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許荏苒:“又戳住了?” 琥珀含淚點頭。完了,男的女的都不行啊。 萬幸的是,去年夏天她終于明確了“方向”,從這點上講,她必須得感謝顧珣。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瘋狂迷戀上一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失去理智,做了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當(dāng)時還不覺得什么,時隔一年回頭再想,實在是臊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比如,這兩份幼稚而羞恥的情書。 她忍不住給許荏苒打電話,問有沒有什么辦法讓顧珣把那兩條微博刪了。 許荏苒笑:“你給他打電話啊。” “……”不敢打,也沒臉打,估計早就被他拉黑了。 “你可以盜他的號?!?/br> “……”沒那水平,電白。 許荏苒吃吃吃笑:“那就留作紀念唄,誰沒有幾坨黑歷史呢?!?/br> “好吧?!?/br> 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 讓人不解的是,顧珣把兩份情書放到微博小號是什么意思? 雖然她認識他時間不短,依然摸不透他的心思。傅炤雖然兇巴巴的,可是像是一團火,很容易接近,顧珣溫文爾雅,沉穩(wěn)端方,總是給人以高深莫測之感,很難了解他的想法。 比如當(dāng)初她給了顧曉珺五十塊錢讓她轉(zhuǎn)交顧珣,開學(xué)后,顧珣竟然駕車跑到她的學(xué)校,找她零錢。你說二十幾塊錢,夠得上專門跑一趟嗎,從他家到她學(xué)校,油費都不夠。 男人較真起來,也是蠻拼的。 ☆、第6章 琥珀對seek點了個悄悄關(guān)注,收起手機下了樓。 回到房間洗了澡,她特意湊近鏡子細看,肚臍的的確確是粉色的,不是客棧的鏡子出了問題,姑姑家的鏡子也是一樣。 躺到床上,她登陸客棧的微博“水邊的阿狄麗娜”,發(fā)了一條招聘啟事。最近因為客棧不收男游客,客房有些空置,她接著又發(fā)了一條抽獎信息:只要關(guān)注客棧并卷發(fā)微博的粉絲,抽出三名幸運粉絲,送千元現(xiàn)金,房價打七折。 當(dāng)初開客棧也和顧珣有關(guān)。s城近些年旅游業(yè)發(fā)達,城市的重心也就慢慢由西城往東城傾斜。顧珣的公司星跡文化在東城新區(qū)的錦城大廈辦公,去年夏天她來東城“偶遇”顧珣,機緣巧合之下發(fā)現(xiàn)有家客棧要轉(zhuǎn)讓,便接手過來。 不過開客棧絕不是為了偶遇,而是為了掙錢。和其他同學(xué)不同,高中一畢業(yè),她就開始琢磨著怎么掙錢,因為她不想欠姑姑太多。傅家負擔(dān)她的大學(xué)費用和生活費毫無問題,但畢竟虎湘不是她媽,只是姑姑。她已經(jīng)成人,怎么好意思繼續(xù)白吃白住白拿錢。 她從小就很有語言天賦,當(dāng)初虎銘覺得女兒嗅覺敏感,打算以后送她去法國學(xué)調(diào)香,所以小學(xué)時給她報了個法語班,她輕輕松松就掌握,英語自不必說,一直是她最強項。大學(xué)里她一直做兼職翻譯,大三那年,用積蓄在校門口開了一家小小的奶茶店,沒想到賺了不少錢,畢業(yè)后轉(zhuǎn)讓奶茶店,又開始跟著傅炤投資股市,手里的錢不停翻倍。兩年后,她辭掉工作,把所有積蓄投入客棧,不過兼職翻譯的工作依舊還在繼續(xù),而且收入越來越高。所以她才有底氣客棧不收男游客,兩個月生意清冷一下也沒什么關(guān)系。 發(fā)完了微博,她正要關(guān)機睡覺,忽然發(fā)現(xiàn)seek竟然發(fā)了一條微博!她一個激靈,瞬間睡意全無。微博上只發(fā)了一個單詞,again。 這是個什么意思? 不,她當(dāng)然知道這個單詞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的是,顧珣時隔一年突然啟用這個微博發(fā)個單詞是個什么意思? 琥珀盯著手機屏幕,百思不得其解,腦子快要想出一個洞。 你見過一個翻譯,為了一個單詞失眠半夜嗎? 翌日一早,傅炤要趕飛機,起得很早。吃早飯時發(fā)現(xiàn)琥珀兩個黑眼圈。 “沒睡好?” “嗯,cao心。” “你cao個什么心啊。” 琥珀撐著臉說:“cao心掙錢啊。還要買房子,娶老公,壓力好大?!?/br> 傅炤嘴里的牛奶噴了。 琥珀白他一眼:“笑你個頭啊?!?/br> 傅炤咳咳:“一會兒許崢嶸送我去機場,要不你和我一起走,順便讓他送你回去。” 琥珀和傅炤一起在金玉山莊門口等了幾分鐘,許崢嶸的車子到了。因為他和傅炤是發(fā)小,打小琥珀和他就很熟,然后又順勢認識了他meimei許荏苒。 一下車,許崢嶸就沖著琥珀夸張的叫了一聲:“哇,幾天不見,琥珀又漂亮了!” 琥珀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叫了一聲:“哇,幾天不見,許哥也更帥了呢!” 傅炤惡寒:“喂!你們兩個夠了啊,大清早膩的我雞皮疙瘩掉一地?!?/br> 三人直奔機場。傅炤坐在前排,琥珀坐在許崢嶸的后面。他留學(xué)幾年回來,寸頭變成了長發(fā),還扎個小辮子。琥珀看著那個時髦的小辮子,心里癢癢的不行,真是好想揪一下。 送走傅炤,許崢嶸送琥珀回到客棧。 客棧門口的招聘啟事還乖乖的貼在黑板的正中間,但是,黑板卻掛的左右不一樣高,右邊略低,她重新調(diào)整了一下,這才走進院子。 小米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笑的比平時甜十倍,聲音比平時溫柔二十倍。 那人坐在長條木椅上,背對著她,無法看見長相。不過從背影看,啊不,從小米的表情看,這一定是非常,非常好看的男人就對了。 可惜啊,客棧不收男游客,長的再帥也是木有用的。 琥珀清了清嗓子。 小米終于是看見了她,馬上興奮的指著背對她而坐的男子:“老板,他來應(yīng)聘呢?!?/br> 應(yīng)聘的? 那人轉(zhuǎn)身站起來,對她微笑。玻璃上反射下來的陽光,剛好映在他肩頭,細碎的跳躍著,竟然給人的第一直覺是個發(fā)光體。 琥珀猜的一點沒錯,的確是長的非常非常好看的一個男人,鼻梁上架著一副款式很簡單的細黑框眼鏡。 很多戴眼鏡的人,因為近視的緣故,眼睛都不夠亮,他卻不是,眼神亮到給人以眸光璀璨的感覺。無可否認,這絕對是她見過的戴眼鏡最帥的男人,難怪小米頭頂上都是粉紅的泡泡。 琥珀的目光從頭到尾把他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他的運動鞋上,頓時有一種尋覓到知音的感覺!他的兩根鞋帶系的齊齊整整,竟然一樣長短!簡直完美! 她瞬間好感爆棚,笑瞇瞇伸出手:“你好,我是客棧的老板。” “你好,我叫陸玄。從微薄上看到招聘信息,所以過來應(yīng)聘?!彼p輕和琥珀握了握手,力道和時間都掌握的剛剛好,禮貌得體。 琥珀留意了一下,他的指甲剪得干干凈凈,一點指甲都沒有,和她一樣! 好感再加一倍。 “我畢業(yè)于t工大,有駕照,會三門外語,會烹飪,唱歌,水電?!标懶m然很年輕,說話的聲音卻是醇厚的成年男人嗓音,低沉帶些許鼻音,十分性感。 琥珀一怔,一個會三門外語,多才多藝的大學(xué)生要來她的小客棧里打工?ok,幾個意思? 她忍不住問:“你知道我客棧里的工作是干嘛的嗎?” “知道。主要就是負責(zé)打掃客房衛(wèi)生?!标懶θ菁由睿瑤缀跤蟹N春光明媚到燦爛刺眼的感覺。“我最喜歡整理,路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忍不住收拾的片甲不留。” 和她一樣,有整理癖!太適合這項工作了。而會水電這項技能,對動不動就被頭發(fā)堵了下水道的客棧來說,簡直誘惑力巨大! 可是琥珀還是違心的拒絕了,“我覺得你應(yīng)該找一份更好的工作,這太屈才了?!?/br> 陸玄搖了搖頭,“不,我覺得工作不分貴賤,做得好都能體現(xiàn)價值。我曾經(jīng)做過飯店服務(wù)員,酒吧歌手,還做過水電工?!?/br> 琥珀微微驚訝。 陸玄謙遜的微笑:“我家里是做生意的,條件不錯,算是別人口中的富二代吧,并沒有生活壓力,我想趁著年輕多從事些不同的工作。父親也支持我這么做,只當(dāng)是增加經(jīng)歷,體驗生活?!?/br> 琥珀暗忖:這不會是什么大富豪的兒子,出來打工玩的吧。如此有錢任性的人生,還真是讓人肅然起妒呢!??! 小米附耳過來,小聲說:“老板,你就留下他吧,現(xiàn)在很不好招工,今天雖然有好幾個打來電話的,可是他是唯一一個上門來應(yīng)聘的?!?/br> 琥珀哼哼:“你是看他長的帥吧?!?/br> 小米的臉蛋馬上就刷刷的紅了。 “能看看你的身份證嗎?” “這是我的證件?!标懶目诖锾统鰜硪粡埳矸葑C一張學(xué)歷證,非常的有禮貌,雙手遞過來。 身份證照的這么好看,討厭。 t工大,重點大學(xué)哦。 長得太好看了,簡直無法拒絕怎么辦? 咦,離他這么近,竟然沒有聞見他的味道!她最近嗅覺異常敏感,只要是靠近她身邊的異性,都能聞見,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不同的。她下意識的深吸了口氣,奇怪,依舊沒有聞見,這是什么個情況? 陸玄望著琥珀,問:“可以收下我嗎?” 真誠懇求的眼神簡直無法拒絕,關(guān)鍵是實在沒有第二人選。 琥珀略一猶豫就答應(yīng)了,把他的身份證和畢業(yè)證拍了個照片放手機里,然后遞給小米說:“你去復(fù)印一下他的身份證,然后帶他去看他的房間,順便幫他熟悉客棧的工作?!?/br> “好的好的?!毙∶滓呀?jīng)快要高興的昏過去了。 嗯,看來,小米肯定是不會辭職了。 因為傅炤叮囑開盤即要賣股票,琥珀交代完畢就匆匆上了樓。 打開筆電,她進了股票交易系統(tǒng),剛剛開盤沒幾分鐘,所持的兩只股票都是高開低走,留了個長上影,眼看就要跌破開盤價,她毫不猶豫的低價掛上成交。 處理完股票,她上網(wǎng)查了下陸玄的大學(xué)文憑編號,的確是t工大的畢業(yè)生。她又在qq上敲了一個做警察的朋友,讓他幫忙看看身份照有沒有什么問題,回復(fù)也很ok。 陸玄說他應(yīng)聘這份工作,就是為了增加點閱歷,這樣的員工肯定干不長,可是一時半會招不到合適的人選。琥珀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留下他,反正客棧來去自由,等他想辭職的時候再找新的。她登陸客棧的微博,把那條招聘員工的信息給刪除了。 然后忍不住又悄悄去看seek的微博有沒有更新。 他居然又更新了。 這次不是英文單詞,是中文單詞:相親。 琥珀終于明白昨天晚上的again是什么意思了。 再一看,個人簡介都改了呢,不是“身寄虎吻”了,是“盛夏的果實”。 呵呵,這是要把過去翻篇,重新開始,并打算在今年夏天開花結(jié)果呢! 她突然間覺得心里異常異常的難受,像是被人挖了一塊rou,再塞進去一團酸菜。她起來喝了一杯水,可是那團酸菜沒沖下去,反而還泡發(fā)了。 她忍不住給許荏苒打電話,期期艾艾的說顧珣要去相親了。本來是尋求安慰的,可是許荏苒給她撒了好大一盆鹽。 “他去相親有什么稀奇,很正常,就算一次相五個,也和你沒關(guān)系了親。你這個前女友沒資格過問,別咸吃蘿卜淡cao心?!?/br> 美女主持人私下里也是蠻毒舌的。“前女友”的心遭受了一萬點的重擊。她掛了電話,又喝了一杯水,在房間里轉(zhuǎn)了兩圈,然后跑到外面瞭望了一下珍珠湖的荷花和煙云山的遠景,坐立難安的來回折騰了半個小時,這心里一直酸溜溜的是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