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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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之前以為就算是為了流螢,裴瑯也不會輕易答應(yīng)去大涼,總歸要勸說一番,不過她只是在信里提了提,裴瑯十分爽快的就給她回了信,說同意去大涼,倒讓沈妙有些疑惑,想著莫不是謝景行威脅了裴瑯,不過又覺得謝景行大約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裴瑯留在明齊或者是大涼,是生還是死,估計謝景行一點兒也不會放在心上。 沈妙明日要成親,除了沈府今日是個無眠之夜外,自然還有旁的人也無心睡眠。 公主府就是一個。 榮信公主在屋里來回踱著步,下人都被她遣散了,她只怕自己這樣反常的舉動惹人生疑。 自從發(fā)現(xiàn)了睿王就是謝景行之后,榮信公主雖然有諸多疑惑,卻從來沒有主動上睿王府去詢問謝景行。她曉得定京城天家耳目眾多,雖然她如今只是一個不問世事的公主,未必就沒有人不留意她的一舉一動。若是有心之人發(fā)覺了什么,順藤摸瓜查出謝景行的身份,到時候又該如何? 榮信公主對謝景行,總還是念著幾分舊情的。她提防他,懷疑他,警惕他,卻也忘不了過去歲月中的蠕蠕相伴,忘不了在那些孤獨的日子里,是謝景行來陪她說話,讓她度過寡居的艱難時光。 人的感情是很復(fù)雜的,沒有純粹的愛恨,若是能將愛恨分清楚,大約世上的許多事情就變得容易的多。最難的就是愛中摻雜著很,于是狠不下心,也做不到若無其事。 明日沈妙就要出嫁了,明日謝景行就要離開明齊定京城了。等謝景行回到大涼,再一次踏入明齊的時候,是什么時候,是否那個時候就會對自己兵戎相見?或者帶著人踏平明齊的定京城? 榮信公主是謝景行從前的姨母,可也是明齊的公主。在江山和親情面前,總要做出一個取舍。更何況這親情里還有欺騙的成分。 過了片刻,她走到桌前坐下,取出紙筆,拿筆沾了墨汁,就要往紙上寫字,卻又在即將落在紙上時堪堪停下動作,仿佛十分糾結(jié)的模樣。 這一封信寫下去,這一封信送出去,等待謝景行的是什么無人可知,也許是萬人指責(zé),也許是身陷險境,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一封信完成,也就代表著她做出了取舍,她和謝景行過去的那些情分,也就在這一瞬間煙消云散了。 從至親的人變成有著仇恨的人,對于榮幸公主,對于謝景行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榮幸公主不敢想這結(jié)局,可她也沒辦法。 她確實也沒想到,從前聽到謝景行死訊險些跟隨而去的自己,如今卻要親自把謝景行往可能的死路上推。 她咬了咬牙,終于還是提筆迅速書寫起來。 …… 平南伯府上,蘇煜和蘇夫人瞧著蘇明楓緊閉的書房門,皆是面面相覷。蘇明楓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心中思慕一個姑娘,可惜這樁姻緣卻是有緣無分。之前有太子在前威壓,好容易蘇家愿意冒著這個險不惜與太子杠上也讓蘇明楓先娶沈妙下手,誰知道太子的事情過去,卻又橫空殺出個睿王過來。 沈信那樣疼愛女兒的人,最后還是不得不遵從圣旨讓自己嫡親的閨女遠嫁大涼,就更別說他們地位不如將軍府的平南伯了。 蘇夫人嘆了口氣,道:“如今之計,也只得等日子長久過去,明楓自個兒想明白,忘記沈家小姐了?!?/br>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來,”蘇煜搖頭:“明楓性子隨我,長情。要移情別戀,忘了沈家小姐,只怕沒那么簡單。”他看向蘇夫人:“咱們站在這里也沒用,還是先回去,讓明楓自己想想吧?!?/br> 蘇夫人瞪了蘇煜一眼:“感情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rou,你都不知道心疼。這是我兒子,看他心里難過,比剜我的rou還疼呢?!?/br> “那你也不進去勸他,勸了他也不聽,不也是一樣嘛。”蘇煜委屈。卻見外頭蘇明朗抱著厚厚一摞子字帖路過。 蘇明朗隨著年紀(jì)越大,終于收起小時候的活潑,漸漸成為了第二個蘇明楓,不過比起溫和有禮的蘇明楓,蘇明朗要更為高傲一些。如今面對自己爹娘都要端著個小大人的架子,蘇煜明著暗著都抱怨了幾次蘇明朗現(xiàn)在越發(fā)不可愛了。 蘇煜喚住他:“明朗!” 蘇明朗停下腳步,朝著二人走過來,喚了一聲爹娘。 “你大哥今兒個受了打擊,心情不甚好,爹有個重要事情交給你,你去你大哥書房里,與他說會兒話,勸解勸解他。” 蘇明朗性子雖然有所改變,不過和蘇明楓還是如同以往一般親近。想來也是,蘇明朗啟蒙啟的晚,小時候又生的圓潤如rou球,不是被小伙伴嘲笑就是被蘇煜責(zé)備,每每都是蘇明楓護著他,在蘇煜面前給蘇明朗求情。蘇明朗吃水不忘挖井人,長大了記得自家大哥小時候?qū)λ暮谩?/br> 蘇夫人也道:“對對,明朗,你讓你大哥教你寫字,或者讓他陪你玩會兒葉子牌,總歸別讓他閑著。” 蘇明朗看了這夫妻二人一眼,老氣沉沉的道:“你們是想讓我勸勸大哥,別因為沈jiejie的親事難過了嗎?” 蘇煜、蘇夫人:“……” 蘇明朗看了一眼書房里亮著的燈,道:“我們兄弟二人要說些知心話,爹和娘沒事的話就先走吧,我不會讓大哥投河自盡的?!?/br> 噎了半晌,蘇夫人才道:“那就謝謝明朗了啊?!?/br> 蘇明朗邁步走向蘇明楓的書房,他費力的推開門,只見蘇明楓坐在書桌前,神情有幾分焦躁復(fù)雜,這些日子他總是出現(xiàn)這個神情。 蘇明朗爬上與蘇明楓離得很近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好,才看向蘇明楓道:“大哥,喜歡就去爭取?!?/br> 蘇明楓:“?” “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蘇明朗一臉鄭重的給他鼓氣:“身為兄弟,我一定會支持你的。既然你喜歡沈家小姐,就去搶親,把她搶過來。反正比起那個不認(rèn)識的什么王,大哥你優(yōu)秀得多。” 這才明白蘇明朗究竟在說什么,蘇明楓失笑,搖了搖頭:“她嫁給誰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那你為什么難過?”蘇明朗疑惑的問:“你不喜歡沈jiejie了嗎?” “別聽娘瞎說,我何曾喜歡過她?” “可是你還派人偷偷調(diào)查沈家jiejie,”蘇明朗控訴:“這不是喜歡是什么?” 蘇明楓搖了搖頭:“我可不是因為喜歡才這么做,不過是因為……?!彼Z氣突然頓住,面上又浮起復(fù)雜的表情。 蘇明朗看著他:“大哥,你現(xiàn)在真奇怪。” “二弟,”蘇明楓突然開口問:“你還記得臨安侯府的謝景行嗎?” “謝哥哥?”蘇明朗道:“我當(dāng)然記得,那不是大哥最好的朋友嗎?當(dāng)初大哥說謝哥哥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日后讓我不要提起謝哥哥,怎么今日又提起了。大哥,謝哥哥回定京了嗎?” 蘇明楓搖頭:“沒有?!彼麊枺骸澳阋灿X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當(dāng)然。”蘇明朗道:“謝哥哥雖然很兇,嘴巴也很壞,還老是欺負我,不過對我們家都挺好的。大哥以前不是還說過,大哥是臨安侯府的老幺,謝哥哥是大哥的大哥?!?/br> 蘇明楓沉默。 蘇明朗好奇的看著他:“大哥是不是和謝哥哥吵架了?” 蘇明楓站起身來:“沒有,我出去一趟,明朗,你留在這里,哪里也不要去?!?/br> 定京的夜色掩蓋了一切,公主府和平南伯府上,暗流如同在礁石低下翻涌起伏,在平靜的水面醞釀著足以毀滅一切的風(fēng)暴。 定王府里,傅修宜端坐在高位上。 他的模樣看起來稍稍有些憔悴,便讓他豐神俊朗的外表也遜色了許多。前段時間,定王府的地牢一把火被燒了個精光,傅修宜差點砸碎了整個寢屋能砸碎的所有東西。熊熊怒火無從發(fā)泄,而隨即而來的消息更是讓他怒不可遏,地牢里沒有裴瑯的尸體。 顯然,裴瑯被人救走了,順其自然可以知道,這把火是來救裴瑯的人順手放下的。 敢在他定王府撒野,還是這么明目張膽,最重要的是毀了他十分看重的東西,傅修宜決心挖地三尺都要把裴瑯和裴瑯背后的人找出來。他本以為是沈家的人,可查到最后和沈家竟是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沾不上。再往下查,線索便被掐斷了,一點兒苗頭也沒有。 可想而知傅修宜心中的窩火。 而明日沈妙和睿王大婚,明日過后,沈妙隨著睿王前往大涼,睿王身上的秘密就更無法得知了。眼見著機會消失在面前,傅修宜如何甘心? 正在這時,傅修宜派去查探事情的侍衛(wèi)從外頭進來,對著傅修宜行禮,然后道:“殿下,公主府和平南伯府上有動靜了?!?/br> 傅修宜眼睛一亮,道:“如何?” 那侍衛(wèi)走近兩步,躬身在傅修宜耳邊耳語兩句。罷了,傅修宜面色一震,隨即露出大喜之色。 “天助我也!立刻派人跟著他們二人,不要放過一絲一毫?!?/br> 那侍衛(wèi)領(lǐng)命離去,傅修宜靠上椅背,慢慢的浮起一個自得的笑容。 “睿王、公主府、平南伯、沈妙?!彼溃骸氨镜畹挂纯?,你們之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br> ------題外話------ 明天結(jié)婚,ps:沒有洞房_(:3ゝ∠)_ ┛ `o′ 以后有洞房估計也是白菜葉子…。牽手以上都不許寫寫了就被查水表┗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嫁 正月初八,黃歷是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利婚喪嫁娶,利遠行。天方亮,沈妙就被驚蟄和谷雨喚醒,要為她梳妝打扮了。 原本沈妙以為,前一夜無論如何她都是睡不著的,誰知道真的那一日來臨,她卻睡得分外香甜。倒是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孩童時光。 因著睡得好,臉蛋看上去越發(fā)水靈,氣色也極好。白露和霜降給沈妙拿來一些精致的糕點,糕點都做的小小的。白露道:“姑娘先吃點墊墊肚子,今兒個嫁禮繁瑣,途中可不能餓著了?!庇侄似鹨煌胄⌒〉闹啵溃骸斑@是夫人一早起來親自給姑娘熬得冬粥,喝了吉祥如意哩!” 沈妙就端起碗來,慢慢的喝起來。心中卻不免有些感慨的。 前生她嫁給傅修宜,是和家人賭氣哭鬧,逼得沈信最后沒法子才只得答應(yīng)??墒沁@一門親事,到底是看熱鬧的多,祝福的少。羅雪雁那時候被她都氣病了,勉強撐著來做完整個嫁禮,哪里還有心思熬什么粥呢? 不像現(xiàn)在,府里上上下下都一派歡喜,盡心盡力的為她勞碌。沈妙自己都恍惚覺得,這門親事似乎是極好的。 將將吃完,羅雪雁就進來了,身后跟著個中年女子,這女子看上去容貌并不十分出眾,卻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穿戴也是極為講究,讓人一看便記在心底。 “這是定京里的梅娘子,”羅雪雁笑道:“今兒個特意來為你做喜娘的。” 沈妙微微有些詫異。 梅娘子是定京城里一個十分有名的人,她出自官家卻自小就不顧家中反對開始經(jīng)商。而做的生意正是胭脂水粉,衣裳首飾。定京里長養(yǎng)著無數(shù)嬌嬌女兒,官家的千金不缺銀子,只要能滿足她們的愛美之心。 而梅娘子的衣裳首飾,胭脂水粉,恰恰又是最好的,獨一無二的。梅娘子雖是經(jīng)商,卻無人會小瞧她。 而梅娘子最出眾的手藝,卻是給人上妝打扮。曾經(jīng)明齊有位王爺娶妃,那妃子曾與梅娘子有些交情,因此就由梅娘子做了她的喜娘,于是后來就有人說,那王妃的新娘模樣,大約是明齊開國以來最美的。 可是梅娘子作對方的喜娘,不過是因為對方與她有過交情,而旁人就沒有那么多好運了。這么多年,梅娘子還從沒當(dāng)過旁人的喜娘。 沈妙心中詫異,笑著道:“沒想到梅娘子愿意賞臉?!?/br> 梅娘子含笑道:“王妃可別這么說,奴家一見王妃,便覺得甚是投緣,想過來討個彩頭,才腆著臉過來的。王妃不嫌棄奴家的手藝,奴家就心滿意足了?!?/br> 這些商人自來嘴巴就厲害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沈妙自然不相信什么投緣之詞,想著莫不是沈信給這個梅娘子出了大價錢,可轉(zhuǎn)念一想,梅娘子似乎并不缺銀子,就連做生意都只憑心情,又哪里會在乎這些身外之物的好處呢? 正想著,梅娘子卻已經(jīng)上前來,笑著道:“王妃,這新娘子的行頭可復(fù)雜的很,勞煩先將嫁衣?lián)Q上,奴家才好為您添妝?!?/br> 羅雪雁就忙催促著沈妙過去。 換好衣裳,絞面,盤頭,換首飾,一層層的撲脂粉。 梅娘子一邊給沈妙梳妝,一邊笑著道:“奴家這些年也瞧過不少的姑娘呢,官家千金小姐也都問奴家買過首飾脂粉的,定京的小姐們奴家都見過,竟無一人比得上王妃的氣度。”她笑了笑,又對羅雪雁道:“夫人別怪奴家多嘴,王妃瞧著和夫人不大像。夫人爽朗率真,王妃卻雍容華貴,便是宮里的貴人們也都遜色幾分?!?/br> 聽人夸獎自己女兒,羅雪雁自然是高興的,不過都說到宮里去了,羅雪雁謙虛:“哪里就有那樣好呢,只是嬌嬌自來沉穩(wěn),是比她爹長進多了?!?/br> “話可不能這么說,”梅娘子給沈妙描眉,道:“有的人雖然身份高貴,可是骨子里卻沒有那個重量,不過是端著架子,衣裳一脫,首飾一扔,那就和平頭百姓沒什么兩樣。有的人卻不同,便是布衣荊釵,什么都沒有,往那兒一座,還就是高高在上。我觀王妃,就是后者?!彼恍Γ骸扒浦谴蟾淮筚F的命哩。不過今兒夫人也放心,定然不會布衣荊釵的,這么好的嫁衣,這么好的首飾,我梅娘子若是不給王妃畫好妝,就是自砸招牌??傄屚蹂蔀槎ň╊^一份!” 沈妙一邊任由梅娘子擺弄,一邊聽梅娘子說話,想著這梅娘子似乎還挺會觀人之術(shù),不覺有趣,便細細聽著她們交談。 這新娘的妝容足足化了半個時辰。 便是看著輕薄的脂粉,也得拿羊毛做成得小筆刷頭細細掃了,胭脂也是最自然得,眉如新月,唇如花瓣,最讓人覺得好看的還是眼睛了。沈妙眼睛本就長得清澈分明,瞧著會有種初生小鹿般的純粹,而今日梅娘子卻為她輕輕勾了眼尾,還是一樣的純凈,卻平白多了幾分雍容。 到很有些母儀天下的感覺。 羅雪雁被自己突然跳出來的這個念頭驚了一驚,梅娘子笑道:“眼下這會兒就沒什么事了。過會子添妝的人該來了,夫人先在這里陪陪王妃,奴家去尋點兒香葉過來,要做新鮮的香葉給王妃佩戴在身上的?!?/br> 羅雪雁應(yīng)了。 沈妙坐在桌前,羅雪雁看著鏡中千嬌百媚的女兒,又是高興又是舍不得,只牢牢的握住沈妙的手,道:“嬌嬌,今兒你就要嫁人了,娘有幾句話要與你說?!?/br> 沈妙道:“娘說,我聽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