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自己造的孽，憑什么要讓他一個不知情的直接受害者來承擔呢？

    雖然他還是做不到像徒述斐說的一樣，心安理得的接下繕國公府的爵位，可和“祖父”的相處，他如今已經(jīng)不會抵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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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擷芳殿門口，太子和石光珠正好碰到了一起。

    太子看著如同自己另一個弟弟一般的石光珠，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點頭滿意的道：“還是小寶這里的伙食好，看著你比之前康健不少?！?/br>
    “太子殿下，”石光珠對太子拱手，“您這樣，恐怕會讓六殿下心里不安?！?/br>
    徒述辰聞言只是溫和的開口：“你不說，我不說，一個意外而已，幾天就過去了?！?/br>
    自從那日在清華殿里太子把石光珠趕走之后，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不過石光珠也從徒述斐口中聽說了，是因為太子一直讓人留心自己的事情，才會在發(fā)現(xiàn)了自己想法的蛛絲馬跡之后，讓徒述斐阻止了自己犯傻。不管是不是自己故意露出破綻引得太子發(fā)現(xiàn)的，他都感激太子。

    “小寶心太軟，留著他們，終歸是個隱患?！倍几冶茊柋诹?，可見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不臣之心。這一次不過是順水推舟?！澳憧珊薰?？恨六弟？”

    石光珠搖頭：“臣只覺得暢快，可見臣是個冷血之輩。殿下可對臣放心？”

    “放心。”徒述辰想到剛才兩人見面，石光珠第一句話便是小寶可能“心里不安”。他把石光珠給了小寶，為的就是讓小寶多個幫手。如今還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兩人也不多在門口停留，就直接進了擷芳殿來，正看見徒述斐像是前段時間的賈赦磨驢上身一樣，在屋子里不停轉(zhuǎn)圈。

    “小寶。”太子自然是知道擷芳殿“磨驢上身”典故的人，他身邊的石榴和徒述斐身邊的湛金親近，倒是經(jīng)常會說些類似的事情，也算是兩位主子不能經(jīng)常見面的時候，另一種拉近關(guān)系的方式吧！

    “石大哥，太子哥……”徒述斐停下了腳步，臉上沒什么高興的樣子，只剩下煩躁了。

    “這是怎么了？”太子脫了斗篷，坐到了正座上，飲了一口捧墨端上來的姜茶問道。

    徒述斐就近挑了個椅子坐下，不太敢去看石光珠，只拿眼角偷瞄。只是他自覺做的隱蔽，其實一舉一動都被太子和石光珠看得一清二楚了。

    石光珠反倒沒有一點喪親的模樣，而是微微帶著點笑意的對徒述斐道：“多謝六殿下替石某的家事cao心。如今——石某如釋重負?！?/br>
    這話雖然說起來有安撫的意味在，可對此時的徒述斐來說，卻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他微微松了一口氣，還是有些不自在：“到底是我托大了，本以為萬事全在掌握中，沒想到出了這般大的一個紕漏，害死了石大太太不說，最后還要累的石大哥守孝……”

    “殿下很不必自責(zé)，天意而已。”石光珠很看得開，只是不知道他說的天意到底指的是他要守孝，還是大老爺和大太太之死了。

    “既然要守孝，光珠你可有什么安排？”太子一點也不覺得石家老大夫妻倆的死有什么值得人可憐可惜的。

    石光珠搖頭：“不過是守孝罷了，沒什么可安排的。只是守孝之后，就不知道要不要讓繕國公府分家了。畢竟祖父還在，不好分家?！?/br>
    “不分??！”尚且不知道石老大已經(jīng)命不久矣的徒述斐立刻就給出了自己的意見，“石老大還在不說，更遑論分了家豈不是讓石老二的自由度高了？雖然他如今說話也不怎么利索，手連筆都拿不起來，可到底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好?！?/br>
    “那就聽六殿下的，不分家。一切照舊。不過……幾個兄弟姊妹們，我想著要學(xué)學(xué)宮中，單獨在繕國公府辟出姑娘和爺們住的地方來，讓人分開，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很不必打擾長輩們靜養(yǎng)才是?！?/br>
    “嗯，可以。”徒述斐點頭，這是他們早就想好的，如今有了由頭，正好借著守孝的機會實施起來，到時候等出了孝，繼續(xù)保持這個習(xí)慣也沒什么人能指摘的。

    第111章

    幾句話之間, 石家的未來就這樣被他們定下了。徒述斐見太子眼下還有些輕微的烏青色，就知道他最近沒睡好。

    “太子哥，你這是怎么了？不是說兵部已經(jīng)被父皇捋了一遍了嗎？除了西北的戰(zhàn)事，還有什么煩心的事情不成？”

    太子笑著搖頭, 面上除了笑容之外還微微帶著些苦澀：“父皇捋了一遍, 所以如今兵部全是父皇的人, 我連接觸普通的兵部事務(wù)也要小心翼翼的了。”

    徒述斐不知該怎么接話, 索性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屋子里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靜中，三個人都沉默不語。好半天, 石光珠才開口道：“這次守孝, 少不得要閉門封府了……”

    還不等他說完，徒述斐就一抬手打斷了他：“你還真打算窩在家里完全不出門??？”

    也不等石光珠回答, 徒述斐又接著說，“我曾看過農(nóng)人們守孝，除了要禁嫁娶以外，便是連葷腥也不忌諱的。務(wù)農(nóng)做工更是一點都不耽誤。你若守孝，也只大面上過得去就好了, 把繕國公府握在手里了, 整個石家都指望你, 誰還敢說什么不成？”

    太子看徒述斐掰著手指頭給石光珠分析利弊，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就你聰明！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光珠應(yīng)該也是這般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