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伊巴人的葬禮
一個臉上還有些稚氣的小伙子,被套在白色的束縛服里,綁在病床上。 他雙目無神,呆呆地看著病床對面白色的墻壁,口中不停地低聲念叨著:“有鬼,有鬼……” 這個小伙顯然就是那個瘋狙擊手。 我閉上眼睛,開了慧眼。 在慧眼中,小伙子身上呈現(xiàn)桔黃色,比正常人的桔紅色,顏色要弱一點。 這說明,小伙子現(xiàn)在只是身體不好,并沒有惹上了那些玩意兒。 其他五個玄門人,也和我一樣,閉上眼睛,開了慧眼。 他們和我看到的東西,應(yīng)該是一樣,但是他們得出的結(jié)論,卻和我完全不同。 他們一致認為,小伙子是惹上了了不得的玩意兒——這玩意兒竟能掩蓋自己身上的陰氣,連慧眼都看不到。 我聽到他們這結(jié)論,心里也真是…… 這世上有慧眼看不到的玩意兒嗎? 據(jù)我所知,是沒有的。 隱藏陰氣,那更是無稽之談! 按照玄門理論,那些玩意兒就是由陰氣構(gòu)成的。 人能隱藏自己身上的碳原子嗎? 如果不能,那么那些玩意兒也不能隱藏自己的陰氣。 不過,這五個玄門人卻是越討論,越興奮,好像他們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 他們現(xiàn)在就像一個大學生突然被教授攔住。 教授問大學生,一加一等于幾。 大學生覺得自己是大學生,教授應(yīng)該不會問他這種小學生的問題。 于是他開始思考,教授這個問題,是幾進制,二進制,還是十進制,又或者教授是在問他,怎么證明一加一等于二? 其實,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就是二。 這五個玄門人,在那個領(lǐng)頭的玄門人的帶領(lǐng)下,在瘋狙擊手身上,施展了各種法術(shù)。 這些法術(shù),對瘋狙擊手的病情,一點都沒用。 看到這個結(jié)果,這五個玄門人又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他們認為,瘋狙擊手身上那玩意兒實在是太厲害,比玄門典籍上所有有記載的那些玩意兒都厲害。 他們一時也解決不了,需要先去看看那個山洞,再回來收拾這玩意兒。 上校秘書答應(yīng)了他們的要求,帶著我們?nèi)チ耸锥嫉囊粋€軍用機場,直接坐軍方的運輸機,前往那個山洞。 和我們同行的,還有瘋狙擊手病房門口的那個中校。 他是出事的特戰(zhàn)小隊的領(lǐng)導,是最了解特戰(zhàn)小隊緝毒行動的人。 根據(jù)他的介紹,那個山洞極,有可能是毒販用來藏匿毒品的據(jù)點。 出事的特戰(zhàn)小隊,他們的任務(wù)就是要確定那個山洞,到底是不是毒販藏匿毒品的據(jù)點。 軍方的運輸機,雖然坐起來,沒有民航機舒服,但是勝在沒有晚點這種情況。 我們剛到軍用機場,就立刻上了飛機,起飛了。 三個多小時后,我們一行人就降落在離山洞最近的軍用機場。 中校早已安排好了他們的人。 我們一到,他們的人就開車,帶我們?nèi)チ四莻€山洞。 讓我沒想到的是,上校秘書竟然也從首都跟了過來,看他的意思,似乎還要跟我們一塊兒前往山洞。 在飛機上,我已經(jīng)知道了,中校姓魯,領(lǐng)頭的玄門人姓曾,人稱曾大師。 我們坐了四五個小時軍用吉普車,又走了兩三個小時的山路,終于在晚上八點多,趕到了離山洞最近的一個小山村。 這個村子里,所有的房子都是高腳樓。 據(jù)魯中校介紹,村里人都是少數(shù)民族。 按照國家的劃分,村里人都屬于苗族。但是,他們自己卻不這么認為,他們稱自己是伊巴。 伊巴在當?shù)卣Z中的意思,是洞神的子民。 “洞神?” 上校秘書問魯中校,村民口中的洞神,是不是特戰(zhàn)小隊出事的那個山洞的洞神? 魯中校面色凝重地點點頭,說,是的。 村里負責接待我們的,是他們的村長。 這個村長很年輕,不到三十歲,是村里唯一的大學生,漢名宋超。 根據(jù)宋村長的安排,我和曾大師他們五個,住在宋村長家,上校秘書、魯中校,以及魯中校手下的十幾個兵,則在宋村長家附近的空地上,搭帳篷,住帳篷里。 因為趕了一天的路,當晚,我睡的特別的沉,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被一陣鑼鼓聲吵醒。 這陣鑼鼓聲,似乎是從村子中央的曬谷場上傳來的。 我穿好衣服,走出村長家,正好看到了魯中校。 我問魯中校,這么響的鑼鼓,村里是出什么事了嗎? 魯中校說,他已經(jīng)派人去問過了,說是村里昨晚死了一個人。 死人? 我們剛來,就有人死了。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魯中校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說道,死的是個老人,八十多了,雖然有點巧合,但也還是正常的。 我點點頭。 魯中校問我,要不要去曬谷場看看,看看當?shù)厝耸窃趺崔k葬禮的? 在我們國家,每個地方的婚葬習俗,都有每個地方的特色。 這些特色都和當?shù)匚幕⑾⑾嚓P(guān),受到當?shù)匚幕绊憽?/br> 反過來,一個外來者,也能從這個些婚葬習俗的特色中,看出當?shù)鬲毺氐奈幕?/br> 既然這個村里的人,自稱是洞神的子民,那么他們的婚葬習俗,必定和洞神息息相關(guān)。 我或許能從他們的葬禮習俗中,獲得一兩條關(guān)于洞神,關(guān)于山洞的線索。 想明白了這些,我沖魯中校點點頭說,好的。 我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去了村子中央的曬谷場。 魯中校也跟了上來,說他也想去看看。 等我和魯中校到了曬谷場,曬谷場周圍已經(jīng)圍滿了村民,熱鬧非凡。 我和魯中校擠到人群的最前面,發(fā)現(xiàn)曾大師他們五個,就在離我倆不遠的地方。 我倆就朝著曾大師他們,擠了過去。 我和魯中校,和曾大師他們五個,簡單打了個招呼。 和曾大師他們打完招呼,我發(fā)現(xiàn)上校秘書也在這兒。 只是他站在曾大師他們的左邊,我和魯中校剛剛從曾大師他們右邊看過來,沒有看見他。 又和上校秘書打了個招呼,我轉(zhuǎn)頭看向曬谷場。 曬谷場的一側(cè),臨時搭了一個圍欄。 搭圍欄的木頭還很新,估計是村民們剛從山上砍回來的。 圍欄里,關(guān)了十幾頭大水牛。 一個四十多歲,一身腱子rou的村民,走到圍欄邊,從圍欄里,牽出一頭大水牛。 他牽著水牛,到了曬谷場中央。 在曬谷場的中央,立了一根三十多厘米粗的大木樁。 村民將大水牛,拴在這根木樁上。 村民拴好水牛,就弓著身,倒退著走到了曬谷場邊上,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即將登場。 果然,村民剛走到曬谷場邊上,一個巫師打扮的男人,就出現(xiàn)在了曬谷場上。 這個巫師,身穿一件厚重的黑色獸皮長袍,頭戴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猙獰面具,面具的上方還插了兩根長長的雉雞翎。 巫師踩著一種很特殊的步伐——似乎是一種祭祀的舞步——跳躍著從曬谷場邊上,來到了曬谷場中央。 到了曬谷場中央之后,巫師的舞步并沒有停止。 他圍著那頭被栓在木樁上的大水牛轉(zhuǎn)了一圈。 轉(zhuǎn)完圈之后,他突然跪倒在離大水牛不遠的地方,雙手高舉,仰起頭望著天。 這個時候,那個原本已經(jīng)退到曬谷場邊上的那個村民,再次出現(xiàn)在曬谷場中央,出現(xiàn)在巫師身邊。 他的手里拿了一把十分鋒利的斧頭。 斧頭的刃口閃著滲人的寒光。 村民跪倒地上,膝行到巫師身邊,恭恭敬敬地將斧頭,放到巫師高舉的雙手上。 巫師高舉著斧頭,站了起來,再次踏著剛才的舞步,來到大水牛的身后,趁著大水牛不注意,一斧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砍到了大水牛的頭上。 血濺三尺! 大水牛的身體開始搖晃,一會兒向左邁兩步,一會兒又向右邁兩步。 一分鐘后,大水牛終于完完全全摔倒在了地上。 這期間,巫師不僅不停地圍著大水牛跳舞,還嘴里唱起了一首我聽不懂的歌曲,似乎是在歌頌誰。 大水牛剛摔倒在地上,就有四五個壯小伙,出現(xiàn)在曬谷場的中央。 他們將大水牛拖到了曬谷場邊上,繼續(xù)完成宰殺水牛后續(xù)的工作——褪毛,剖腹…… 巫師也隨之退到了曬谷場邊上。 最開始出現(xiàn)的那個四十多歲的強壯村民,再次出現(xiàn)在圍欄邊,從圍欄里,又牽出一頭大水牛。 如此重復(fù),直到把圍欄里十幾頭大水牛全部殺光。 魯中校,一邊看著村里人殺牛,一邊向我們介紹,殺水牛是這個村子特有的葬禮習俗。 按照村子里的說法,殺的水牛越多,死去的村民,就越能得到洞神的庇護。 我不由看了魯中校一眼。 現(xiàn)在才早上九點多,我估計魯中校知道村里死了人,也不會超過三小時。 就這么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魯中校竟然已經(jīng)對村子里的習俗有所了解了。 這收集信息的意識和能力,真不愧是能當特戰(zhàn)中隊中隊長的人。 雖然有這么多村民一塊兒忙活,但是等到殺完這十幾頭大水牛,還是到了晚上。 村民們在曬谷場上,拉起了十幾盞電燈,在燈下,用四五口大鐵鍋,一塊兒煮著牛rou。 那個巫師也回到了曬谷場邊上。