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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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將手伸了過來,然后一把抓住衛(wèi)三娘頭發(fā),使勁扯。 朱福幾步走上去就狠狠咬住衛(wèi)薛氏那雙枯瘦干癟的老手,直到咬得她松了手為止,疼得衛(wèi)薛氏老淚縱橫。 “娘,你沒事吧?”朱福見自己母親頭發(fā)都被扯下一把,見她疼得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了,不由恨恨瞪著衛(wèi)薛氏道,“可惡的老虔婆,我告訴你,呆會兒就會有衙門里的人來,你膽敢到我家來鬧事,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衛(wèi)薛氏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她其實早已經(jīng)興不起什么風(fēng)浪了,她還以為朱家還是如往常那般好欺負,她還以為她可以憑借蠻不講理就能夠討到好處,所以,她一點不怕,反而氣焰更為囂張。 沒一會兒功夫,朱喜便尋了趙鐵花過來,趙鐵花穿著衙門里的捕快服,腰間系著一柄大刀,她單手搭在刀柄上,一臉嚴肅地問:“這里怎么回事?誰在鬧事?鬧事的人給我出來!” 二更: 當(dāng)初朱福選擇這條街開鋪子,不僅因為這里是松陽縣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更重要的是,這條街的治安問題歸趙鐵花管。做生意的人,以后或多或少都會遇到一些事情,要是衙門有人,總歸是好辦事的。 趙鐵花倒還算公正,沒有一上來就定衛(wèi)薛氏的罪,她是先向周邊百姓打聽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才壓著衛(wèi)薛氏跟葛氏兩人的。 衛(wèi)薛氏不肯相信眼前這個穿著捕快服的大個頭姑娘就是捕快,畢竟,這哪里有女人進衙門當(dāng)捕快的?。慷覄倓傔@女子可是跟著朱喜那賤丫頭一道來的,哼,肯定是這倆姐妹在搗鬼。 這樣一想,衛(wèi)薛氏就反手打了趙鐵花,叫道:“哪里來的死丫頭?膽敢對老娘動手動腳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趙鐵花身上是有些功夫的,依著她的拳腳功夫,剛剛想要避開這老婆子的毒爪簡直綽綽有余,她之所以沒有躲避,不過是想給這囂張跋扈的老貨多加一條罪名罷了! 膽敢毆打衙門里的捕快,這罪名,可比聚眾鬧事砸場子嚴重多了。 急著趕過來的阿明跟阿龍見趙鐵花臉上有傷,二話不說,動手就將衛(wèi)薛氏跟葛氏烤了起來。 衛(wèi)薛氏這才傻眼了,跳著腳問:“你們是不是這賤丫頭花銀子雇來的?你們敢烤我?你知道我干兒子是誰嗎?我告訴你,我干兒子可有錢了,要是叫他知道你們這群猴崽子敢這樣待我,他非打斷你們狗腿不可!” 阿龍聞言,狠狠捏住她肩膀,兇道:“臭老婆子,我管你干兒子是誰!我告訴你,你攤上事兒了,而且是攤上大事兒了!你知道這福記是誰開的嗎?那可是謝知州他侄兒的朋友開的,你這老婆子真是瞎了狗眼,不但敢欺負謝公子的朋友,你還敢打趙捕快,非得關(guān)你進大牢吃幾天牢飯才行。” “不可能!這不可能!”衛(wèi)薛氏哭得呼天搶地,“他們怎么可能有那樣的關(guān)系,肯定是你們受騙了!” “少廢話!”阿龍用刀緊緊壓著衛(wèi)薛氏,跟阿明兩人壓著鬧事者往衙門去。 見老虔婆走了,朱福趕緊抓著趙鐵花問道:“你怎么樣?”見趙鐵花臉頰微微有些紅腫,朱福跺腳道,“這老不死的,簡直就是瘋子,她還真當(dāng)自個兒是根蔥呢,以為自己是皇帝呢?!?/br> 趙鐵花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道:“這點小傷不算什么......再說了,我不弄點傷,又怎么能多關(guān)她幾天呢?”她一笑就扯到了臉頰上的傷,疼得“嘶”了一聲,但隨即又開懷笑起來,拍拍朱福肩膀道,“你欠我一個人情,得請我吃雞蛋糕?!?/br> “有有有,你要吃多少就有多少?!敝旄Q堏w鐵花進去,又親自扶著郭氏進鋪子去。 到了晚上,趙鐵花就給朱福帶來了好消息,說是衛(wèi)薛氏跟那葛氏被縣老爺關(guān)進大牢吃牢飯去了。朱福心情大好,從敬賓樓回來之后,又親自下廚忙活了好一番,做了好些菜,請了趙鐵花來吃飯。 吃飽喝足之后,趙鐵花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她抹了把嘴問朱祿道:“我請你幫我打的那副捕獸夾子,你幫我打造好了嗎?” 朱祿沒有想到趙鐵花會主動跟自己說話,驚得嘴里的飯都掉了,他見狀又趕緊將飯全劃拉到嘴里去,然后將飯碗往旁邊一推,輕輕點頭說:“嗯,早就已經(jīng)打造好了,就等著趙姑娘來取?!?/br> “真的?已經(jīng)打好了?那你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呢?!壁w鐵花興奮得很,站起身子來道,“走,這就帶我去瞧,我要看看是什么樣的東西?什么東西這么厲害,竟然能夠那般輕易獵到野豬?!?/br> “就......就在前頭鋪子里?!敝斓摵鋈挥行┚o張起來,他一緊張,那雙手就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趙鐵花不是個心細的人,上前來就抓住朱祿袖子道:“帶我去瞧瞧看?!?/br> 前頭打鐵鋪子里亮著微弱的暖黃色的光,朱祿取來早就已經(jīng)打造好的捕獸夾子遞給趙鐵花道:“趙姑娘,這個就是你要的捕獸夾子?!彼驹谮w鐵花跟前,足足比她高了大半個頭, 將捕獸夾子遞給她之后,那雙手就又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趙鐵花接過捕獸夾子,眼睛亮了起來,叫喚道:“哇,這個瞧起來好像就挺厲害的樣子?!闭f完就伸手要往一塊突出的鐵塊上扣去。 “趙姑娘小心?!敝斓撘娝ヅ鰴C關(guān),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只叫喚一聲就趕緊親自用自己的手去握住她的手,最后是他的手被捕獸夾子給夾住了,瞬間就血rou模糊起來。 趙鐵花驚呼:“你的手!”她趕緊用足了力氣去掰開那夾子,然后將捕獸夾子扔在一邊,抓起朱祿的手看,一臉焦急的樣子,“你的手受傷了,天哪,流了這么多血。不行,咱們?nèi)フ掖蠓颉!?/br> 朱祿見趙鐵花這般關(guān)心自己,哪里知道什么疼,他黑俊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來:“沒事,這是小傷,我以前打鐵的時候經(jīng)常會受傷。”他垂眸見眼前的姑娘還是一臉焦急的模樣,他也緊張起來,“趙姑娘,我真的沒事,你別擔(dān)心?!彼彀捅康煤?,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哄女孩子開心,急得額頭都流出了汗來。 這時朱福牽著暖姐兒走了進來,她是帶著meimei來聽墻角的,結(jié)果一來就見自己哥哥受傷了,趕緊道:“鐵花,哥哥手流血了,你帶著哥哥去他屋子幫他包扎傷口吧,你們先去,我打盆清水過來?!?/br> 因為朱大跟朱祿平時打鐵的時候經(jīng)常會傷到手,所以家里就備了些藥跟包扎的布條。 趙鐵花聽了朱福的話,連忙扶著朱祿就往后院走去。 朱祿的屋子很小,趙鐵花將朱祿扶坐在床邊,就開始扭頭找起藥箱來。 “剛剛聽阿福的意思,你們家該是有藥箱的,擱在哪兒了?” 朱祿坐在床邊,見自己心儀的姑娘就近在眼前,他一顆心似是要跳出嗓子眼來了……他偷偷瞄眼瞅了趙鐵花一眼,然后伸手往一邊的墻根處指過去道:“在那邊,有個竹籃子里,裝的就是包扎用的布條?!?/br> 趙鐵花看到了,蹙眉道:“這怎么能行呢?你的手流了那么多血,得擦點藥的。”說完又想拉著朱祿去找大夫。 暖姐兒小胖身子鉆了進來,笑嘻嘻地說:“鐵花jiejie幫哥哥包扎,哥哥就沒事啦?!?/br> “是啊,鐵花你幫哥哥清洗傷口,再幫哥哥包扎,哥哥一準啥事都沒有啦。”朱福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將清水放在一邊的木頭小桌子上,然后也站在一邊,笑瞇瞇望著黑臉通紅的哥哥跟一臉不解的趙鐵花。 趙鐵花自責(zé)道:“都怪我,是我不小心,你哥哥是為了不讓我受傷才傷著他自己的?!?/br> 朱祿趕緊道:“不不不,怪我,是我的錯?!彼耺eimei們會怪趙姑娘,所以趕緊將責(zé)任都往自己身上攬,“是我沒有事先跟趙姑娘說清楚厲害關(guān)系,要是說清楚了,她也不會去扣那機關(guān)了,所以這是我的錯?!?/br>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趙鐵花跺腳,她這個人向來敢作敢為,是自己的錯就是自己的錯,“怪我,我一個捕快,連個捕獸夾子的機關(guān)都沒瞧出來,真是沒本事!我爹說得也對,我成日就知道喊抓賊,空有一股子蠻近,可往往都會弄傷自己。” “沒關(guān)系,我可以保護你?!敝斓撘粋€激動,就說出了心里想說的話,然后他臉就更紅起來。 偏偏趙鐵花就是沒有聽出意思來,還在說:“剛剛你救了我,那是我運氣好,是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恰好站在我身邊才救了我的??刹荒苊看挝沂軅臅r候你都在吧?”她搖了搖頭,又細細打量了朱祿,見他體格健碩,又高大威猛的,笑了起來,“要說你這人吧,雖然看著是個傻大個,可感覺人還挺好的呢,至少剛剛救我的時候那股子勇氣,就不是一般男子敢做的?!彼娧矍澳凶幽抗馓^熾熱,而且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瞧,仿佛是要將所有熱量都給自己似的,她忽然臉也熱了起來,難得嬌羞地低了頭說,“你咋那樣看著我?!币坏皖^見他手還在流血,驚呼一聲,趕緊親自將水端過來,“你好好坐著,我給你清洗傷口?!庇值?,“呆會兒可能會有些疼,你忍著些?!?/br> 朱祿臉上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果真乖乖坐在一邊,聽話得很。 暖姐兒想要湊過去,卻被朱福一把拉了回來。 朱福將meimei抱在懷里,笑著對趙鐵花道:“鐵花,那我哥哥就交給你啦,我跟暖姐兒先出去。”說完推著暖姐兒就出了屋子。 衛(wèi)三娘剛好洗完鍋碗從小廚房出來,見兩個女兒從兒子房間出來后,就偷偷貼著身子躲在門邊,兩人扒著門縫使勁往里面看。 衛(wèi)三娘好奇,走了過去問道:“你們在瞧什么呢?” “噓!” “噓!” 朱福跟暖姐兒同時轉(zhuǎn)過臉來對著衛(wèi)三娘,然后豎起食指貼在唇上,姐妹倆連表情都是出奇地一致。 “娘,別說話,你過來看?!敝旄=o母親讓出位置來,“娘,哥哥終于開竅啦?!?/br> 屋子里頭,趙鐵花正彎腰給朱祿包扎傷口,而朱祿另一只手則一會兒抬起一會兒放下,一會兒抬起一會兒又放下。 他想去抓趙鐵花的手,可又不敢,一直猶猶豫豫。 “哥哥,抓她手啊……”朱福站在外面,急得直跺腳。 暖姐兒小rou身子扭來扭去,急得一張rou臉都擰到一處去了,她恨不得立即沖進去告訴鐵花jiejie,哥哥想娶她做媳婦兒哩。 衛(wèi)三娘也開心,但是她可比兩個女兒規(guī)矩多了,只看了一會兒,就將看好戲的倆丫頭拽走了。 ☆、第42章 第二日是臘八節(jié),按照習(xí)俗,臘八是要吃臘八粥、臘八面、臘八豆腐的。朱家如今點心鋪子里的生意很忙,白天基本上都沒有什么閑暇時間,所以,這些原本應(yīng)該放在第二天做的活計,只能挪到頭一天晚上來做。 倒也沒有什么重活,不過就是將第二天做臘八粥的材料都準備齊全,明兒晚上回來之后好直接煮粥喝。 朱福知道,每個地方臘八節(jié)的習(xí)俗是不一樣的,一般北方地區(qū)會吃臘八面、臘八蒜,而南方人則會吃臘八粥。也還有些地區(qū),臘八節(jié)這一天有其它的習(xí)俗。可不管如何,臘八節(jié)是全國各地家家戶戶都要過的。 陪著衛(wèi)三娘干完活計,朱福又牽著meimei的手進了屋子,見長姐已經(jīng)將好幾個陶罐的銅板都倒出來數(shù)了,她看著幾乎將整張床都蓋滿的銅板,開心地問道:“今天怎么樣?賺了多少錢?” 朱喜一邊將銅板都往陶罐子里裝,一邊笑瞇瞇說:“今天比昨兒還要好些,不算本錢的話,比昨日多賺了差不多有一兩銀子哩。” “哇,好多錢哇?!迸銉菏莻€小財迷,看見錢就想親親,她瞪圓了眼睛看著床上堆得高高的銅板,掙脫朱福的手就往床上撲去,睡在銅板上滾來滾去,一張小rou臉上滿是笑意,“長姐,睡在銅板上好舒服啊,我們家現(xiàn)在是不是就算有錢人啦?” “你起來?!敝煜渤槭峙牧伺膍eimei屁股,將她小rou身子拽了起來,抱著她說,“至少不擔(dān)心以后揭不開鍋啦,也不必擔(dān)心暖姐兒沒有rou吃啦,還有哥哥娶媳婦的錢也有啦,還有貴哥兒念書的銀子都齊全啦?!?/br> 朱福笑著湊了過來,也攀住朱喜肩膀說:“還有長姐的嫁妝銀子也有著落嘍?!?/br> “你說什么呢?!敝煜材樅鋈凰⒁幌戮图t透了,她推了朱福一把后就低了頭,然后一句話不說,只顧著裝錢。 暖姐兒忽然想到哥哥跟鐵花jiejie來,她將整個身子都往自己長姐懷里擠過去,使勁蹭道:“長姐,哥哥要娶媳婦兒了,我瞧見了。”她興奮極了,使勁拍著rou手說,“真的,哥哥跟鐵花jiejie要成親了,我們家要多一個人了?!?/br> “這怎么回事?”朱喜倒是挺詫異的,她知道哥哥對那趙鐵花有意思,可就自己哥哥那脾性,他就算喜歡死了也只會悶在肚子里,就那張笨嘴,哪里會說出來啊,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福見長姐臉上寫著“八卦”兩個字,不由捏了捏暖姐兒的rou臉道:“八字算是才有一撇吧,至少鐵花姑娘對哥哥的印象不錯了,至于下面怎么發(fā)展,還得看哥哥態(tài)度是否積極?!彼擦讼伦彀停箘湃嘀鴐eimei的臉道,“暖姐兒要管住自己這張嘴,先別亂說話啊,讓哥哥跟鐵花自己處去,你別搗亂。” 暖姐兒小rou臉被朱福擠得都變形了,五官全部都皺在一起,她也不反抗,只呆呆點頭,費勁地說:“我就想哥哥娶媳婦兒,哥哥娶了媳婦兒,家里就多了一位jiejie跟我玩兒了。我聽二jiejie的話,我往后不亂說話,嘿嘿嘿?!?/br> 朱福愛死這個胖meimei了,小meimei有些時候會鬧脾氣,但更多的時候很懂事的。她松了手,拍著暖姐兒小腦袋問:“暖姐兒,你那裝錢的錢罐呢?拿過來,二jiejie要給你漲工錢啦。” 暖姐兒一聽要漲錢,小rou身子一滾,就往地上滾去,然后顛顛跑過去把墻根子底下的錢罐抱了出來。 “我存了好多錢了呢?!迸銉罕е驽X罐,使勁晃了晃,里面立即傳來清脆的銅錢撞擊的聲音,她聽見這聲音就笑開了花,“長姐,二jiejie,你們給我的錢,我都沒有亂花,我還可以做更多事情的?!?/br> 朱福輕輕刮了刮meimei鼻尖,笑道:“你只管照看好壽哥兒就行,還有,你要認真念書識字,每天至少要認三到五個字,二jiejie會跟著你一起學(xué)的?!彼龔拇采夏昧硕畟€銅板來,一一在暖姐兒跟前數(shù)了,然后丟進暖姐兒抱著的陶罐里,笑道,“以后每天給你二十個。” 暖姐兒樂得顛顛的,抱著陶罐就一直在小屋子里轉(zhuǎn)悠,還哼著朱福之前教她唱的小曲兒。 朱福將meimei拉了過來,抱著她說:“jiejie再教你一首歌好不好?” 暖姐兒縮在jiejie懷里,狠狠點頭說:“我喜歡二jiejie教我的歌,我覺得好好聽啊,二jiejie這次教我什么歌?” “數(shù)字歌?!敝旄R煌羲鴶€著亮亮的星子,笑著點了點meimei鼻尖后,開始唱了起來,“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第二日便是臘八節(jié),朱福依舊是天還沒亮就已經(jīng)起床了,甚至比前幾日起得還要早,依舊是一起床就躲進廚房里搗鼓去。 她如今已經(jīng)能夠做出至少令她自己非常滿意的火鍋底料來,打算等臘八節(jié)過后,就在敬賓樓里面做火鍋給大家吃。 昨兒沈玉樓買了一大桶牛乳回來,朱福便將沒有用完的牛乳用紗布蓋好了放在廚房里。因為天氣嚴寒,根本不必擔(dān)心牛乳會壞掉,起床后,她便將裝著牛乳的木桶搬到灶臺邊上去,一鍋開水燒好后,那木桶里的牛乳也大多變成了液體。 之后,她就開始先在家做了好幾鍋的雞蛋糕,把一個上午需要的量全部都事先做好了。 今天是臘八節(jié),晚上大家都是得呆在家里跟家人一起喝臘八粥的,所以,中午的時候生意應(yīng)該會好些。那蕭敬賓待自己不薄,朱福想著,今兒中午就在敬賓樓多呆上些時候,幫著多做幾道菜。 這魏明不論是刀工,還是對于廚藝的研究,其實都遠遠在朱福之上。 此等人才,若是擱在帝都,估計得混得如魚得水,只可惜了,這樣的人才只淪落到松陽縣這樣一個小縣城里當(dāng)廚子,難免屈才一些。敬賓樓雖然是整個松陽縣最大的酒樓,可是這里畢竟只是小地方,天天吃得起山珍海味的也就那么幾家,所以魏明做的菜自然遠遠不如朱福做的菜受歡迎。 不過,朱福向來是個虛心好學(xué)的人,她欣賞魏明的刀工,想向他請教一二。 只可惜,這魏明脾氣古怪得很,每天都是到點來到點走,來了就是做菜,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跟旁人說,這讓朱福想套近乎說幾句都覺得開不了這個口。 “魏大廚,聽全爺說,您當(dāng)廚子已經(jīng)有好幾年了,肯定是拜得了名師吧?”朱福往魏明那里望了好一會兒,最后終于鼓足勇氣主動跟他說話,她一張臉上堆滿笑容,想著,就算呆會兒人家不理自己出了洋相,那也沒啥,拜師學(xué)藝的路總是艱辛的,于是她臉上笑容更甚起來,“魏大廚刀工這么好,之前應(yīng)該是在大地方當(dāng)過廚子的吧?這松陽縣畢竟是小地方,魏大廚怎么想起來到松陽縣來的?像您這樣的廚藝,就是去當(dāng)御廚,那也是夠資格的啊?!?/br>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朱福想著,再怎么刁鉆冷漠的人,總是愛聽旁人說些好聽的話的吧? 可這個魏明卻明顯不吃這一套,他聽了朱福的話后,將刀狠狠剁在砧板上,手上的動作也停了,那雙眼睛里冒著寒光,那兩道寒光狠狠朝朱福這邊照射過來,嚇得朱福忍不住打了寒顫。 “小姑娘出來做事情,最好多做事情少說話,禍從口出,說多錯多,指不定你的哪句話就會得罪別人。”魏明重又抓起刀來,動作飛快地在一條鰱魚上雕花,語氣不疾不徐道,“世人都覺得那京城好,人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往里面擠去,只看得見那繁華的外表,卻不知道,那里是會吃人的?!?/br> 魏明輕聲細語說完幾句,就將已經(jīng)雕好花的鰱魚扔進了油鍋里,“刺啦”一聲,他后面的話都被這炸油聲掩蓋住了。 朱??谥休p輕念一聲:“吃人......”還未來得及多想,外頭沈玉珠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道,“快,阿福,外頭客人等著吃你做的招牌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