭卻在此時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小聲說道:“早起喝了粥,我這會兒也想去方便方便?!?/br> 說罷,宇文婭報赧一笑。 寧夏眸光微斂,點了點頭,“我也是?!?/br> 游船甚寬,二人分明進(jìn)了兩間屋子。 閉門須臾,寧夏由秋怡伺候著走了出來。那頭的宇文婭,卻是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