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完全想岔了
事實上,茅元儀、陳明遇、馮厚敦三人,其實早就接到方從哲的手書,一番思量后,這才各懷目的的考慮投奔張璟。 兩天前,他們就已經(jīng)匯合,去方從哲府邸,拜訪了方從哲,并從他那里聽了一些建議,最終領(lǐng)了方從哲的名刺,決定投奔張璟。 畢竟,浙黨失勢,他們這些小人物,和東林黨認識的人又不多,又是名正言順的浙黨,想要呆在京師,找到其他門路,那可真是太難了。 當然,他們之所以今天才過來持方從哲名刺,登門拜訪張璟,也是因為知道昨天張璟第一天上任,害怕來得時間不對,這才趕在今天拜訪。 不過,就是今天,他們也選了午后趕來,為的就是不落空,畢竟即使張璟中午不回府邸,他們也能等到晚上不是? 除非,真碰到意外,張璟晚上被人約了飯局,那就只能怪他們自己倒霉了。 大堂里,張璟遇到了三個對他而言的大人物,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請三人坐下后,忙又命春蘭等四個婢女端來茶水糕點,就在大堂里和他們討論一些必要的問題。 畢竟是日后肯定要當做心腹重用的幾個人,不好好考察一下,心里對他們有個大致的認識,否則如何能夠知道以后怎么用他們呢? “諸位此番前來應(yīng)知,陛下委任我為工部員外郎,主持新式火器研發(fā)一事。如今,諸位前來相助我,不知道對于新式火器,有何獨到見解?”張璟提問道。 三人聞言,皆是面色一整,他們知道這是張璟在考究他們了。 剛才的見面里,他們對于張璟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又想到方從哲告訴他們張璟能有路子給他們做官的機會,信任方從哲這位鄉(xiāng)黨領(lǐng)袖的他們,并不認為方從哲在騙他們,所以都十分想在張璟面前表現(xiàn),好讓張璟選擇留下他們。 君擇臣,臣擇君,他們選擇過了,沒有立即告辭,就已經(jīng)表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 這下子,自然該是張璟選擇了,雖然張璟剛才見面時,說個不少他們的好話,但他們不知道張璟有穿越這個外掛,只以為那是張璟的客套話,而現(xiàn)在張璟提問,這就是在考問他們,想要看看他們的真實水平了。 不過,他們想在張璟面前好好表現(xiàn),但是張璟這問題,對他們而言,實在有些專業(yè)性太強了,引得他們思索了好一會兒,皺眉不已,想答好,卻又不敢回答。 見這樣子,張璟心里都嘀咕了,不會是自己搞錯人了吧? 這三人只是同名同姓同籍貫而已,并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三人,或許陳明遇、馮厚敦現(xiàn)下還是個小屁孩也不一定,他們只是家境不好,根本不是讀書人,就做了吏吧? 不過,陳、馮二人能這么解釋,那這同名同姓的茅元儀,又作何解釋呢? 看茅元儀那一身穿著儒服透露出來儒雅氣息里,不自然的散發(fā)出的一股軍旅之氣,定然是上過戰(zhàn)場的,怎么會連自己這簡單問題都答不上來呢? 難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同名同姓同籍貫,還同樣上過戰(zhàn)場的茅元儀不成? 心里面,張璟確實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和對面三人完全想岔了,四個人想得完全是不同的意思。 張璟只是想著和天下英雄隨意交談而已,而茅元儀、陳明遇、馮厚敦三人卻把這當成了一場考驗,哪敢輕易交談? 終于,對面三人里,有了動靜,坐在張璟左手邊,三人身份地位最高的茅元儀,不再選擇沉默了。 眼看陳明遇、馮厚敦有些畏畏縮縮不敢作答,茅元儀明白,毫無軍事經(jīng)驗的他們,對于火器是根本沒法回答的,所以這個擔(dān)子只能落在他這個曾經(jīng)隨楊帥在遼東殺建奴韃子的年長大哥身上了。 而他,年紀又比陳、馮二人大了幾歲,這個時候于情于理,也該由他出面回答了。 “回稟國舅爺,我這二位賢弟,未歷軍事,于火器一道一知半解,恐怕一時之間,難以回答國舅爺所問。”只見,茅元儀起身向張璟解釋道。 而后,茅元儀又接著說道:“在下曾有幸隨罪……罪臣兵部右侍郎楊鎬,于遼東討伐建奴,于火器一道,倒是有幾分了解,不如國舅爺所問,就交由在下回答吧?” 言語之中,茅元儀提到楊鎬時,言語不自覺的有所遲疑,顯然有些故事。 張璟也聽出茅元儀這話問題,他知道這是茅元儀對故主的尊重,同時,他也明白茅元儀的心理如何。 畢竟,即使茅元儀再尊重楊鎬,但楊鎬終究是薩爾滸之戰(zhàn)明軍的主將,大明敗北,他這個主將自然要問罪,哪怕他的戰(zhàn)術(shù)戰(zhàn)法都是可以解釋的,但這種兵家大事,只唯結(jié)果論。 勝,你就是功臣! 反之,敗了,你只能是罪臣。 所以,縱然是對楊鎬再尊敬,于外人面前,特別是張璟這樣的人物,茅元儀只能用“罪臣”來形容故主。 當然,說實話,茅元儀這般說辭,其實也是讓張璟高興。 終究,楊鎬如今戴罪之身,關(guān)在天牢里,一般人都唯恐和他扯上關(guān)系,茅元儀話語里雖然也在避免和楊鎬有太多牽扯,但語氣里,還是不自然的流露出對故主的尊重。 這明顯說明了茅元儀是個忠心耿耿的人,想到這位儒生為了大明,為了遼事,投筆從戎,傾盡畢生心血,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編撰兵書,張璟就知道,若是茅元儀真心入自己麾下,這人他是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用的。 一個連犯了重罪的故主,內(nèi)心都十分尊重,并且十分有能力的人,如果都不重用,難道要張璟重用那些只會恭維君主,天天打嘴炮的無能之人嗎? “你替他們說?雖說楊侍郎也是兵事拔萃之人,但以你的年齡能力,又能在楊侍郎身邊學(xué)了多少?”張璟故意激將道。 雖然他知道茅元儀未來可是明末的軍事理論專家,但現(xiàn)在他畢竟年輕,不好好測試一下,張璟心里也犯嘀咕,這茅元儀現(xiàn)在有多少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