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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早晨有些涼,花坂裕也攏了攏外套,笑意溫和:“早上好,老板娘。” 老板娘:“早飯做好了,花坂先生是現(xiàn)在吃嗎?” 花坂裕也按了按手機,提示音響起:“現(xiàn)在是東京時間早上07:12。”他聽完時間播報,把手機放下,“彌加是還在睡覺嗎?” 老板娘說:“嗯對,還沒有醒?!?/br> 花坂裕也點頭:“那等彌加醒了一起吧,我去散一散步?!?/br> 經(jīng)過了昨天的事情,老板娘對花坂裕也的行動稍微放心了些,回答:“那花坂先生自便,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再叫我?!?/br> 花坂裕也走到后院,耳旁有落葉颯颯的聲音,混著涼意,一下子驅趕了未醒的睡意。 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忽然聽見了有腳步聲由遠而近。 狗卷棘和乙骨憂太在高專的學習生涯中養(yǎng)成了天不亮就起床晨練的習慣,他們圍著這座山跑了一圈回來,看到站在院中的花坂裕也一愣,乙骨憂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狗卷同學,我先去洗澡?!?/br> 說完像是怕被人留下似的,也不等狗卷棘回答,轉身就進了屋子。 狗卷棘:“……” 狗卷棘抓了抓頭發(fā),看著花坂裕也朝他在的方向“看”來,語言系統(tǒng)突然罷工,不知道要說什么。 花坂裕也像往常一樣和他打招呼:“早上好,狗卷君?!?/br> 狗卷棘:“鮭魚!” “你們是剛去晨練了回來嗎?” “鮭魚!” 話題到此結束。 花坂裕也雖然脾氣很好,但也不是善于找話的類型,他微微嘆了口氣,終于又找到了一個失明的不便。 ——沒辦法和狗卷棘對話。 年輕咒術師不能像平常人一樣溝通,只能用固定詞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要領悟他說了什么,更多的需要從表情和動作上判斷。 花坂裕也自認識人有一套,五感也不錯,卻沒辦法在雙目不識物的情況下看到一個人的神態(tài)。 他摩梭了下指尖。 看來要和這個少年深交的話,還要努力學習一下他的語言系統(tǒng)。 狗卷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看到了花坂裕也嘆氣,眉頭蹙起,像是在為什么事情煩惱。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自己在溫泉里的冒犯舉動,心里不由得緊張,他是在為這件事生氣嗎?我要不要道歉?道歉的話他會接受嗎? 溫泉池的旖旎以及掌心下的柔軟歷歷在目,狗卷棘抿了抿嘴,悶悶地拿出衣袋里的手機打字: “昨天的事情對不起?!?/br> 智能語音突然響起,花坂裕也一怔,疑惑地開口:“什么事?” 花坂裕也一臉迷茫,狗卷棘聽完忍不住松了口氣:總之,他沒感覺到就好。 他繼續(xù)打字:“拽你下水,對不起?!?/br> “這件事呀?!被ㄛ嘣R残?,“狗卷君不是道過歉了嗎?沒什么的,再說了,摔下去的時候我不是沒受傷嗎?”他頓了頓,語氣輕輕地補充,“是摔在了你身上?!?/br> “幸好有狗卷君幫我擋那一下呢,我要多謝你才是?!?/br> 狗卷棘呼吸一窒,正當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應時,乙骨憂太的聲音及時響起: “狗卷同學,我洗好了,你要去嗎?” 狗卷棘瘋狂點頭,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時就和花坂裕也匆匆告別。 “?”乙骨憂太看著同學有些慌亂的背影,疑惑地回頭,“咦?花坂君,腰不舒服嗎?” 花坂裕也站在樹下,單手扶著腰,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服,笑著點頭:“嗯,有點癢?!?/br> 乙骨憂太“噢”了聲,“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去看醫(yī)生?!?/br> 花坂裕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加深:“我會的。” 乙骨憂太來找花坂裕也是有正事的,他頓了頓,再開口時的語氣變得嚴肅:“或許,花坂君知道詛咒嗎?” 此話一出,花坂裕也大概猜出了他的來意:“知道?!?/br> 乙骨憂太不意外:“那花坂君知道,彌加meimei被詛咒纏上的事情嗎?” 昨天從洋屋出來后,乙骨憂太一直沒有找到時間和花坂裕也單獨相處,他簡明扼要地把如何在洋屋中遇到花坂彌加的經(jīng)過重復了一遍:“花坂君打算怎么做呢?” 花坂裕也笑意收斂。 自從他突破了封印后,找上彌加的詛咒越來越多。其實他和家里人都不愿意讓她接觸咒術,但這么看來,在他的影響下,即便彌加不學習咒術也會被詛咒盯上 “乙骨君有什么建議嗎?” “彌加現(xiàn)在國一,我建議她國三畢業(yè)以后,高中入學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币夜菓n太說,“彌加以后不一定要當咒術師,但是至少在面對詛咒時,她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br>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看,彌加只是有咒力,但是不知道要怎么用,她欠缺的,高??梢越探o她?!?/br> 花坂裕也沒有馬上回答。 乙骨憂太知道他在擔心什么:“高專的學生會評級,雖然偶爾會做一些校外任務,但是在學生沒有自保能力前,學校是不會讓我們出去單獨執(zhí)行任務的,所以安全方面,花坂君稍微可以放心?!?/br> 他用的是“稍微”,顯然也不敢保證咒術師的職業(yè)風險。 花坂裕也知道,入讀高專就等于了在未來幾年中不斷從事咒術師的工作,雖然學校有一定的保護機制,但以他對高專的了解,這并不能完全避免學生犧牲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