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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坂裕也喉嚨滾了滾,笑著說:“我也沒想到?!?/br> 他還以為他這一生都會陷于黑暗和孤獨。 花坂mama說:“你知道吧,mama不是想攔著你什么的,就是有點被沖擊到了?!?/br> 花坂裕也當然懂,這也是他選擇一開始就攤牌的原因之一。 “裕也,你一直喜歡男人嗎?”花坂mama問。 “不是?!被ㄛ嘣R矒u頭,“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他。” 花坂彌加糾結地開口,詢問:“可是為什么會是狗卷君呢?” 在這么嚴肅的環(huán)境下,花坂裕也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可能是因為我們兄妹的眼光很相近吧。” 花坂彌加:“???” “不逗你了?!被ㄛ嘣R不貧w正色,“因為他很喜歡我,這份喜歡很干凈?!?/br> 失明的人能感知到的善惡遠比普通人“看”到的要多得多,花坂裕也見過了太多人性的丑惡和詛咒的冰冷,狗卷棘在他的“視線”里,就像一張白紙。 勇敢,友愛,干凈和溫柔。 每個人都向往光,他也不能免俗。 “既然這樣,爸爸我允許了。” 一片沉默中,竟然是花坂爸爸最先開口,他頂著一張嚴肅的臉說:“反正即使我們不同意,你也不會聽的吧?!?/br> 雖然這么說很對不起家人們,但—— 花坂裕也笑了笑,點頭:“是的。” 他的攤牌不是在征求同意,而是出于尊重和愛,首先把消息分享給他們。 花坂家不是什么不開明的家族,花坂mama一開始也是被這個消息砸懵了,聽到丈夫都這么說,抿了抿嘴道:“mama相信你的眼光?!?/br> 最后只剩下了彌加。 少女對“一見鐘情”的對象的情愫來得快,去得也快。知道花坂裕也想追狗卷棘時,她心里除了驚訝外其實沒有什么波動。 她現在才想通剛才花坂裕也拐彎抹角問的一堆話的涵義是什么,仰頭,不服輸地對著他道:“好吧,那我就把狗卷君讓給你了!” 花坂裕也笑著揉了她一下:“這可不用你讓?!?/br> 狗卷棘本來就該是他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被ㄛ嘣R菜墒郑曇糨p緩地又丟下了一枚炸//彈,“我視力恢復了?!?/br> “!?。 ?/br> “你說什么?!”花坂父母倏地站起,激動地撲到大兒子身邊。還沒有驗證真假,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包在了眼眶里,眼角酸脹。 “你說你看得見了?” “嗯,看得見了?!?/br> 花坂裕也空洞的雙眸恢復光彩,輕輕握上了父母顫抖不已的雙手。他看見一向沉穩(wěn)的父親眼睛通紅,母親的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背后,彌加一把攬住他的脖子,嘴里發(fā)出嗚咽聲。 花坂裕也心口一澀:“對不起” 家人喜極而泣的場景就在眼前,而他突然開始后悔,為什么沒有早一點告訴他們。 今夜注定是讓人難以入眠的一夜。 不止花坂家,遠處的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狗卷棘躺在床上翻了個身,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今晚的所有片段,毫無睡意。 直到剛才,他才想明白了,花坂裕也身上的違和是什么。 ——他太鎮(zhèn)定了。 不說是普通人在那個環(huán)境下會怎么做,就連他一個咒術師都慌亂了片刻。而花坂裕也,在失明的情況下卻能冷靜地做出判斷并立刻給出事情的解決方案。 越和他相處,狗卷棘就越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真正接近過這個人,他渾身是謎,卻又無時不在散發(fā)著致命的吸引力。 狗卷棘扯著被子蓋住臉:“呼——” 明天,還能見到他嗎? 不能。 接下來的一連幾天,狗卷棘去咖啡書店了幾次,一次都沒見到花坂裕也。 店員田中真紀說他好像有事,就連花坂彌加也請了假沒去上課,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狗卷棘失落地回到學校,和繞著高專練習耐力的乙骨憂太等人撞了個正著。有了前段時間的事,同班同學們對他的情感生活分外關心。 熊貓搭上他的肩膀:“怎么啦棘,看上去好沒精神哦。”順帶把人拉進了長跑隊伍。 跑在最前方的禪院真?;仡^看了他們一眼:“啊,這個表情不會是失戀了吧?!?/br> “不會的?!币夜菓n太一口否認,“狗卷同學還沒開始戀愛,不可能失戀?!?/br> 雖然聽上去像是在解圍,但狗卷棘還是猝不及防地被好友戳了一刀。 “……” 聽起來更扎心了。 禪院真?!芭丁绷艘宦?,放慢腳步:“所以為什么?你這幾天不是天天出門嗎?” 狗卷棘默了默,想著自從上次乙骨憂太說漏嘴以后,大家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自己現在再藏著也沒什么意義,不如讓他們幫著出出主意。 聽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不高興的原因后。 “哈?”禪院真希挑眉,眼神帶著懷疑,“就這?” 喜歡直來直往地少女不知道他在糾結什么:“這么小的一件事,你不就是覺得見不到他嗎?給他打個電話,問他在哪,堵他去啊。”開口就是老不良了。 熊貓?zhí)嵝阉骸罢嫦#螂娫捠裁吹?,棘不行的啦?!?/br> 狗卷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