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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反派沉迷種田后[快穿]在線閱讀 - 宅斗不如種田6

宅斗不如種田6

    甭管舒爽一家有多艱難,在白紙黑字的租契之下,他都該履行交租的約定。

    里正因鐘家并不在北尾里生活,又因舒家每年都給幾石米,希望他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故而以往孟氏來收租時,他并未出現(xiàn)。

    如今鐘起淵鬧上門來,舒家怎么都不占理,里正即便有心偏袒舒家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他只能勸鐘起淵:“讓舒家將拖欠的租稅還上,報(bào)官就沒必要了是不是,小道長?!?/br>
    “大豆就不算了,糧食兩年八十石?!?/br>
    “不是說減半嗎?!”

    “你們違約難道不需要給違約金?”

    舒爽臉色漲紅:“這也太多了,我們沒有這么多糧食,能折價(jià)嗎?”

    “行啊,米斗兩百錢,一石就是兩千錢,八十石就是十六萬。”

    “前年米價(jià)才一百錢!”

    “這年頭,糧價(jià)高漲,你們拖欠兩年租稅,難道不該補(bǔ)上這兩年糧價(jià)的差價(jià)?”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舒家人臉色難看得很。

    但其他被大地主壓榨久了的佃戶似乎不覺得這是什么過分的事情,舒家人再慘也沒有他們慘??!

    主家遇到災(zāi)年,不但不會減少他們的租稅,反而會找各種借口壓榨他們,別說五成了,到最后興許要交六成糧食出去!

    “不給?也好,反正是你們違約在先,我決定收回這八十畝田地,不租給你們了?!?/br>
    這可比罰款更嚴(yán)重,沒了田地,舒家要么去租別家的田,然后被主家使勁剝削;要么沒了土地也沒了依附,只能去當(dāng)浮浪戶;更壞的后果是會餓死!

    一家十幾口人面如土色,或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或苦苦哀求。然而鐘起淵鐵石心腸,說收回田地就收回,里正看了也不免膽顫。

    這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丫頭片子,就能面不改色地趕一家十幾口人上絕路,要是年紀(jì)稍長些,豈非要更加狠心?

    他勸道:“小道長,你這田收回去也是要租給人種的,與其再找別的佃客,不如就用他們,他們還算知根知底……”

    鐘起淵歪頭看他:“正是因?yàn)橹?,知道他們是什么德性,我才不想再租給他們。再說了,這世道,沒有田地似浮萍一般四處飄搖的人太多了,我想找人種田,難嗎?”

    如今朝廷內(nèi)有宦官專政、黨朋之爭,外有藩鎮(zhèn)割據(jù)、相互征伐,民間苛捐雜稅、徭役沉重,失去土地的農(nóng)民壓根難以為繼。他們這兒在宣武節(jié)度使的管轄之下,苛捐雜稅并不多,但災(zāi)年想要吃飽飯也不容易。

    鐘家的田只收不到兩成的租稅,擱哪個佃戶看來都是天掉餡餅的好事??!

    當(dāng)即有人站了出來:“我想租,給三成租稅都行!”

    舒家人沒想到真有人這么狠心要置他們家于死地,當(dāng)即恨恨地盯著那個人。但他們沒想到的是,更多的人爭先恐后地站了出來,想分一杯羹。

    鐘起淵勾起唇角:“里正,你看。”

    里正:“……”

    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也知道鐘家的租稅很低,別說這些佃戶,就連他都想把鐘家的田租下來,再提高租稅轉(zhuǎn)租給別人。

    他將鐘起淵請到一旁,勸說:“小道長,這里面有不少佃客都是有主家的,你的租稅這么低,萬一將這些佃客的胃口養(yǎng)大了,回去鬧事,他們的那些主家一定不會放過你,還請你別再收這么低的租稅?!?/br>
    鐘家把租稅定得比同行低那么多,在后世確實(shí)容易構(gòu)成“不正當(dāng)競爭”,而被別的地主群起而攻之。

    但鐘起淵是會因?yàn)閯e人的話而輕易改變想法的人嗎?

    她不是,她的目的是要回這些田地,自己規(guī)劃如何種植,所以她才不會在意那么多。

    “不放過我?那他們試試。”鐘起淵氣定神閑,“總而言之,十六萬錢,或者八十石糧食,一半錢一半糧食也可以。給你們十天時間,湊不齊,我下回帶官吏上門?!?/br>
    擱下這話后,鐘起淵便去找鐘初鳶。

    小蘿卜頭剛吃完雞翅,還一直吸吮剩余的骨頭,想將骨縫里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rou都吸干凈。

    鐘起淵輕輕拍了拍小蘿卜頭的腦袋:“鳶鳶,走了。”

    “好的?!毙√}卜頭從油包紙里拿出一只已經(jīng)涼了的烤翅遞給她,“jiejie,這是云jiejie給的,可好吃了?!?/br>
    鐘起淵環(huán)顧四周,云從宛早已離去,沒了蹤影。她接過這只烤翅,在小蘿卜頭垂涎的目光下咬了一大口:“味道不錯?!?/br>
    “jiejie你小口吃才能吃久一點(diǎn)!”小蘿卜頭一邊盯著烤翅,一邊傳授她的食用大經(jīng)。

    “你的胃就這么大,大口吃、小口吃,到最后吃下去的東西都是一樣多。越好的東西越多人垂涎,你吃得慢,吃得久,那隨時都會有人跟你搶。只有吃下肚的才是你自己的,懂嗎?”

    小蘿卜頭似懂非懂。

    鐘起淵也不解釋,三兩下吃完烤翅就駕車回家了。

    回到家,鐘初鳶將剩下的一只烤翅給孟氏,后者咬了一小口,就推說自己不餓,讓兩個女兒分著吃。

    鐘起淵劈著柴,頭也不抬:“我吃過了?!?/br>
    小蘿卜頭盡管很饞,但還是懂事地回答:“鳶鳶也吃過了,娘吃?!?/br>
    孟氏心里熨帖,又道:“娘不愛吃,浪費(fèi)就不好了?!?/br>
    鐘起淵道:“娘的病就得多吃rou,不然吃多少藥都藥效甚微。”

    孟氏有些懵:“還有這等說法?”

    “是呀,除了rou,還該吃魚rou、蛋、牛乳等?!?/br>
    孟氏頓覺窘迫:“這些東西哪能常吃,不得把家底給吃空了?!”

    “遠(yuǎn)的不說,眼下就有rou不是?況且你這病隨時都有性命之憂,若有個好歹……”

    孟氏想到狠心的夫婿,自己若突然離世,那苦的還是兩個女兒。為了活下去,她這才毫不猶豫地吃下。當(dāng)然,最后她還是給鐘初鳶留了個雞翅尖,讓她慢慢啃。

    孟氏看著小女兒這饞貓的模樣,又想到鐘家跟云家的處境對比,心里頓時悲涼無比。

    鐘造是掌書記,石洪給他的俸祿十分豐厚,加上免了家中的苛捐雜稅,不說頓頓吃rou,偶爾還是有點(diǎn)葷菜的。但他的錢全花在了自己還有后宅的那些妾室、庶子庶女的身上,竟是一分錢也不曾帶回家給她。

    而云家,云從宛之父是石洪的部將,俸祿遠(yuǎn)沒有鐘造那么多,可云家衣食住行哪樣不比鐘家好?這只是因?yàn)樵聘负笤汉唵?,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俸祿都交給妻子打理,他更是不曾動過妻子的嫁妝……

    “娘,為了你的病,切勿思慮過重?!辩娖饻Y提醒。

    孟氏回過神,問:“愿兒如何知道娘在想什么?”

    “臉上寫著。”

    孟氏掩面,心想日后可得藏著點(diǎn),免得兩個女兒擔(dān)憂。

    她想起正事,又問:“你們?nèi)ナ兆?,是什么結(jié)果?”

    鐘初鳶主動跟她復(fù)述了鐘起淵最后撂下的狠話。她求證般看著鐘起淵,后者點(diǎn)點(diǎn)頭,默認(rèn)了。

    孟氏:“萬一……”

    “先禮后兵,講道理不聽,那只能用拳頭說話了。”

    孟氏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先看之后事態(tài)會如何發(fā)展了。

    ——

    十日之約僅過了六日,北尾里就有人悄悄跑來跟鐘起淵告密:“舒家人跑了!”

    孟氏沒想到舒家的選擇竟然是逃跑,她問:“愿兒,你打算怎么辦?”

    鐘起淵神色如常,仿佛早有預(yù)料:“這兩年他們吞下的糧食太多,怎么可能交出來?即使東拼西湊還了十六萬錢,我們不把田地租給他們,他們習(xí)慣了不交租的日子,又怎么可能去過交五成租稅的生活。橫豎都要當(dāng)浮浪戶,何不趁我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先帶著所有家當(dāng)逃了?”

    “那——”

    鐘起淵問:“他們跑了多久?”

    “小道長離開后的第二天,舒老翁便將糧食賣給了里正,說要換錢還給你們。接著當(dāng)天舒家的婆娘便打著探親的名義,將孩子帶走了。起初也沒人懷疑,直到兩日后,舒家的兒郎也說要去想辦法湊夠租稅,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北尾里。昨日,舒老翁去田里干活,結(jié)果今早也沒回來,大家撬開他家門一看,里面都搬空了?!?/br>
    鐘起淵摸了摸下巴:“這招斷尾求生使得不錯,膽子也夠大。”

    那人看她還有心情評價(jià)舒家人的機(jī)智,有點(diǎn)傻眼:“小道長,你不著急嗎?”

    “急有什么用?”鐘起淵道,“這兵荒馬亂的世道,他們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混入流民的隊(duì)伍里往南走;要么遁入森林,讓官兵找不到。說不定,他們還會分開走。無論是哪一種,要想一時半會兒找到他們可不容易。”

    “為何是往南走?”孟氏問。

    “北邊有兵禍,而南邊較為安定,他們不想死自然會往南邊去?!辩娖饻Y跟孟氏道,“娘,你去報(bào)官的時候,就讓他們往這個方向搜查吧!”

    告密的人以為鐘起淵會善罷甘休,沒想到她不僅真報(bào)官,而且還給了追捕方向。

    舒家這么做完全是在賭,賭鐘起淵會不會追究下去,也賭官府會不會抓到他們。

    等孟氏去報(bào)了官回來,她憂心忡忡地問鐘起淵:“他們逃了,那租稅怎么辦?”

    鐘起淵道:“本來我也沒指望靠他們那點(diǎn)租金生活?!?/br>
    “那——”

    鐘起淵抱出一個小匣子,孟氏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有好幾塊銀牌、銀錠,大的五十兩,小的也有七兩,加起來有三百多兩。

    無需孟氏問銀錠的來歷,因?yàn)樯厦鎸懥绥娖碓赋黾倚扌械牡烙^觀號,說明這些銀錠是出自道觀的。

    “這些年攢的?!辩娖饻Y知道孟氏想問什么,先開口解釋。

    這些錢確實(shí)是鐘祈愿攢的。道觀名下有十幾頃田地,既不用納稅,又有租稅收入,還有平常做法事等收入,道士們的日子十分逍遙。

    鐘祈愿已經(jīng)出家,也成了寺觀戶,道觀的收入自然有她的一份。她平常吃穿用度皆在道觀,又沉迷煉丹,因而平常花銷不多,這些錢就攢了下來。

    “難怪有那么多人為了逃避賦稅而出家呢!”孟氏感慨,想到女兒,她又補(bǔ)充,“娘不是在說你?!?/br>
    鐘起淵表示無所謂,她道:“除此之外,我還接了一些活。”

    “什么活?”

    “道士還能有什么活?”

    孟氏語塞。

    鐘初鳶主動道:“jiejie,鳶鳶也要幫jiejie的忙!”

    “可以啊,但你可別哭鼻子。到時候賺了錢分你一點(diǎn)。”

    姐妹倆就這么說好了,孟氏她也想幫忙,但被無情地拒絕。

    她大概也清楚自己的身體不好,為了不讓養(yǎng)家的重?fù)?dān)落在兩個女兒的肩上,平日就加強(qiáng)了體能訓(xùn)練。不出一個月,氣色rou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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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運(yùn)之子:我要幫jiejie的忙!

    然后……

    氣運(yùn)之子:哇,詐尸了,好可怕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