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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一生一世,黑白影畫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程牧云放下顏料管,手指順著她脊柱線,滑下去,她的后背線條很流暢,脊柱線深陷。

    顏料開始落到她的腿上。

    溫寒閉上眼,不規(guī)則的心跳讓她的身體迅速發(fā)熱。

    “不要動,”他輕聲說,“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弄壞背后的蓮花?!?/br>
    溫寒緊緊咬著下唇,手臂因為刻意僵持,而有些發(fā)麻。

    有汗,開始從她后背細細密密地涌出來,他側(cè)臉貼上去,輕聲誘導(dǎo)她:“手麻了?”

    她沒吭聲。

    “禁欲和縱欲之間有一段很美好的時光,”他輕聲說,“你不覺得嗎?”溫寒感覺到他的氣息就在耳后,而她的手指在拼命攪著床單,像有一團火郁結(jié)在喉嚨口。

    程牧云低聲叫她的名字,是用得只有她和他才聽得懂的中文。在他輕喚她的一瞬,她甚至有種錯覺,他已經(jīng)愛上了自己。

    是那種一見鐘情的愛情。

    這晚,持續(xù)到兩三點,對面的阿加西很困了,隔著簾帳說:剛才老板上來說,那個中國男人留下話,讓她們兩個等一兩個小時讓顏料著色,先睡一會兒,等天亮再回去。

    他在她筋疲力盡的時候也終于告訴她,差不多可以自由活動了。溫寒哪里還有力氣活動,很快就睡著了。

    清晨,她們兩個走下樓。

    程牧云靠在一樓那個破舊的單人沙發(fā)上,兩條腿交叉著搭在矮柜上,仿佛整晚都沒離開那個位置一樣,懶散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臂:“希望兩位昨夜都過得很愉快?!?/br>
    他右手握著自己的外衣,先一步推開了門。

    回到酒店,老板娘靠在一樓房間的門口,笑著看他們: “云老板回來得巧,我這有個長途電話,留了號碼,讓你盡快打回去?!?/br>
    他與她們告別,走進老板娘身后的門。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來,老板娘很快端來一杯熱的尼泊爾特有奶茶。程牧云覺得有些累,解開襯衫領(lǐng)口剛才系好的兩顆紐扣,兩指捏著杯口,喝了小口。老板娘看他:“昨夜如何?”

    他將手臂搭在沙發(fā)的靠背上,沒回答。

    “不怕她身份特殊?你說過,半年前見過她。”

    “我摸過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骨骼,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的身體,這個身體很單純?!睕]有任何訓(xùn)練過得痕跡。

    不過身材很好,應(yīng)該很喜歡運動?他想。

    況且,昨晚給另外一個俄羅斯美女做手繪的人也觀察過那具身體,普通得很。

    “真是奇怪,那男人竟帶著幾個普通人來旅行?!?/br>
    “很好的障眼法?!背棠猎迫绱嗽u價。

    老板娘想了想,走到窗口,看著馬路上穿行不絕的鬼妹鬼佬:“剛才王文浩走之前,還在問我翠蘇里河漂流的事?!?/br>
    “昨天和我接頭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說過,接下來要去漂流,”程牧云繼續(xù)用奶茶潤喉,整晚的禁欲讓他的神經(jīng)越發(fā)緊繃,他終于開始承認(rèn)得不到的□□是最容易讓人興奮和疲憊的東西,“我很不喜歡用一整個白天去坐橡皮舟,還有聽人失控的尖叫來消磨時光?!?/br>
    而且,作為“當(dāng)?shù)氐谋gS”,他和孟良川還要帶著王文浩的貨物,跟隨他們?nèi)テ鳌?/br>
    真是折磨人的行程安排。

    “漂流最短是兩天一夜,你說,他會選擇在那一夜的露營地交貨嗎?”

    “有可能?!?/br>
    他不太舒服地蹙起眉頭。

    腦海里已經(jīng)開始浮現(xiàn)出一堆女人甚至男人的驚聲尖叫。

    程牧云正對的墻壁上掛著的藏地風(fēng)格毛毯。

    上邊的圖案是寺廟和成排的轉(zhuǎn)經(jīng)桶。

    他卻想到,她身上的蓮花。

    作者有話要說:  test

    ☆、第七章 命運的陰影(1)

    溫寒回到旅店的房間,打開筆記本,草草記錄行程。

    d1(9.9):經(jīng)印度進入尼泊爾加德滿都(當(dāng)?shù)貢r間16:06到達),住thamel(泰美爾)。

    d2(9.10):尼泊爾提吉節(jié),上午游覽博徳納和杜巴廣場,兌換貨幣。晚上henna tattoo。

    d3(9.11):

    筆尖頓住。

    今天要做什么呢?

    這個疑問沒停留多久,朗姆就來興奮地通知她和阿加西,行程改變,今天就去翠蘇里河漂流。這個意外安排讓所有人都匆忙起來,她行李不多,很快理好。下樓時,正看到王文浩有些不快地和老板娘爭論著,為何行程突然提前。

    “親愛的,你知道尼泊爾最近的天氣很糟糕,”老板娘眉眼含笑,早應(yīng)付慣了各種壞脾氣的客人,“雨季并不適合漂流。我聯(lián)系了好幾個向?qū)?,都不太樂意帶你們,好說歹說,終于有兩個肯接的,但只答應(yīng)了一天行程。”

    王文浩摘下眼鏡,很是煩躁地擦著鏡片:“我不喜歡被人打亂計劃,你們這樣,太不尊重人?!?/br>
    溫寒很少見到他這個樣子,和阿加西走過去,兩個女人低聲勸他:“這個時候的尼泊爾,確實是雨季,不適合漂流?!?/br>
    王文浩看了眼溫寒,沒再多抗議:“我出去走走,再多換些錢,你們在大堂等著?!?/br>
    說完即刻離開,神色有些莫名的匆忙。

    溫寒將背包放在大堂沙發(fā)上時,看到程牧云就靠在前臺的綠色玻璃柜旁,偏頭,在聽兩個韓國女游客的提問。此時,他抬眼看了眼大堂,目光很淡漠地從她身上掠過去,仿似沒有交集。

    溫寒努力將視線移開,去看窗外。

    街道上,走過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這里大街的每個角落都能看到荷槍實彈的人,讓人很緊張。

    這里是尼泊爾,離俄羅斯隔著一個中國。他說過,他這一生都不會去莫斯科。而她也不可能留在這里,就連簽證也不允許她流下來。

    溫寒抿起嘴唇,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想象和他長久在一起的可能。

    清醒點,溫寒,你很快就會回到莫斯科。他早就說明,無法給你未來,不要再和他接觸了。

    她攥緊身下的沙發(fā),攥出一個深深的褶子。

    ……

    當(dāng)程牧云趁著阿加西跑到門外去購買小禮品,拿了杯奶茶走向她時,她終于下了決心,低聲說了句:“我們,適當(dāng)保持距離吧?!?/br>
    程牧云腳步停下來,眼中的笑意淡下來,可嘴角又莫名其妙地揚著:“如你所愿。”

    他將手中的奶茶一飲而盡,白瓷杯擱在窗臺上,走了。

    直到出發(fā),他都沒再她們眼前出現(xiàn)。

    因為游客少,在漂流起點只有兩只橡皮舟,十五名游客。程牧云和他那個矮個子的朋友常年混跡在尼泊爾,和這里的向?qū)Ф己苁?,就成了半個向?qū)?,控制船尾和發(fā)號施令。

    程牧云領(lǐng)一艘船,孟良川負責(zé)另外一艘。

    向?qū)返米栽?,陪游客一起劃槳?/br>
    程牧云連救生衣都沒穿,就戴了個防護頭盔,他站在河邊給幾位男游客講解注意事項,畢竟不能依靠那些女游客,在這種冒險項目里男人才是主力。

    等準(zhǔn)備就緒,他一腳踩著橡皮舟,讓八個游客上船。

    女游客幾乎是一擁而上,被他不得已地攔下來:“各位女士,你們可要仔細考慮清楚,稍后會有急流大浪和險灘,我的建議是你們最好一男搭配一女,這樣身邊就會有男士來照顧你們,”他的眼睛瞥河面,“要知道,我可應(yīng)付不了這么多女人一起落水?!?/br>
    大家笑,重新分配。

    其實等橡皮舟真正下了水,誰還管向?qū)遣皇菐浉??舟在平緩河道時,大家還是會覺得有趣,齊心協(xié)力劃槳,和另外一艘船爭相交戰(zhàn)??烧孢M入了險灘,從浪尖一瞬跌入浪底的刺激感,劃槳的游客都手忙腳亂,開始了混雜的驚聲尖叫。

    溫寒也在這種驚險里,暫時忘記了和他之間的尷尬。

    “快幫忙救人!”孟良川爆出一聲厲喝,有人落水了。程牧云似乎一直興趣乏乏,這時才有些正經(jīng)起來:“我們逆流回去!”

    他立刻和向?qū)Q了位子,親自持槳,調(diào)轉(zhuǎn)船頭。

    這一船的游客,也隨著逆流,在拼命劃船。

    “溫寒溫寒!我不行了!”阿加西大聲用俄語說,眼看著船槳飛出去。“抱我的腰!”溫寒大喊,掌心也因為逆流劃水,耗盡了力氣,卻仍緊緊攥著槳。

    他看過來一眼,在確認(rèn)她們兩個還沒落水,又去看水流。

    破濤洶涌,觸目驚心。

    程牧云扔給向?qū)б粭l繩子,向?qū)⒗K子迅速繞在自己身上,又遞給身后——打了個愣。

    向?qū)砗缶褪菧睾?,別人眼中,她是最瘦弱的女孩子。

    溫寒倒是沒猶豫,接過繩子,學(xué)著向?qū)У臉幼永@到腰上,狠狠打了個結(jié)。她的手雖有些抖,卻還是很迅速地做完了這些。

    程牧云將右手繞上繩子,躍身到湍急的水流中,單手拎起落水游客的救生衣,溫寒因為繩子拉扯,和那個向?qū)Ф急幻屠蚯啊?/br>
    幸好,只持續(xù)了十幾秒,落水的男游客就被程牧云丟了上來。

    程牧云隨后跳上來,半蹲下身子,看到男人臉色發(fā)白,索性狠拍了拍那個男人的臉。嚇得魂都沒了的男人終于喘過一口氣,猛嗽了幾聲,捂著臉,驚恐看程牧云……

    這么一折騰,到了白沙灘,他更成了女人們的目光焦點。

    他為了救人,渾身都濕透了,長褲不方便脫下來,就將上衣和鞋都脫下來晾曬著。他隨身帶的物品不多,有個防水袋子裝著防身的刀具和槍,被扔到一側(cè)。

    他就光著腳和上半身坐在巨石上曬太陽,背對著這里。

    午后的陽光,在他身上包裹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溫寒接過向?qū)?zhǔn)備的白色干浴巾,將綁著頭發(fā)的繩子解下來,輕輕擦著頭發(fā),不受控制地用余光去看他。他的后背有一副面積很大的紋身,這種紋身她見過幾次,有些出家人認(rèn)為忍受皮膚痛苦也是修行的一種,會在身上不涂抹麻醉藥物時,紋一些圖案。

    而程牧云身上的,是蓮花。

    大片糾纏藤蔓和層疊蓮花,最后疊成一幅更完整的獨蓮。

    這個男人在各種環(huán)境下給人的感覺都不同。

    比如,現(xiàn)在在河灘上,他坐著曬太陽的模樣就很人畜無害。只是有些過于安靜,哪怕是他自己的朋友孟良川和他搭話都會覺得無趣,寧可避開他,和兩個向?qū)чe聊。

    有女游客走過去,詢問他身后的紋身,就是那兩個在酒店和他相談甚歡的韓國女游客,那個女孩子說得英文很不流暢卻輕柔,還混雜著一些對他的好奇。程牧云話不多,措辭和語速都控制的恰到好處,讓對方能聽得懂。

    她擰著手里的浴巾,其實擰不出水,只是有些濕。

    他真容易招惹那些對他不了解的女人,不多會兒,阿加西也借機湊近,和他們聊在了一起。溫寒聽到那個韓國女人笑的聲音。

    王文浩在溫寒身邊坐下來:“你自從進入尼泊爾就在逃避我?!?/br>
    “有嗎?”她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