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姑姑,我被人氣到了,您幫我出氣行不行啊……” 應(yīng)素文身量小巧,長得也嬌憨美麗,就是性子過于急躁,腦子一根筋,此刻站在官年和身邊,小尾巴一樣的跟著走著,抱怨著:“那個(gè)寡婦,一看就是心機(jī)深沉,厚顏無恥的女人,也不知她是怎么勾引的表哥,您都不管管嗎?” 官年和淡然笑笑,不搭她的話,只道:“放心吧,你表哥不傻,不會上當(dāng)?shù)??!?/br> 應(yīng)素文一聽,就知道她是不想管了,就不開心了,哼哼道:“可是姑姑,表哥在外一向名聲極好,要是他養(yǎng)了一個(gè)寡婦做外室的事情,傳的到處都是,不也是不好聽嘛……” 官年和聞言,輕飄飄的橫她一眼:“滿京城里尋歡宿柳的世家子弟多不勝數(shù),鬧出丑聞笑料的也不甚新鮮,難道他們都不要名聲了嗎?” 應(yīng)素文扁著嘴,有些傷心的紅了眼睛:“姑姑……” “寡婦如何,只要他喜歡,養(yǎng)著就是。不過是個(gè)外室,你何至于在意,連世子妃都沒吭聲,你出什么頭?再縱觀京中,多少世家府院里姬妾無數(shù)的,你當(dāng)知你表哥夠自律了,你就別再不知足了?;厝ズ煤孟胂?,你哪里做的不對,想不通就別出門。” 應(yīng)素文一下就落了淚,委屈的低著頭:“是……” 應(yīng)素文離開后,張姑姑笑著道:“表小姐也是太過在意世子爺了,夫人您別跟她生氣?!?/br> 管年和搖搖頭,放下手中的剪刀,拿起一旁的水,輕輕用手向外撩灑著:“我要真跟她生氣啊,早就被她氣死了,這個(gè)孩子也不知什么時(shí)候能真的長大,真是愁人?!?/br> 張姑姑呵呵笑著:“有您和世子爺護(hù)著,表小姐就算是這般天真純粹一輩子,也無不可?!?/br> 管年和笑笑不說話,許久后把心愛的矮松打理完畢后,才悠悠道:“反正路我已經(jīng)給她鋪好了,至于以后她能不能走的好,走的穩(wěn),就看她自己了。” 等事情傳到姚慧之耳朵里的時(shí)候,她正在哄孩子睡覺,聞言樂的直笑:“這下好了,應(yīng)素文這一鬧,那寡婦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回頭定要到世子爺跟前哭她受了委屈,屆時(shí),她應(yīng)素文怎么也是會被爺厭煩幾日的?!?/br> “再加上世子妃也一直冷著世子爺,到時(shí)候,說不定我就能借這個(gè)機(jī)會懷上這國公府的長孫了!” 喜兒笑道:“小娘福運(yùn),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深夜,齊易南從酒樓出來,有些微醺的上了馬車,靠在車?yán)镩]著眼。 謝銘在外騎馬跟著,馬蹄聲在寂靜的深夜甚是清晰,他敲敲小窗:“爺,是否要屬下先回通稟世子妃一聲,給您備上醒酒湯?” 馬車?yán)?,齊易南緩緩睜眼,深邃的眸光帶著淺淺的醉意,一身黑衣冷峻,透著拒人的冷意,想到昨夜她的冰冷無言,輕皺眉道:“不必,去南府?!?/br> 謝銘愣了下,哦了一聲,叫車夫換了個(gè)方向。 南府宅子已經(jīng)落了鎖,門房聽見喊聲立即起身開門。 中院都已經(jīng)睡下的丫鬟小子們立即起身,在林管事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準(zhǔn)備著一切所需的東西。 待齊易南梳洗完畢出來,一碗溫溫的醒酒湯已經(jīng)在桌上擺好,他端起來一飲而盡后,腳步略微輕飄的走向床榻。 謝銘也準(zhǔn)備去歇了,揮退了伺候的丫鬟后,輕咳一聲道:“爺,方才聽丫頭們說,今日應(yīng)小娘來過一趟?!?/br> 齊易南都躺下閉著眼了,聽見謝銘說這個(gè)就又睜開眼,墨黑的瞳子微動(dòng),片刻后,無聲一嘆,緩緩折起了身子,邁步出了房門。 漆黑的夜,院子里閑雜人等都退去歇了,四處都是寂靜。 齊易南過來的時(shí)候,就見內(nèi)室還亮著光,他站在院內(nèi)就瞧見,窗子上倒影的單薄人影,正靜靜的,一動(dòng)不動(dòng)。 明白她是為什么睡不著,他抬手輕捏眉心,緩步行至門前,抬手輕輕一推,門開了。 走進(jìn)去,到了內(nèi)室,房門未關(guān),他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的江寧,長發(fā)柔軟的散在肩上,正一手支著頭,看著桌上的燭光發(fā)呆,好似根本沒有聽見他進(jìn)來的聲音。 直到片刻后,她覺得好像不對,才緩緩抬眸,目光中還有著無盡的迷茫。 江寧有些失神,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人,給驚到了,愣了片刻才緩緩的坐直了身子,聲音輕忽:“你怎么……”又來了? 他勾唇淺笑,棱角分明的臉上,看著她的眼神幽深難懂:“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說著,緩步上前來,坐在她對面。 江寧清麗的眼眸眨了眨,有些懵懵的哦了一聲,答道:“不困……” 齊易南眼中醉意浮動(dòng):“素文今日來,可是找你麻煩?” 他知道了這件事,專門來的嗎? 江寧心里猜想著,柔柔一笑搖頭:“只是說了一些話而已,不算麻煩?!?/br> 齊易南認(rèn)真的看著她,眼睛沒紅,神色也不勉強(qiáng),應(yīng)該是沒哭過,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好?!?/br> 一時(shí)安靜下來,兩人對坐,江寧容顏純美,眼神清澈,望著他的眼睛,心頭微顫的勾住了他的手,試著問:“你是……來看我的嗎?” 齊易南怔了一下,淡然失笑:“太晚了,懶得折騰,順路就過來了。” 江寧的表情,一下就變得十分局促,輕咬著唇艱難笑了一下,垂下了眸子:“我就說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專門來看自己的,他那么忙,應(yīng)素文來鬧的事情,他怕也是剛剛知道,才來看看自己。若今夜他不是順路過來,怕是應(yīng)素文過來這件事,他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 就算是,他帶著自己回來了,可是他對自己,真的根本就沒有那么上心啊……或許從頭到尾,就只是覺得自己可憐,幫一把而已。 可是,難道就這樣一直住在這里,永遠(yuǎn)被動(dòng)的等著他,偶爾過來,或者……不會再過來。 她要的不是這樣啊,她要的是一個(gè)可以永遠(yuǎn)堅(jiān)實(shí)依靠著的男人,而不是一個(gè)隨時(shí)可以丟棄,遺忘自己的,過客。 突如其來的一滴淚,落在了齊易南的受傷,冰涼的感覺,令他眉心微蹙。 他看著不過瞬間,她就埋首落淚的樣子,心頭泛起憐惜,她心里該有多不安,多忐忑,眼淚才會這樣說落就落? 不禁抬手,輕柔給她拭淚,可江寧卻拉著他的手起身,走進(jìn)他懷里,淚眼婆娑,瑩瑩欲墜的問:“你不嫌棄我的,是嗎?” “嗯,不嫌棄?!彼?。 江寧柔美一笑,下一刻晶瑩的眼淚落在他的眼角,溫軟的唇纏了上來,輕柔的誘他淪陷:“那我想做你的女人……” 第30章 她終于懂得 從我?guī)慊鼐┑哪且豢?,你…?/br> 從我?guī)慊鼐┑哪且豢? 你就是了。 屋內(nèi)燭光點(diǎn)著好幾盞,瑩瑩明亮。 她的吻像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小火苗,頃刻之間將他心內(nèi)暗藏許久的欲念點(diǎn)著了。 微涼的薄唇瞬間被燒熱, 他轉(zhuǎn)而占據(jù)上風(fēng), 掌心發(fā)燙的扣著她腦后,炙熱纏吻, 難舍難分,大手帶著她的細(xì)腰, 一步步逼近床前。 單薄的素色寢衣, 在他的手中仿若薄紙一扯就破。 換上了新被的床塌, 綿軟芬香, 她身子陷了進(jìn)去,含水的眸子勇敢的看著他拽下彼此衣物, 他身上每一處映在她眼底,都足以讓她心跳失控。 他俯身下來,帶著醉意迷蒙的眸子看著她, 江寧羞澀的望著他的眼,環(huán)住他脖子, 手指穿過他的發(fā), 紅唇軟軟的吻上他鼻尖, 下一刻就被他渾厚的氣息包裹一切。 大手燎原, 長指霸占, 他的手臂像鐵鉗, 卻又會克制的不弄疼她, 輕紗帳微微顫動(dòng),江寧控制不住的溢出破碎的聲音,她覺得有些羞恥, 伸手捂住嘴巴,雙眼盈滿水跡的望著他搖頭。 他俯身親吻她這美麗的眼睛,大手拽下她的手,合起來按在她頭頂,不許她忍下聲音。 燭光明亮,齊易南看著那些被他碰過的地方,點(diǎn)點(diǎn)粉紅像是春日里的落在掌心的粉桃花,一團(tuán)團(tuán)一簇簇的開,還有她的眼睛,她的聲音,每顫一下,他的心血便越熱一分。 曠了太久,他有些停不下來。 江寧意識朦朧的醒來,還未睜開眼就先感覺到了男人堅(jiān)實(shí)的懷抱,腦中瞬息浮現(xiàn)昨夜的癲狂一切,臉頰漸漸泛起微紅。 悄悄睜開眼,天光還只微弱的亮,齊易南睡的正熟,他英挺的眉峰近在咫尺,還有他的薄唇,她想去碰一碰,卻怕吵醒他,就放棄了,只靜靜的看著他。 從今日開始,她就真正的,是他的女人了。 以后,再也不必忐忑不安,心神不寧的害怕被人趕走了,可以有底氣,堂堂正正的住在這里了。 她心里真的輕松了,不禁輕輕的往他懷里鉆了鉆,下一刻他的手便落在了她的腰間,緩緩的向上動(dòng)。 他醒了? 江寧睜眼看看他,他還閉著眼呢,便也閉上眼準(zhǔn)備再睡一會兒,可是……他卻不允許了,抱著她的肩膀?qū)⑺诉^去。 入目便是她的背,瘦弱優(yōu)美的蝴蝶骨,肌膚瑩瑩白凈,齊易南忽然憶起海邊那一夜,他站在那扇門口,瞧見暗光中,她雪白的背上斑駁的血痕。再仔細(xì)一看,她背上果然還有些許淡淡痕跡,他指腹輕輕摩挲著,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后頸。 江寧伏在枕上,側(cè)著臉,長睫微顫,語聲輕弱:“留疤了嗎?” 他語聲微沙:“沒有,都好了?!?/br> 俯身去親吻她的背,那些淺淺的痕跡,在他的唇齒下一處處的開始泛紅,鮮明又美麗。 窗外,天色漸亮,院子里有了丫鬟們走動(dòng)說話的聲音。 江寧不想被她們聽見她溢出的聲音,死死的咬著唇,可難控的嗚咽聲卻根本止不住,迷亂之間他伸過一只手,繞過她的后頸,到了她唇邊,她控制不住的張口狠狠一咬,他更是發(fā)了狂。 身上薄汗微粘,她側(cè)身躺在他懷里,目光中滿是殘留下來的余味,手輕柔的摸著他的臉,眉眼,鼻梁,薄唇……一處處,輕柔又仔細(xì)。 他深眸一笑,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按著,嗓音沙啞的厲害:“別亂動(dòng),除非你今日不想下床了。” 她一笑,縮了縮身子,果然,雙腿酸軟的好像沒了骨頭一樣。 他的呼吸已經(jīng)逐漸平靜,江寧靠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將手附了上去。 以前,她不太明白,為什么男人都熱衷床事。 明明這件事,毫無意思,并不歡愉,甚至給她帶來的只有痛苦和惡心。她也一直覺得,做這種事就是為了生孩子。 如今,她終于懂得,男女之事的巧妙之處了。 原來,真正的男人能讓女人體會到無盡歡愉,就像她,以前不懂什么是叫??蓮淖蛞怪两癯?,她都懂了,也會了。 這一切,都是這個(gè)男人帶給她的。而今后,他能帶給她的會更多。 能有這么一天,太不容易,她希望經(jīng)過這一夜,他以后常來,這樣她才能真正成為,這里的主人。 她輕笑笑,手在他心口位置輕輕撓了撓。 齊易南的眼睛一下睜開了,眸光灼灼暗火,抬手在她腰掐了一把,無奈笑著:“別撩撥我。” “我沒有……”江寧笑著,手去蹭了蹭他下巴一夜之間長出的胡茬,聲音清甜:“就是想碰碰你……” 他嘆出一口氣,忍住心頭再一次翻騰的欲念,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啃了兩口,便扯過被子將她整個(gè)緊緊包住,同時(shí)折起身子下床:“這個(gè)床我不能再呆了?!?/br> “嘻嘻……”江寧開心一笑,抓起床頭他寬大的黑色里衣隨便裹在了身上,隨著他下了床,卻在雙腳踩向地面的那一刻,腿一軟又跌坐在了地上,她一愣,下一刻身子就被他撈起來,放在了床邊。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含笑的聲音:“好好睡著,起來做什么。” “我想幫你穿衣裳的……” 一夜纏綿,江寧看著他的眉眼,好像也不是那么冷淡了,果然,自己昨夜的決定是對的。 “你腿軟,就歇著吧。” 齊易南搖頭一笑轉(zhuǎn)過身去找衣裳,找到了以后一件件緩緩穿起,最后到綁腰帶時(shí),江寧過去了。 穿著那件遮不住什么的他的衣裳,親手將腰帶給他弄好,然后目光清亮的看著他:“好了?!?/br> 齊易南摸摸她的臉,然后將她散開的衣領(lǐng)拉了拉,嗓音沙啞:“別著涼了?!?/br> 江寧一下笑起來倒進(jìn)他懷里,半天緩不過來,真是的,他居然還會說笑話,大熱天的著什么涼。 齊易南也有些微尷尬,看著她可愛又柔美的眼睛,抬手順了順?biāo)念^發(fā),交代道:“這兩日我會派一個(gè)人過來,做你身邊的掌事丫鬟,你有什么不懂的,需要的,都問她,交代她,她都會給你辦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