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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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三兒誒了聲,待車停穩(wěn)了便退了出去,隴右節(jié)度使蕭敬中被俘,尚是生死未卜的時候,后繼又無人,是以節(jié)度使之權(quán)便由在隴右駐軍的將軍徐珩代行,徐珩此人剛正不阿,生的也是濃眉星目,對于陸?zhàn)〉牡絹?,他僅派了十人來相迎,然后順帶捎了這位將軍的一句話:請護(hù)軍大人好吃好喝好睡,靜候徐珩佳音。 福三兒怒不可遏,陸?zhàn)s波瀾不驚,隨行在營帳中住下后,他撣了撣袖,對福三兒道,“去校場看看?!?/br> 外面冷的很,福三兒趕緊拿來了狐裘替陸?zhàn)∨?,又給他換了手爐,才跟著他出了營帳往校場行去。一路走了去,陸?zhàn)∩裆匠?,近年來蕭敬中在隴右毫無政績,倒是將這些將士作養(yǎng)得憊懶拖沓,怪不得被突厥打得丟盔卸甲。 心頭正有火氣的時候,平白冒出個人撞了上來,何敬大刺刺地?fù)趿岁戰(zhàn)〉牡缹⑺麛r下來,咧嘴笑道:“陸監(jiān)軍,上回說的話可還算話么?” 陸?zhàn)⊥O铝瞬阶樱瑩碇譅t,一雙眼淡漠地看著他,福三兒在前面出聲了:“誰給你這樣的大的膽子,敢攔護(hù)軍的道,還不快滾開!” 何敬噯喲了一聲,“誰給的膽子?自然是陸監(jiān)軍了,監(jiān)軍上回說的話末將可都記得一清二楚,監(jiān)軍莫不是想抵賴?” 福三兒又想說話,卻遭了何敬一聲喝,“你這狗奴才,老子和陸監(jiān)軍說話,輪得著你插嘴么?滾遠(yuǎn)點!” 徐珩連親自迎接都不曾,想來是并不將他這個監(jiān)軍放在眼里,何敬本就是襄王的人,曉得其中的好些事情,看著陸?zhàn)〉哪訁s生出些憐香惜玉的感覺來,這么妙個人,香消玉殞實在是糟蹋了,倒不如在那之前讓他嘗嘗滋味,看這被御用過的人,究竟是怎樣的*法。 福三兒被氣得臉色漲紅,何敬大笑兩聲,將他踹開,走到陸?zhàn)∶媲埃萌烁唏R大,比陸?zhàn)∫叱霭雮€頭來,仗著身形,企圖施以威壓,稍稍提高了聲,對陸?zhàn)〉溃骸瓣懕O(jiān)軍?” “未曾忘?!标?zhàn)〉?,何敬大喜過望,追問:“那監(jiān)軍的話何時兌現(xiàn)?!?/br> “現(xiàn)下?!?/br> 他答應(yīng)得這樣干脆,何敬覺得不可思議,陸?zhàn)∽圆涣苛Φ刈屗X得是自暴自棄,他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唇,“那監(jiān)軍拿什么作為賭注?” 陸?zhàn)∷朴行┎唤?,“賭注?”又很隨意地道,“都可。” “這是監(jiān)軍自己說的!”何敬像是怕他反悔一般,后退半步,將外衣脫了去,就地扎馬,暴喝一聲,“請賜教!” 陸?zhàn)≌驹谀抢?,上下打量了何敬一眼,突然笑了,“統(tǒng)領(lǐng)是否誤會了什么?” 他這一笑,晃得何敬目眩神迷,只能跟著他道:“嗯?” 陸?zhàn)〉纳裆蝗蛔兊美滟?,他招了招手,便有親衛(wèi)魚貫而上,將何敬制伏在地,他撣了撣落在狐裘上的雪沫子,淡然道:“當(dāng)日我說的是,讓你如愿以償。” 他抽出了一名親衛(wèi)的佩劍,劍鋒就抵在何敬的肩胛,映入他驚恐萬分的眼底,陸?zhàn)〉穆曇羯蝗玳惲_:“你說讓我一手一腳,那如你所愿,有何不可?” 與此同時,在迢迢相隔于云端的長安,襄王正立于梅蕊身后,望著她因恐懼而僵硬的脖頸,對她道:“聽到你想聽的東西了嗎?” 梅蕊牙關(guān)都在打顫,慢慢轉(zhuǎn)過身,裝作無事一般向襄王行了個禮:“給王爺請安,陛下吩咐奴婢來告訴您一聲,掖庭備有新貢的鮮果,王爺離宮前不妨帶些回去,給王妃與小世子解饞?!彼难劬Χ⒅鈨?,聲里透出些微的顫,“王爺若沒有旁的事兒,奴婢便先退下了。” 她倒是會粉飾太平,但襄王怎么會任由她離去,一聲厲喝之下,趕來的那個侍衛(wèi)便將梅蕊給扣押住,襄王衣衫略有些松散,是才經(jīng)了**的模樣,聲音低啞,含笑看著她:“你裝傻充愣的本事,本王早就領(lǐng)教過了,上回由得你去了,這回可不能夠?!彼D(zhuǎn)著手腕,有幾分感慨,“本王給過你機會,你偏往死路走,這便怨不得本王了。” 梅蕊雙臂被反剪在身后,頭垂著,露出一截秀美的脖頸,她沒作無謂的掙扎,不哭也不喊,倒教襄王生出了好奇,挑眉問她:“你便沒有什么旁的話要同本王講么?” 她才慢慢抬起頭來,比銀月更姣美的臉,倔強而自持,她輕聲道:“若是講了,王爺便會放了我么?”嘴角一彎,她的笑是帶著嘲弄的,“王爺都講了,我所會的不過是裝傻充愣,既然對王爺不管用,那便算作是無計可施,黔驢技窮了,只想問王爺一句,這樣費盡心思籌謀,為的究竟是個什么?” 襄王嘖了一聲,“趙氏應(yīng)當(dāng)告訴過你,本王父皇駕崩的緣由了罷?”他眉頭上壓著陰鷙的神色,心頭的恨像熱火澆上了滾油,愈發(fā)有滔天之勢,“他陸?zhàn)〗趟粝鹊郏\害忠武帝,再矯造遺旨,立蕭煜那小兒為帝,本王焉能不恨?” 第60章 聲聲恨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牽扯回過往,梅蕊不想同襄王再分辯,閉上眼一言不發(fā),襄王瞧她這樣,便覺得是她自認(rèn)理虧了,冷笑一聲,對那侍衛(wèi)道:“把她押進(jìn)虛鏡臺。” 侍衛(wèi)本不是襄王的人,一聽這道令便懵了,“若是陛下追究起來,該如何交待?” 襄王靜靜看著侍衛(wèi),突然一聲輕笑,挽袖上去捏住了侍衛(wèi)的后頸,神色猙然:“你這句話問得好,若不是你問出了口,本王倒還忘了處置你?!痹捯魟偮鋾r手上使力,咔嚓一聲,便生生將侍衛(wèi)的脖子擰斷了。 言多必有失,侍衛(wèi)是個耿直忠厚的人,沒想到卻因這句話丟了性命,梅蕊驀地睜開了眼,侍衛(wèi)綿軟癱倒在地的尸首橫在面前,她周身一僵,繼而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怒視向襄王,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王爺這般草菅人命,便不怕遭報應(yīng)嗎?” 襄王聳了聳肩,“這也算么?不過是個奴才,生來便是為了死的,早死晚死一樣都是死,本王還替他早早了結(jié)掉這窩囊的命途,”他抬腳將尸首踢開,稀疏尋常的模樣,“他該謝本王,下輩子投胎尋個好人家,也算是本王行善積德了?!?/br> “他家中有妻兒老小,王爺也叫行善積德?”再沒見過這樣陰狠的人,梅蕊雙目通紅,往襄王身上撲去,襄王措不及防被她撲倒在地,后腦磕在冷硬的地面上,晃了好一會兒神。哪怕是當(dāng)年被同鄉(xiāng)的孩童譏笑她有娘沒爹,她都不曾動過這樣大的氣,拔下了頭頂?shù)聂⒆?,咬牙道:“那我也替王爺了結(jié)一回,來生請王爺投一副好心腸,莫教權(quán)欲吃了良心!” 她不管不顧,陸?zhàn)≡谇Ю镏馕C重重,索性將始作俑者給殺了,指不定襄王的令還未能傳到隴右去,還能救他一命,再則是氣血上涌,眼見著簪子狠狠地扎入了襄王的心口,襄王吃痛大喊一聲,衣襟被噴濺而出的血沾濕,煞是駭人。 本是躲在室內(nèi)的趙氏聞聲而出,瞧清了梅蕊與襄王的形容,不由分說便尖叫著上前來將梅蕊推開,她驚慌地將襄王從地面上扶了起來,一聲聲地喚:“六郎,六郎……” 梅蕊被趙氏這一推,徑直撞上了一旁的廊柱,趙氏本就神智不清,見到了血,更是發(fā)狂,撲上來就掐住了梅蕊的脖子,發(fā)狠道:“賤人!讓你害我六郎,你這樣不知廉恥!怎么不去死!” 趙氏這一生有過情愫的男人不少,但唯獨在最為寂寥的時候遇見了襄王,成了她聊以度日的寄托,更是她榮華錦繡的依賴,她唯恐襄王再出了事,那便真的是要在冷宮中度過一生了,是以手上的勁更大了些,口中念念有詞:“讓你死,死,去死……” 第61章 關(guān)山月 窒息的浪潮涌上,梅蕊眼前一片昏黑,想著若是交待到這里了才是樁千古憾事,襄王緩過了氣來,捂著胸前還在汩汩流血的傷,道:“放開她?!?/br> 趙氏聽話極了,霎時就撒了手,討賞般湊過去瞧襄王:“六郎,你如何了?” 襄王嘶了一聲,“你別碰本王。”他是天家貴胄,趙氏如今算個什么,他皺了一回眉,不大習(xí)慣在旁人面前與趙氏這樣親近。襄王看向梅蕊,她正躬著身子側(cè)臥在地上喘著粗氣,冷笑了一聲,他走過去,徑直踹了一腳:“你有膽量得很,倒是本王小瞧了你,不愧是陸?zhàn)〉娜?,下起狠手來不比他差多少。?/br> 說完,抓起她的頭發(fā)便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襄王咧開嘴角:“那邊讓你瞧瞧好了,瞧瞧陸?zhàn)【烤故窃趺此涝谧约菏掷铮馐苁廊送贄?,遺臭萬年?!?/br> 梅蕊痛得渾身都失了力,被襄王連拖帶拽地關(guān)進(jìn)了虛鏡臺,闔上門前,襄王森然的笑映入了她的眼底,他說:“靜候本王佳音。” 襄王撣了袖就離,且招來了南衙的護(hù)衛(wèi)來,吩咐道:“守好了這里,除卻本王以外,任何人不得進(jìn)出?!?/br> 護(hù)衛(wèi)領(lǐng)了命,襄王便施施然離去了,其中一個護(hù)衛(wèi)有些擔(dān)憂地瞧著他離去的身影,道:“王爺胸前怎么有片血跡,瞧起來怪瘆人的,莫不是冷宮里的那位娘娘干的好事兒吧?!?/br> 另一個護(hù)衛(wèi)道:“就數(shù)你話多,這句話要是被趙統(tǒng)領(lǐng)聽到了,沒準(zhǔn)兒要賞你幾個大嘴巴子,看你還亂不亂提那位娘娘的事兒?!?/br> “統(tǒng)領(lǐng)還對此事耿耿于懷?”那人訝然,“這樣瞧起來,統(tǒng)領(lǐng)倒是個重情重義的鐵血漢子了!” 如今重情重義的鐵血漢子趙統(tǒng)領(lǐng)正陪著小皇帝在御苑里練習(xí)射箭,小皇帝天資聰穎,學(xué)得也快,但就是力道差了些,以至于準(zhǔn)頭沒那么足,趙淳抖了抖滿身的寒氣,對小皇帝道:“陛下,要不歇息下再練?” 方才離弦的箭又射偏了,小皇帝不大服氣,咬緊了唇,大聲道:“再來!” 趙淳暗自嘆了口氣,天寒地凍的,這位小祖宗到真是會折騰人,也不曉得此前陸?zhàn)∈窃趺慈痰昧说?。沒奈何,他走上前去,握住了小皇帝的手,替他將弓弦稍稍拉開了些,同時道:“騎射與讀書是一個道理,不能急于求成,依臣之見,陛下如今已經(jīng)很好了,猶記得往前臣頭回拿弓箭的時候,拉都拉不開呢。” “是么?”小皇帝癟了癟嘴,“那算了,朕今日也累了?!?/br> 說完將手中的弓箭丟給了旁邊候著的內(nèi)侍,拍拍手就要回去,趙淳正暗自慶幸著自己這一日的差事終于了結(jié)了,卻聽小皇帝道:“趙卿過來,陪朕走走?!?/br> 趙淳只得應(yīng)了個是,小皇帝分明是個垂髫小兒,卻老愛講這些老氣橫秋的話,趙淳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在小皇帝這樣大年紀(jì)的時候,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摸得酣暢淋漓,哪像他,小小年紀(jì)便學(xué)得深沉,連情緒都不愿多透露半分。 小皇帝在前頭喊道:“趙卿啊?!?/br> “臣在?!?/br> “你是不是想娶蕊蕊?” 趙淳險些被嗆住,吭吭咳了兩聲后,不可思議地問道:“陛下何出此言?” 小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朕把蕊蕊賜給你,如何?” 第62章 燭影顫 趙淳覺得滾滾驚雷在他頭頂炸開,忙不迭地跪在地面:“請陛下三思。” 無論小皇帝是因為什么起了這種念頭,于趙淳而言都不大妙,寒冬臘月里,他后背驚出了一層冷汗,前思后想之下還是先拒絕為妙,小皇帝在他頭頂上嘖了聲,頗為不解地道:“為何,之前王叔不是替你請婚了么?趙氏指得婚,朕指不得?” 不是指不指得的問題,趙淳面露苦色,“但臣并非如故傾心之人,不愿從中作梗,毀人姻緣,還請陛下寬宥?!?/br> 小皇帝的聲音變得古怪起來,他居高臨下,望著伏跪在地的趙淳,“你是覺得,朕從中作梗,毀了蕊蕊與陸?zhàn)〉囊鼍墸俊?/br> 趙淳渾身一僵,頭遭從這位年幼的帝王身上領(lǐng)悟到伴君如伴虎的滋味,似頭上懸著把刀,稍不注意就會落下來將他斬首,他將頭埋得更深了些,已經(jīng)貼近了冰冷的石磚,“臣不敢。” 他誠惶誠恐的模樣小皇帝在許多人面前瞧過了,只不過因著那時陸?zhàn)≡谒韨?cè),小皇帝都曉得,那些人怕的不是他,而是陸?zhàn)?。陸?zhàn)∠才槐娴哪咏棠切┤穗y以揣測,是以每每有人向陸?zhàn)》A事,模樣都極其卑微,甚至笑容中都帶著討好。 但如今自己做起了這檔子事兒,小皇帝卻沒覺得心里頭有幾分暢快的意味,反倒是無趣得很,憑空生出些悲涼來,他抿了抿嘴角,“朕不過是隨口這樣一講,趙卿不必惶恐,既然你不愿,朕也不強求?!?/br> 他理了理自己的常服,“哪怕是你愿,蕊蕊還不一定答應(yīng)呢。” 趙大人有些郁郁寡歡,小皇帝已自行回去了,才進(jìn)了紫宸殿瞧著梅蕊不在,便朝候著的內(nèi)侍隨口問道:“蕊蕊呢?” 內(nèi)侍忙答:“梅蕊姑姑午后出去了一趟,如今也不見得回來,想來是回去歇息了。陛下若是著急尋姑姑,奴才便去掖庭走一趟,讓姑姑來伺候您?!?/br> 小皇帝卻一撇嘴,“不必了?!弊源蜿?zhàn)‰x京之后,梅蕊對他的態(tài)度便不怎么好,他不傻,都瞧得出來,梅蕊這是在同他置氣呢!她在怨他將陸?zhàn)∨扇チ穗]右,那樣的一個地方,教她與他分隔兩地,相思相望卻不得相親。 但皇權(quán)之下哪能顧及到她這些兒女私情,小皇帝覺得梅蕊在這些事情上仗著他的恩寵無法無天,他覺得她好那也只是因著她從不曾騙過他,她與陸?zhàn)〔煌?,干干凈凈的白紙一張,除卻陸?zhàn)。贈]有能背棄他的緣由了。 現(xiàn)在她因為陸?zhàn)∨c他置氣,難不成要他一個皇帝放下身段去哄她么?小皇帝皺眉,真是恃寵而驕,成何體統(tǒng)!想到這兒,小皇帝哼了一聲,九枝青蓮燈的燭影晃了晃,他背過身去的模樣有些落寞,言語間品咂出酸溜溜的意味來:“隨她去吧,朕才不想她?!?/br> 紫宸殿的這一夜,燈火通明。 第63章 阿鼻獄 若是將隴右拿來同長安作比,那么長安便是位養(yǎng)在深閨的千金,舉手投足間都映照著嬌貴兩字,隴右則是平康坊里的胡姬,潑辣豪爽,連冬日的風(fēng)也冷得干脆利落,像要將人的骨頭都凍碎一般。 陸?zhàn)∈制鸬堵溟g便將何敬的右手砍落在地,何敬慘叫一聲,鮮血霎時便噴涌出來,將風(fēng)中零碎細(xì)微的雪沫子染了個通紅,陸?zhàn)s不為所動,他手中的那把吳鉤刀鋒利得出奇,丁點兒血漬都沒沾在刀身上,他垂下眼,不帶絲毫感情地看著何敬,“還差一條腿,待咱家替你剁了這條腿,你便可以同咱家比試了。” 他嘴角一勾,“咱家說到做到,如你所愿?!?/br> 在旁圍觀的人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何敬痛得渾身痙攣,但還咬著一口氣不愿低頭,他拔高了聲道,“砍便砍,老子還怕你不成?!彼勘{欲裂,“你砍了老子的手,老子還是不服氣,不過是個閹人,哪來的能耐讓你在老子面前指手畫腳,老子參軍的時候,你還指不定在哪個主子的床上伺候著呢!” 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扭曲,此前的齷齪心思都成了憤恨,他惱得口不擇言,陸?zhàn)±湫σ宦暎骸敖g了他的舌頭?!?/br> 親衛(wèi)應(yīng)聲,北衙的人施慣了這樣的刑罰,隨身都帶著絞舌用的剪子,做得信手拈來,三人按住了因驚恐而掙扎的何敬,另一人鉗住何敬的下頜就掰開了他的嘴,剪子探了進(jìn)去,青筋暴起的手腕一翻,一條鮮活的舌頭就這么從何敬口中掉了出來,落在地上,還亂動個不停。 何敬痛得暈厥過去,面色慘白,口中與右臂斷口出的鮮血仍在不停的往外冒,周圍的人早就嚇得不敢吱聲,親衛(wèi)甩了甩剪子上的血,又把地上的那條舌頭用帕子給拾了起來,跪在陸?zhàn)∶媲皢柕溃骸白o(hù)軍,這個人該怎么處置?” 監(jiān)軍本就有生殺大權(quán),陸?zhàn)〉黄常骸盎畈涣硕嗑昧?,扔出去喂給野獸吃吧,權(quán)當(dāng)是做了件善事。” 眾人嘩然,這也叫善事么,果然北衙出來的人都不是好惹的。親衛(wèi)領(lǐng)了命,將何敬給抬了出去,陸?zhàn)膽牙锩鰪垵崈舻乃劐\帕子來,擦去了方才濺在自己手背上的血漬,擦拭干凈后又隨手將帕子仍在地上,那把砍去了何敬右臂的吳鉤刀也一并被棄置在地面上,陸?zhàn)∏贫疾幌攵嗲埔谎?,福三兒湊了上來,低聲問道:“護(hù)軍,還去校場么?” 陸?zhàn)≥p笑:“去,怎么不去?” 說這便抬了步子,云紋的重臺錦履碾著被血浸紅的地面,他容色安然,仿佛才論完一場清談,或是品完一壺好茶,絲毫見不到方才斬臂絞舌時候的狠決暴戾,慈悲得仿若神明。眾人還愣在那里,福三兒在前邊兒喝道:“做什么呢?還不給護(hù)軍讓道!” 人群無聲地讓開了一道缺口,陸?zhàn)⑹譅t懷得緊了些,隴右不比長安,要想立威便要下狠手,好在他從來不是手軟的人,而這個何敬本也就是襄王的眼線,死有余辜。 他不經(jīng)意往回看了看,像是能望見長安的云,不曉得長安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情形。陸?zhàn)∶忌也唤?jīng)意地沉了沉,隴右的戰(zhàn)亂不能平定,他便無法早日回到長安,留梅蕊與小皇帝面對如狼似虎的襄王,他著實是放心不下,為今之計只能顧及眼下之事,將隴右處理妥當(dāng)了,才能得勝還朝。 校場近在眼前了,成列的兵卒正持戈舉劍,cao練兵陣,一人玄甲白纓立在臺上,見到陸?zhàn)r略略挑了挑眉,沉聲道:“陸監(jiān)軍。” 第64章 莫摧殘 徐珩其人以不茍言笑用兵果決而廣為軍中所傳,陸?zhàn)≡兴?,都賴喬遇之的長舌,他曾向陸?zhàn)≈v道,軍中風(fēng)氣不振,將帥皆為一丘之貉,唯徐珩可用。 喬遇之看人的眼光頗怪,一是瞧上了陸?zhàn)?,二便是夸了徐珩,陸?zhàn)∨脫碇譅t立于寒風(fēng)中,不怒自威,“徐將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