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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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瞧著秦御的背影也有些不能接受,恍恍惚惚的。那顧卿晚就畫了個草圖,他們家爺就巴巴的要將人請回來,為此還這樣豪氣的要推倒剛建沒多久的院子。 如今尚且沒什么呢,便這樣縱著顧姑娘,這等兩人真有了什么可如何是好啊。到時只怕顧姑娘要天天的星星,他們家爺就散盡家財令全天下的人都去搭建天梯。 不可理喻,不可思議?。?/br> 他們相繼離開,肖明然眉頭卻愈發(fā)蹙了起來,回頭隔著夜色又瞧了宛如仙境矗立在雙月湖旁的流云堂,長長的嘆了口氣。 秦御離了花園卻是直接去了禮親王妃的秋爽院,禮親王不在府中,秦逸又出府赴宴了,禮親王妃留了庶女們用晚膳,這會子剛剛用完,移步到了花廳中吃茶說話,丫鬟稟報秦御來了,禮親王妃還詫了下,接著面上便露出了笑來,沖三個庶女吩咐道:“行了,今兒也不早了,你們也陪母妃說了半響的話,想是也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br> 三個姑娘豈能不知,秦御一向不耐煩應(yīng)付她們,王妃也不想她們留在這兒礙秦御的眼,便齊齊站了起來,福了福身,往外退。 到了廊下,正趕上秦御上了臺階,大步過來,忙忙行禮,道:“見過二哥。” 秦御卻連眼角風(fēng)都沒掃她們一眼便擺了擺手,龍行虎步的進(jìn)了花廳。 禮親王妃坐在紫檀雕繪牡丹浮紋鑲象牙的羅漢床上,這幾日兩個兒子出征歸來,秦逸又收了個侍妾,禮親王妃心情極好。今日穿著件真紫色繡白玉蘭花地緞面長褙子,套了明紅十八副百蝶穿花花間裙,頭上高高挽著朝云近香髻,簪了一整套鑲紅寶石牡丹富貴花開的赤金頭面,臉上薄施粉黛,整個天瞧著容光煥發(fā),愈發(fā)顯得貌美年輕起來。 她瞧見秦御大步進(jìn)來,頓時臉上便笑開了,不待秦御請安見禮便問道:“不是說要去宋國公府赴宴嗎?怎么還在這里?你這是從哪里過來的,怎么一頭汗水?這么大個人了還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不知照顧自己?!?/br> 說著忙忙吩咐了丫鬟去給他端茶,奉帕子。 秦御略行了一禮,這才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道:“兒子自回來后日日都在往來赴宴吃酒,實(shí)在是應(yīng)付的疲累,兒子又不是大哥,王府有大哥在,母妃還不準(zhǔn)兒子略偷個懶?多抽些個時間陪陪母妃?左右宋國公府又不是旁的什么地兒,兒子來日再去給姨母請安請罪便是,今兒兒子是專門留下來陪著母妃用膳的。” 秦御生下來雙瞳有異,這種眼眸在大秦民間有種說法,說是能通天的,生在了皇家更是祥瑞之兆。他本就身份高貴,又是嫡子幼子,王府的責(zé)任都讓上頭的秦逸扛了,禮親王對其寵愛,要求略低。禮親王妃更是疼寵的厲害。 此刻聽聞兒子居然說專門留下來陪伴自己用膳,只覺開懷,哪里還有心思想,既是專門留下來的,怎么到了這個時辰才過來,她都已經(jīng)用過膳了。卻只樂呵的笑出聲來,又心疼兒子這兩日到處應(yīng)酬,如今更是到了這會子還沒用膳,忙著吩咐丫鬟趕緊收拾一桌膳食過來,又親自點(diǎn)了好幾個秦御愛吃的菜品。 丫鬟應(yīng)聲去了,禮親王妃才又道:“瞧你這一身塵土了,先去收拾一下,等會子好好陪母妃用膳?!?/br> 秦御應(yīng)了,起身往凈房了一趟,待出來渾身便清爽的多了。 膳食未上,他坐下后吃著茶水,便道:“方才兒子閑暇無事,便在王府中逛了兩步,一時走到了花園的雙月湖處,發(fā)現(xiàn)那流云堂可真是風(fēng)水寶地,清爽怡人。兒子往里頭轉(zhuǎn)了轉(zhuǎn),卻覺不甚滿意?!?/br> 見禮親王妃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呷了一口茶這才又道:“流云堂緊鄰雙月湖,風(fēng)景獨(dú)佳,那么清凈精致的所在,里頭的風(fēng)景布置倒還可以,可那殿宇建造的也太中規(guī)中矩了些,完全對不住那么絕佳的位置。兒子記得以前父王每年都要移過去避暑,今年卻沒過去,看見是對里頭的建造不怎么滿意,心生厭意了。兒子剛好在外頭認(rèn)識了一個極擅殿宇建造的匠師,想著明年便是父王的四十整壽,兒子便請了那匠師回來,想讓他來負(fù)責(zé)重建流云堂,定要建造出讓父王滿意的避暑圣地來,表表孝心才好。方才兒子已經(jīng)和肖明然打過招呼了,現(xiàn)在來請示母妃,流云堂重建的花費(fèi)都從兒子的私庫里走,還望母妃能夠應(yīng)允兒子才好。” 秦御難得一口氣說這么多話,他言罷,禮親王妃卻是傻了。盯著秦御半響都沒回過神來,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秦御怎么鬧了這么一出,送禮親王壽禮,什么樣的不行,竟非要在王府中大興土木。 禮親王往常每年都要去流云堂避暑,今年沒過去,哪里是因?yàn)橄訔壛髟铺貌缓?,相反,他每年都去,說明甚是喜歡那流云堂。今年沒去,那是因?yàn)槎Y親王根本就沒在王府中住好不。 這些天,因?yàn)榍赜值艹稣魅?,凱旋而歸,禮親王覺得如今親王府的風(fēng)頭太盛,朝廷上有些不大安寧,故此便以身體不好為由,向朝廷請了長假,今年夏天跑到了郊外的別院去避風(fēng)頭。哪里就是秦御說的原因,厭棄流云堂。 禮親王妃才不信,這點(diǎn)道理,秦御會不明白??伤f的冠冕堂皇,非要重建流云堂,這是個什么意思? “如今王府好好的,重建流云堂難免嘈亂,你父王生辰,隨便送個什么就好,哪里用得上鬧出這樣大的動作來?!倍Y親王妃不覺試探著說服秦御。 秦御卻道:“兒子就覺得這個生辰禮最好,殿宇建造起來,保管是京城中獨(dú)一份的。流云堂外的風(fēng)景好,可流云堂里的殿宇都矮的很,憑窗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外頭的風(fēng)景,多可惜,兒子準(zhǔn)備建造一處不一樣的殿宇。兒子就想送父王這個生辰禮,母妃便允了兒子吧。到時候四處建起高墻來,讓工匠們動作都輕點(diǎn),不會礙著大家清凈的?!?/br> 秦御說話間已有些祈求賣乖的意思了,口氣也軟了下來。 曾經(jīng)這個兒子也粉雕玉琢在她膝頭嬉鬧過,可自從他十歲以后,性子倒是越來越冷,越來越古怪起來,在王府的時候也少了,陪伴在側(cè)的時候也不像幼時那樣撒嬌賣乖。到底是男孩子,長大了,再不像是女孩那樣貼心貼意的。 禮親王妃就得了兩個兒子,如今都整天整年的見不到影,故此自然著急讓兩個兒子趕緊娶妻,媳婦也能多陪陪她,最好再早早的添幾個孫兒孫女的,那便萬事足了。 可誰知道秦逸如今都二十了,親事還是沒著落,秦御這邊就更沒指望了。 如今見秦御討好賣乖,竟有幾分幼年時的模樣,禮親王妃頓時心里便軟成了一團(tuán),哪里有不應(yīng)他的?又想著秦御是個執(zhí)拗性子,既然有了這個打算,只怕不應(yīng)也是不行,便搖頭笑道:“罷了罷了,你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去吧,等建好了,母妃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樣與眾不同的殿宇,就入了你的眼了!不過既然是給王府建殿宇,就不能從你的私庫里走賬,所用銀兩還是從公中出吧,重建個園子,王府還是出的起錢的?!?/br> 秦御卻道:“母妃還是讓兒子走私賬吧,要不怎么能算兒子給父王的壽禮呢。兒子還指望著父王壽辰時能憑借著新建的流云堂賣個乖,博個彩頭呢,賬目從公中走了,兒子的功勞豈不是就讓母妃給搶走了?兒子這好不容易想到主意,可不能讓母妃給占了這宗巧去。” 禮親王妃頓時便被逗笑了,點(diǎn)著秦御道:“行行,你愛走私賬便從你私庫里出,左右你也有封地,每年產(chǎn)出也不少,這兩年南征北戰(zhàn),想必庫里也豐碩。只是,來日待你娶了媳婦,曉得你花銀子這樣大手大腳的,仔細(xì)人家姑娘跟你翻舊賬!” 秦御聞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顧卿晚,一時俊面發(fā)紅,一路蔓延到了耳朵上去,映襯著背后紫檀木落地大宮燈的光芒,那耳朵便宛若上好的血玉一般,剔透嫣紅,分外引人注目。 往日里一提親事啊,媳婦啊,秦御便一臉的不耐煩,可不是這等反應(yīng)和表情。如今禮親王妃瞧著他這樣,倒像是臉嫩開竅了?! 頓時喜得禮親王妃笑的宛若一朵花,道:“阿御呀,你要是有了意中人,可要早點(diǎn)告訴母妃啊。雖則你大哥還沒定親,長幼有序,還輪不到你,但是好姑娘不多見,你若是看上了,母妃可以做主咱們先定下來,不然被人搶走了,可就有你哭的了!” 秦御面上的紅暈一時間便又往脖子上蔓延,豁然起身,道:“沒有!母妃莫要多想!膳食差不多該擺上了,兒子扶母妃用膳去?!?/br> 鎮(zhèn)國公府,婁閩寧此刻剛剛從宮中陪了太后用膳回府,他翻身下馬剛大步進(jìn)了府門,一個穿秋香色繡海棠花褙子,容貌俏麗的丫鬟便迎了上來,福了福身,道:“世子爺回來了,夫人正等著世子爺呢,讓奴婢在此候著,有要事與世子爺相商。” 這丫鬟正是鎮(zhèn)國公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紫竹,她眉目間滿是祈求之色,渴盼的看著婁閩寧,像是生恐婁閩寧不答應(yīng)似的。 事實(shí)上,婁閩寧真的沒應(yīng)她,甚至瞧都沒瞧她一眼便轉(zhuǎn)身大步往自己的江水院走去。 紫竹慌忙跟了上去,一面喋喋的道:“世子爺不知道,這幾日世子爺和夫人鬧脾氣,夫人已經(jīng)好幾天沒好好吃過飯了,本來夫人便有苦夏的老毛病,如今整個人都瘦了不少,氣色極為不好。夜里也睡不踏實(shí),這兩日也不知道怎的,突然就將世子爺小時候穿戴的衣裳項(xiàng)圈什么的拿來出來,親自擦拭整理的,垂淚不已……” 紫竹說的動情,婁閩寧腳步卻更快了,似用上了些許輕功,轉(zhuǎn)瞬便將紫竹甩到了身后幾丈遠(yuǎn),紫竹眼見他走遠(yuǎn)了,神情一慌,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道:“世子爺請贖奴婢逾越不敬,冒犯的說上一句,夫人生養(yǎng)世子爺一場,難道世子爺當(dāng)真要因?yàn)橐粋€女人和夫人生分了嗎?世子爺這樣就不怕寒了夫人的心,傷了母子感情嗎?” 紫竹聲音揚(yáng)起,在安靜的夜色下,顯得非常刺耳。 前頭婁閩寧的腳步卻未曾停頓一下,只是淡聲道:“既知道是逾越,便不該說,說了便是觸犯主子,此等毫無分寸的丫鬟怎配伺候母親,拖下去打二十板子,送回碧波院。” 碧波院正是鎮(zhèn)國公夫人的院子,紫竹是鎮(zhèn)國公夫人的大丫鬟,平日里婁閩寧是最敬愛長輩,重規(guī)矩的。別說是長輩身邊的大丫鬟了,就是阿貓阿狗的,也會照看三分,可今日竟然讓人打了奉鎮(zhèn)國公夫人來傳話的紫竹,再丟回碧波院,這簡直就是在打國公夫人的臉啊。 紫竹聞言簡直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接著眼見婁閩寧青色的袍擺一閃,徹底消失在了抄手游廊上,紫竹臉色蒼白委頓在地。 成墨留了下來,站在紫竹的身邊,見她如是,不覺嘆了一聲道:“主子們的事兒,紫竹jiejie你瞎胡摻和什么,哎?!?/br> 紫竹卻燒紅了眼眸,驀然抬頭道:“怎么就叫瞎胡摻和了,難道就讓我看著夫人日日以淚洗面?” 成墨卻道:“你以為世子爺這些日子就好過了?不是我說,夫人這次是真做過了,明明知道顧姑娘在世子爺心中的位置,偏偏將李江他們騙進(jìn)府關(guān)了起來,若非夫人騙世子爺,世子爺去年就該回來了。如今顧姑娘和世子爺大抵是沒多少可能了,夫人這不是背后戳世子爺?shù)男母C子嗎?!” 婁閩寧離開京城時,便留了一些人專門留意顧府,負(fù)責(zé)通傳消息,保護(hù)顧卿晚,可誰知那些人卻在顧家出事前都被鎮(zhèn)國公夫人給騙了過來,壓制看守在了府中。 鎮(zhèn)國公夫人扣下了信,又偽造信件,只說顧家,顧卿晚一切都好。接著又去了一封信,騙婁閩寧說她生了一種怪病,需要幾種珍貴的藥材入藥,才能治好。 其中有一味藥便是大燕極北雪山上的一種叫云霧蓮的,婁閩寧本來都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結(jié)果收到了家書便又往大燕急趕。 那云霧蓮極為罕見,往往生長在雪山崖壁上,因云霧蓮又是純白色,茫茫雪山,壁立萬仞的,云霧蓮又和雪色融為一體,想要找到當(dāng)真非常不容易。 婁閩寧足足在山里耗了兩個多月才得了一株,又遇大雪封山,等了大半個月才出了山,又去尋找其它幾味藥材。那些藥材雖然沒云霧蓮這樣珍貴,可卻也頗費(fèi)了一番功夫。 回來后卻聽說了顧家抄家,顧卿晚不知所蹤的消息,當(dāng)時就噴出一口血來。鎮(zhèn)國公夫人根本就沒病,卻如何愚弄自己的兒子,婁閩寧又如何能夠不氣。 早年鎮(zhèn)國公夫人是想讓自己的外甥女嫁給婁閩寧,來國公府做夫人的,可誰婁閩寧非要和顧卿晚定親,鎮(zhèn)國公也覺得顧卿晚好。 后來到底是訂了親,可鎮(zhèn)國公夫人卻一直不喜歡顧卿晚,可以前鎮(zhèn)國公夫人就是念叨兩下此事,誰知道這回竟然這樣狠心,將世子爺騙成如今這般境地。 世子爺對顧姑娘一片真情,成了這樣,一時間心中對鎮(zhèn)國公夫人有怨也是應(yīng)該,若然那不是他的母親,只怕早就提刀上了。 不過能令世子爺這樣敬長輩尊禮法的人,也做出杖打母親身邊大丫鬟的事情來,那顧卿晚還真夠格兒被稱呼一聲禍水了。 ------題外話------ 月底繼續(xù)打滾求票哦,還是差一丟丟上不了榜單啊。 謝謝文晴mayday 送了100朵鮮花、iffy 送了1顆鉆石、qingyunran 送了1顆鉆石、18989484040 送了5顆鉆石、iffy 送了1顆鉆石、落櫻蝶舞 送了1顆鉆石、階上新雪 送了1朵鮮花、18989484040 送了9朵鮮花、lisa67 送了2朵鮮花 ☆、074 竹馬秦御再交鋒 婁閩寧從書房內(nèi)室中出來身上已褪了下朝服,換上一身淡青色的家常直綴袍子,那袍子略有些短了,下頭袍擺處被人用細(xì)密的針腳,仔仔細(xì)細(xì)的又加了一圈同樣顏色布料的邊兒,上頭又沿著縫痕繡了一圈松葉紋。 看上去,已經(jīng)沒有任何修改的痕跡,然而站在屋子中的成墨看到婁閩寧撫著袍擺大步走出來,卻忍不住心頭一酸。 這件袍子還是當(dāng)年世子爺離開京城時,都已到了郊外,顧府大少爺顧弦禛親自送過去的,是顧卿晚連夜趕制出來的。 這么幾年在外頭奔波,世子爺將這袍子一直帶在身邊,非常珍惜,明明是一件家常的衣袍,可平日里卻不舍得穿,都是有什么高興事兒了,才會在回到客棧后穿上一穿。 想到今日顧姑娘所做的事兒,發(fā)生的事兒,成墨看著這樣的婁閩寧,不由有些難以張口,脖頸上的筋骨因用力握拳,心頭憤恨而緊握了起來。 “出什么事兒了,說吧?!敝磺瞥赡纳袂椋瑠溟}寧便知是顧卿晚那邊出了什么事兒,坐下后沖成墨示意道。 成墨卻張了張沒能發(fā)出聲音來,難道要他親口告訴世子爺,世子爺緊張的顧姑娘,今天在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樓里,當(dāng)著好些人的面和那禮親王府的郡王爺摟摟抱抱,后來還同上一輛馬車,愈發(fā)不清不楚嗎? 他實(shí)在是辦不到?。?/br> 見他如此難以啟齒的模樣,婁閩寧俊面上的溫和之氣便消散了個徹底,只揚(yáng)聲道:“墨果?!?/br> 房門被打開,墨果進(jìn)來瞧了站在屋中的成墨,又瞄了眼面沉如水的婁閩寧,心中一嘆,到底將今日顧卿晚所作所為,事無巨細(xì)的稟報給了婁閩寧。 顧卿晚一個閨閣姑娘,莊悅嫻又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婦人,兩個女流之輩,容貌還都不錯,獨(dú)自討生活,婁閩寧怎么可能就真甩手不管了。 不過是顧卿晚逼迫的厲害,讓婁閩寧不得不從明轉(zhuǎn)暗了,讓人暗自跟著顧卿晚,沒事了不必出現(xiàn),真有什么事兒,盡管告知。 墨果言罷,桌案后婁閩寧半響未言語,屋子中有股極為沉悶的氣氛默默蔓延,墨果和成墨也不敢抬頭去看婁閩寧的神情。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婁閩寧道:“這么說,明日晚晚會去禮親王府?” 墨果聽婁閩寧的聲音還算平和,這才應(yīng)聲道:“確實(shí)如此?!?/br> 婁閩寧又問道:“劉mama送過去了?她可曾起疑?” 墨果點(diǎn)頭,躬身回答道:“是的,世子爺,顧姑娘和顧夫人都不曾對劉mama起疑,已經(jīng)開口留下了劉mama?!?/br> 婁閩寧聞言神色略松緩了一些,揉了揉眉頭,方才開口道:“告訴劉mama,以后她便是晚晚的人了,若非事涉晚晚的性命,事無大小,不必稟報,也不必再聯(lián)系你們?!?/br> 婁閩寧言罷,成墨略愣了下,瞬間便明白了婁明寧的意思。 世子爺這是擔(dān)心,有朝一日,顧卿晚會知道劉mama是他放在身邊的,懷疑世子爺派人監(jiān)視她,對世子爺起了嫌隙??墒雷訝攨s并非此意,不過是心中擔(dān)心,讓身懷武藝的劉mama呆在顧姑娘的身邊求個心安罷了。 也許世子爺還有另一層意思,顧姑娘一向心善,又是個重情的,只要劉mama不和他們這邊聯(lián)系,從不曾遞送消息,來日即便顧姑娘發(fā)現(xiàn)了,也會念著舊情將劉mama繼續(xù)放在身邊。 劉mama那樣的身手,在女子中實(shí)數(shù)罕見了,有她跟在顧姑娘的身邊,顧姑娘的安全便有保障。 費(fèi)了心思,舍了人手,好容易安置在顧姑娘身邊一個人,卻全然不用。世子爺從來做事,都是布局一顆棋,用到極致的,如今對顧姑娘…… 患得患失,小心翼翼,這樣的用心良苦。 可顧姑娘呢,竟轉(zhuǎn)眼和禮親王府的二爺越發(fā)不清不白,糾纏不休,成墨一時眼眸都燒紅了。 “退下吧。” 婁閩寧的淡然的聲音傳來,墨果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而出,成墨咬了咬牙,到底沒忍住,開口道:“爺,難道真的就眼睜睜看著顧姑娘明天去禮親王府?” 婁閩寧擺了擺手,似不想多言,只道:“退下吧。” 成墨神情有些焦急,道:“世子爺……” “退下!”婁閩寧的聲音略提,已是有了厲色。 成墨再不敢言,躬身退了下去。房門被關(guān)上,婁閩寧神情略倦的依在了椅背上。 他豈能不明白成墨的意思,秦御對晚晚起了心思,成墨是恐晚晚羊入虎口,被秦御奪了身心。 然則,他卻是不信晚晚會移情別戀的。 外頭夜色已是越來越深,婁閩寧扭頭望著窗外一輪明月掛在竹葉之巔,灑下一片清輝竹影,明明是靜好清寧之景,他心中卻莫名涌起些許蒼涼,不得安寧。那萬千的斑駁搖曳的暗影似落進(jìn)了心頭,將一顆心都蒙上了暗影,照不進(jìn)半點(diǎn)皎潔月光,唯剩一片亂麻,引人煩亂。 離鎮(zhèn)國公府只隔著兩條街道的周府,同心院中,燈火通明,一片靜寂,丫鬟們哆哆嗦嗦窩在各處角落,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恐被招了怒火沖天主子的眼。 正房里此刻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出哭泣聲,還有安撫聲。屋中周清秋臉色煞白的靠在一個中年美婦的身上,正哭的梨花帶淚,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