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離不開這里的，就像沃斯離不開虛空樓一樣?！狈翁睾軠\眠，一聽到娜娜的聲音就立馬驚醒過來。

    “對不起?！?/br>
    “不，不要說對不起，這本來沒什么，你要真想幫我就殺了我成為新一任的虛空界守護(hù)者，我死了，也就可以離開這里了?！狈翁卣f。

    這個(gè)方法被她說得輕描淡寫，絲毫不避諱娜娜的感受，不過對于娜娜而言，只有說著這樣的話的伏嘉特才是真正的伏嘉特。

    伏嘉特霸道地拽過娜娜的手，抱住，又睡了過去。

    而娜娜沒有抽開自己的手，坐在伏嘉特的床邊昏昏沉沉地熬到了天亮。

    “噔噔噔！”靈霓一邊大聲叫喚著，一邊推開了伏嘉特臥室的大門，她以前可從來不敢這樣做的，因?yàn)榉翁赜衅鸫矚?，只要被一驚一乍的靈霓給嚇醒，她就會抓著靈霓一頓胖揍。

    但現(xiàn)在靈霓不怕啊，有娜娜當(dāng)免死金牌，娜娜在的這幾天，她要好好瀟灑一回，把以前不敢做的事通通做上一遍。

    不過，伏嘉特要讓她失望了，因?yàn)榉翁卦陟`霓想把她嚇醒之前就已經(jīng)醒了，不僅醒了，還換好了衣服，和娜娜坐在茶幾上悠閑地喝起了早茶。雕花白色單耳茶壺里乘著清鮮的玫瑰花茶，茶幾上還多了幾個(gè)果盤和碟子，果盤里是飽滿正色的草莓，碟子里是奶油黃桃糕。

    所以靈霓一開門，娜娜和伏嘉特齊刷刷地用著奇怪和無辜的眼神看著靈霓的時(shí)候，靈霓要?dú)庹恕?/br>
    “你們居然背著我吃這么好吃的早茶？”

    “怎么？你拿了我一個(gè)玩偶還想喝我的早茶？”伏嘉特皺眉。

    靈霓暗喜，沒想到最終妥協(xié)著扔了一個(gè)玩偶給自己的伏嘉特原來還是生著氣的？只要生氣了就好辦了，她就是想要伏嘉特生氣又懶得懲罰自己這個(gè)效果。

    “晶體怎么樣了？”伏嘉特優(yōu)雅地端起一塊糕點(diǎn)。

    “??？”靈霓被問懵了。

    “吃我的東西還不給我做事？”伏嘉特的目光都成一把刀子了。

    “女王您以前沒讓我管晶體的工作?。俊膘`霓心臟狂跳，不會吧不會吧，今天做的會不會太過火，女王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

    “那你現(xiàn)在就給我去看看。”伏嘉特一叉子插在靈霓的指關(guān)節(jié)中間，娜娜正在若無其事地喝著玫瑰茶，突然臉上濺了些東西，她一驚，放下了茶杯，正看見身邊的靈霓捂著自己的手腕在蜷著身子在那里發(fā)抖，娜娜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看見靈霓在發(fā)抖，她的手指上插著一個(gè)叉子，整個(gè)手掌已經(jīng)變得鮮紅，血跡從桌上拖到了裙子上。

    娜娜腦袋一沉，只覺得眼前發(fā)黑，滿腦子都是蜜蜂在叫。

    太殘忍了，為什么對待靈霓也這么殘忍……

    “是……女王……”靈霓終于不敢再挑戰(zhàn)伏嘉特的權(quán)威，她捂著手腕，卑微地離開了桌子，離開了這間房子，血跡慢慢從桌布上和地板上消失，伏嘉特說過，這個(gè)就是虛空界的特殊之處，比如任何不屬于可能在桌上出現(xiàn)的東西都會在下一刻被虛空吞噬掉，當(dāng)它從未出現(xiàn)過。

    這血連腥味還沒有散開就被虛空吞噬掉了。

    “別怕，我不會這樣對你的，你知道，靈霓只是我的下屬，這幾天仗著你這塊免死金牌已經(jīng)僭越太多次了，我不得不給她一些教訓(xùn)?！狈翁氐氖州p柔地附上娜娜被嚇得冰冷的手背。

    娜娜抽回自己的手，害怕地看著伏嘉特，伏嘉特百口莫辯，她只能從娜娜眼神里看到陌生與警惕。

    娜娜離開了桌子，跑著出了房間，她太害怕了，伏嘉特的懲罰無聲無息，沒有規(guī)律，她知道靈霓是仗著自己去挑釁伏嘉特的，但她真沒想過伏嘉特對靈霓真的下得去手！

    那可是骨頭，這得有多大力氣才能把叉子插進(jìn)關(guān)節(jié)？伏嘉特竟然還說自己打不過那些闖入者？

    黑暗中，娜娜沿著直覺一直跑著，事實(shí)上她的直覺一直很正確，所以她找到了天臺，圣會沒有中斷過，發(fā)著強(qiáng)光的前面有一團(tuán)黑影，娜娜跑上前去，是抱在一團(tuán)的靈霓。

    “有多疼？”娜娜問。

    “不疼?！膘`霓沒有抱怨和不爽的表情，她包著手指，叉子被她丟在一邊。

    娜娜不信，靈霓抬眼看她，似乎為了證明到底疼不疼，靈霓冷冷地扯過娜娜的手，把叉子往她手指上插去。

    娜娜看著這個(gè)架勢就知道靈霓想干嘛，她以為靈霓只是想告訴她真的不疼，沒想到靈霓只是在報(bào)復(fù)她——她不像靈霓那么能扛，一叉子下去，她感覺到疼痛剛開始準(zhǔn)備蔓延，自己就毫無知覺地昏死過去。

    這，叫不疼嗎……

    “瑪婷達(dá)，醒來了?，旀眠_(dá)，聽得見嗎？”模模糊糊中，一個(gè)好聽的聲音在自己身邊喊著自己的名字，會是誰呢？娜娜掙扎著醒了過來。

    她躺在一片冰冷的地面上，那個(gè)女孩就跪在自己身邊，哭得梨花帶雨的，那個(gè)女孩娜娜認(rèn)識，是真正的娜娜。

    “瑪婷達(dá)，你不要死……”娜娜難過地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虔誠祈禱著。

    “我沒死。”

    “太好了！”娜娜高興地把她扶正起來：“我們快走吧?！?/br>
    “去哪？”

    “回家呀，你不回家了嗎？”

    家？娜娜怎么會記得自己？這一定是幻覺，所以她根本不想動(dòng)。

    “瑪婷達(dá)，你再不起來我就生氣了！”娜娜氣鼓鼓地蹲在她身邊，但無濟(jì)于事，只好一把抱起傷員就往前方走著，一邊走一邊喘氣：“瑪婷達(dá)你真重?！?/br>
    娜娜踉踉蹌蹌地走，結(jié)果站不穩(wěn)，撲騰一下，就摔了下去，不過如果是摔在地上還好，沒想到摔在地上又引得這地面破碎，娜娜沒反應(yīng)過來直往下墜，然后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溫柔的手拉住了她，把她從幻境里拉回了消失！

    娜娜一睜眼，竟然看見自己出現(xiàn)在了靈霓道。

    身邊站著剛剛把自己從臺階上救起的伏嘉特。

    “剛剛那個(gè)東西就是魅影，魅影就是游離的魂魄，受控于靈霓……我要是晚到一步，你就要被魅影拖到熔漿里去了。它們看來已經(jīng)嫌棄我給它們的食物，已經(jīng)開始想要往熔漿里加點(diǎn)佐料了?！?/br>
    “靈霓呢？”

    “你還管她？她剛剛想殺了你！”伏嘉特似乎有些吃醋。

    “我就問問?！?/br>
    “……做成玩偶了。”伏嘉特像個(gè)被叫到老師辦公室里談話還不知悔改的不良少年，不知死活地敷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